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五十章 文 / 笨袋袋
第一百五十章
「這……是。」夜笑天跟鳳芊翎猶豫了一下才答應道。
冰門，寒峭的第一殺手樓在黑暗之中散發出肅厲的鋒芒。
裡面，白髮蒼蒼的老門主跟少門主正對峙著，氣勢蕩蕩，氛圍異常地肅然。
無澈站在那裡，對於面前的僵硬氣氛似乎毫無所覺的，他的俊臉上滿是因為洛洛失蹤而焦慮不安的神態，顯然沒有先開口解釋些什麼的意識了。
左銓坐在上座裡，生氣地緊緊皺著花眉，對心不在焉在焦急別的事情的無澈感到非常失望。
「無澈，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現在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就要把冰門傾巢而出去找，連你自己也失去理智，成何體統！」
聞言，無澈強行將自己的心思稍稍拉回來，他強迫自己冷靜地周旋：「師傅，冰胰重屬的辦事能力一流，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行蹤的，而且這次行動是秘密進行，江湖中人也無從得知些什麼。」
左銓一拍桌子，嚴厲地教訓道：「廢話！其他門派中人不用得知你具體的行動是什麼，他們只要看到冰胰重屬傾巢而出就足夠產生反彈的心態了，無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理智了，為了個女人，難道你要將多年來的努力都荒廢掉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做的事情重心在哪裡？！」
無澈狠狠地揪起眉頭，俊臉繃緊了些許，不想聽到師傅用這種語氣說洛洛。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他壓下心底的不滿，絕代風華的俊臉漾出淡淡的笑，維持自己冷靜而淡定的神態方能更具說服力。
「師傅，您說得嚴重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
隨之，他斂下黑眸，俊彥上慢慢漫開一絲冷意，輕聲說道：「天色已晚，師傅不如就在此歇息一宿，明早徒兒再派人送師傅回朝。」
說著他便轉身離開，多一份耽誤，尋找洛洛的事情也許就多耽擱很多很多。
左銓不敢置信他竟然這樣就走地拍桌站起來，怒吼——
「等等！無澈，你這是什麼意思？！連師傅的話也不聽了嗎？」
無澈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平靜地跟他溝通——
「師傅，洛洛我的妻子，我怎麼能夠將她置於不顧，而且，正是因為我白天聽了你多年來的教誨，無論什麼事情都要深思熟慮謹慎為之，所以我才會惹洛洛生氣，現在她失蹤了，我……真後悔。」
左銓受到強烈的打擊一般踉蹌地退了幾步，蒼老炯炯的眼中有著深受打擊的顫動，他皺紋橫布的臉上滿是沉痛的神情，看著無澈始終背對的身影，他無法接受地搖了搖頭。
「無澈，你竟然說你後悔，你怎麼能……師傅費盡心思教導你，處處為你著想，你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跟師傅說後悔……」
聽著師傅彷彿哭自心底的話語，那蒼老的語調一字一句地鑽入他的心扉，堵得他的胸口悶悶地煎熬著，他的身軀僵著，俊逸非凡的臉龐上掠過重重掙扎的歉意。
末了，他暗暗捏著拳頭，澀聲道：「師傅，請恕徒兒不孝。」
說完他腳步飛快地邁了出去，不敢停留半分。
「無澈——」
左銓氣得渾身發抖地想要追出來，然而，門邊卻突然閃出兩道人影，是冰門的手下。
他們低垂著頭，不敢看左銓生氣的眼睛，只好機械地原原本本地說：「老門主，屬下奉命保護老門主的安全。」
「你們讓開！」左銓生氣地吼，卻無法撼動門衛分毫。
左銓氣得白鬍鬚抖動著，蒼老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捏緊，失望地對著無澈的背影痛心疾首地說——
「很好，我教出來的好徒兒，我化盡畢生的功力救回來的好徒兒，現在翅膀硬了，不需要師傅了……」
遠處，無澈的身軀僵了僵，淹沒在黑暗之中的俊龐湧上一抹深沉的無奈，強烈的情感衝擊著他的理智，煎熬著他的心情。
他閉了閉眼，洛洛俏皮嬌笑的臉清晰地映在腦海裡，扯痛了他的心，深深吸一口氣，他壓下心底滾滾的湧動。
爾後，他睜開眼睛，眼中有著無法撼動的堅定。
洛洛……他不能失去她！
他緊緊握著拳，頓了一下才說道：「師傅，徒兒只能跟您說，沒有了洛洛，徒兒做什麼都失去了意義。」
那聲音裡，有著太多無法釋放的情感，濃烈得讓人似乎能夠感同身受。
左銓佈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震動：「無澈，你……」
他張了張口，卻接不下話來。
從小，他就教導他成大事者，必須具備冷面無情心狠手辣的條件，而他，也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然而，自從上官洛洛出現之後，無澈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了上官洛洛感情用事，十年前為了她中箭差點沒命。
而十年後的今天，為了她甘願冒著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險傾巢而出去找她。
微微瞇上皺紋鬆弛的眼皮，他痛心地仰起頭看著漆黑的天壁上那輪明月，心裡不勝感傷：「月兒，我沒有教好你的孩子，對不起……」
聽到母親的名字，無澈渾身一僵，在心底還來不及產生任何情緒的時候邁開大步快速離開，彷彿在逃避什麼似的。
左銓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那頭，卻只能在兩個門衛的阻攔之下生氣又無奈地拂袖走回房間內。
來到荒林之外，夜笑天跟鳳芊翎早就率著冰胰重屬在灰暗的林子之中等候。
無澈走近來，對鳳芊翎說道：「芊翎，你不用跟去了，就留在樓中保護好老門主。」
鳳芊翎的眼眸一抬，看著他就想說話，卻在他毫無商量的目光之下硬生生頓住了話語。
最後，只能低頭領命：「屬下遵命。」
隨之，無澈又向夜笑天吩咐道：「笑天，你安排冰胰重屬兵分四路夜探各個門派。」
夜笑天點頭，轉首對冰胰重屬下達手勢指示。
很快的，一身黑衣掩蓋在夜色之中的冰胰重屬們一隊一隊地往各個方迅速飛掠離開而去，不一會兒便已經有序地完全離開去執行各自的任務。
無澈抬頭，看著明月當空，皎潔的月光散發著朦朧陰柔的氣息傾瀉下來，籠罩向他。
潔白的光子在他一襲白衣之上反射出聖潔的朦朧之感，輝映著他俊逸如仙的臉龐，如仙的氣質蕩蕩，只是，他俊眉星眸中那抹越來越邪詭的氣息逐漸瀰漫開來，集聖潔與陰邪於一身的他此刻宛如降臨邪惡的黑夜之中的神仙公子。
「又是月圓了……」他星眸微微瞇著，有些恍惚地喃喃，眼中模糊又清晰地掠過一絲陰戾的詭異光芒。
見狀，夜笑天立即上前，將銀面具奉上：「門主。」
無澈拿過面具戴上。
之後，他閉上了眼睛，神態凝真之間，一股透明的藍白氣流緩緩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旋轉成一股詭異妖冶的光芒席捲向上空，以著似乎要將所有的陰柔月光都聚集在一起的氣勢衝上月亮所在的雲霄。
在黑暗的上空，藍白光芒似乎受到月光的反彈一般嗖地一下往地面回轉，席捲回無澈的身上。
瞬間的功夫，無澈便被這妖異的滲著藍白透色的光束籠罩住，他彷彿承受了一絲痛意般地眼皮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