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文 / 笨袋袋
第一百五十二章
洛洛，我會救你，等我……
神智，被冷入骨髓的山崖之風吹得開始恍惚，他只能呆呆地盯著什麼都看不見的崖底喃喃：「洛洛，我會救你，你會回到我身邊的，不要怕……」
「門主，王妃真的……」夜笑天無法置信地瞪著崖底，那讓人心驚肉跳的陡峭高度，跌下去還能活命嗎？
無澈猛地側首瞪著夜笑天，眼中迸射出不正常的狂亂鋒芒吼道：「不！不會的，洛洛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救她！」
看到門主這樣的眼神，夜笑天的心頓覺得不妙。
糟糕，門主似乎陷入了失去王妃的迷亂情緒中了。
「我要去救洛洛……」無澈轉回頭又看向崖底，聲音輕輕渺渺，彷彿從天外而來，捉摸不定。
他腦海之中已然空白一片，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他必須下去救他的小娃娃。
「門主，萬萬不可！」夜笑天看著他的意圖，慌忙拉扯住無澈，不讓他衝動地往下跳。
「放手！」無澈怒吼，瞪住他的目光迸射出星點銀光，夾雜著一絲絲紅色的鋒芒。
看到他的眼睛變了顏色，夜笑天心中大駭。
「門主，您千萬不要讓真氣亂竄，老門主說過您必須維持好真氣的流暢，否則您體內的陰月煞氣會被喚醒，會走火入魔的啊！」
然而，無澈已經陷入了失去洛洛的悲慟之中，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的勸解。
「放開我，洛洛在等著我去救她！」他眼中紅光一綻，渾身迸發出一股妖異的夾帶著黑霧般的紅光，迷失心性之間一掌擊向夜笑天。
夜笑天瞪大眼睛看著他眼中那抹妖異的紅光，門主開始走火入魔了！
他反應極快側身避開，只是，這一掌，幾乎是從無澈的體內逼出了所有一般迸發出來，力量足以壓倒一切，夜笑天駭然地只能鬆開抓著他的手。
身體得到自由，無澈眼中異樣的光芒閃過，立即的就想往下跳。
卻又被一雙手給緊緊地抱住了腰身，將他往回拉扯：「你不能跳下去，現在是黑夜，這是絕命崖，從來跳下去的人無一生還！要救人必須要從長計議！」
原來是趕過來的小二阻止了他。
見狀，夜笑天也立即從無澈之前捲起的掌風之中掙脫，趕過來一起拉扯住失去理智的無澈。
「門主，您快點屏住真氣啊！」他恐慌地急喊著。
「擋我者死！」無澈閃爍妖冶紅光的眼睛裡迸射出陰邪的殺氣。
體內亂走的真氣一散，便將夜笑天和小二給震開。
「啊啊！」他們被摔到地上，發出痛吟。
「鏘！」一聲凌厲破空的劍鳴，無澈手中握上了御風劍，直指著躺倒在地上的兩人，目光瘋狂而凌厲。
「門主！」夜笑天驚駭地扯住小二，提起真氣從地上飛掠起來，退後幾步，無措地看著無澈舉劍一步一步地朝他們逼過來。
小二彷彿被嚇呆了，只能巍顫顫著身軀地僵在那裡。
「他……他怎麼回事？」
夜笑天哪裡有空理會小二的問題，隨手將他一撥往身後推去：「你快離開。」
緊接著，他轉眼看著眼睛妖異紅光閃閃渾身籠罩一股邪煞的黑氣的無澈，六神無主地只能急喊話：「門主，您清醒一點，不要被陰月煞氣控制了，我是笑天……啊！」
他的話還沒有喊完，無澈的御風利劍便刺了過來，伴隨著他仇恨的聲音：「誰阻擋我誰就得死！」
「門主！」夜笑天驚喊一聲，不得已只好拔出劍跟他對抗。
「鏘鏘鏘……」雙劍相擊，尖銳的金屬撞擊聲響打破了這荒涼寂靜的荒野，劍氣蕩蕩閃爍出的銀光不斷化開黑色的夜幕。
「哎呀，怎麼辦啊，怎麼打起來了！」小二站在一邊，著急不已地嚷嚷。
「鏘鏘鏘……」
還是打個不停，小二急得團團轉，忽然，他眼中靈光一閃，對著失去理智將夜笑天逼得節節退去的無澈喊道：「洛洛姑娘還等著你去救啊！」
洛洛！
這個名字像是雷光一般擊入無澈的腦門，他的目光簇簇地震了一下，手中的劍緩了緩。
夜笑天敏銳地看出他的震動，於是趕緊從他緩下的劍招之中脫身，順著小二的話。
「是啊，門主，王妃還在等著您去救，您不能失去理智！」
他的話一針見血地敲擊了無澈的理智，他閉了閉眼，神智慢慢地回籠，體內那股動盪澎湃的邪煞之氣稍稍平息。
睜開眼睛，他眼底的紅光猶在，卻不再那麼妖艷如血噬人。
看到他逐漸冷靜下來，夜笑天趕緊收起劍走過去。
「門主，讓屬下幫您調息可好？」
他的目光擔憂地看著無澈眼中淡淡的紅光。
無澈唰地一下收起御風劍，絕美卻妖冶的臉龐上此刻滿是痛苦的煎熬。
他一步一步走向懸崖邊，呆呆地站在那裡，任崖風將他銀髮飛起，凌亂了他深邃的雙眸。
看著他佇立於懸崖邊緣，夜笑天想要阻止，卻又不敢再貿貿然地行動了。
腦子費力地想啊想，終於，讓他想到了！
他走近幾步，語氣蕩蕩充滿報仇雪恨的決心：「門主，您千萬不能想不開，您要是現在跳下去，萬一……萬一有什麼事情，誰來替王妃報仇，難道門主要讓日月教的人傷害了王妃之後還逍遙自在嗎？」
無澈的十指倏然收緊，眸光迸射出陰煞的殺氣，如利劍的目光彷彿要將眼前的夜幕化開一道道缺口一般地冰冷。
「凡是傷害了我的洛洛的人……我都要他生不如死！」
「沒錯，這樣才是我的好徒兒！」
一道蒼老而威嚴的嗓音驀然傳來。
無澈他們回頭，看到左銓緩緩走過來，鳳芊翎跟隨在一邊。
「師傅。」無澈的目光嚴厲地掃向鳳芊翎。
她竟然敢違抗自己的命令！
鳳芊翎垂下艷麗的眼眸，眼底掠過一絲受傷。
門主無聲責備的目光，就像一把刀劃過她的心口，疼痛得讓她沒有勇氣再去面對他。
左銓深深地看著無澈：「不要怪芊翎，她只是聽從主人的命令而已，別忘了，你是她的主人，我更是她的第一代主人。」
聞言，無澈的薄唇緊緊一抿，才將冰冷無情的目光從鳳芊翎身上轉移向左銓。
看到他眼中紅光蕩蕩，左銓的目光驚震著，皺了皺花白的稀眉，炯炯的老眼湧上濃濃的擔憂。
「無澈，你是不是沒有控制好御風劍法的內功心法，怎麼會……」
「師傅，徒兒沒事。」無澈淡淡地說道。
左銓氣急敗壞地甩袖。
「怎麼可能沒事，你知不知道你體內的銀月邪煞之氣已經開始入侵你的身體，你的眼睛……」
無澈的心一震，某種猜測陡然侵入心房，讓他震驚地抬手拂上自己的眼角：「我的眼睛？」
腦海之中，塵封多年的記憶驀然湧上來——
很小的時候，漆黑的巖洞裡，小小的他渾身是血的匍匐在一塊大石頭前，看著石縫裡那一朵滴血的妖冶罌粟花，驚恐地只能瞪大眼睛呆在那裡。
那邪氣蕩蕩的花朵瀰漫著血色的紅光，鋒利的紅色光芒射向自己，如刀子刮破血肉讓他疼痛難忍，他倔強地沒有發出一聲痛喊，只是死死地盯著罌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