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四十六章 文 / 笨袋袋
第二百四十六章
他心有餘悸地說不下去了。
小心翼翼地溫柔地將她攙扶起來,溫柔地轉移話題道:「你感覺怎麼樣,還能走嗎?要不要我……幫忙?」
其實,想說的是要不要他抱她下來。
但是,卻又想到男女授受不親,他的嗓音微微泛著尷尬。
看著他這樣溫柔又君子的無措模樣,洛洛忍不住抿唇輕笑。
「鳳天,你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她輕笑著調侃他一句。
鳳天的臉有些發燙起來,但是,看著她那雙眼睛微微恢復了往日狡黠的神采,他便不說話了,只是溫柔卻又帶點不好意思地朝她露出純情的微笑。
帶她回來的路上,他總感覺從她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哀傷,那種沉重的悲傷情緒,快要將他的心都給壓碎了。
不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一刻,如果她能夠暫時忘記,那他便不去喚起她任何的悲傷。
從馬車上下來,他站到一邊,讓婢女上前等待著攙扶洛洛。
「洛洛,下來吧。」他嗓音盡量低柔,不去驚醒什麼。
洛洛看了看站在那裡等待的婢女,卻轉移了方向,動作快速地從馬車的另一邊跳了下來。
「洛洛……」鳳天不禁驚聲低叫一聲,心裡緊促著,很是擔心。
「不用叫啦,我不是活生生地站在這裡了。」洛洛以輕功倏地一下便趨身來到鳳天的面前,看著他笑。
鳳天只覺得高懸的心又突然降回到原位,他暗暗深呼吸,調整一下自己的心跳,恢復平穩。
他嗓音無奈地輕輕責備:「你剛才還昏迷著,現在又這樣運功,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可如何是好。」
想要責備,可是,心卻又柔得捨不得把語調加重一丁點。
這樣的心情,只有她,能夠讓他體會。
看著鳳天俊雅溫柔的臉龐,洛洛的目光焦點似乎落在了遠方。
在那遠方,她依稀看見無澈對著自己露出溫柔的笑……
那樣帶著柔情寵溺的俊臉,曾經……總是讓她能夠感受到濃濃的寵愛……
恍然間,那模糊的臉龐突然變成了一張冷漠功利的冷浚的臉,那一雙柔情的黑眸突然變得犀利,絕情……
「唔……」她無法承受地閉了閉眼,刺痛的感覺同時席捲住她的心房,痛得連感覺神經也麻木了。
鳳天看她突然臉色發白,搖搖欲墜,緊張地伸手扶住她。
「洛洛,你看起來很不好,我們還是快點進去,讓大夫看看。」
看大夫?
她黯然地垂下眼眸。
以前,無澈哥哥也總是會這麼關心她,儘管他教會了她高強的武藝,但是,那時候,在他的心裡,她卻依舊是一個需要時時刻刻呵護著的淘氣小姑娘。
如今,什麼都不再了……
她有些無力地用氣輕輕低語:「不用了,我的身體時好時壞,他也不會再在乎了。」
嗓音裡,帶著深沉的無奈,濃濃的傷感,很低很低。
原以為,鳳天不會聽得到。
只是,一直把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她身上的鳳天,卻能夠從她的唇形加上低微的聲調之中「聽」到了她的黯然傷懷。
鳳天那雙溫柔的黑眸蕩過恍然。
原來,她是在為無澈傷心。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嗎?
還是,無澈欺負她了?
「他?」鳳天輕輕說了一個疑問的字眼,只因在她看來,他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背景,而且,他也不想讓她誤以為自己在調查她。
洛洛的身子一震,為鳳天敏銳的聽覺,也為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疑問。
她的目光在他充滿關切的臉龐上游移了一下又快速轉移了視線。
「鳳天,什麼都不要問好嗎?我……我……」
她有些抱歉地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鳳天屢次救了她的命,可是,關於無澈哥哥,她還是無法多說一些什麼。
因為,濼王府並非是尋常的百姓人家,而且濼王府跟璟王府現在勢成水火的狀態,她……不可以再添任何未知的麻煩。
對於她的為難,鳳天瞭然於心。
雖然,她並沒有完全地信任自己這一舉動讓他感到微微的失落。
但是,她有她的顧慮,他應該理解。
想畢,鳳天溫雅大方地一笑,反過來安慰她:「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們進去吧,一直站著對你不好。」
他更加關心她臉上的那抹蒼白,想必之前她被馬車撞得不輕,要不是她有功夫底子,恐怕此刻便不只是臉色蒼白那麼簡單了。
想到她也許會被撞得更傷,他的心狠狠地擰糾起來,懊惱自己竟然弄傷她。
進入別苑裡面,她依舊被安排在第一次來這裡所住的房間。
鳳天為她推開房門,同時吩咐下人請大夫過來。
洛洛安靜地走進房間,卻被自己的視線觸及到的鮮花一愣。
那窗台處,正放著一束綻放艷麗的水仙花,粉色白色的花朵相間有序,鮮艷的花朵在窗台前迎著微微的風搖曳著,小顆的水珠在花瓣上晶瑩地點綴,照射出忽長忽短的瑩光。
那一束水仙花的插法,似曾相識……
她的腦海裡不禁掠過第一次在這個房間裡的一段小插曲……
記得那一天,她走進這個房間的時候,看到窗台的水仙,綻放得很美,可是那一束水仙的插花藝術卻讓她感到不順眼,於是她便順手調整了一下,這件小小的事,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的……
可是,那束被她調整過的水仙花跟現在這一束一模一樣,就連粉色的花朵跟白色的花朵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
剎那間,她一種錯覺,似乎那天一直都沒有過去,還停留在現在。
無法相信會有那樣的巧合,她喃喃自語:「難道水仙花一直都沒有凋謝?可是怎麼可能呢?」
心裡,立即否定了水仙花還沒有凋謝的猜想,她側首,目光尋求答案地看著鳳天。
清澈的眸子裡,有著純粹的無解,透澈得讓鳳天感到有些尷尬。
他佯裝鎮定地走過去,來到窗台前,看著水仙花,說道:「那天你離開之後,我偶然發現放在窗台的水仙花擺放得很有層次感,我的下人一向都沒有什麼藝術細胞,於是我便猜想應該是你的傑作,我看著那插法覺得很不錯,便讓下人按照你的方法來擺放。」
沒有告訴她真相,其實,自從她離開之後,這個房間的水仙花一直都由他來擺花。
不為別的,只為,想要留在一點她曾經在這裡,曾經距離他很近的痕跡。
而這束有特別藝術感的水仙花,是他能夠感覺到她在身邊的唯一痕跡。
看他說得自然,彷彿,並沒有什麼跡象可尋。
洛洛僅是略微思考了一下,沒有捕捉到那快速消失的……模糊漏洞?
鳳天看她似乎要猜到什麼,鳳天於是開口喚她:「洛洛,大夫來了,你到床上躺一下。」
他有意打斷她的什麼猜測。
能夠跟她保持這樣的來往關係,他已經感到滿足,再深一層,或許他再也見不著她了……
洛洛才想拒絕,便已經聽到身後傳來蹣跚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