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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70章 文 / 一溪明月

    第70章

    「老夫人,」姜梅吸一口氣,昂然地望著她:「且不論四姐犯了什麼錯,總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我們若不知便罷了,既然明知她是被人謀害,就應該查明真相,還她一個公道,豈能任兇手逍遙法外?」

    「閉嘴!」老夫人舉起枴杖顫顫地指著她:「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堂堂靖王府,出了這樣的醜事,你不思慮著如何遮掩,反而四處張揚,究竟是何居心?」

    「身為王府一員,妾身又怎會希望王府成為別人的笑柄?」姜梅不卑不亢,據理力爭:「但我既與佩琴姐妹一場,眼見她含冤莫白,要我袖手旁觀,卻是做不到。」

    「娘,」君墨染蹙眉,淡淡地道:「若是一味不許,知道的是不願意家醜外揚,不知的卻說我靖王府草菅人命。她既然堅持佩琴是冤死的,那便讓她去查!若是確有蹊蹺,也好還佩琴一個公道。」

    「若是查不出來呢?」老夫人冷笑著睨著姜梅。

    「小姐~」如意急得冷汗直流,又不敢聲張,只在她身後拚命扯她的衣角。

    小姐真是拎不清,沒有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你管四夫人是該死還是冤死?總之死一個便少一個對手,何必強出頭,憑白惹得老夫人不高興?

    姜梅只當不知,眼望老夫人,目光清明,神色坦蕩地道:「江湄若錯了,願受家法處置!」

    「好!」老夫人等的就是這句話,扶著梅雪的手在劉管事送來的太師椅上坐了,冷然一笑:「老身就要看看,江秋寒的女兒究竟有何本事,這板上訂釘的案子,竟要把它翻轉來?」

    「請王爺速去報官,請杵作來驗屍。」姜梅並不畏懼,淡定地轉身望向君墨染,再次提出請求。

    「藍一」

    「慢著,」老夫人抬手叫住藍一,望著姜梅的眼神忽地變得極冷,像藏著一把鋼針,逸出陰森詭異的微笑:「這奸人再不濟,總是墨染的妾,怎能讓陌生男子瞧了身子去?如果一定要驗,那麼就由小九親自操刀吧。」

    「絲~」這話一出,抽氣聲此起彼落,偌大的一間祠堂靜得連落針都聽得清。

    君墨染微微蹙眉,亦覺老夫人此舉太過為難江湄。

    不過,他對江湄的興趣日濃,也想乘此機會看看她的底限在哪裡,看她究竟如何應付眼前的難關?所以,靜觀其變,兩不相幫。

    藍衣營的侍衛更是憂心沖沖地望著姜梅,不知她要如何逃過這一劫。

    「這~」姜梅咬唇,心中委決不下。

    驗屍當然不難,那是她的老本行。

    關鍵是,這樣一來,她要如何向君墨染解釋?

    之前一直狡辯說這些知識都是從書上看來的,這一動起手來,可就露餡了,她要如何自圓其說?

    「怎樣?」老夫人森森地笑了起來:「不能嗎?那還談什麼替姐妹申冤?乘早領了家法吧!田嫂~」

    事有輕重緩急,君墨染的疑惑可以慢慢再解釋,若為了自己脫嫌,眼見有人冤死也不管,那可不是她的風格。

    下定了決心,姜梅反而淡然了。

    她環顧眾人,微微一笑,道:「即如此,請王爺安排合適的地點,並且將不相干的人請出去,只餘若干證人即可。另外,這祠堂也請派人守著,裡面物件不可再移動分毫,待驗屍過後,再行勘驗。」

    她相信,再周密的犯罪,一定會留下蛛絲螞跡。

    從已掌握的情況分析,祠堂是第一現場確定無疑。現場雖已破壞殆盡,但有勘總比沒勘好。

    另外,她只想要真相,不願意做個動物園的猴子任眾人觀賞。

    不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一則,這是祠堂,老夫人也絕不會允許在這裡開膛驗屍,擾了祖宗;二則,男女有別,既然連杵作都不肯染指,自然不會許男僕圍觀。

    只這二條,到了姜梅進入劉管事準備好的房間時,屋子裡已只有五個人了。

    君墨染,老夫人,梅雪以及宛兒,另外為保公正,還把張媽也挑了進來,冷卉因為是未嫁之身,反而沒有被老夫人選中。

    姜梅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默默地瞧了一會,暗歎:當初蕭佩琴送她這把匕首時,恐怕萬萬沒有想到這把刀最後會被用來切開她的身體吧?

    屍體解剖很順利,剖開屍身後,可以清楚地看到內臟器官充血,點狀出血極為明顯,心血不凝,顏色深紅,小腸內容物為米湯樣液體。

    而更令人吃驚的是,她在蕭佩琴的左心房上找到了一枚長約二寸許的鋼針。

    看到這根鋼針,不必她再多說一句,在場的人就算不懂醫也該明白,這才是蕭佩琴死亡的真正原因。

    君墨染冷著臉把鋼針拿出去,交給藍一:「去查一下這鋼針的來歷。」

    老夫人一言未發,扶著梅雪的手起身離去。見她走人,其餘人也魚貫而出。

    宛兒離開時,望著姜梅的眼睛裡滿是恐懼。

    姜梅垂著頭並未瞧見,繼續取她胃部殘留物以銀針做試驗,證實無毒,說明毒物確實如她所推測的那樣並不是從口腔進入胃部。

    相反,在鼻腔,呼吸道及肺部都檢測到了毒物。

    君墨染去而復返,倚著門,默默地看著她以嫻熟的動作分解著面前的屍身,並且全神貫注於檢驗之中。

    她神色肅穆,莊嚴,冷靜,沉著,大氣而又從容不迫。

    就好像,她原本就屬於這裡,她天生就應該站在這個位置。

    是的,她站在屍體前,彷彿手裡拿著的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是執著正義之劍,散發著不可逼視的光輝,聖潔得猶如一個女神。

    「看到沒有?」聽到腳步聲接近,姜梅頭也不抬:「肺部已然水腫,這是典型的吸入性急性中毒,絕非之前大家推測的那樣口服毒物。」

    這樣一來,蕭佩琴之死,就演變成了一樁雙重謀殺案。

    「王爺,」見君墨染不吭聲,姜梅只得抬起頭來:「我看你有必要把昨晚值夜的侍衛叫進來再細細盤問一遍,看有沒有可能中間有人離開,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說到這裡,她猶豫了一下,撩起眼皮看了君墨染一眼,才接著往下說:「假如真的看守十分嚴密的話,那就不排除監守自盜的可能。」

    君墨染毫不遲疑地搖頭否定:「藍衣營跟我日久,他們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那麼,有沒有其他人選?」姜梅來王府時間尚淺,對蕭佩琴的人際關係並不瞭解,事關人命,更不敢妄加推測。

    「她的父親是個小官,綿羅國破時,臨時封了個公主的名號硬塞進來的。」君墨染緩緩搖頭:「除了王府,她幾乎不與外人接觸,我想不出誰會如此恨她?」

    「有沒有可能……」姜梅腦中靈光一閃,話說一半,又先搖頭否決:「算了,應該不太可能,是我想多了。」

    「你想到什麼,說說也無妨。」門邊忽地傳來清雅的男聲。

    姜梅轉頭一瞧,李煜宸坐在軟榻上被藍三和藍四抬了進來。

    「煜宸,你怎麼來了?」君墨染皺眉,示意藍三去守住房門,不讓人接近更不許人隨便出入。

    「府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豈能不來?」話是對君墨染說的,他的目光卻始終繞在姜梅的身上,眼裡有驚奇更有激賞。

    姜梅略略心虛地垂下眼簾,手中的匕首無意識地在門板上輕劃:「誰這麼多嘴,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幹嘛到處亂傳?」

    「靖王府出了個女杵作,至少不是什麼壞事吧?」李煜宸微微一笑,搭著君墨染的肩過來瞧被肢解的屍體。

    初時漫不經心,然粗略掃過一眼之後,心中一跳,忙細細再看一遍,這一看之下,頓時目瞪口呆,簡直驚為天人!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驗屍一途他雖未涉獵,但身為千手醫聖,用刀切割人體卻並不陌生。他自問尚且做不到她這般精準利落,流暢簡潔。

    此刻擺在面前,在別人眼中雜亂的屍體和器官在他眼裡,已變成了一件件精美的藝術作品。

    尤其是心臟剝離得如此完美,瞧在眼中,幾乎產生一種錯覺——只要把它放進胸腔,接上血管它又能重新跳動!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人體還可以這樣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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