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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80章 文 / 一溪明月

    第80章

    兩個都是女兒,兩個都是妹妹,一樣的骨肉至親,為什麼厚此薄彼一至如廝?

    而既然在十七年前已決定了拋棄她,在二個月前又再次選擇了犧牲她,就應該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再往來。

    「湄兒,你別走!」見她要走,江照影急了,一把拽住她的手。

    「放開!」姜梅皺眉。

    「你聽我說,大哥這半年來帶著商隊一直在啖星做買賣,事先根本不知情!」江照影快速地表明立場:「如果我在家,絕不會同意爹做出如此荒唐的決定!」

    「是嗎?」姜梅並不肯信。

    「走,大哥帶你離開這裡!」江照影咬了咬牙,拉著她做勢欲走:「咱們去啖星,去君墨染找不到的地方。」

    姜梅不動,望著他輕輕地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是三歲奶娃嗎?」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江府連拒絕君墨染都不敢,又怎會為了她,頂一個拐帶王府小妾私逃的罪名?

    「你不信我?以為大哥不敢?」江照影死瞪著她,姜梅並不答話,只憐憫地看著這個外強中乾的男人。

    姜梅以為他會暴跳,哪知三秒後,江照影忽地軟了,頹然地跌坐到凳子上,以手掩臉,聲音疲軟懦弱,透著無力和淒涼:「大哥沒用,大哥不能拿江家上上下下幾百人的命去賭……」

    離開那間小店,姜梅並沒有回頭。

    這一刻,她清晰而深刻地感覺到——早在她穿到江府,披上嫁衣的那一刻,她已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

    其實這樣也好,沒有了牽掛也就沒有了責任,等她離開王府的時候,迎接她的將會是一個更廣闊,更自由的天空。

    公平的講,江家人與她的身體雖有血緣,心理上卻沒有半點瓜葛。所以,失去他們,她應該額首稱慶,應該放鞭炮歡呼。

    她憤憤地想著,卻奇怪的感覺到眼眶發熱,喉嚨發乾,心裡似堵著一把亂草,又麻又痛。

    機械地在大街上晃蕩著,直到雙腳痛到麻木,再也沒有力氣,才回到王府。

    她並沒有回忘月苑,而是抱著一罈好酒,直接闖進了陶然居:「李煜宸,你出來,我欠你一頓酒,今天還你!」

    「小嫂子?」李煜宸搬了一張軟榻在窗前,身下鋪著豹皮,窗台上一杯美酒,正愜意地看著醫書,見她筆直闖進來,不覺驚訝地挑起了眉。

    她今天看起來與往日很不相同,眉宇之間似乎籠了一層輕愁?

    奇怪,他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眼睛。

    柔弱的,嬌美的,冷靜的,聰慧的,俏皮的,謙和的……江湄他都見過,卻從未見過她面帶愁容。

    「哈,已經喝上了呢!」姜梅轉頭看到他,大踏步地走了過來,劈手就奪了他的酒。

    「喂~」李煜宸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反對,姜梅已一飲而盡,砸了砸嘴:「不咋地,沒我的好。」

    「這麼喝下去,小心醉死。」李煜宸笑著睨了她一眼,並不是很認真地警告。

    心裡,倒有幾分欣賞她的大氣和豪爽。

    「不是答應了你要大醉而歸?」姜梅瞪他:「怎麼,你怕了?」

    姑奶奶今天就是來買醉的,小子,算你走運,可以陪我喝一杯。

    「這麼點酒還不夠潤喉嚨~」李煜宸攤開手,揶揄地微笑:「而且,你不會想隔著窗子跟我喝吧?」

    姜梅撐著窗台試圖跳進去,試了幾次未果,恨恨地瞪著他臉上那抹嘲弄地笑容,不客氣地道:「笑什麼笑?還不快幫我一把?」

    「不是,」李煜宸很無辜地望天:「你明知道我受傷了誒。」

    姜梅怒目而視:「還沒到殘障的程度好不好?」

    李煜宸更無辜了:「那邊明明有門,為什麼要爬窗?」

    姜梅差點吐血:「你手邊明明有圓凳,遞一個出來會死啊?」

    「第一,圓凳在我腳邊。」李煜宸左右張望了一下,不怕死地申明:「第二,那是給我擱腳的,怕對小嫂子不敬。第三,我還是覺得放著門不走,硬要爬窗進來很蠢。」

    姜梅冷冷地看他一眼,抱起酒罈復又往回走。

    「等一下!」李煜宸忙叫住她,眼巴巴地看著她手裡的酒罈:「如果你堅持,我可以通融一下。」

    「嘿嘿,」姜梅冷冷地一笑,下巴挑高一點,呈一個挑釁地弧度,拽拽地反問:「你求我啊?」

    「啊?」李煜宸怔一下,苦笑:「就算是吧。」

    說完,他挑起腳尖,把圓凳勾過來,順手遞出了窗子。

    姜梅這才轉嗔為喜,嫣然一笑,接過凳子站上去。

    哪知泥地並不平整,凳子急切間又未放穩,姜梅身子晃了晃,往前撲了下來。

    「呀,小心酒~」李煜宸脫口驚呼。

    姜梅穩住身形,輕巧地躍了進去,舉起酒罈欲砸。

    「小心,酒罈掉下去砸壞腳就不好了~」李煜宸見她平安落地,笑嘻嘻地改口。

    「算你狠!」姜梅失笑,把酒罈擱到他腳邊,揀了張凳子坐下,逕自發起呆來。

    「咦?」李煜宸變戲法似地從軟榻下撈出一隻杯子,拍開泥封,斟了一杯酒,轉頭見她蔫蔫地坐在那裡:「怎麼啞了?」

    姜梅笑了笑,接過酒杯與他輕觸:「這杯酒,謝你的救命之恩。」

    「喂,」不習慣她突然的一本正經,李煜宸愣了一下,笑道:「就只一杯酒?」

    姜梅斜睨著他,慢慢地問:「外加一個秘密,成不成?」

    「秘密?」李煜宸心中別地一跳,故做輕鬆地調侃:「聽完了不會殺我滅口吧?」

    「放心,」姜梅舉起右手對著光照了一遍,望著他嫵媚一笑:「這隻手只剖屍體,不殺活人。」

    李煜宸頓覺毛骨悚然,搓了搓手臂:「好冷~」

    姜梅低頭啜了一口酒,陷入沉默。

    他伸指輕敲窗台,試探著問:「真的有秘密?」

    「嗯。」姜梅輕應一聲,依舊不看他,垂著頭注視著杯中淡黃的液體。

    「可以……」望著她的發旋,小心地斟酌著詞彙:「說出來聽聽嗎?」

    回應他的是長久的沉默。

    陽光自她身後照射過來,使得她的五官蒙在淡淡的金色裡,看不真切。只有眼角隱隱閃動的亮光洩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看著這樣脆弱而無助的姜梅,他的心象被什麼叮了一口,驀地發疼,嗓子不自覺地放柔:「如果不想說,就不要勉強,我對揭穿別人的秘密並不感興趣。」

    姜梅深吸了一口氣,忽地抬頭,望著他澀然一笑:「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江湄,你信嗎?」

    李煜宸原本一直懶洋洋地斜靠在軟榻上,如一隻美麗的花豹,尊貴而優雅,乍然聽到姜梅的話,身體倏地挺得筆直:「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姜梅乾澀地笑了笑。

    李煜宸沒有立刻接話,而是狐疑地瞇起眼睛打量她,研究她話中究竟有幾分真實,幾分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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