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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90章 文 / 一溪明月

    第90章

    府裡有幾個冷小姐?我怎可能聽錯?

    史酷比不滿地掉著尾巴。

    「沒道理啊~」姜梅喃喃自語:「她一向清高孤傲,怎麼可能與王揩油那潑皮扯上關係,合謀陷害佩琴?」

    據她所知,王揩油可廝雖說無法無天地胡鬧,卻從來不敢踏進曼音閣。就是因為冷卉自恃身份,不肯落人閒話。

    這我就不知道了。

    史酷比懶洋洋地躺在地上。

    「呀,別睡~」姜梅越想越不放心,踢了它一腳:「快起來,咱們去曼音閣看看有什麼線索?」

    查什麼線索?

    「我想辦法把她引開,你溜到她房裡,看有沒有迷藥?」姜梅異想天開。

    小姐閨房裡的香料何止幾十種,我又不知迷藥是什麼氣味,如何分辯?況且,事情已過了這麼久,她傻了才會把迷藥留在自己房裡等人來抓!

    史酷比難得聰明一次。

    「呃~」姜梅語塞。

    是啊,看來此計行不通,得另劈蹊徑。

    「喲~」尖利的嗓子忽地響起:「我還不知道咱們府裡浣衣房的丫頭如此清閒,大白天的不做事,在此曬太陽?」

    姜梅回頭一瞧,宛兒拎著裙邊,傲慢地站在圓形拱門邊,冷冷地看著她。

    「二夫人,說話要憑良心~」如意曬完被子回來,見了她不禁心中有氣:「我們小姐剛洗完幾床被子,這才歇了一小會,哪裡就偷懶了。」

    「閉嘴!」宛兒叱道:「主子說話,有你這丫頭什麼事?翡翠,給我掌嘴!」

    「慢著~」姜梅淡淡一笑:「我的丫頭哪裡做得不對,自有我來教,不敢勞駕二姐。」

    「二姐?」宛兒先是掩住唇笑得花枝亂顫,忽地頓住,冷冷地道:「你一個洗衣的粗使丫頭,有什麼資格與我姐妹相稱?」

    「那可不一定~」姜梅嫣然一笑,不緊不慢地道:「常言說得好,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說不定王爺突然想起奴婢,回心轉意,讓我重回忘月苑。二夫人還是別把事情做得太絕的好。」

    宛兒聽了她這番話,臉上陣青陣紅,愣了一會才道:「我那套富貴牡丹的水煙裙呢?說了今天要穿,你熨好沒有?」

    如意愣了一下:要洗的東西堆成山,她那件還沒弄呢。

    「二夫人的東西,豈敢怠慢?」姜梅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道:「請稍等片刻,熨好後,奴婢親自送過去。」

    「哼!」宛兒見找不到碴子,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如意,把二夫人要的那套裙子找出來,熨一熨。」

    「小姐,你真要去清秋閣?」

    「嗯,順便看看冷小姐有沒有衣物要熨?也一併弄好,我親自送過去好了,省得來回跑。」

    「小姐,」如意狐疑地覷著她:「你不會又想惹什麼事吧?」

    「看你說的!」姜梅莞爾:「倒像我是個專門惹事的刺頭似的!」

    如意撇了撇唇,沒有吭聲。

    「放心吧,就只單純送衣服。」姜梅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既然進了浣衣房,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九夫人~」

    如意一聽這聲音,立刻變了臉色,忽地車過身,冷冷地看著站在院門前的侍劍:「你又來做什麼?還嫌害得我們小姐不夠慘嗎?」

    「我~」侍劍一臉愧色,緊張不安地瞟了姜梅一眼。

    「如意,你先去做事。」姜梅把她支開。

    「小姐~」如意還想再勸。

    「快去~」姜梅略提高了聲音:「是不是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肯聽了?」

    「是。」如意見她動了怒,這才不敢吭聲,一步一回頭地走了。

    「有事嗎?」姜梅望向侍劍,溫和地詢問。

    「九夫人~」侍劍神情侷促地垂著手:「我,好像盡給你惹麻煩了~」

    「不關你的事,」姜梅哂然一笑:「不過是剛好給他們製造了一個打擊我的好借口罷了。」

    「總之,是奴婢對不起你。」

    「別再說奴婢了,要說起身份,現在我還不如你呢。」姜梅輕聲調侃:「如果真按規矩,我是不是應該稱你一聲侍劍姑娘?」

    「九夫人說笑了~」侍劍面紅耳赤。

    「行了,」姜梅淡淡地笑了笑:「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專程來找我道歉的吧?」

    「對了,」經姜梅提醒,侍劍這才言歸正傳:「我剛從寶月樓過來,有件事想跟九夫人說。」

    「哦?」姜梅揚眉,示意她繼續。

    「我們小姐歿後,老夫人把我調到解語苑當差。」侍劍細說緣由:「今晨,青煙替八夫人梳頭時,不小心摔斷了一支金簪,那是她嫁進門時,王爺賞的。八夫人便讓我送去寶月樓鑲好。」

    「寶月樓的夥計見到我,拿了一顆珍珠出來,說是四夫人送過去的,原想讓寶月樓的設計師給配顆珠子鑲著做對珍珠耳墜子。」

    「可是這珠子有什麼問題?」姜梅插了一句。

    「嗯,夥計說設計師說了:這珠子原是一對,若是要改成耳墜,需得把另一顆珠子也拿來。還說,是不是夫人對他的最新設計點翠嵌珠鳳凰步搖有什麼不滿意?希望夫人能提出寶貴意見,供他改進云云……」

    為了老夫人來京,王府特地撥了一筆款子去寶月樓給每房都添了一件首飾,這事姜梅是知道的,她自己就得了一枝白玉蝴蝶簪。

    那日過後,如意嫌它晦氣,一直鎖在妝盒裡沒給她用呢。

    很顯然,這枝點翠嵌珠鳳凰步搖也是其中一枝。但寶月樓只知它是王府訂製,卻並不知道是君墨染把它給了哪位夫人,因此才有此一問。

    「那枝點翠嵌珠鳳凰步搖不是四夫人的?」姜梅很快意識到了問題的重要性。

    要知道,首飾的價格並不是單純由材質決定的。相同的材料,其工藝不同,設計師不同,造型不同,甚至喻意不一樣,做出來的首飾價格很可能就會天差地遠。

    要不然,也不會有化腐朽為神奇一說。

    這枝步搖,設計師既稱是得意之作,並對此耿耿於懷,其價值必然不菲,誰又捨得將它拆散重做?這顆珍珠如何落到佩琴手裡,值得推敲。

    「如果奴婢沒記錯的話,」侍劍左右張望了一陣,俯身過來附在姜梅耳邊低語:「這枝步搖是冷姑娘得了。」

    那日冷姑娘憑這枝步搖出盡風頭,贏得府裡女人一至的妒忌,姜梅或許並未在意,侍劍可記得清清楚楚。

    「嗯~」姜梅心中一動,面上卻不露聲色:「那珍珠你帶來了嗎?可否給我瞧瞧?」

    很好,事情繞了一圈,所有的線索都開始往冷卉身上靠攏。這是否說明佩琴之死的真相,已接近浮出水面?

    「在這裡。」侍劍忙從懷裡摸出荷包,把用手帕包著的珍珠掏了出來。

    「成色倒真是不錯。」姜梅瞟了一眼,只淡淡地誇了一句,並不去接珍珠:「不過,就算這是冷姑娘的,也不能說明任何問題。有可能是她不慎遺失,被佩琴無意間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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