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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147章 文 / 一溪明月

    第147章

    因他常不在家,故林富家的以為他手邊的錢沒輸光,還沉迷在賭桌上,也就沒有在意。

    昨天早上,有村人到山上砍柴,經過落崖坡時,聞到有臭氣,尋過去一看,發現一具男屍,細一看竟是林富。於是報了官,鎮上來了衙役驗過,說是渾身酒氣,疑是喝醉酒不慎自崖上跌落摔死。

    杵作填寫了初檢單,報上縣衙具結。其中有個衙役與張彪相熟,進京辦事無意間提起此事。所以,張彪一大早就來找姜梅。

    等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一行人也到了林富的家中。

    林富躺在一口楠木棺材中,因天氣炎熱,散發出熏人的惡臭,屋中四處潑灑了醋和石灰,一隻瓦盆裡燃著蒼朮,卻依然止不住蚊蠅亂飛。

    如意哪見過這種情況?一張俏臉憋得發青,掉轉頭就跑到門外去吐得昏天暗地。

    林富家的披麻戴孝,領著三個女兒神情麻木的跪在靈前,這時見了姜梅,一時悲從中來,又是一陣號陶大哭。

    姜梅好言安慰了幾句,未驗屍身,先問三日前來找他的年輕男子是誰——憑直覺,若林富真是死於意外的話,這個男人脫不了干係。

    林富家的一臉茫然,抹了把淚道:「孩子他爹的事情,從來也不與我說。那人也未進家,只通過一個村人帶的口信,是以並不知情。」

    裡正也是個機靈人,林富家的話音,立刻吩咐下去,把那日替年輕人帶口信的人給帶到林富家裡來。

    「屍體是由何人在何處發現的?」姜梅又問。

    「村裡的宋仁在落崖坡下發現的。」裡正這邊答話,村長忙又遣人去找宋仁。

    在等待的時間裡,徵得了林富家的同意,姜梅先動手開棺驗屍。

    墜落傷一般分佈很廣,頭、胸、腹、四肢、體表以及體內,可同時發生不同程度的損傷。

    墜落可以直接形成撞擊傷,也可間接形成震盪傷。

    損傷的程度,可以出現表皮剝脫、皮下出血、挫裂創、骨折、內臟破裂,甚至還可出現肢體斷碎。

    經屍檢發現,林富的面部,四肢,胸部均有不同程度的擦痕,多處皮下血腫和挫裂創,脊椎壓縮性骨折和枕骨大孔周圍的環狀骨折。由此推斷,林富墜下時,是臀部先著地。

    進一步解剖後發現,胃內殘留物無毒性,由於震盪作用,肝、腎、脾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胸腔內有大面積淤血和積液。

    據此看來,杵作前面所做判定,林富因醉酒誤墜落崖身亡的結論似乎是正確的。

    張彪也算是辦案經驗豐富,看了這個情況,馬上道:「九夫人,看來林富死因確無可疑了。」

    姜梅並未吭聲,只命人將林富翻過身來繼續檢驗,目光停在林富左肩背部一道長一寸二分,中間有條白色凸起紋路的傷痕上。

    張彪見她一直盯著那裡,忙道:「此種傷痕,他身上有多處,怕是由高處墜下時,與地面及樹枝擦撞形成的。」

    姜梅搖頭,指著那道青紫的傷痕道:「非也,此是皮下出血引起的。而皮下出血是鈍器傷中非常普遍而又具有特殊意義的一種機械性損傷。損傷形態往往反應出致傷物接觸面的形態。據此,有經驗的杵作可以推斷出凶器的大致外形。」

    「被圓柱形棍棒打擊,受傷部位可形成兩條平行的皮下出血帶,(即法醫學上常說的竹打空現象)你看,這與他四肢及胸部多處擦傷是不同的。」

    她一面說,一邊指了兩處傷痕給張彪進行比對:「傷口在肩背,顯然不是死者自己造成,若說與樹幹撞擊,則不應是這種角度,而應是這樣。你看,對不對?」

    「九夫人的意思,莫非是有人在背後用棍棒類凶器襲擊了林富,這才使他落崖而死?」張彪並不笨,馬上明白了姜梅的意思。

    「嗯,」姜梅點頭,一邊仔細清洗雙手,一邊道:「咱們去現場看一下,應該能更清楚。」

    來之前她真的希望林富的死的確是一場意外,並不想看到另一場謀殺。可惜殘酷的現實讓她的心情變得十分沉重。

    整個事件裡,林富其實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他頂多不過是偶然掌握了冷卉殺死佩琴的秘密,所以才能以此不斷地向她勒索財物。以他的身份,並不可能知道冷卉的肚中懷有誰的孩子。

    如果老夫人的目的是不想家醜外揚,也不願意君墨染娶冷卉,那麼殺死冷卉就已然達到目的,實在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殺林富滅口。

    這樣做的後果,只會是惹火燒身。

    那麼,除了老夫人,還有誰因冷卉事件與林富接觸過,並且不希望他活在人間呢?

    「來了,來了~」村長領著一個年輕的後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這是九夫人還有京裡來的張捕頭。」

    「小的宋,宋光,見過九夫人和張捕頭~」宋光誠惶誠恐地過來給二人行了大禮。

    小地方的人沒見過世面,加上張彪外形上本就長得孔武有力,再一聽說張彪是從京裡來的捕頭,越發嚇得手足無措,深怕稍有不慎就給自己招來牢獄之災。

    姜梅放低了嗓子,溫言笑道:「宋光是嗎?今年多大了?」

    「二,二十四~」宋光見問話的居然是個如此美麗溫柔的少婦,頓時紅了雙頰,垂下目光不敢直視。

    「宋大哥~」姜梅態度溫和,聲音輕柔:「找你來只是想問問那天來找林富之人的一些情況,你不要緊張,仔細回想一下,有什麼便說什麼。」

    「是~」宋光忙不迭地點頭:「不緊張,不緊張。」

    「那人可有說姓甚名誰?」張彪見他情緒趨於平靜,開始詢問。

    宋光回道:「他只說與林富相熟,煩我替他叫一聲,並未介紹自己叫什麼,小人亦不敢相詢。」

    「那人多大年紀,長相怎樣,身高幾何,是何地口音?」張彪一口氣問了一堆。

    宋光這幾日因林富身死,這幾個問題倒是經常被人問起,所以答起來倒並不吃力。他邊說邊比劃:「那人比張捕頭略高瘦些,穿著不俗,相貌十分清俊文雅,大約二十四五年紀,是京城本地口音。」

    符合這些這些體貌特徵的人,在王府裡並不多,君墨染,李煜宸,柳無風,還有藍衣營裡藍一,藍七等大概都能對得上號。

    不過,君墨染冷竣,李煜宸俊美,藍一嚴謹,藍七穩重都與清俊文雅掛不上鉤,排得上號的,似乎只有柳無風一人了。

    張彪陸續又問了他一些問題,宋光一一回答,正說話間,村長已把宋仁找來,於是他在前帶路,領著大家從林富家的後山往事發地點去看現場。

    姜梅想了想,讓張彪從豬圈裡捉了只乳豬提在手裡,帶到山上去。張彪雖感莫名其妙,還是按她的吩咐做了。

    上了後山,姜梅才發現山路很不好走,她走得顫顫驚驚,又記掛著張彪,時不時探頭張望。

    張彪人長得粗壯,手裡提著只乳豬照相樣走得虎虎生風。

    林富家位於村子的最東面,他嫌遠,又仗著自己膽子大,一直都習慣穿越山梁,走落崖坡抄小路回家。

    姜梅原以為落崖坡是個懸崖峭壁,到了一看才知不是。

    落崖坡是個近七十度的陡坡,長達數百米,只有一條牧羊的小路穿行其上,最窄處不過三尺,只容一人通行。

    坡上遍生荊棘和灌木,並無大型樹木遮擋,極目望去一片森森的綠色,似一隻潛伏的巨獸,隨時撲出來吞噬過往行人。

    姜梅目測一下,若是由此處滾落,怕是要直落坡底。

    宋仁指著一處微微凹陷處道:「估計林富就是從這裡失足滑下。」

    這幾日因為林富的死,村人好奇上來圍觀,加上鎮裡來了衙役,山路上多有人行走,路面的雜草亦被除掉好些,現出一個明顯的豁口。

    姜梅看了一眼,確實有崩落的泥土,於是讓村長留在此處,回頭對張彪說:「張捕頭,把乳豬交給村長,咱們先從別處下去。」

    又對村長道:「有勞村長在此等候,我們在坡底查驗完之後,煩村長聽到號令,把乳豬從此豁口處推落。」

    大家一直不知姜梅要張彪提隻豬上來做什麼,聞聽此言更覺莫名,均「啊」地一聲相顧失色。

    倒是張彪經驗豐富,望著姜梅的眼裡露出佩服的目光:「此計甚好,就是如此辦。」

    於是,村長帶著乳豬在崖頂等候,其餘人眾都隨宋仁走小路下山,繞到坡底的出事地點。

    當時林富倒臥在敘坡的中下位置,頭朝南,腳朝北,在對應的位置,發現大量血液和毛髮。

    姜梅站在坡下,仰頭往上,依稀可以瞧見一條被碾壓後倒伏的草木痕跡,順著痕跡一路往上,灌木陸續發現血跡,毛髮以及衣物的碎片,大致可以肯定確實從上面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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