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玄幻魔法 > 二嫁:法醫小妾

大道小說網 第167章 文 / 一溪明月

    第167章

    柳無風瞧了身邊幾雙好奇的眼睛,道:「無風還有事要辦,不陪九夫人了。」

    「你忙吧,我走了。」姜梅忙道。

    出了門,胡亂走了兩條街,在十字路口停下來,不知何去何從。看著街頭如螻蟻般不停穿梭的身影,人人都在奔波忙碌。這些人或為家人,或為朋友,或為金錢,或為名利,忙得有目的,有盼頭,算是忙得其所,樂在其中。

    可反觀自己,自打來到這個異世,莫名其妙嫁了人,莫名其妙被強/暴,莫名其妙受虐待;不管她願不願意,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一群女人為一個男人的鬥爭裡,看著一樁樁的血案,揣著一個個的謎團;從逆來順受,笑臉相迎,一忍再忍到最後憤起反擊……看起來倒是忙得不亦樂乎,靜下心來一想,竟不知為誰辛苦為誰忙,一時感慨萬千,不禁癡了。

    君墨染進了左丞相府,就發覺架式不對。丞相文隱攜夫人親自出面,將老夫人和他直迎進內堂。

    一位五十左右的老者已然在坐,面前擺著一盤殘棋,見他們進來,忙起身打招呼。

    文隱給雙方介紹,原來那人是文隱大舅,曹建安,現任富州知府,此番特地上京給小妹賀壽。

    大家分賓主坐下,彼此寒暄了片刻,老夫人自與文丞相的夫人去了起居室聊些家常裡短。

    君墨染見曹知府的目光總在自己身上打轉,忙陪了笑臉道:「看來兩位在下棋,倒是我打擾了。」

    「靖王說哪裡話?」文隱捋著鬍鬚呵呵笑:「人老了,不比你們年輕人有精神,回家就只下下棋了。」

    曹知府雖與君墨染是初次謀面,卻是個自來熟的,見他關注,於是笑著招手道:「靖王若不嫌棄,不妨過來給老朽支支招。妹夫棋藝高超,我已輸得頭大,這回靠靖王扳回一城。」

    君墨染笑著搖頭推拒:「晚輩只粗通文墨,這等風雅之事,難倒了我。」

    「靖王謙虛了,」文隱笑著吹捧:「世人誰不知靖王文武雙全,精於排兵佈陣,神鬼莫測,縱橫疆場所向披糜。區區棋藝,自是不在話下。」

    君墨染只是推辭,那邊曹建安心癢難耐,早已在棋盤邊坐了下來:「來來來,不管如何,先下完這盤棋再說,待會客人進門,可就沒有時間了。」

    文隱含笑,叫過一旁侍候的侍女低語了幾句,隨即撩動長衫在曹建安對面坐了下來道:「靖王也不要閒著,且來做個裁斷,別的都不懼,就怕他總要悔子,卻是愁人。」

    「哈哈~」君墨染聽他言詞風趣,不覺笑出聲來。

    「妹夫且莫得意,看我這次請個高參,把你殺個落花流水。」曹建安也不生氣,拈起一棵棋就落上棋盤。

    這二人殺得興起,君墨染倒也不好掃興,只得在一旁觀戰。

    忽聞一陣環珮之聲,香風撲面。

    君墨染扭頭,一名少女步履輕盈地走了進來,膚若凝霜,唇似塗朱,眉若遠山,二八娟娟好年華,竟是個絕色佳人。

    她婷婷立在文隱身前:「爹爹,你找女兒?」

    「萱兒,你不是總怨爹爹不給你把當世的英雄請到家裡來,這下可如願了?」文隱含笑起身,替兩人做介紹:「靖王,這就是小女紫萱,王爺看著可還滿意?」

    君墨染皺眉,心道,這司馬昭之心可也太過明顯,面上只淡淡一笑:「丞相的千金,自然是蘭馥之姿,秀外慧中。」

    文紫萱腰肢一扭,嘴裡嬌嗔:「爹爹~」一邊拿眼偷覷君墨染,竟是暈生雙頰。

    「萱兒,」曹建安這時也在一旁推波助瀾,製造氣氛:「舅舅好久沒有嘗過你親手泡製的茶水,今日伴靖王洪福,看能否一飽口福?」

    「萱兒手藝粗淺,恐教靖王笑話。」文紫萱的面色恢復如常,落落大方地曲膝向他行了一禮。

    「萱兒小姐客氣了。」君墨染神色冷淡地點了點頭。

    「萱兒,靖王就由你來招待一下,我與你舅舅把這棋下完。」文隱捋著鬍鬚,望著君墨染直笑。

    君墨染這才明白,為何這賀壽的日子,這郎舅二人偏要擺上一盤棋廝殺——原來只為替他們二人製造機會,心中暗笑文隱老奸巨滑,老謀深算。

    可惜,神女有夢,襄王無心,這番心意恐怕是要白費了。

    「靖王,請用茶~」文紫萱捧上一盞熱茶。

    君墨染道了聲謝,故意一口喝光,將杯子放桌上一放道:「好茶。」

    文紫萱卻不惱,美目流轉,盈盈讚道:「靖王果然是英雄本色,便連喝茶都如長鯨飲水,大有氣吞萬里的氣概。」

    「我只會舞刀弄劍,這琴棋書畫詩酒茶,卻是一竅不通的。」君墨染不受她的捧,拒人於千里之外。

    「靖王爺,」文紫萱靜靜地望了他半天,美目中漾了薄薄的水氣,輕咬唇瓣,失望地道:「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我了?」

    「呃?」君墨染頓感莫名:「文小姐何出此言?」

    他自問雖非過目不忘,也還未到老邁之年,文小姐如此姿色,且身為左相千金,若他見過,怎會全無印象?

    「看來,你是真的忘了呢~」文紫萱再細瞧了他一眼,見他並不似做偽,不覺滿懷惆悵。

    「抱歉~」君墨染也不覺得愧疚,只略笑了笑,倒要看她如何圓這個謊?

    「四年前,王爺可曾御池州?」文紫萱妙目流轉,輕聲詢問。

    「是又怎樣?」君墨染挑眉。

    文隱即為丞相,自然對自己這些年的動態瞭若指掌,她知道他的行蹤,一點也不稀奇。

    「那年十月初八,觀音廟會,王爺可曾救下一名遭惡少調戲的女子?」文紫萱垂眸含羞,聲音幾不可聞。

    說實話,若問哪年哪月哪一天在哪個地方與敵軍交戰,雙方死傷多少,攻了多少城池,他可倒背如流,這種小事確實不太記得。

    不過,聽她說得有鼻子有眼,努力想了想,倒似乎確有其事,遂面無表情地道:「時間太久,本王記不確切了。不過,小姐不是應該在京城嗎,怎會跑到池州去了?」

    「那年外祖母仙逝,萱兒在外祖家守孝,去觀音廟祈福,不慎與侍衛走失,險些遇害~」文紫萱眉間含情,起身斂衽福了一禮,嬌聲道:「托王爺洪福,紫萱得已保住清白,未使祖宗蒙羞,在此謝過王爺大恩。」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君墨染輕輕頜首。

    「在王爺看來是小事,在萱兒卻是關乎生死。」文紫萱望著君墨染幽幽地道:「幾年來,萱兒一直未敢忘記王爺的大恩。待三年孝滿回京,不料王爺遠征綿羅,一直無緣識荊,頗感悵惘。」

    君墨染但笑不語,無意深談。

    文隱在遠處觀察,見他二人陷入僵局,忙給曹建安使了個眼色,把棋盤一推笑道:「建安,這棋你可輸了。」

    「棋差一著,如之奈何?」曹建安乘勢起身,踱到君墨染身前:「四年前池州一別,萱兒對靖王念念不忘。」

    君墨染只微笑,並不接話。

    「托王爺的福,如今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朝政穩固,國之幸甚,民之幸甚!」文隱見氣氛尷尬,忙岔開話題。

    「文丞相謬讚了~」君墨染淡淡地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墨染出身草莽,幸得聖上賞識,委以重任,以身赴死是份所應為,不敢居功自傲。」

    文隱見這邊態度已極分明,君墨染雖是表面一團和氣,卻始終不把話題繞到兒女情事上,饒是他修養極佳,慢慢老臉也掛不住,面色漸轉陰沉。

    文紫萱更是由粉面含羞,漸至煞白,一雙美目幽幽地繞在君墨染的側影上,美人含愁,無限幽怨。

    曹建安沉不住氣,乾脆開門見山道:「靖王英武,萱兒嬌美,以老朽看來,兩人正是天作之合。若靖王不嫌棄,老朽今日就拉下老臉,替兩位做伐,文君兩家結為秦晉之好,未知靖王意下如何?」

    「多謝曹知府和文丞相的厚愛,墨染感激不盡。只是萱兒小姐天人之姿,墨染身既已殘,面容已毀,自慚形穢,不敢誤了小姐終身。」

    君墨染輕描淡寫,不論二人如何遊說,只不肯點頭。

    「靖王顏面雖毀,卻是為國盡忠。萱兒只會更加敬仰,怎敢因此看輕?」文紫萱泫然欲泣:「王爺若是嫌棄萱兒蒲柳之姿,不堪比翼,萱兒亦無話可說。」

    老夫人在內堂聽得清清楚楚,這時哪裡還按捺得住?

    她從內堂走了出來,道:「萱兒小姐深明大義且對你一往情深,你顏面雖毀,然男兒立身於世靠的是能力不是容顏,她一個女子尚且不在意,你堂堂大丈夫又何必耿耿於懷?」

    文氏看著君墨染委婉解釋道:「四年前王爺仗義伸手,萱兒對王爺唸唸在茲,終日縈懷,不論誰提親,都不肯應允。也怪老身粗心,自家女兒心事都未曾看破,致使拖延至今,請王爺勿怪。」

    「女兒家害羞亦是人之常情,怎會責怪?」老夫人拉著文紫萱的手,微笑道:「萱兒對墨染是一片真心,兩人男才女貌,正是天生一對。擇日不如撞日,乘今日兩家長輩都在場,咱們把這門親事給定下來,湊個雙喜臨門,如何?」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