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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169章 文 / 一溪明月

    第169章

    如果早知道要離京,她才不會為了幾斤茶葉,巴巴地跑這麼遠。

    「還有二個月就要去啖星,蕭某要開始籌集貨物,所以昨天便搬了。」蕭破天一臉歉然地笑著解釋:「不好意思,煩九夫人跑這麼遠。」

    不想來也來了,她總不好因這點小事責備人家吧?況且,他備了車,又不需她走路,最多耽擱一點時間。

    姜梅本就不是個苛刻刁鑽的性子,加上她現在別的沒有,唯有時間大把,就當成去郊外散心,這麼一想,心中本來升起的一點不快也煙消了。

    蕭破天走南闖北,見識廣博,在宮中當差,原就需要見高拜見低踩,左右逢源,因此練得一副好口才。

    兩個人一路談笑風生地,時間過得飛快,倒也不覺無聊。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馬車早已遠離了京城,直接駛入了一座莊院。

    蕭破天親自替姜梅打起車簾:「九夫人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姜梅彎腰鑽出大車,抬頭一看,已置身一處寧靜的山村,面前矗立的是一家普通的農家四合小院,心中隱隱已覺有些不對:「蕭掌櫃住在這裡?」

    「九夫人,委屈你了~」蕭破天衝她呲牙一笑,忽地抬手一記手刀,姜梅還未回過神,已軟倒在了他的懷中……天漸漸地黑了,連老夫人在左丞相府賀壽都已回來,姜梅卻始終音訊全無。

    萬丈紅塵中,人人為填飽肚腹已忙得焦頭爛額,非親非故的,誰有閒情逸致去關心大街上一名少婦的去留呢?

    所以,不論大家怎麼努力,線索都到慶陽路西段已嘎然而止,沒有任何人目睹她是如何離去。姜梅就像烈日下的一顆水珠,悄然人間蒸發。

    君墨染忍了再忍,隨著時間的推移,姜梅的失蹤從可能演變成了即定的事實,他的情緒也在悄然地發生變化。

    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後面的半信半疑,到現在的幾近爆發——他的身上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怒氣,當者披糜。

    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嚷嚷了那麼多回,這一次,姜梅是真的離開他了,而且用了最惡劣的方式——不告而別。不,是比不告而別更慘烈的方式:失蹤!

    「墨染,」到了現在,李煜宸反而成了最冷靜的人,竭力安撫著眼前這頭爆怒的獅子:「梅子不是魯莽衝動的性子,即使真的想要離去,也不會採用這般極端的做法。」

    所以,這件事必然非她所願,她應該是被人擄走了。

    然而,這樣的安慰,無疑是火上燒油——若是主動離去,好歹人是安全的,若果真是被劫了,卻連性命都難保了。

    既是熟人,不論他交不交傳說中的藏寶圖,事後肯定都不會留下活口——除非他傻了,才會等著她被解救後的秋後算帳。

    「呃~」李煜宸發覺失言,試圖被救:「梅子那麼聰明,就算不能逃脫,也一定會想辦法給我們傳遞消息的。」

    可,那樣的機會微乎其微,而且必須建立在她明知被人綁架的前提下。所以,這樣的理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何況其他人呢?

    藍衣營沒有人肯離去,人人心裡都憋著一股氣,黑壓壓地在院子裡站了一排,極默契地保持著沉默,等待著他發出下一個指令——像一群揮舞著爪子,嗷嗷叫著殛待出籠的猛虎。

    君墨染抿著唇一言不發,負著手站在窗前,望著黑漆漆的天幕,不知在想些什麼,遲遲沒有再下命令。

    即使再聰慧,江湄也是個完全不會武功的柔弱女子。他無法想像,當她獨自面對窮凶極惡的歹徒,要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這一刻,有千百種後悔掠過心頭——假如,他不跟她嘔氣;假如他非要拽著她一起去赴丞相府的壽筵;假如他態度強硬,不准她私自出府……夜,靜得磣人。

    「不管怎樣,先把所有她有可能去的地方,包括客棧,酒樓,茶館,等所有能夠落腳的地方,一個不漏,通通都再搜一遍……」受不了這異樣的沉默,李煜宸開始發令。

    「算了,」君墨染忽地開口,揮手阻斷了他:「都回去休息吧,這樣漫無目的地查找沒有用。」

    「王爺~」藍一想再勸——還不到絕望的時候,就這麼安靜地呆著,什麼努力也不做,他做不到。

    「都下去吧~」君墨染疲倦地抹了一把臉,找了張椅子慢慢坐了下來:「別讓娘起了疑心,田嫂都在墨韻軒外張望了好幾遍了。」

    雖然他刻意保持低調,盡一切可能封鎖了消息,但藍衣衛如此頻繁的調動,還是在靖王府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所有的人都在猜測,究竟王府裡又出了什麼大事?

    思親堂被燒,老人的情緒剛剛平靜,他不想再掀起波瀾——最重要的是,他實在沒有心情再聽娘用厭惡的口氣在他面前數落江湄的不是。

    他怕,怕自己忍不住為了一個女人跟娘頂撞。那會多傷她的心和自尊,他心知肚明。

    可他現在已無力再去顧全娘的面子,對她唯唯諾諾,做一個十全十美的孝順兒子。

    江湄,當她在的時候,是那麼有可有可無,並不覺得如何重要。可她的消失卻令一向淡漠的他失去了冷靜。

    明知道她身處險境,危在旦夕,他怎麼可能坐在那裡三思四思?那種隨時可能失去她的恐懼,已戰勝了他的自尊,碾碎了他所有的理智。

    她是江秋寒的女兒又如何?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沒做任何足以傷害他的事情。現在的他,只想找到她,只求她平安,只要她肯回來……其他的事他已不願多想,也不想再計較。

    她被田嫂杖責,滿身血泊,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的畫面就那麼突如其來地浮現在他的眼底。

    想像著現在她所承受的痛苦和可怕的折磨,那種尖銳的痛楚,猶如一柄利箭倏地扎入他的心裡,痛不可擋。

    李煜宸點頭,示意大家先散了:「墨染,你打算怎麼做?」

    「先去找一張圖,一張類似藏寶圖的圖。」君墨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對方沒有給他多少考慮的時間,對江湄而言,現在是分秒必爭。

    「王爺,」藍一去而復返:「江照影求見。」

    在這非常時刻,江照影深宵來訪,顯得猶為心驚。

    君墨染與李煜宸俱是一驚,對視一眼道:「快請!」

    話落,江照影已闖了進來,一臉焦急地道:「王爺,湄兒在王府吧?」

    君墨染不答,一雙冷眸冷冷地鎖住他的視線,似要穿透他的靈魂。

    江照影揚了揚捏在手裡的一封信,顫著嗓子嚷:「我收到一封奇怪的信,要我交出什麼藏寶圖來交換湄兒的性命!」

    「信是何時送達的?」李煜宸追問。

    「上午就送了,可我去店舖對帳,直到戌時才回。」江照影一臉焦灼:「管家不在,門房偷懶,竟沒有及時送到我手上!我看了信,立刻就趕過來了~到底湄兒在不在王府啊?」

    「她一早便出門,說要回娘家小住~」君墨染微蹙眉心:「現在大哥卻跑來王府要人,不是笑話嗎?」

    「湄兒昨天確實來過一次,飯都沒用就走了,可今天壓根都沒來~」江照影心一沉,焦灼地道:「王爺若不信……」

    他一點驚訝也沒有,看樣子像是早就和情。這事莫不是正如他事先猜測的那樣,是君墨染故弄懸虛,特意來試探江家的吧?

    「信呢,給我看看。」君墨染淡打斷他,淡淡地問。

    「在這裡~」江照影忙上前兩步把信恭敬地遞到他手裡。

    君墨染看了一眼,內容與他收到的竟是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藏寶圖的交接地點卻是在西郊的城隍廟。

    玉峰山和城隍廟一個在東一個在西,相距有幾十里地,一個人是絕對沒有辦法同時出現在兩地的。

    李煜宸望君墨染一眼,道:「江公子,請恕我無禮。藏寶圖再怎麼重要,畢竟與江湄的性命不能相提並論。我勸你還是交圖保人吧,至於人手我們倒是可以派幾個相助。」

    「李公子說笑了~」江照影正色道:「我爹白手起家,苦心經營了二十年,至今日才算略有薄名,那點家產跟世家望族相比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若有藏寶圖早就取出來用,何必半百之年還要苦哈哈地奔波?」

    「煜宸性無拘束,說話沒有遮攔,大哥你多擔待。」君墨染冷淡地道:「這事我已知道,天亮後必會派人去查。」

    「湄兒失蹤至今已快一天,再等到天亮會不會太遲了?」江照影難掩氣憤,語氣已流露出不悅,心中越發肯定這事是君墨染所為。

    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麼身份低微,再怎麼不足一提,總是一條人命,怎能如此輕描淡寫?

    「現在已是半夜,莫非江公子想把大理寺卿自床上挖起來辦公?」李煜宸冷冷地道:「這樣一鬧,弄得人盡皆知,對江湄又有什麼好處?」

    江照影見他們推三阻四,越發認定是君墨染所為,心中已是大定,面上裝得十分焦急,提高了聲音反駁:「即使如此,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乾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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