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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262章 文 / 一溪明月

    第262章

    「梅子,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李煜宸遠逸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急忙垂眸望向懷裡的她。這一眼,令他倏然心驚。

    她的眼神,太過陌生,太過妖冶,不是他熟悉的梅子。

    江絮頭暈眼花,其實並沒看清眼前的人,只是不耐地蹙著眉,大發嬌嗔:「你是誰?沒聽到本小姐要喝水嗎?還不快送過來?」

    李煜宸心一涼,原本搭上她額頭的手驀地縮了回來,不可置信地瞠大了眼睛:「你,是江絮?」

    這絕不是他的梅子!他的梅子即便處境再窘迫,再艱難,也絕不會如此頤指氣使,如此驕橫跋扈。

    這一刻,他恍然大悟——她是江家那個嬌縱任性的大小姐。自己,中了唐郁的調包計!

    他萬萬沒有想到,唐郁年紀輕輕如此工於心計,竟然早有預謀,千里迢迢把江絮從邀月帶過來調包!

    「混帳!」江絮大聲咒罵:「你是誰?竟敢直呼本小姐大名!」

    李煜宸瞪著她,手不禁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該死,既然他帶出來的是江絮,那麼意味著江湄很可能還陷在皇宮之中,他必需立刻趕回去,通知墨染,再次殺進皇宮!

    如果,因為他的一次任性,讓梅子……他閉上眼不敢再往下想,驀地挑起簾子,如一枝利箭般躥了出去。

    「公子,你去哪裡?」趕車的見狀,吁地一聲緊急勒住馬韁,狂奔中的馬車被慣性帶得往前一衝,打橫停在了路中。

    「哎呀~」江絮迷藥才退,剛剛甦醒,哪裡提防?被摔得飛了出去,啪地一聲掉落地面,砸出一個人形的雪坑,劇烈的撞擊,使得原本虛弱的她,再次陷入昏迷。

    「你帶著她按原計劃離開,我去接應墨染!」李煜宸頭也不回,如星擲丸跳般疾掠,最後一個字說完,人已走得不見了蹤影。

    沖天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幕,柳煌負著手在昭仁殿遠遠地觀望,唇邊掛著一抹趣意的微笑。

    「候爺,」近身侍衛小心翼翼地徵求著他的意見:「好像刺客進了宮,咱們的人要不要出面?」

    「哼!」柳煌冷聲訓斥:「這是老三弄出的亂子,憑什麼要本候替他收拾爛攤子?回府!」

    「是~」侍衛不敢多言,乖乖的自去準備轎子。

    出了朱雀門,剛上御街,官轎突然停了,柳煌不耐地道:「怎麼回事?」

    「回候爺,前面有人攔轎。」侍衛躬身稟報。

    「混帳,這還用回?」柳煌登時拉長了臉怒道:「給本候亂棍打走!」

    「安國候,」清冷優雅的男音淡淡地響起:「不會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吧?」

    柳煌一怔,挑起轎簾一看:「唐郁?」

    一乘精緻華美的軟轎,大刺刺地橫在路中,深藍色的轎簾半捲著,露出裡面一個絕色的少年,他擁著狐裘,手裡捧著暖爐,白玉似的臉頰上滿是揶揄。

    唐郁彎唇,牽出一抹嘲諷的微笑:「候爺總算還記得本座的名字。」

    心知他此時攔路,定是依約前來討要江湄,柳煌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立刻把臉一沉,先發制人:「唐郁,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來?」

    「本座與候爺有約在前,為何不來?」唐郁淡然反問。

    「哼!」柳煌冷笑連連:「乾清宮的火是你派人放的吧?」

    唐郁不慌不忙地道:「候爺說笑了,本座與貴朝無怨無仇,與候爺更是結盟在先,有何必要涉險在宮中放火?」

    「別以為本候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盤!」柳煌厲聲喝叱:「你假裝與本候結盟,先穩住本候,暗中派人潛入宮中放火,盜圖劫人,是也不是?」

    「候爺,」唐郁蹙眉,冷冷一笑:「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宮中縱火,劫走王妃的罪名可不輕,唐某擔待不起!」

    「擔待?」柳煌瞇起眼睛:「西門世家名振天下,算無遺策,從區區一個啖星皇宮裡帶走一個人對公子來說豈不是易如反掌?」

    「說來說去,候爺是要反悔,不肯交出江湄了?」唐郁俊顏微沉,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是他太大意,明知他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就應該再防他一手,不該將江湄的生死交到他的手裡!

    「江湄你早已帶走,現在反來問本候要人,豈有此理!」柳煌一口咬定,絕不鬆口。

    「柳煌,當初議訂協議時,你答應了什麼?」唐鬱怒從心底起,白玉似的臉上浮起怪異的紅暈。

    「來人啊~」柳煌瞧了心中一寒,急忙把手一揮,提高了聲音喝道:「給我把這入宮縱火,劫走定遠候妃的賊子給我拿下!」

    西門世家就算是條龍,那也是在赤日,現在在啖星的地頭上,怕他何來?再說,他堂堂安國候,若是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在自家門口嚇破了膽,傳出去還怎麼揚威四方,開疆拓土?

    「哼!」唐郁心頭火起,絕美的臉上殺機陡現:「候爺現在可是要欺我人少,要用權勢壓我?」

    「老子就是壓你又怎樣?」柳煌見他不過一乘軟轎,就算他再厲害,雙拳也敵不過四手,只需他輕輕一指就能將他捏死,索性把臉一沉:「小的們,給我拿下奸細!」

    「好,很好!」唐郁只說了三個字,說這三個字的時候,甚至還輕輕地笑了笑。

    那笑容,說不出的詭異。明明姿容絕世,艷若朝陽,看在眼裡卻讓人感覺冷入骨髓,不自禁地發著抖。

    那是柳煌這輩子見過的最驚心動魄的眼神,將火焰藏在冰冷裡,於平靜處最洶湧,帶著毀一切的決心與力量!

    唐郁的臉上浮著病態的嫣紅,週身氳氤著淡淡的霧氣,漂亮的眼睛裡閃著如同春天的百合花一樣潔淨的光芒,美得驚心。

    他手中沒有武器,他只做了一個動作,招了招手。

    司空奕自軟轎後閃身而出,恭恭敬敬地奉上一盞熱茶——唐郁的身子不好,這樣奇寒的冬天,越發地要侍候得周全。

    唐郁接過茶盞在手,輕輕地揭開茶蓋,撇去茶上的浮沫,青瓷杯繚繞的霧氣立刻模糊了他的面容,使他看起來,有種虛幻的古典的美。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種要命的時刻,唐郁居然還有心思喝茶?

    所有的人,包括柳煌都被他的氣勢震住,數十名侍衛鴉雀無聲。

    他低首嗅了嗅茶葉的清香,蹙緊了好看的眉毛,淡淡地批評:「太澀。」

    「愣著做什麼?」柳煌驀地回過神,倉惶地退入轎中,聲嘶力竭地狂吼:「殺,給我殺!一個不留,通通殺光!」

    就在這一瞬,唐郁的身上湧出令人汗毛直豎的殺氣,就連久經陣仗的司空奕都忍不住微微垂下眼簾,有些不忍猝睹。

    時間靜止,周圍數十丈方圓內,飛鳥不渡。

    血霧漫天飄舞,侍衛一片片如退潮的海水般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柳煌驚惶失措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面前孱弱的少年,表情猶見鬼魅,啞聲道:「你,你,究竟是人還是鬼?」

    「少主~」司空博自宮裡脫身,繞了一個圈子來此與他們會合,見了現場慘狀,不禁頓足埋怨:「該死,來遲一步!究竟誰令少主動怒?無聲無息最傷元神,趕緊撤!」

    「江湄在哪裡?」唐郁不動如山,冰魄般的眸子定定地鎖定柳煌的眼睛:「說出來賞你一具全屍,否則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她……」柳煌上下牙直打顫:「她被人劫走了~」

    「誰?」

    「君墨染~」

    姜梅嘴裡說著不怕,一個人獨守著偌大的冷宮,心裡哪有不虛?

    悄悄的掀開一角窗幔偷偷的向外張望。夜色岑靜,月華如水,遠處喧鬧熙嚷,火光沖天,超發襯得這邊安靜得可怕。

    不知何處傳來光噹一聲響,姜梅嚇得立刻放下窗幔,緊貼在牆角,心臟怦怦狂跳,幾欲躍出胸腔。

    等了半晌,並不見任何動靜,她才恍然——冷宮荒蕪靜寂,年久失修,定是不知何處破損的門窗被北風吹得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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