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67章 文 / 一溪明月
第267章
君墨染見狀,淡淡地插言:「算了,至少蒼鷹挺高興。」
李煜宸轉而瞪他:「出了事,你兜著?」
自己浸在蜜裡,就當周圍的人全是好人,連事非都不分了?
「一個女人能掀多大的浪?」君墨染不以為然。
江湄知道他與綺玉之間的關係,應該不至於為此跟他鬧彆扭,這就夠了,別的事他並不關心。
綺玉的底細他清楚,撒嬌撒潑或許有點,愛財貪婪也是有的,可那不是一般女人的通病嗎?論到耍奸弄猾,她卻沒有足夠的智計,加上有這麼多人看著,有什麼好擔心的?
「要不~」李煜宸在房裡踱了兩個來回,忽地停步,眼睛裡透出狡黠地光芒:「咱們替蒼鷹和綺玉把婚事辦了吧?」
這一招一石二鳥,一來算是犒賞蒼鷹這麼多年孤身在外的艱辛;二來也是釜底抽薪,綺玉和蒼鷹有了夫妻名份,斷了她對墨染的念想。
「現在?」君墨染不禁皺眉:「出門在外,旅途倉促,加上後有啖星追兵,哪有辦婚事的閒情和時間?」
湄兒傷病未癒,需要靜養,隱藏形蹤尚且來不及,選在這個時候辦婚事,豈不是自找麻煩?
「無妨,」李煜宸倒是越想越覺得此計可行:「蒼鷹是真心愛著綺玉,想必不會計較婚禮太過簡陋,至於綺玉嘛,倒是可以在銀錢上多多補償。」
他習慣未雨籌謀,凡事預先多做防範,總比到時被人打後腦勺,弄得措手不及的好。
「就只為一個綺玉,會不會小題大做了?」君墨染對此頗為困惑:「她怎麼得罪你了?」
綺玉至少沒有象宛兒那樣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至少在他的映像裡是個安靜本份的女子,怎麼煜宸這般討厭她?
蒼鷹是大家的好兄弟,至少為了他也不能把關係弄得太僵。
「嘿嘿~」李煜宸不語,只望著他笑得莫測高深。
真是個傻子,綺玉的一顆心都繫在他的身上,眼裡現在哪還有蒼鷹?他卻一無所覺,還在幫著別人說話!
他就奇怪了,一個在感情上如此遲鈍又不解風情的男人怎麼就能贏了他得到了梅子的青睞呢?
這樣看來,梅子雖然聰慧,看男人的眼光的確不怎麼高明啊。
「你那是什麼表情?」君墨染怫然不悅。
姜梅閉目躺在床上,四肢百骸裡都透出酸痛,卻並妨礙她的聽覺,兩人唇槍舌劍不停地嘀咕,像兩隻蒼蠅在耳邊嗡嗡,忍不住蹙眉:「拜託,可不可以讓我安靜一會?」
「可有江湄的消息?」唐郁歪在軟榻上,微閉著眼睛淡淡地問。
「少主,」司空博躬身勸道:「你身子欠安,不宜多所勞神……」
其實此次啖星之旅,他們雖丟了一個江湄,但拿到完整的藏寶圖,也算是不虛此行,與君墨染勉強算是打成平手,並不丟臉。
更何況江湄的下落並非無跡可遁,以後慢慢設法將她捉來解圖也不遲。偏偏少主心高氣傲,容不得有半點失誤。
這次的行動與之前的計劃稍有出入,未竟全功,他竟不顧寒毒未除,含怒動手,雖施毒斃了柳煌,畢竟傷了元氣,在他看來,實在得不償失。
「我問你,可有江湄的下落?」唐郁不耐地打斷他,低柔輕緩的聲音裡透著肅殺冰冷的氣息。
他早說過,破解藏寶圖的關鍵在江湄,並不是單純地譯出上面的文字就可以,否則的話,何以數百年來無人可解?
司空他們總以為拿到圖就萬事大吉,並為此沾沾自喜——其實若沒有江湄,藏寶圖也不過是廢紙一張,何喜之有?
「啟稟國師,」司空博肅容:「正在全力追查。」
「那就是沒有了?」唐郁倏地睜開眼睛,漂亮的星眸裡射出冰冷的寒光。
全都是廢物,都五天了,居然還沒有消息?
「呃~」司空博小心翼翼地答:「柳煌已亡,啖星大亂,柳燁戴罪立功,瘋了似的帶著兵滿世界搜索,依屬下之見江湄被君墨染帶走這點倒是無可疑。咱們只需在回邀月的必經之路攔劫,必能有所收穫。」
「那得等多久?」唐郁冷聲反詰。
「呃~」司空博想了想,道:「君墨染劫了江小姐,想必也不敢在啖星久留,必然帶著她遠走高飛。按時間和他們的腳程推測,此刻應該遠在五百里之外。咱們只需……」
「若是他不走呢?」唐郁打斷他,冷冷地道。
「不走?」司空博一怔,隨即不以為然:「現在啖星滿城張貼著告示,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各大衙門,神機營,御林軍,禁軍……數以十萬計的人都在滿世界翻查,他還能呆得住?」
這種情況下還不走的,怕是只有傻子吧?君墨染能從深宮大院裡,在主子的算計之下成功地救走江湄,也算是曠世奇才了,總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吧?
「哼~」唐郁冷聲諷道:「我若是他,絕不會選在這個時候走!」
啖星到邀月何止千里?這一路上層層關卡,各路人馬鋪天蓋地的追捕,他能躲過一次十次還能躲得過百次千次?
倒不如沉住氣,找個隱秘的地方呆著,待事態平息後再從容離開。
「嘎?」司空博愣住,額上冷汗涔涔而下。
「雪球呢?」唐郁冷冷地轉了話題。
「雪球?」司空博愣了一下,臉有愧容:「雪球的外形獨特,目標太大,因此屬下以為,還是讓它留在定遠候府較為妥善。」
它是西門世家的靈犬,自然不可能把它扔在啖星。但現在全部人手都在尋找江湄,哪有餘暇去偷狗?
「蠢材!」唐郁悖然大怒,冷聲訓斥:「立刻派人把雪球迎回來!」
有了它,追蹤江湄的行蹤易如反掌!否則他何必把雪球送給她?跟他這麼久,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揣摸不透,怎不教他惱火?
「是~」司空博躬身應答,與司空奕對視一眼,後者心領神會,匆匆退出執行命令。
唐郁發了這一通脾氣,臉上現出倦容,司空博忙遞了一盞茶過去:「少主,喝杯花茶定定神。」
「邀月那邊可有消息?」唐郁就著他的手輕啜了一口茉莉花茶,淡淡地問。
「還在找。」司空博掏出絲帕,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漂亮的唇角:「不過,有另一個消息。」
「說。」唐郁微微往後仰,司空博立刻摟住他的身子,為他將枕頭調整了一下高度,低聲道:「有消息傳,藍衣營秘密出了邀月,好像還帶了個女人,少主可知是誰嗎?」
唐郁唇角微勾,露了個嘲諷的微笑:「可是八夫人綺玉?」
司空博眼裡閃出驚羨之色:「少主高明。」
「這有何難?」唐郁輕揉著發酸的眉骨,淡淡地道:「君墨染頂撞聖上獲罪,靖王府被抄,滿府女子皆沒籍為奴,羈押途中遇上劫匪,獨有八夫人不知所蹤,明顯是被藍衣營帶走。」
綺玉在靖王府的眾位夫人裡並不算出色,更不如何受寵,她的鋒芒完全被江湄遮蓋,因此他之前並未特別注意。萬萬沒有想到,君墨染權力財富都可捨棄,偏放不下這個女人,竟然還把她帶到啖星來。
這不是拿了把刀讓別人捅嗎?若是不善加利用,實在對不起他!
「少主算無遺策,足不出戶可知天下事~」司空博再次歎服。
「得了~」唐郁懶洋洋地道:「有那功夫拍馬屁倒不如去查一下,看這女人跟君墨染究竟有何瓜葛,速來回報。」
「是!」司空博老臉微紅,尷尬地離去。
確認房中無人,唐郁微閉的星眸倏地開啟,從枕下摸出一隻匣子,打開,拿出一面鏡子,攬鏡而照,裡面映出一個面若金紙,姿容絕世的少年。
他輕撫著鏡框上的寶石,喃喃低歎:「江湄,你究竟在何處?」
他本來希望這面寶鏡可以照住她的人,鎖住她的心。誰知天意弄人,江湄在日格桑被擄,寶鏡竟然沒有帶走,重新回到他的手上。
難道他和江湄之間果真如卦象所示,今生注定無緣?因此就算他如何驚才絕艷,有不世之智,又如何努力想要逆天行事,亦是力有不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