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九十一章 義的力量 文 / 林路
魔沙城少城主此話咄咄逼人，令雷斌感覺很不爽。「這些都不用你替我們操心，你應該擔心的，是接下來的命運吧。」
「你……」魔沙城少城主吃癟，的確如此，現在命不在自己手中。儘管三名靈獸使能夠將三人殺死，可到那時，自己的小命也就沒有了。魔沙城少城主狠狠一咬牙，道：「如果你們不殺我，我可以用一個秘密來交換。」
雷斌看了一眼甄實，從他的眼中，雷斌看到了他的決心。黑色長劍泛起火焰，魔沙城少城主見二人對這秘密一丁點的動心都沒有，急忙求饒道：「只要你們不殺我，我什麼都說，包括……包括冥海之中的秘密。」
二人同時一驚，遍佈火焰的黑色長劍終究沒能垂下。魔沙城少城主暗中吁了一口氣，瞧了瞧滿是煞氣的黑色長劍，道：「冥海之中有一位王者，名叫天恩。」
「天恩！？」雷斌與甄實未開口，倒是一旁撿起裝著匿海靈果瓶子的丹子童叫了出來。雷斌與甄實詫異的看著丹子童，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一樣。
出奇的，陰險狡詐的丹子童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道：「天恩，又稱黑皇帝。」
「黑皇帝？」雷斌叫出聲，對於這個稱呼，他似乎像是知道，卻想不起來。
魔沙城少城主單手捂著額頭，嘴角露出殘忍的微笑，卻也是一閃即過，並沒有引起三人的注意。「這些白癡的傢伙，等那三個老頭到了，就是你們的死期。」
「轟」大地突然震動，出其不意的撞擊，讓三人失去平衡蹲坐在地上。此時距離冥海已經不遠，滔天的狂暴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縈繞耳旁。魔沙城少城主見機會難得，趁著三人還未站起之際，縱身向後一跳，立即拉開了不小的距離。
他快，雷斌比他更快。前世作為頂級殺手，還從未出現過目標從自己眼前溜走。魔沙城少城主臉上得意的笑容，下一刻變成了驚駭。黑色長劍帶著灼燒的火焰已經電she至面前，他下意識的用手臂格擋，「啊」一聲聲慘叫自口中吐出，一蓬蓬鮮血灑在空氣中。而黑色長劍，只是被這一擋打偏了少許，還是命中了他的左肩。雷斌一揮手，黑色長劍帶出一縷鮮血後回到他的手中。
雷斌快步上前，狠狠的一腳踏在魔沙城少城主的左肩傷口處，喊道：「快說，如何離開這裡。」海浪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雷斌知道離冥海很近很近，為今之計，只有從魔沙城沙城主的口中探知離開此地的方法。
魔沙城少城主緊咬著牙不讓自己痛呼出聲，依舊倔強的說：「沒有辦法，讓我們一起沉沒冥海之中。等待黑皇帝天恩的懲罰，你們都是可憐蟲，哈哈，啊。」這一笑牽動身上的傷口，忍受很久的他終於未能撐住。
「刷刷刷」雷斌連揮數劍，魔沙城少城主的痛呼越來越大。兔起鶻落之間，魔沙城少城主的手筋腳筋已被全數挑斷。雷斌離開他的身體，走到甄實的面前，道：「有什麼陣法可以將我們傳送出去嗎？」
甄實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可以打開一扇傳送空間之門，回到法斯諾大陸。可以我現在的實力，只能維持一扇門而已。也就是說，我們三人之中，只有一人能夠逃離出去。剩下的，也許會像他所說，接受天恩的制裁。」
丹子童將搜集的十個瓶子交到甄實的手中，毅然決然道：「我不能走。」
雷斌收起長劍，長劍化作影龍之匕。「快走吧，我正想和那天恩聊聊天呢。」
甄實微微一笑，道：「我還沒有說完，如要打開可以傳送三人的傳送空間之門，所需要的靈力是非常龐大的。而且一旦動手，就不能停止下來。所以，我們要盡快的離開這裡。找一處安靜的所在，由你們二人傳輸與我靈力，或許能夠得救。」
「想走，沒那麼容易。」天際傳來一聲厲喝，緊接著烏雲密佈、雷聲震動，三人定睛一看，遠處，正有四顆黑色的小點一點點向此處接近。而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魔沙城少城主則露出欣喜的表情，對著天空喊道：「父親，我在這裡。」
雷斌急忙將魔沙城少城主從地上拉起來，影龍之匕再次化作長劍，鋒利的劍刃抵在魔沙城少城主的咽喉處。四道黑芒閃過，雷斌三人的面前，已經多了四名身穿黑色勁裝的老者。魔沙城少城主急忙道：「父親，快救我啊。」
魔沙城城主未曾看他一眼，而是將目光盡數落在三人身上，觀察良久，他才道：「三位法斯諾大陸的晚輩，將匿海靈果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雷斌冷笑道：「想要靈果，很簡單，先將我們三人放下。」雷斌緊了緊抵在魔沙城少城主脖子上的劍刃，用此來威脅魔沙城城主。而人質的脖子上，已經開始流下鮮血。「父親，快救我啊，難道您想要兒子死在他人之手嗎？」
「閉嘴。」魔沙城城主大吼一聲，打斷了兒子的喋喋不休，「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若你只取六枚靈果，卻情有可原。但你被慾望所支配，將靈果全部摘下來，這是不可原諒的。靈果乃是超越天地的靈物，有它存在，可以斷絕狂暴大陸與冥海之間的吸力。可現在，靈果失去，冥海與狂暴大陸的吸力出現。是你，是你讓狂暴大陸毀於一旦，縱使是我的兒子，也不能姑息養奸。」
「吸力？敢問城主，這狂暴大陸與冥海之間究竟有何關聯？」雷斌覺得此事蹊蹺，從得到祖龍遺種至今，他所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經歷的、過度的，每一節、每一章、每一回，都歷歷在目，在腦海間盤旋。深淵女皇的女妖之瞳、地底遺跡的邪惡力量、控獸一族傳承聖物的失蹤、黑暗王國的遭遇，到現在的狂暴大陸。所有的一切，似乎有人在背後操縱、引導著他一樣。
魔沙城城主歎了口氣，道：「狂暴大陸，原是冥海中的唯一島嶼。冥海之中波浪滔天，卻無法淹沒狂暴大陸，這就是匿海靈果的力量。自至第一任城主起，狂暴大陸離開冥海，單獨靜立冥海之上。可是，現在靈果已失，這力量也就伴隨而逝。不僅是狂暴大陸，就連法斯諾大陸也會被吞進冥海中。黑皇帝已經破壞了冥海與大陸之間的力量隔閡，你被騙了，我們都被騙了，我們都被他操縱在手中。」
「難道說……」雷斌想起往事，心中不住的後怕。
「沒錯，女妖之瞳、散發邪惡力量的贖神劍、傳承聖物、黑暗力量、加之匿海靈果，五絕封印已被破掉。這也許就是命運，等待的，只有死亡。」
雷斌不甘心，道：「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阻止嗎？或者是將黑皇帝殺死。」
魔沙城城主狂笑起來，可笑聲越到後面，卻變成了哭笑不得。「殺死黑皇帝，縱使全大陸的頂尖靈獸使聯合在一起，也不可能傷其一根毛髮，但是……」
「但是什麼？」雷斌與甄實異口同聲，卻見魔沙城城主連連搖頭。「虛無縹緲的神，提那些有什麼用。如今五絕封印已破，我們卻是無計可施啊。」
甄實摸了摸下巴，用決絕的口氣道：「應該能夠修復才是，五絕封印，乃是用至yin至暗的絕靈力量組成單個法陣，這其中不能破壞的唯有陣眼的力量。要想讓這五種力量融合並且產生新的力量，這陣眼，必定是光明力量。」
「真的嗎？」雷斌興奮異常，雖然被操縱，但兇手卻是自己。如果有彌補的方法，雷斌甘願犧牲自己而保全大陸與人類的安危。
「匿海靈果的力量無窮無盡，能夠催動它的，除了至高神外，我想不到其他。」
「沒錯，這五絕封印，的確是數萬年前至高神所下。」虛空之中傳來陰森的聲音，接著整個狂暴大陸移動的速度減弱不少。一股陰暗強大的力量在冥海與狂暴大陸之間形成保護層，隔絕了兩種力量的互相牽制與吸引。雷斌身軀一震，驚訝道：「奧古奇拉？」他的話音剛落，一位身穿寬鬆黑色斗篷的人物悠然而降。
奧古奇拉將袖袍一擺，道：「我的力量只能維持不到一刻鐘，甄實對吧，趕快施展傳送空間之門。再晚一步，真的會成為天恩的俘虜。」
甄實點點頭，不過他的目光隨即望向遠方。雙手佈滿靈力，一個個跳動的陣法符印自身體中飄出，如活潑的精靈跳動不已。「天靈傷，地靈腸，七絕而散、滅世而止，天陽地yin，萬物皆狂……」甄實開始啟動法陣，但雷斌與其他人卻驚駭的說不出話，奧古奇拉向後一望，感歎道：「這是何必？又是何苦？」
「這是力量的來源，也許，他找到了力量的巔峰。」魔沙城城主看著雷斌，眼神一刻不離開。說出這話時，雙眼中隱隱約約有淚水閃現。
「以我之名，天地七絕啊，釋放吧，狂嘯吧，瘋癲吧，超級七絕陣。」甄實念完咒語，天地之間猛地黯然失色，接著一道道七彩的霞光透過黑暗的雲層，一道道、一束束照耀在他的身體周圍。光束一點點的增大、擴張，將所有人包裹在裡面。雷斌能夠感覺到，身體的力量一點點變大變強。
「轟轟轟」連續不斷的黑色斷雷應空而止，如蜿蜒的靈蛇般，以無法捉摸的運動軌跡向著雷斌等人襲來。甄實雙手的結印動作並未停止，只見無數道風刃、火束、紫雷、木刺等迎上黑色斷雷，在斷雷未及七絕陣前一一摧毀。
雷斌等人拿出武器，七道黑影閃過，陣前出現服飾統一的少年。其中一名看似隊長的傢伙走前一步，手中的奇異腕刃遙指奧古奇拉，冷笑道：「當初陛下繞你不死，今天不但不報恩，反而違背陛下的旨意，奧古奇拉，你可知罪？」
奧古奇拉不屑道：「哼，如果這是在白骨地獄，你焉能對我如此不敬。」
另一人道：「老大，不用和他廢話，將他們除掉再說。陛下快要甦醒了。」
那人點點頭，道：「能夠逼我們出手，也算是你們幾個的榮幸了。」
奧古奇拉退後一步，小聲道：「他們是天恩手下的冥海七人眾，實力非同小可。每個人，至少擁有超越靈獸使的力量。」
幾人面面相覷，這樣的力量，即使一個人也不容易殺死，一下子來七個，天恩到底是什麼人？七人大大咧咧的尋找自己的對手，而冥海七人眾的隊長，選擇的是正在維持七絕陣的甄實。雷斌一臉的冷峻，手中黑色長劍嗡嗡顫動，擋在甄實的前面，雷斌冷冷道：「你的對手是我，想要傷我兄弟，從我屍體踏過去。」
那人不加理會，腕刃一揮，一道磅礡無比的腕刃斬劈了下來。雷斌不能退後，更不能閃躲。黑色長劍燃燒起熊熊火焰，雷斌硬咬著牙擋了下來。但黑色長劍觸及那腕刃斬時，一股無匹的力量順著長劍進入體內。體內的靈力如脫韁的野馬奔騰起來，腕刃斬的餘威劃過他的胸口，在胸前留下斜斜的一道傷痕。
「啪」黑色長劍落地，雷斌強忍著體內鑽心般的痛楚，依舊站起來，擋在甄實的面前。而甄實能做的，就是讓七絕陣中的力量為雷斌療傷。但效果卻是微乎其微，冥海七人眾的力量與他們相比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果不是靠著惡龍之靈的強大靈力，雷斌現在，恐怕早就力量爆體而五馬分屍。
冥海七人眾的老大頗為讚許的看了雷斌一眼，笑道：「還算有些本事，我很看好你。只要你能投靠陛下，這裡的人，我一個不殺，如何？」
「做夢，哇」雷斌吐出一口鮮血，體內入侵的力量向找到宣洩口，齊齊進入他後心的封印內。雷斌全身如遭電擊，身體顫動不已。不過，一股股龐大的力量瞬間出現，帶著死氣，強大的死氣。冥海七人眾的老大見雷斌異變，並沒有驚訝或者驚駭，而是露出殘忍的笑容。「噢？這就是祖龍遺種吧，想不到竟跑到你身上來了。由此可見，狗屁至高神也沒什麼本事，嘿嘿。」
祖龍遺種的力量遍佈全身，將體內入侵的力量一消雲散。「器化、鎧化、無敵化。」雷斌喊完，一道看不透的金色靈力將其包裹。金色靈力如同天上的雲朵，越來越強、越來越厚，伴隨著「嗤啦」「嗤啦」的聲響，金色雲朵的正中央出現一顆閃亮的金色寶石，而寶石周圍的力量，快速的被他吸收而去。漸漸的，看不透的靈力雲朵消失，轉而出現的則是雷斌那霸道絕倫的力量。
冥海七人眾的老大瞧著變換新形象的雷斌，竟然拍手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不錯不錯，如果對手太弱，反而讓我提不起任何的戰鬥興趣。」
而身後的甄實，卻露出訝然的表情。環顧雷斌週身，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量一閃一逝，金色的龍紋長劍，如同至高神的無上傑作，將完美的藝術與絕倫的力量合二為一。整只造型誇張的巨劍之上，無數的金色雷電遊走其上。兩支龍頭護腕閃閃放光，中間延伸出來的巨龍翅膀，寒光閃閃的刃身絲毫不能讓人懷疑其的鋒利。造型奇特卻又不失雅觀威武的金色鎧甲，如一條條巨龍纏身。最惹人注意的還是胸口那顆金色寶石，晶瑩剔透、潛藏的力量也是無窮無盡。背後一雙金翼上下起伏運動，隨時都有起飛的跡象。腳踏龍鱗戰靴，威武異常，戰神在世。
雷斌緊緊握著劍柄，「嗤嗤嗤」散發渾厚聲音的雷電作響，金色長劍金芒大盛。面對比自己強不知多少倍的冥海七人眾的老大，雷斌首先展開攻擊。金色長劍大開大合，一道道金色劍刃被靈力激發，電she而出。冥海七人眾的老大上下翻飛，兩支腕刃上打下挑，將擊來的劍刃一一打散。
兩人正在悍鬥，可其他人的形式就不那麼樂觀了，除了魔沙城城主與奧古奇拉之外，其他人均放倒在地，口吐鮮血，生死不明。但空閒起來的冥海七人眾的其他成員似乎都不願意為同伴解決敵人。也許是他們相信同伴力量的緣故吧。
突然，奧古奇拉力量大增，但他卻沒有進行下一次的攻擊，而是大叫道：「不好，我的力量已經消失。大家趕快離開這裡，狂暴大陸要被冥海吞沒了。」
與他做對手的七人眾之一冷笑道：「你認為還能走得了嗎？」
狂暴大陸因為匿海靈果的關係才得以沒讓冥海吞沒，現在靈果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力量，狂暴大陸回歸冥海，卻是無可避免。
七人眾老大腕刃連揮，與雷斌展開了近身肉搏戰。兩人的靈力都不宣洩一絲一毫，全部注入兵刃之中。但每一次的撞擊，所產生的震力與迴旋力，縱使二人現今有著超越靈獸使的實力，也無法將這兩種力量抵消。斗了不下數十回合，兩人緊握武器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十指間所流下的血液慢慢滴落在地上。
「那人蠻厲害的，竟然可以和老大激鬥而不落下風，值得感歎啊。」
「不，如果在這樣打下去，失敗的定會是老大。你看到他鎧甲上的那顆寶石了嗎？根據我剛才的探知，裡面所蘊含的力量足足超越老大幾十倍，而且還有抵消與吸收靈力的作用。不過這裡面的力量卻不能完全釋放，只能一點點的為身體提供。老大不出奇招，想要在耐久戰上佔得上風，只會落入他的圈套啊。」
「那怎麼辦？如果老大使用絕招，陛下甦醒之後，就沒有能力……」
「不，老大在興奮，能夠找到一個與自己匹敵的對手，什麼都可不顧。」
所有人都被這一場戰鬥所吸引，沒有注意到的，則是雷斌背後的甄實。他的嘴角一開一合，臉上的表情也是由欣喜轉為悲哀，接著變成理解與犧牲。
兵器相交再次分開，七人眾的老大與雷斌同時跌落在地，氣喘吁吁的大口呼吸著。七人眾老大解下手腕上的腕刃，暢快的笑道：「痛快，真痛快。我收回剛才所說的話，你是一個強者，與我匹敵的強者。」
在戰鬥中，沒有人聽到那近在即尺的波浪聲。可戰鬥結束，那象徵絕望的浪濤猛然響起，讓雷斌找回了自己，找回了他的使命。七人眾老大站起來，指著不遠處的冥海道：「這裡就是我的家，有沒有興趣進去坐一坐？陛下會喜歡你的。」
雷斌再次站起來，手中金色長劍光芒更勝，與此同時，奧古奇拉與魔沙城城主二人同時發難，在逼退對手後，轉身來到甄實的背後。兩股龐大至斯的力量同時湧進甄實的體內，甄實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再多的靈力，可為了這一刻，為了心中的巔峰，他毅然承受下來。身體內的組織已經破壞，現在的甄實，完全是由靈力維持著生命。屬於他自己的靈獸似乎明白甄實的想法，化作一團包裹住甄實的心脈。七人眾大吃一驚，現在甄實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他們，七人眾老大望著雷斌與甄實，驚駭道：「這是……這是什麼力量？」
雷斌強忍著眼淚，聲音梗咽卻自豪的喊道：「義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