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益陽城內打醬油的日子 163 老頑童翁夫子 文 / 柒曉妖
163老頑童翁夫子
吃好早飯,挽香就帶著書文念語出門去了,一路上,到處都能聽到關於穆家失火的討論聲,這件事情對於益陽城來說,絕對是能夠引起軒然大波的事情,大事件啊,益陽城首富家失火,房屋財務一併燒燬。
不過好在穆府起火的地方都是從平坦的內院開始的,所以房間裡面的人都基本上來得及跑出來,並沒有造成太大的人員傷亡。
挽香牽著書文念語,就這麼一路走往書院,周圍都是討論這件事情的人,就算她不想知道,那聲音還是不斷往她耳朵裡面竄。
「咳,書文念語,咱們進去吧。」挽香站在書院門口,雙手叉腰,已經完全做好一級戰鬥準備。
「書文念語……」一個和念語年紀差不多的**歲小男孩從書院裡面探出頭來,看到書文和念語時眼睛裡彎彎的帶著笑意。
「俊江哥,你今天來得真早啊。」念語看到小男孩,微笑起來。
「伯母好!我叫張俊江,是書文念語的同學。」張俊江很有禮貌的站到挽香面前,臉上帶著一種很文雅的笑容,很有修養的樣子,雖然年紀還很小,可完全可以看出,以後長大了,怎麼都是個眉目俊朗的帥氣男子。
挽香對這個張俊江的第一印象還不算差,點頭笑道:「你好你好,咱們一起進去吧。」
「伯母,您還是……待會再進去吧……」張俊江一看挽香打算要進學堂,連忙開口阻止,臉上閃過奇怪的神色,「現在……」
「怎麼了?」挽香奇怪道,現在好像已經到了上學的時間了吧,怎麼還不讓進?
張俊江好心的勸阻道:「剛才,剛才宋盛家同學的母親到了,現在在學堂裡鬧得很凶,還說,還說伯母如果來了,一定要打得你滿地找牙……」
哦,感情這張小哥是來給自己通風報信的啊,難怪自己三人一到門口他就出現了呢。
「還不知道是誰滿地找牙呢!是吧娘親?」念語拉著挽香的頭,小腦袋一揚,在得到挽香肯定的目光之後,對張俊江道,「俊江哥你別擔心,我娘親可厲害了,從來都只有我們娘親把別人打得滿地找牙的。」
書文也很肯定的點頭道:「姐姐說得對,俊江你別擔心。」
張俊江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道:「可是……夫子不是教導不能與此種無禮婦人相衝突嗎?」
挽香看著張俊江那副小大人的模樣,一陣一陣的無語,原來是個小迂腐啊,等哪天讓書文念語給你好好洗洗腦:「咱們不和她衝突,我一般都不會和人家吵架的,對於罵我的人我也一般都懶得罵回去的。」
我會直接動手,揍得她沒力氣罵我。
「那伯母要小心,我看宋盛家同學的母親很凶。」張俊江再怎麼樣也就是個小孩子,聽挽香這樣一說也就沒用堅持了,轉身帶著書文他們一起往裡走去。
和上次一樣,還是穿過佈置得清雅的小院,走到了書文他們上課的房間外,離得很遠,就聽到裡面一個很尖厲的女子聲音在裡面大吵大鬧。
不時傳來諸如三字經一類的語句,挽香咧嘴一笑,這次難道會碰上一個正宗的街頭潑婦?嘎嘎,期待中……
「翁老頭,那個賤人怎麼還不來?!她縱容她那個雜種兒子把我的寶貝打傷,難道還以為能夠跑得掉嗎!?我告訴你,今天我就呆在這裡了,她要是不來,我就一把火燒了你的書院!」
走到門口,正好聽到那婦人宣戰一般的聲音,果真是很無禮,很暴力啊。
挽香正準備邁步進去,就聽到翁夫子不緊不慢不氣不惱的聲音傳來:「這位夫人,明明是你直接來早了一點,怎能說我的學生逃跑呢,現在不是還沒到時間嘛!另外,我還是勸你不要想著燒書院了,這是犯法的。」
「你!你個老頭子,算什麼先生,不公平不公正,還敢在這裡對著我胡說八道,信不信我……」那婦人顯然被翁夫子的話給噎到了,好一會才重新開始說話。
「我不信。」挽香嘴角微微翹起,帶著書文念語走了進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身淡灰色儒衫,端正坐在講台上的翁夫子,此刻他正輕撫著自己的鬍鬚,神態淡然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書卷,根本就沒有受到一旁不停吵鬧的婦人的打擾。
「你是誰!?」那一旁穿著紫紅色繡花衣裙的很是豐滿的婦人因為話語被挽香打斷,非常不爽的問道,目光在看到挽香容貌的時候,略略愣了下,然後眼中就無端端的冒出火焰來。
對於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選擇無視她,再無視她,等她發飆的時候,一棍子給打蒙,到時候就好處理了。
挽香和書文念語一起走到翁夫子面前,真的就華麗麗的無視了那婦人,對翁夫子行了一禮,調皮的問道:「翁夫子,好久不見,不知您最近心情可好,身體可好,吃飯可香,睡覺可甜?」
如果說之前挽香對翁夫子還僅僅是一種對於老學者的尊重,但經過剛才那一段不大不小的插曲,挽香現在已經是對這個翁夫子非常的有好感了,真是一個可愛的老頭!
翁夫子這才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來看著挽香,微笑道:「許久不見,郭夫人到是變得挺會說話了呢?呵呵,老夫一切安好,多謝郭夫人掛念。」
額,如果剛才挽香沒看錯的話,剛剛那個翁夫子說這話的時候……是在對自己眨了下眼睛?那神情,像極了挽香在前世謀個武俠劇裡的人物——老頑童周伯通。
「好哇,原來就是你這個小雜種打傷了我的寶貝兒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那個婦人剛才蹲下身聽她身邊那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說了兩句話,表情是憤怒再加上了猙獰,站起來就想要打書文。
挽香毫不客氣的一回身擋住了那個婦人高高揚起的爪子,道:「宋夫人,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麻煩你客氣點,這裡是學堂,不是你撒潑的地方!」
「啊……你放開我,你幹什麼!放開我啊……」那肥胖婦人被挽香抓著手動彈不得,卻一下子尖叫起來,那聲音之尖厲高昂,直接有著穿透耳膜的威力,就算是挽香也情不自禁的伸出另一隻手直接一點,讓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KAO!本女俠又不是色狼,叫喚得那麼厲害幹嘛?
挽香放開一臉驚恐,兀自張大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婦人,揉了揉自己飽受摧殘的耳朵,嘀咕道:「叫得難聽就算了,還那麼裝樣,好像誰要佔你多大便宜一樣……」
翁夫子之前也是被肥胖婦人的那一嗓子給驚了一下,主要是太過突兀太過尖厲,這下一聽到挽香的嘀咕,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老夫年逾六十,還從未遇到今日這樣好玩的事情,好玩好玩……哈哈……你們繼續,別管我,別客氣……」
拜託,最後一句是我的台詞,沒事別搶我台詞玩……
挽香扭頭看了翁夫子一眼,現在他那裡還有那種文雅儒靜的老者風範,一張老臉上都笑開了花,連那微白的鬍鬚都顫抖起來,活脫脫一個老頑童模樣。
那婦人此刻卻笑不出來,她捂著自己的脖頸,漲紅了臉想要發出聲音,卻無濟於事,雙目中瞬間被驚慌所代替,那裡還有之前的一絲狠辣之色。
「娘親……娘親……」那宋盛家長得倒還看得過去,五官俱全,除了胖點之外沒有別的地方不好,他看到自己娘親這個樣子,便扭頭沖挽香吼道,「賤人,你對我娘親做了什麼?!」
「啪!」宋盛家只覺得眼前一花,左臉上就是一痛。
念語站在他面前,皺眉道:「宋同學,如果再罵我娘親,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小賤人!你居然敢打我!?」宋盛家被念語打得一愣,直接站起來就不要命的撲向念語,看他那樣子,眉角眼梢都流露著狠毒,哪裡還像一個普通的七八歲小孩?
「念語小心!」
挽香是知道念語的水準的,就現在宋盛家這樣的小孩,兩三個都不是念語的對手,所以她根本就沒打算幫忙,可張俊江不知道啊,他看著宋盛家不要命的樣子,驚呼一聲,小小的身影兒極快的往念語跑去。
「你別過去。」張俊江這一過去絕對是屬於給念語添亂的行為,挽香伸出手就想拉住他,可沒想到小小男孩子竟然跑得這麼快,挽香一拉竟然落空。
「噗通……」張俊江摟著念語,用自己的後背擋住她,同時也擋住了念語準備打出的拳頭。
與此同時,宋盛家也一下子撲到了,三個人頓時滾成一團。
於是兩邊家長忙著拉起各自的孩子,挽香檢查完畢兩個小傢伙,正好抬頭看到那肥胖婦人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當下不爽道:「看什麼看?姑奶奶我可是神仙下凡,再看我就讓你變成木頭人,動都動不了!」
那婦人眼瞳明顯一縮,摟著宋盛家退了兩步。
此時情況完全屬於一邊壓倒的狀態,翁夫子站了起來,開始當和事老:「好了,兩位夫人,聽老夫一言,這件事情我們就坐下來好好談,不要動手可以不?嗯,宋夫人,郭夫人?」
挽香一聳肩:「我無所謂,看她咯。」
益陽城.龍門客棧
「客官,您的菜來咯!」梁學君現在練就了一副非常悅耳動聽的好嗓子,說起這種店小二的專業術語來感覺真的很不錯。
挽香看著桌子對面那個吃得正歡的老頭,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道:「翁夫子,你就這樣拋下你那一學堂的學生,溜到我這裡來吃飯?」
翁夫子把口中的飯菜嚥下去,這才道:「什麼叫拋下他們溜來吃飯?我可是正大光明的和你一起回來的。」
他往嘴裡塞了一片肉,慢慢咀嚼道,「況且今天我是因為你們母子才沒吃上早飯的,到你這裡還吃飯是理所當然的,我的學生們都理解了,你還墨跡個什麼呢?」
「那你慢慢吃,我要做事去了。」挽香直接無語,怎麼這個翁夫子老是搶自己的台詞,撓撓頭,轉身就走到自己的專屬位置上坐下,開始嗑瓜子。
回想起上午的事情她就想笑,本來還以為,書文這次和同學打架,那個夫子肯定是和現代的老師差不多,把挽香請去就是一頓對孩子的批鬥。
結果到好,他非但沒有批評書文,還說書文很不錯,知道維護自己母親的尊嚴,是個很好的孩子,就是以後不要在學校打架了。
挽香的那個天,她敢肯定,翁夫子在說不要在學校打架的時候,那表情的意思絕對是,不能在學校打,你們可以在學校外面打嘛!
至於那個宋夫人,剛開始被解穴之後還囂張得要死,就在那裡嚎她夫君是什麼什麼當鋪的掌櫃,結果沒過一會,蹭蹭蹭跑來一個和她一樣體型的男人,對著挽香就是點頭哈腰的道歉,然後轉身就對著身後的女人一頓狂吼。
吼得挽香都楞了,就算知道自己是他們白當家的姐姐,也不用這麼吼自家女人吧?可憐的女人,難怪如此脾氣暴躁,原來是從她男人身上學來的。
因為挽香的這一層身份,別說是他兒子不對在先,就算是書文不對,估計那男人也只得給挽香不停道歉。最後挽香正打算班師回朝,翁夫子從課堂裡面出來,對挽香笑得很有學者風度。
然後龍門客棧就迎來了這麼一位客人,據說是來找掌櫃的補償他沒吃上的早飯的。
「香兒……」
「嗯,漠漠,有事嗎?」
蕭漠情看著挽香,臉上莫名其妙的飄過一抹紅霞:「那個……晚上,晚上你……」
挽香有些奇怪的轉過頭,嘴裡含著一顆葵花籽,道:「有話說話,墨跡個什麼勁?」
蕭漠情不自在的乾咳了一聲,道:「我是說,晚上的時候……」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而且身子往挽香這邊湊來,「晚上你能不能到我房間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