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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益陽城內打醬油的日子 308 事出有因 文 / 柒曉妖

    308事出有因

    那女子怔怔的,望著紅昔沒有反映,紅昔見狀,便拉起她的手,將那些銀票塞到她手中:「拿著,這些足夠家中一月開銷了。」

    聽到紅昔說話,那女子終於反映過來,猛然退後一步,那銀票也沒有收下,而是急急的往紅昔手中塞回去:「不……小妹……不能再這樣了……」

    「我讓你拿著!」紅昔柳眉一挑,好容易平穩下來的口氣再度提升,她比那女子要稍稍高一些,力氣好像也要大一些,上前一步拉著那女子,不管她的掙扎,將那銀子塞入她懷中,「下次銀子不夠了就來找我,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在街上擺攤,後果自負!」

    說完,紅昔放開那女子,一轉身想要從另一邊離開,而那柔弱女子卻是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紅昔離開的背影,雙肩微微顫動,抽泣聲從壓抑的嗚嗚聲最終放聲大哭起來:「小妹……紅昔……你回來……不要這樣……你不要再回去了……紅昔……」

    她哭得很傷心,很傷心,連站都站不穩,幾乎是聲嘶力竭的,想要喊住越走越遠的紅昔,而紅昔的腳步並沒有停下,反而越走越快,那女子終於忍不住,跌跌撞撞的,往紅昔離開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哭:「小妹……你回來……小妹……」

    挽香和白薇在另一邊看得眉頭直皺,紅昔和這女子之間,不知道是什麼關係,而紅昔為什麼又要把她的銀子給那個女子。

    「走,跟上去看看。」挽香對白薇點點頭,因為這是呂府後門,比較偏僻,人不是很多,她們跟蹤就得小心的掩藏著身形,不過好在紅昔和那女子都不會武功,並沒有察覺到她們。

    那女子終於在拐角處追上了紅昔,那是一條通往外面正街的巷子,紅昔站在巷子口,似乎不想讓那女子到外面去:「你跟來幹嘛!?」

    「小妹……不要去了……家裡的事情,我們回去給爹爹坦白了吧……爹爹不會怪我們的……」那女子上前抓著紅昔的胳膊,側面恰好對著挽香她們。

    眉如新月眼若朗星,因為剛剛哭過,此刻那清瘦的小臉上淚痕猶在,是真真正正的梨花帶雨。

    紅昔的神色因為那女子的這句話一緊,猛然推開那女子,吼道:「你瘋了!?呂紅嬌,你若是敢告訴爹爹,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被喚作呂紅嬌的柔弱女子被紅昔推得踉蹌了幾步才站穩身子,聽見紅昔發狠的話,眼中淚珠兒又跟斷了線一般掉落下來:「紅昔……姐姐求你,不要回去了……咱們回家吧……爹爹的病已經好多了……不需要再花這麼多銀子了……」

    「不花銀子?呂府上下五十多口人,不花銀子?!家中親族每月均會到府中來,他們來幹什麼?不就是問爹爹要銀子麼?」紅昔看著呂紅嬌,和她一樣明亮的雙眼中隱隱閃過冷意。

    呂紅嬌眼中淚水更急:「那些僕人家丁,可以遣散,可以賣掉!我們呂家現在就只剩下咱們三人了,要那些僕人何用?紅昔,聽姐姐話,回來好不好?至於族中親長,我們只要好好給他們說,他們就不會再來要銀子了……」

    「可能嗎?三年之前我們沒有試過嗎?那時候爹爹重病,家中生意一落千丈,可是那些人,根本不聽我們的解釋,我們沒銀子,他們便來家中搬東西,若不是因為他們,爹爹怎麼會被氣得昏迷不醒,從此神志不清?!而我——堂堂呂家二小姐,怎麼會年紀輕輕便早逝!?」紅昔的眼神開始泛起劇烈波瀾,顯然呂紅嬌的話讓她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憶。

    「紅昔……不應該是你的!!不應該是你的!!!那日抽籤,是你把自己的竹籤給掐斷了一截!是不是,是不是!?」呂紅嬌也激動起來,扶著牆壁努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應該是我啊……應該是我去的啊……紅昔,小妹……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啊……」

    她哭得泣不成聲,而且話語越來越激烈,眼看著紅昔不為所動,她竟然一把拔下頭上的簪子,用那尖利的簪子尖頭對準自己的脖頸,威脅道:「小妹,我今日就問你一句話,你,回是不回來!?」

    「你幹什麼?!放下!」紅昔因為呂紅嬌的這個動作有些慌亂,連故作冷漠都不行了,裙裾微動,想要上前奪下簪子。

    「你別動!」呂紅嬌握著簪子的手往前推了推,立刻,那尖利的簪子便劃破了她白皙的脖子,一絲鮮紅的血液流了下來,紅昔立刻停下腳步,伸出手想要讓她平靜下來:「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呂紅嬌不為所動,依舊緊緊握著簪子,眼中滿是執拗:「小妹,我今日就等你一句話,你,回是不回來?!」

    紅昔輕輕一動,她便又往後退了一步,語氣中更是堅定:「你今日若是還想要走,那……便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你這樣……又是何苦……」紅昔輕輕歎了一口氣,垂下眼眸,聲音中帶上了幽幽的無奈之意,「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回去?呂家二小姐,早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不是麼?」

    「我不管!」呂紅嬌截斷紅昔的話,聲音慢慢的,卻帶著一種心涼,「爹爹的病已經快要好了,前幾日他都能認出我來,還問我紅昔去哪裡了,我告訴他,紅昔去很遠的地方辦事去了,爹爹說,等你回來,我們父女三人就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也沒人會問我們要債的地方去生活。紅昔,你回來好不好……這三年,我們都好累……」

    紅昔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盯著呂紅嬌,半響,她慢慢的點了點頭,柔聲道:「好。」

    「真的?」呂紅嬌顯然是單純之極,她根本就沒發現紅昔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的暗沉卻是更深了。

    「真的。」紅昔露出平和的笑容,慢慢的向呂紅嬌伸出了手,「我們回家吧,姐姐……」

    姐姐兩個字,如果開啟心間枷鎖的鑰匙,讓呂紅嬌握著簪子的手,不知不覺的慢慢放開,紅昔見狀,兩步上前,一把拿開簪子。

    同時,她左手一揚,「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呂紅嬌,你知道你剛才在幹什麼?你居然對我以死相挾?!」

    呂紅嬌愣了,抬起雙眼看著剛才還溫和,不過一瞬間就變了臉的紅昔,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回去好好照顧爹爹,我還有事,等幾天再給你送銀子來。」看著呂紅嬌的表情,紅昔頓了一頓,沒有再說其他狠話來,握著那簪子轉身往外走去。

    「不妙,姐姐注意那個呂紅嬌。」一直在不遠處的白薇此刻忽然輕聲說道,話音未落,便看到那呂紅嬌一言不發的,悶頭往一旁的牆上撞去!

    「要命啊!」一旁的挽香驚呼一聲,來不及多想,身子如同一股青煙,迅速的往呂紅嬌飛去,來不及抱住她,挽香身子一縱,看準了呂紅嬌撞去的方向,以身子擋在呂紅嬌和牆壁中間。

    「砰!」

    可以看得出來,呂紅嬌用了多大的力氣,即便是挽香在中間做了人肉墊子,卻還是被撞得發出一聲悶響。

    「姐姐!」

    兩聲驚呼,從不同的方向兩個不同的女子口中發出。

    「咳咳……」挽香恰好被呂紅嬌撞到胸口,一瞬間,痛得她眼冒金星,冷氣直抽,直到被白薇扶住,她才輕輕吐出一聲痛呼:「好痛……呂大小姐,你怎麼人看起來這麼柔弱,力氣卻不小啊……」

    白薇連忙給挽香揉著胸口,見她臉色從蒼白慢慢恢復了正常才扭頭看向紅昔,呂紅嬌被紅昔扶著,正有些驚慌失措的看著挽香她們,很顯然,她對自己剛才的莽撞行為感到後悔。

    「你們……」紅昔抬起眼,她對挽香的印象要深刻一些,不過還是記得白薇。

    「咳咳……不用謝我,是三娘要我看著你的,紅昔,三娘說,讓你做事情之前好好考慮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挽香在白薇的攙扶下站起來,胸口仍舊是隱隱作痛。

    「三娘?」紅昔輕佻了眉毛,眼中閃過疑惑之色。

    「是我……怎麼,很意外嗎,紅昔?」巷子頂上,忽然響起了鳳三娘的聲音,挽香抬頭,便看到抱著懶懶的鳳三娘悄然站在巷子頂上。

    呂紅嬌勉強站穩,看著突然出現的三個女子,同樣容貌絕艷,但是卻氣質各不相同:「你們……是……」

    「姐姐你先回去,聽話。」紅昔見鳳三娘出現,反手一把推開呂紅嬌,讓她離開自己身旁,語氣中有一點點緊張。

    鳳三娘身為夢倚璇璣的老闆娘,有時候自然是需要些狠歷手段的,紅昔會對她心懷懼意也是很正常的。

    「呂紅嬌,你想不想讓紅昔回來?」鳳三娘輕輕塌前一步,身子如同落葉般慢慢飄落下來,只一句話就讓呂紅嬌再也邁不動步子了。

    呂紅嬌不管紅昔的眼神,只是認真的看著鳳三娘:「你,你有辦法?」

    「她是你家妹妹的老闆,你說她有沒有辦法。」挽香基本上已經恢復過來了,和白薇一起走到鳳三娘身旁,和她並排站在一起,她有種直覺,鳳三娘今天的故意讓她和白薇來聽見這對姐妹之間的談話的。

    「你先回去!」紅昔眼神一冷,似乎不想呂紅嬌和鳳三娘多說話,踏上一步擋在她和鳳三娘之間,看著鳳三娘道,「三娘,就算我犯錯了,你也沒必要牽扯進其他人來。」

    「呂氏一族,可以幫你解決,如果你肯讓你姐姐和我好好談談的話。」鳳三娘就是這樣,平平淡淡的語氣,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輕輕的揉著懷中懶懶的毛毛,卻能一語中的,說中對方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普通的酒館包廂中,這裡,並不是蒼雲最繁華的街道,但是還是各色店舖俱全,鳳三娘帶著幾人,一錠銀子包下了這間酒館,雖然不算富麗堂皇,但是乾淨整潔,而且送上來的清酒,也是香醇可口。

    「我姐姐不會喝酒。」紅昔伸手攔下呂紅嬌的手,將她面前的酒杯端起,一飲而盡,然後看著鳳三娘,「你要說什麼,可以開始了。」

    挽香和白薇現在純粹就是抱著圍觀的心態跟著來的,在店小二上酒之後,她便從包包裡摸出葵花籽,和白薇一人分了一些,偶爾喝一口小酒,再慢慢的剝著葵花籽。

    鳳三娘的聲音淡淡的,和著包廂中淡淡的酒香味,一字一句,都慢慢的沉浸入紅昔姐妹心中,而且越聽越驚心,她們的事情,鳳三娘竟然,都知道。

    挽香和白薇剝瓜子的動作漸漸的慢了下來,神情也因為鳳三娘的話慢慢的凝重起來。

    紅昔之所以那麼愛錢,那是因為她要養活一家人,不僅僅是一家人,還有那些從來不會滿足的呂氏族人。

    她們的爹爹以前在窮困的時候得到過他們族人的資助,後來他爹爹生意做大之後,那些族人便仗著自己以前給於他資助,不斷的上門問他要銀子,開始還是不多,後來見紅昔爹爹很大方,便要得更加多了起來,一個月每戶都要上百兩甚至更多。

    紅昔她爹爹的生意本就只能算中等,這麼被族人不斷剝削的情況下,生意每況愈下,最後終有一日不夠銀子給族人銀子,於是,那些人便強搶,紅昔爹爹因為這事,生生氣得神智失常,只會念叨一句:早知今日,以前就算餓死,也不要接受那些人的資助。

    那一年,紅昔不過十四,紅嬌不過十五,她們兩個女孩子對於爹爹的生意完全接不下手,最終被一個心懷不軌的帳房捲走了所有銀子,面對著登門要銀子的無恥族人,十四歲的紅昔發了狠,讓他們第二日來取銀子。

    第二日,那些族人面對的,是紅昔的葬禮,還有足夠他們用一月的銀子,也就是那一夜,紅昔從呂家二小姐,變成了夢倚璇璣中的紅昔,那個拚命掙錢,愛財如命的紅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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