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益陽城內打醬油的日子 小明番外 （下） 文 / 柒曉妖
小明番外（下）
他不是自然醒來，而是被一雙手弄得渾身發毛，猛然從昏沉從醒來，映入眼簾的，便是殘酷的事實，那個一臉淫色正對自己上下其手的中年男子，便是所謂的胡爺吧……
自己，終究是被巧娘送來了……他輕輕的咬著唇，看著那個因為自己醒來便停下動作的男人，忽然甜甜一笑，用自己所能發出的最妖異的聲音道：「爺，您慢點，讓奴才來伺候你吧……」
曾記得，那個趙管家說過，這個胡爺喜歡性子倔強的，自己若是溫順，會不會讓他覺得厭惡？
果然，他從那男子眼中找到一抹不耐之色，但很快，那不耐之色便消失無蹤，浮現上來的，是無窮無盡的**：「性子柔弱了點，但是也好，這麼美的人兒，要是一下子便玩死了，到也可惜得厲害……」
他的心，因著這句話無限往下沉去，自己真的就逃不過一劫麼？
男子看著他的眉眼，笑得無比猥瑣：「來，小美人，讓胡爺好好看看你，今夜若是你伺候得爺舒服了，明日便好好的獎賞你~呵呵，巧娘這次可是真的很用心啊~~」
巧娘，他小小的身子聽見這個名字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他便真的聽話慢慢坐起來，衣服不知道已經什麼時候被換成了大紅色，滑膩如沙的半透明料子，加上他披散的長髮，看上去有一種別樣的妖艷……
他坐好，任由那唯一的蔽體之物從肩頭滑落，露出白皙若玉的肌膚：「胡爺，奴才伺候您寬衣……」
那由童真演化而來的妖艷，早已經瀰漫了胡爺的雙眼，真的很聽話的任由他給他除去外衣，鞋襪，以及——他頭上那根用來固定頭髮的，尖端鋒利的玉簪，那玉簪，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他花了很大力氣才得到的，十分喜歡……
「啊！！賤人！」胡爺一直沉迷在少年柔軟的小手為自己脫衣散發的美好享受中，直到頸項間那劇烈的疼痛傳來之際，才瞪圓雙眼，一把將身後的少年狠狠推開，「你敢傷我！？來人吶！！把他給我推出去宰掉！！」
他看了看自己染血的雙手，白皙的皮膚配上鮮血的顏色，詭異萬分。
「力氣，太小了麼？」他搖搖頭，眼瞳中因為燭火的映照下，卻是清明如鏡，沒有半分恐懼之意。
「不是力氣太小，是你選的武器不對。」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緊接著，一把匕首從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
他猛然抬頭，那個準備逃走的胡爺此刻被人如同提小雞一般拎在手中，而那個人，居然是日日相見的——秦叔！
秦叔看著他，表情不是以前的慈愛溫和，而是散發著一種冰冷的寒意：「明兒，拿起刀殺了他，對準胸口，用全力。」
「不要，不要……救命啊！救……」無法掙開秦叔禁錮的胡爺見他撿起匕首，如同每個普通人面對死亡一般，驚恐，尖叫，直到那匕首，深深的，深深的沒入他的胸膛。
他，殺人了，殺掉了那個意圖侮辱自己的男人。
「孩子，你在這裡待不下去了，跟我走吧，我送你去一個地方。」看到他如此決斷的殺人，秦叔輕輕歎了口氣，將他從一個火坑救出，馬上又要將他推入另一個麼？
他揚起頭，臉上減上了幾滴血液，那笑容，如同曼珠沙華一般，妖冶卻又淒涼：「好。」
「清遲，他就交給你了，多多照顧他一些……唉……」
秦叔說完這句話，便將他交給了前來迎接他們的女子。
八歲的他仰起頭，第一次看清了她的面容：紅唇艷麗，杏眼如波，眼角一顆紅痣妖嬈嫵媚，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變得好快……
她蹲下身望著他，慢慢道：「我叫鳳夜清遲，你既然是秦叔帶來的，應該有你的過人之處吧，你叫什麼名字？」
他搖搖頭，不明白什麼叫過人之處：「我，我叫明兒。」
「明兒麼？今日你是第十三個來的孩子，那麼你便叫明十三吧。」鳳夜清遲拉起他的手，帶著他踏入了，那個寬敞明亮，卻總是被血腥籠罩的訓練場。
其實，那一刻他全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樣的生活。
「呼呼……」空蕩的大廳裡，他靠著柱子坐在地上，身上的傷口還在淙淙往外流著鮮血，而在不遠處，那個不久之前還在衝自己囂張狂笑的人，已經徹底失去了生命的訊息。
他看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手，不過才過了一個月，自己都已經學會了殺人，不眨眼了嗎？秦叔，你到底，把我送到一個什麼地方來了？
「疼嗎？」好聽的聲音，他記得，是那個叫楓葉清遲的漂亮姐姐所擁有的聲音，轉頭，果然見到了她，這是自己到了這裡以後，第二次，見到她呢。
他點頭，如實回答：「疼。」
鳳夜清遲蹲下身，將他打橫抱起，不過才一個月，他已經比起剛來的時候，瘦了不少。
「下次，別再受傷了，這裡的人，是不會憐憫一個弱者的。」
鳳夜清遲給他上藥，裹傷，然後又將他送回了通鋪之中。
摸著那隱隱作痛的傷口，他發現，自己居然一聲痛都沒喊。
再次見到鳳夜清遲的時候，是他將組裡的第一名殺掉，那是他入訓練營五月之後。
再一次，是他將前一組的一個號稱快刀手的人殺掉時……
這裡，沒有同情沒有眼淚，可他唯一期盼的，居然是鳳夜清遲在自己受傷之後出現的那短短的時間。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快的和她熟絡起來，因為隨著日子的增加，他的排名越來越靠前，而他受傷的機會，也越來越多……
九歲，他打敗所有訓練營的孩子，得到了她贈與的名字：明歲寒。
也同時，得到了她的另眼相待。
其實，他一直都的不同的，只是他不知道，整個訓練營，只有他在重傷的時候，得到過鳳夜清遲的救護。
他開始喊她：清遲姐姐。
開始學著在洗乾淨手上血污之後仰著臉微笑著說：清遲姐姐，我餓了。
十歲的時候，他見到了主上，他成為了唯一一個進訓練營不到三年便見到主上的人，當他邁著步子踏入殿堂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向笑著稱呼的清遲姐姐，竟然是主上的女兒，是少主。
那一刻，他忽然覺得，她離他其實很遠……可再遠，他也想試著跑到她身邊……
他沒有發現，自己看向鳳夜清遲的時候，主上看向自己的眼中，透出一抹深沉的笑意來。
十五歲時，跟著主上學武的他，已經是整個訓練營第一高手，包括所有的教官，都不能在他手上有活命的機會。
他開始執行任務，從來都是又快又狠……若是多節約一點時間，便可早日回到她身旁吧……
他對她的稱呼，隨著年齡漸漸改變，最終變成了親密的：清遲。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看不透她的眼神，總覺得，她的眼睛蒙著一層面紗，怎麼也看不清裡面有沒有自己的存在。
他想，等他把這個任務完成，便要去問她，心裡到底有沒有自己。
鐵血盟，那個和自己主上一直抗衡的組織，他要做的，便是潛入鐵血盟中，為一舉殲滅鐵血盟作準備，為了保密，組織裡和他一直都是單線聯繫，那個為自己最初啟蒙的教官，每月都會為他傳遞消息。
三年寒暑，鐵血盟終於一朝盡滅，他高興的往組織的人走去，因為任務，他已經整整三年沒有見到她了。
他想，自己一定要問她，三年不見，你想我沒有？
一柄長劍，在他的錯愕之下猛然攻向他，毫不留情，彷彿帶著無邊的恨意，他下意識的，反手奪劍，攻擊。
「明十三，你這個叛徒！」那人被自己的長劍貫穿，咬著牙惡狠狠的望著他。
他驚訝的收手，看著周圍或熟悉或陌生的臉龐，搖頭：「我沒有……我沒有背叛……」
明明，他沒有背叛，為什麼……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
「吱呀……」陳舊的地牢大門發出痛苦的呻吟，緩緩打開。
所有的被關押著的人都起身，有些緊張的看著門外，他依舊低垂著頭，眼前浮現出自己那個教官的屍體被扔在自己面前的樣子。
主上背著手，看著他，帶著張狂的笑意，道：「你若能讓一個人相信你，我便給於你應有的功勞，否則……」
耳旁，忽然響起了女子好聽卻無奈的聲音：「真的沒人願意相信我麼？！」
真的沒人願意相信我麼？！
真的沒人相信我麼！？
那是多久以前，自己說過的話？在自己握著長劍衝出組織的前一刻，他還努力的，想要握住最後一絲希望……
他輕輕抬起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女子，輕輕開口，問道：「那你……可願意……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