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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267:大結局之 生無可戀. 文 / 奶昔慕絲

    回答他的是幾聲咳嗽,他忍不住狐疑,「你怎麼了?」

    又是幾聲悶咳傳來,這次他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他不但受傷了,而且傷得很重。

    「哈,也是南宮焰傷得你吧?!」段凌翼冷笑一聲,語氣含恨,「想不到你我兄弟二人竟然都被這陰險小人所害!哼,此仇不報,朕定誓不為人!丫」

    段凌赫瞥他一眼,那陣悶咳過後,胸口反倒舒服了媲。

    「赫弟,把東西給我吧!」段凌翼再度開口,「只要我掌控聖門,定有一日,可以踏平南邵,使我西陵一統天下!」

    看著他伸出的手,段凌赫感到好笑,「不是已經給你了嗎?你親眼看著它消失的,寒冰斬沒了,聖門也沒了……」

    「不可能!」段凌翼矢口咬定,他明明知道寒冰斬在那種環境下會化為烏有,怎麼可能還隨身帶著,而且還心甘情願的拱手交給他呢?那可是聖門啊!一夜之間血洗奔馬堡,叱吒江湖,讓人聞風喪膽的聖門啊!

    「聖門毀了,對你再無一絲威脅,你應該高興不是嗎?」對他的執迷,段凌赫有些無奈,也無力再跟他解釋,「我沒有騙你的必要,隨你怎麼想罷!」

    「毀了,毀了?」

    段凌翼喃喃的重複過他的話,仰天大笑,滿是氣極的惱怒,「段凌赫,你就這樣把聖門毀了?你用那麼多年辛辛苦苦培育起來,這麼強大的勢力……就這樣,讓你給毀了?段凌赫,你說你是不是瘋了?」

    他翻身,雙手緊緊的掐住了段凌赫的脖頸。對他來說這麼重要的東西,他竟想毀就毀,而且還說得這樣輕巧——當真是可恨!

    雖然段凌翼也受了傷,不能用內力,但麻掉的手臂已經恢復了一半兒的氣力,對付現在奄奄一息的段凌赫,還是綽綽有餘的!

    段凌赫被他掐得喘不上氣,胸口又疼又悶,眼神卻依舊冷冽,堅定,對他沒有絲毫的妥協。

    「朕答應過父皇,朕要一統天下!沒有聖門,你要朕怎麼和南邵抗衡?沒有聖門,你要朕怎麼將西陵壯大?怎麼對付火雲寨?怎麼對付南宮焰?怎麼對付北滄?怎麼完成一統大業?」

    他言辭激動,雙目猩紅,已然魔怔了!

    而他這番話,段凌赫卻只覺得好笑——

    兄弟兩個自相殘殺到這種地步,他還有臉提父皇?!

    心頭恨起,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戳刺他胸間的傷口,他吃痛,果然一下鬆開了手!

    「是,我阻撓你一統天下,你要殺了我!婉兒阻撓你,你就殺了婉兒!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段凌翼,我看瘋的人是你!」

    他生詞含恨,若不是此番被他氣急,也不會再去揭開兩個人心頭快要被忘卻的疤——

    「婉兒……」段凌翼的雙眸一下放空,渾身無力,癱軟在那兒,兀自的搖頭,像是中了魔咒一樣,低聲喃喃,「我沒有,我沒有殺她……」

    「是,你是沒有親手殺她!可就是因為你一統天下的野心,她才會死……」

    這番激烈之後,兩個人都累極。段凌赫靠著身後的石堆,思及以往,輕聲控訴,「她那麼愛你,無名無份的情況下和你在一起,給你生下昶兒……可是你呢?那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怎麼就下得去手?……如果,昶兒現在還活著,他應該比小螃蟹還要大吧!段凌翼,難道你一絲愧疚都沒有嗎?」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朕要你不要再說了!」

    他的話聲雖輕,可卻句句刺進骨髓,刺進心窩,段凌翼只覺得自己頭腦劇痛,翻起身再次掐住他的脖頸,神情比方纔還要激動,猙獰——

    「段凌赫,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的母妃!不然父皇不會死,我的母妃也不會死!昶兒不會死,婉兒也不會死!根本就不會有這些事!是你,你憑什麼每一樣比我都強?憑什麼我就該什麼都讓著你?你知不知道,自從有了你和你母妃之後,父皇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對我和我母妃好過!你不會知道那種滋味,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那種滋味!」

    看他嗜血般充滿紅血絲的眼球,段凌赫確定眼前的這個人是真的瘋了!可此時此刻的他,卻沒有力氣來制止這個瘋子,讓他不要掐他的脖子,因為他真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段凌赫,這些我都可以忍!可偏偏,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覬覦我的婉兒!」

    長長的墨睫無力地闔動,盯著他的眸中儘是迷茫,如果可以,此時的段凌赫定會苦笑,問他一聲:他何時曾覬覦過婉兒?

    「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可你……還要從我身邊奪走她!慫恿她遠離我!段凌赫,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說著,他指尖又是狠狠的一用力,也不管自己的手是否血跡斑斑,是否撕扯的痛。

    一想起多年前,段凌赫與婉兒相擁的那個晚上,他就心如刀絞!發誓定要除掉段凌赫,除掉這個奪他心頭摯愛的男人——

    可是,天不遂願,他卻還要倚仗他!倚仗他對抗那個老太婆,眼看著他的勢力越來越強!可是身有殘疾的他,能怎麼辦呢?利用他,還要假裝和他兄弟情深……這些年,他當真是活的窩囊!

    瘋了,他真的是瘋了!

    段凌赫無力的閉上眼,心裡也約莫明白他何出此話——

    彼時,他得知段凌翼竟狠心殺了昶兒之後,氣惱之下想要殺了他,是婉兒阻止了他!他無奈,只得告訴婉兒,如果想要離開段凌翼身邊,他可以幫她,帶她遠離!但婉兒卻執意要留在他的身邊……最後,她一片深心,卻落得那般淒慘下場!

    「還有那個老太婆,她是害得你我家破人亡的殺人兇手!你不但不報仇,竟還愛上了那個孽種!你對得起我們的父皇母妃嗎?」

    提起往事,段凌翼儘是對他的憤恨,手上的力氣也更大,「那是我們兩個人的仇恨,是我們兄弟兩個人的事!你想抽身就抽身?想保那個孽種就保那個孽種?我告訴你,段凌赫,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我失去了婉兒,你也別想和你的果果在一起!老天爺是公平的——」

    喘息不上氣來,段凌赫原本蒼白的臉,此刻窒息充血,憋得通紅,瞑閉的印堂中明明晃晃,靈台中凝聚的神思也開始一點點瀰散……

    就在他將要失去知覺的時候,卻聽段凌翼一聲悶哼,掐著他脖子的那雙手也在瞬間沒了力氣!

    得以呼吸,段凌赫睜開恍惚的眼皮,便看到段凌翼的身軀,直直的倒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紅裳的女子,手中舉著石頭,他看不清什麼表情,只是覺得親切無比。

    看人已經倒下,她連忙丟了手裡的石頭,過來扶他起來,「你怎麼樣?」

    「果果?」他這才看清楚是她,先是一疑,而後又抑制不住的興奮。

    太過激動,胸口痛得厲害,忍不住又是一陣悶咳。

    唐果這才注意到他傷得真的很重,尤其是鮮血直湧的腹部,還插著一把短匕!怪不得唐蟹說他就快死了……只是,那精緻的刀柄,看上去有些眼熟。

    注意到他盯著那把匕首,段凌赫下意識的抬手,用寬大的袖子將那匕首遮擋住,「我沒事,你怎麼會來這兒?」

    是專門來找他的嗎?段凌赫抑制著心中的狂喜,不知道是怕把她嚇跑,還是自己真的沒了力氣,總之後面這句話沒有問出來。

    「我……別說這些了,你傷的太重,我扶你下山,找人給你醫治!」看著他慘白乾裂的唇瓣,唐果強壓下心頭的不適,試圖將他扶起來,卻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力氣。

    段凌赫擺手,示意她不用白費力氣,「果果,陪我說會話吧!」

    說話?現在都什麼情況了?他的命都快沒了,卻還想著和她說話!說個屁啊!唐果氣的想爆粗口,只覺得他腦子是壞掉了——

    「你很閒嗎?你有命和我聊天,我還沒時間奉陪呢!你還是留點力氣,我扶你下山!」她再次想扶他,使出渾身的勁兒,卻還是沒有能挪動他,反倒使他的血越流越多!唐果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沒帶些人過來!

    「好久沒聽到你這樣跟我說話了,真好……」段凌赫啟唇,微微一笑,捉起她的手,握進自己的掌心,有些顫抖。

    唐果輕咬著唇,覺得眼眶有些熱,慌忙撇開臉去,

    「果果,你心裡還有我……對不對?」他抬頭,專注的凝視著她,若不然,怎麼會專程跑來這裡找他呢?

    「哈,段凌赫,我勸你還是別白日做夢了!」

    聽到這話之後,唐果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唇,因為這話雖然她也很想說,但卻不是出自她的口,而是一旁剛剛被她用石頭砸暈過去的段凌翼,這麼快就醒過來了!

    「這個女人如今都已經嫁給南宮焰了,你居然還執迷不悟,想她心裡是不是有你?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段凌翼語氣恨恨,摸索著身旁的石堆一點一點艱難的坐起來,輕輕得揉著自己的後腦勺,看著自己仍然癡迷不悔的情種弟弟,懷疑他是不是著了魔!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段凌赫的眼眸還是忍不住一晦,下意識的去看唐果,卻發現她的眼神十分不對勁——

    沉默來得詭異,段凌翼也不由得去看唐果,她眼神中迸發出來地毫不掩飾的殺意,他瞧得清清楚楚,立即警覺得攥緊了拳頭!

    「果果,你不能殺他!」她起身的剎那,段凌赫驀地伸手拽住她的衣擺。

    「他能殺別人,我為什麼不能殺他?」

    唐果回頭,對他怒目相視,「當初他殺我爹娘,還有江毅夫婦的時候,有沒有問過別人能不能?我答應過江鳴兒,要為江府上下報仇,今天……是老天幫我,讓他落在我手裡!他就得死!」

    說完,掙開段凌赫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段凌翼——

    「當年,是江毅夫婦和你父母辱沒我西陵皇威在先,朕殺他們,是為正國法!」

    段凌翼聲音輕冷,臉上沒有絲毫怯意,反倒是笑意盈盈的看著她,也露出了凶相,「江果兒,六年前沒死,是你命大!今日……就算你不殺朕,朕也要結束了你的性命!

    說著,順在袖中的長蕭,便到了唇邊——

    隨著婉轉悠揚聲起,唐果只覺得額中心不甚清明,意識也開始有些迷糊,往他那邊去的腳步,也開始踉蹌!

    就在段凌赫詫異他竟也會這控心術之時,卻只見段凌翼一聲悶咳,嘴角鮮血直溢——吹奏這蕭,必須得消耗內力,而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內力還沒有恢復,運氣是極危險的。

    就在簫聲停下的剎那,段凌翼撿了手邊的石塊朝唐果丟過來,被她彎腰險險躲過,再抬頭,卻見他已經扶著胸口,匆匆跑了出去。

    「他的腿怎麼……」唐果詫異不已,他矯健的身姿,讓她都自歎不如,回眸看段凌赫,看他也是神色怔愣,想來也不知道段凌翼的殘腿是偽裝的。

    她想去追,卻被段凌赫叫住,「果果,我曾經答應過婉兒,不會傷他性命……再說,西陵也不能無主,就放他走吧!」

    「縱虎歸山,必有後患!段凌赫,他都那樣對你了,你居然還要保他的命!我真想知道你這腦袋裡裝的是什麼!」

    唐果怒斥著,剛剛若不是她趕來,他早就死在段凌翼的手裡了,現在居然還要為仇人求情!當真是可笑!

    她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聲音,接著便是一個高調略帶些怒氣的女聲,「這還用問嗎?他那顆腦袋裡,裝得都是你!」

    「水鏡?」看清來人,唐果不由一喜。

    水鏡卻來不及跟她打招呼,急急的過去看段凌赫,看那鮮血直湧的傷勢,連忙用銀針封了他幾處穴道,「師兄,你怎麼樣?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扶他!」

    唐果這才注意到,隨她一起來的還有慕容殤,以及一隊裝束奇怪的人馬。

    慕容殤揮手,幾個人過去,要將段凌赫抬起來,卻被段凌赫擺手制止,「水鏡,你們先出去,我還有話,要和她說……」

    水鏡立馬拒絕他的要求,「不行!這裡又悶又熱,你的身體扛不住,有什麼話咱們回去再說!」

    段凌赫沒力氣跟她解釋,只靜靜的等著,臉上寫著滿滿的執著。

    水鏡還想再說什麼,站在一旁的慕容殤卻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果,轉身走了出去,其他幾個人也立即隨他出去了。

    「沒救了,沒救了!死到臨頭了,還情意綿綿的,哼!」水鏡嘴裡嘟嚷著,甩著袖子走了出去,心頭惱恨無處發洩,瞥向一直不說話,木頭樁子似的慕容殤。

    「都是你,來那麼晚!二師兄要是沒命了,我看你怎麼跟臭老道交代!」

    慕容殤沒搭理她,只是放眼看著四周草木皆無的浴崖山。他倒認為自己來恰是時候——

    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副樣子,對外人溫和的不得了,偏偏就對她,怎麼都不待見!水鏡恨恨的白他一眼,將腳邊的石子一腳踢飛出去,不偏不倚打在他腿上!

    「水鏡!」慕容殤終於開口,卻是恨得牙根癢癢的兩個字。

    水鏡偏過頭去,昂著下巴看天,裝作沒聽見。對這個無賴,慕容殤即便有再多的惱恨,也只能作罷——

    向來愛鬧騰的她,在洞口跺了數個來回,裡面還是沒有動靜!就在她耐心幾乎耗盡,想要衝進去看看裡面這兩個人究竟在說些什麼的時候,唐果卻衝著從洞裡跑出來,速度之快,險些將她撞翻!

    「喂,喂!」

    她還沒看清楚她的表情,人已經跑遠,任憑水鏡怎麼喊,她都不肯回頭。

    愣了下,連忙衝進洞去,看段凌赫還是以原先的姿勢半臥在那裡,方才鬆了一口氣,「師兄,她怎麼走了?」

    段凌赫沒說話,雙目怔然,面色極為平靜。水鏡撇嘴,悻悻的嘟嚷,「算了,只要你沒事就好,我們快離開這吧!」

    沒事嗎?慕容殤蹙眉,看他現在這副樣子,他怎麼覺得他心裡的傷,比他身上的傷要更嚴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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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風聲呼呼,刺的臉生疼,唐果閉著眼一路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渾身沒了力氣,才看清楚她已經到了焰王府門口——

    只不過有些奇怪的是,她這一路,明明是用跑的,應該只稍片刻才對,可這天,怎麼會這麼快就到晌午了呢?

    唐蟹和南宮焰正在後園中刷馬,南宮焰在前面梳理馬鬃,唐蟹則在後面一根一根的拽馬尾巴上的毛,嘴裡嘟嚷著,「等唐果回來,乾爹,你給她做一把琴吧!她整天就知道撥弄算盤,琢磨怎麼賺銀子,一點女人味都沒有!要那麼漂亮的一張臉蛋,有什麼用?」

    話剛說完,抬頭看到唐果就站在他面前,一吐舌頭,「唐果,你怎麼才回來?我和乾爹都等得不耐煩了!你要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去搶人了!」

    正背對著她的南宮焰,聞聲轉過身來看她,臉色有些僵,「回來了?」

    唐果點頭,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索性不說。

    尷尬著,唐蟹跳下馬來拉她的手,抱著她的腰,聲音低低的跟她撒嬌,「唐果,我就知道……你捨不得丟下我和乾爹……」

    輕輕撫摸著他刺刺的頭髮,唐果抬頭,就看到南宮焰正凝視著她,唇邊蕩起深而濃的笑意。

    陽光透過千年古樹的綠蔭,投照在三個人身上,落下星點,就像此刻她碎掉的那顆心……

    眼眶一紅,唐果下意識的擁緊懷中的小螃蟹,就這樣罷!

    好像,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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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陵國,聽泉山。

    夏季已經過去,這天氣再不似原來那般酷熱,枝樹繁茂的聽泉山上,更是涼爽無比!放眼望去,整座山都籠罩在一片灼人眼目的火紅之中,風揚落花繽紛,果真是一處夏秋交錯之時,賞景的佳地!

    頂峰上,白羅卻沒有心情欣賞這美景,而是兀自盯著崖邊上那身形單薄的人——

    自水鏡將他救醒之後,他便立即起程,回了臨安城,誰也沒告訴,要不是她執意要跟著,想必如今也不會知道他的蹤影。

    耳畔傳來一陣輕悠的笛聲,白羅回過神來,果然看到他又在吹笛。

    這半個月以來,他一直都是這樣,一語不發,卻每天都會來這聽泉山一趟,一個人孤零零的站上半晌,然後就開始吹笛,一遍又一遍的吹同一首曲子。

    他們最後一搏失敗,那個女人嫁給了南宮焰,他心情自然不會好,吹笛發洩倒也沒什麼!但問題就是這支曲子,她雖然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這曲調卻是極為歡悅的!

    與他臉上,那哀傷凝重的表情……極不相符。

    這讓她看不透,也猜不出他此時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喜還是悲!

    就在她再度陷入沉思之時,笛聲卻戛然而止,他回過頭來看向她,「白羅,去幫我取件披風來吧!」

    沒想到他竟會開口,白羅一時愣愣,再看太陽已經西落,這山風一吹,果然是有些涼了!不疑有他,領命離開。

    「那蝕魂湯是我自願飲下的,就是因為我想忘了你,可卻做不到!我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無能……是,我承認,直到現在我心裡是還有你,忘不掉……即便你傷我那麼深,我卻還是記掛你……可,那又能怎麼樣呢?我們不可能了!」

    聽泉山,不負其名。閉上眼睛,就能聽到山澗中泉水叮咚作響,清脆悅耳,像極了果果的聲音——

    「對愛情,對你,我一直執著,我覺得在我唐果的世界裡,在我這一生之中,可不可以有那麼一個人……他可以看穿我的逞強,可以看穿我的艱辛,用心,可以保護我的脆弱……可以在我眼淚掉下來以前,用他大大的手掌摀住我的眼睛……」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這個人是你,可是……不是,阿赫,不是你……火焰飛他……不管我多痛,多難受,他都一直陪著我,就像曾經我對你一樣……我開心他也開心,我煩惱他也煩惱……」

    「段凌赫,你應該知道那種感覺的,對不對?那樣全心全意被一個人喜歡著,照顧著,呵護著的感覺,真的很好……好到,你也會情不自禁的愛上他,對不對?

    「這六年,我沒有接受他,我用所有可以的、不可以的理由,一遍又一遍的拒絕他……可是現在,我再也找不到理由了……再也找不出什麼借口,來拒絕他了……」

    「你……愛上他了?」

    這幾個字,是怎麼問出口的,連段凌赫自己都不知道——

    愛上他了?

    他的果果愛上了……另一個男人!這怎麼可能呢?

    可……又為什麼不可能呢?一夕離別,已經消失在二人中間的是六年光陰!這短短的六年,這長長的六年……都足夠她去愛上另一個不是他的男人……

    「我想,是的!」

    唐果點頭,朝他微笑,「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如果我的後半生,有這樣一個人陪著……我覺得,應該也無憾了……」

    剛剛還安靜溫暖的世界,此刻就如同她的聲音一樣,冰涼一片!

    無憾……

    段凌赫捏碎指尖的花屑,此生無憾……

    那他,與她而言,算什麼呢?

    當初承諾非他不嫁的女子,現如今不但嫁給了別的男人,也愛上了那個男人!

    支撐他這六年的那絲執念,似乎也在那一剎破滅!

    即便心底再怎麼不甘,也不得不承認……

    他已,生無可戀!

    睜開的眼睛,墨色的長睫扇動幾下,再度闔上。

    笛聲又起,一如既往的輕鬆歡快……

    白羅取了披風,順著石階而上,邊走邊聽,心卻莫名地越跳越快,竟生出一種不祥的感覺——

    腳步在驀地一頓之後,踮石飛身而起,趕到聽泉山上,就看到他的身軀,正直直往下墜——

    「聖主!」

    驚聲尖叫著撲過去,可縱是她身手再好,卻也來不及了!

    風鳴空曠中,就看到他因往下急墜,而逐漸變小的身軀,四肢自然打開,雙眼輕閉,極盡安詳——

    ……

    身體越飄越輕,好似沒有重量,而漆黑昏暗的腦海,卻沉甸甸的,都是她——

    或眉眼彎彎,笑得燦爛……

    或咬唇蹙眉,佯裝生氣……

    或梨花帶雨,惱怒罵他……

    或嘟嘴俏皮,撒嬌耍賴……

    或面色冷漠,精明敏慧……

    或輕冷含恨,痛哭流涕……

    各式各樣,滿滿的都是她的樣子,填塞著他的心窩……

    有她伴著,想來那個地方也不會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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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外】

    段凌赫:不是吧?奶媽,我真的就這樣死了?

    奶昔慕絲:……額。是啊,要不怎麼叫死王爺呢……

    赫:那還有沒有番外了?我還會不會復活啊?奶媽,求你讓我復活吧……

    奶:額。看心情吧……

    赫(咆哮帝附身):我不管,我一定要復活!不但要復活,本王還要嬌妻愛子重歸懷抱!

    奶:介個嘛……啊抖啊抖啊抖啊抖啊……

    劇外純屬惡搞,與內容無關。

    再重申一遍,會有番外!最終是喜,終是喜,是喜,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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