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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狼煙起江山北望 第92章 無言棄夢,淚已干心為誰碎 文 / 殘月悲夢

    第92章無言棄夢,淚已干心為誰碎

    白虎身體一轉,颶風吹過,白衣大漢已經不在,出現在柳逸和七月眼前的則是一隻巨大的白虎,身體兩面的羽翼不斷的拍打著,白虎轉頭對柳逸,七月道:「魔主,夫人,你們坐白虎的身上來吧,有快又穩,還不必你們御劍耗費真力。」

    七月一聽,臉色有些發紅,忙解釋道:「不,我不是什麼夫人,我只是一時好奇,才跟了過來的。」

    柳逸卻沒在乎白虎的那句話,接問道:「你的身體還能堅持嗎?」

    白虎回道:「魔主放心,雖然白虎恢復的能力不如魔主,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慢慢的它自己就會復原的。」

    柳逸點了點頭,道:「好吧。」說完,真的騎在了白虎的頸上,軟軟的,暖暖的,感覺很舒服,幾天連續的趕路,從蓮花鎮到東北的長白山,又從長白山返回,根本沒休息,接著又從蓮花鎮來到了這荒蕪森林,似乎這大半個月來都在連續的趕路,即使柳逸這樣的修為都感覺有些累,仔細想想,七月也真夠能堅持的,僅靠著蘭爾菲娜清的一點皮毛,竟然一直跟到了這裡,如果在御劍飛回去的話,她肯定會堅持不住。

    柳逸轉頭看了七月一眼,道:「你不上來嗎?連續的趕路已經很耗真氣了,你想累死在這荒蕪森林嗎?」

    七月看了看柳逸,走到了白虎的身前,輕輕一躍,便坐到了柳逸的身後,白虎長嘯一聲,道:「魔主,夫……那個我起程了,你們坐好。」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白虎拍動著翅膀,竟然猛的一個盤旋,然後向空中飛去,七月的身體一歪,竟然有些坐不住,雙手猛的向前抱去,在一次抱住了那結實的身軀,熟悉,溫暖,並非是冷血的感覺。

    柳逸平靜的道:「如果你累了,就抱住我睡一覺吧,連著趕了這麼遠的路,你一定受不了。」

    七月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個感覺,眼前人就是她愛的那個人,那個十年前奪走她真心的人,那個十年前將影子刻在她心中的人,他的任何一個動作,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他的任何一句話,都可以讓她想到他,雖然……那只是一個感覺,但卻那樣的真實,只是,她無法證明這個感覺。

    七月緊緊的抱住了柳逸的身體,感覺到一陣陣的溫暖,可她知道,雖然兩人身體靠的這麼近,但他們之間卻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溝渠,因為,他不是他。

    而柳逸的心卻非常的平靜,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難道他的心真的死掉了嗎?真的碎了嗎?身後那惹火的身體緊緊的靠著自己,而無任何感覺……

    漸漸的,七月有些模糊了,也許真的太累了,竟然真的抱住柳逸睡著了……

    夕陽西下,殘月映天,繁星點點,微風陣陣,白雲漂浮,在這深藍的夜空中,靜靜的,飛翔著,不知道明天是什麼樣子,只知道今夜是美麗的。

    在這寂靜中,柳逸聽到身後一個聲音:「你在另一個世界還好嗎?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想去找你嗎?可我怕,真的好怕,我怕打擾你的幸福,我怕看到你對吉利兒的愛而去妒忌,我真的好想忘掉你,可是……那影子已經刻在了心中,我抹不去,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如果是愛,我想那是刻骨銘心,如果不是愛,我想那是一相情願……」

    聽著身後的聲音,柳逸忽然感覺鼻子酸酸的,眼中有些濕潤,他無話說,那是感動,他不知道她又在做夢了,也許,她在重複著這十年每一個夜晚都在做的夢……

    美麗瞬間,永遠是短暫的,也許那一刻,你永遠無法忘記,但時光的洪流會將它的出現埋葬,永遠成為記憶深處的感動。

    白虎似乎睡著了,但翅膀還在不斷的拍動,方向還是正確的,柳逸一夜沒睡,也許他會笑自己太傻,只因為那一句話,只因為那一點感動,他怕七月睡著了掉下去,所以,這一夜他都沒把眼睛閉上。

    這時,七月也醒了,但她並沒把那手收回,仍舊是抱著柳逸……

    柳逸沒有回頭,輕聲的道:「怎麼樣,昨天睡的好嗎?」

    七月用臉摩擦著柳逸的後背,向撒嬌的小女孩,點頭道:「嗯,從來沒睡過這麼好。」

    柳逸有些心酸,也許,她在隱藏,隱藏那個夢,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夢……

    柳逸接道:「這世界上我沒有任何親人,從現在開始,你做我的妹妹如何?」這事柳逸想出的最好辦法。

    七月想了下,點了點頭,道:「你多大?」

    柳逸想了下,回道:「正好三十歲,丙乙年九月出生。」

    七月接道:「我好像比你小一歲。」

    柳逸轉頭看了眼七月,玩笑的道:「我看你只有二十歲,哪裡像那麼大的樣子,不過我還是做了你哥哥了。」

    七月微微的笑了笑道:「你是劍者不懂嗎?修為高的人即使百歲也不回老去,仍然是青春永駐的,不過,像你這樣的人,就少有了,這麼高的修為,沒想到三十歲就已經滿頭白髮了。」說完,竟開心的大笑起來。

    柳逸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決定著什麼,道:「我的白髮是為一人而生,只給了它一夜的時間。」

    七月忽然停止了微笑,那白髮……她見過,該死,為什麼早沒想到,十年前柳逸為未婚之妻的死,一夜白髮,難道?她不敢去想。

    就在這時,柳逸轉過身來,慢慢的拿掉了臉上的亡魂面具,一張清晰如雕刻的臉出現在七月的面前,那張臉,是如此的熟悉,十年來,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在夢中的臉,是的,是那張已經刻在心裡無法抹去的臉,七月驚呆了,他——柳逸!

    忽然,七月鬆開了抱住柳逸的手臂,大身的道:「不,這不是真的,我不要做你的妹妹。」頃刻間,,兩行淒美的淚,流了下來,那淚水帶著的是十年的思念,那淚水帶著的是十年的心痛,那淚水帶著的十永遠不能實現的愛,終於,在這頃刻間爆發了。

    柳逸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口!

    七月漸漸的站起身來,向後退去,一面退,一面搖著頭,道:「這不是真的,你好殘忍,你知道我這十年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我心中的所想,為什麼還要如此的殘忍,為什麼你要打碎一顆愛你的心呢?」

    「她的愛就是愛,而我的愛就不是愛了嗎?十年了,沒有一天你不在我的夢中出現,十年了,沒有一天看不到你的身影,有人說世間最好的東西就是時間,因為它可以沖淡一切,包括愛情,可是,在我的眼裡,那不是真的,我對你的愛,一天一天的加深,我不能自拔,我想過死,但我怕死後見到你和吉利兒,我不能死,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一個愛你的人?」

    「有的時候……我真的好妒忌吉利兒能擁有你的愛,雖然她已經死了。呵呵,也許好笑,我會妒忌一個死掉的人,但是如果能讓我擁有你二分之一的愛,就算讓我沉淪十八層地獄,我都會含笑」

    七月一步步的向後退去,終於,她無路可退,傷心欲絕的淚輕輕的滴落:「你知道嗎?我以為你死了,在這三千多個夜晚,我祈禱,我祝福,我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幸福,可你呢,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一個愛你的人,為什麼要將她的希望破滅,為什麼要打碎她的心?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不要,永遠不要!」猛的,七月右手祭起舞月劍,飛入雲霄,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帶著無盡的悲傷,消失在白雲中……

    望著消失的七月,柳逸眼中含著淚,搖頭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心中刻下了一個人的身影,如何去容得下另一人。」

    感情這個東西,真的很奇怪,說不明,道不清,在它來的時候,你沒有任何準備,甚至不知道,但在你失去的時候卻一定會知道——那就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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