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望前塵秋水連天 第164章 情撼天地,萬物悲七色花開 文 / 殘月悲夢
第164章情撼天地,萬物悲七色花開
愛感天,雲降苦雨,萬物同悲……
情撼地,石化水晶,七色花開……
看著那光慢慢的變小,柳逸還是繼續的走著,弱水之下,柳逸的步伐異常的緩慢,總是他的真元力催到了極限,也是無法改變弱水的阻撓,似乎,那個盡頭離他們越來越遠,似乎,那個遙遠說明了他們永遠要被埋葬……
就在此時,一聲龍嘯,柳逸心神一醒,暗道:「糊塗,怎麼忘了還有悲夢,經過這十幾年的參悟,對於修劍之道,柳逸重新有了瞭解,現在的悲夢不但有了靈魂,而且,在龍炎的加入下,已經有了意志。
眼前藍色的光芒一閃,一把劍瞬間從弱水之上而落,在那藍色光芒中,赫然就是悲夢劍,劍身周圍的弱水,瞬間的向兩邊散去,而且越散越快,直接將柳逸的路給讓了出來,柳逸心中以明瞭,龍炎已經將那龍澤收服,此時只不過是借助龍澤對水的操控,來幫助自己脫離弱水。
柳逸此時已經脫離了弱水,並且已經在水底散去的干石之上,抱著七月憑空一躍而起,直向黑潭邊上落去,在柳逸脫離了弱水之底的同時,黑色的劍瞬間飛出水底,「鏹啷」一聲,重新自歸入那插在地上的劍鞘之內。
柳逸將七月緩緩的放在地上,因為吸入了太多的弱水,此時的七月還是那麼虛弱,在逐漸吐出弱水之後,七月的臉色慢慢的好轉起來……
柳逸看著七月的樣子,搖頭道:「你真傻,為什麼想去死。」顯然,柳逸已經明白了七月的用心,雖然七月的蘭爾菲娜清只有九階,但是隔離這弱水,暫時還不會有危險的,而七月竟然沒有去做,很明顯——她是故意在尋死。
七月看著柳逸,只是沒有說話,在次的抱起她,劍身隨他而起,末入空中,乾爽的輕風很快使七月的衣服幹掉,在那陽光下,七月又重新把頭埋入了柳逸的懷內,似乎,她想說什麼,卻一直沒有說出口。
柳逸抱著七月,道:「答應我,以後不要做這樣的傻事,好嗎?」
七月抬頭看了眼柳逸,又輕輕的點了點頭,誰能明白她呢,或許,剛才如果她真的死了,她的痛苦就結束了,可是,為什麼現在她還活著呢?還要延續那痛苦,對於他的話,七月似乎永遠無力反抗,對於他的要求,似乎她只會點頭。
輕輕的落在了地上,此時此景以是在熟悉不過了,因為這是他們生活了十幾年的木屋,這是他們的家,即使不溫暖卻有充實著幸福,即使沒有愛卻帶著謊言的家。
七月一落地,就推開了柳逸,向後退著,一直退到了那灑滿各色石頭的院子前,忽然問道:「書生,你是不是怨恨我?」
柳逸搖了搖頭,道:「你為什麼這麼說,我怎麼會怨恨你。」
七月回道:「你的武功被奪,記憶丟失,進入這個破世界,全是我做的,這個你知道嗎?難道你的記憶中沒有這個嗎?」
柳逸聽著,無奈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但我並沒有怨恨你,相反,我覺的我虧欠你的太多了……」
七月接道:「所以,你現在即使有劈開天地的能力也不出去,對嗎?你是一直在可憐我,一直因為我才會留在這個世界的。」
柳逸聽著七月的話,他沒有說什麼,七月並沒有說錯,他早就可以辟開天地,回到另一個世界,可是,對於他來說,他虧欠的七月太多,所以,一直隱瞞著,只希望能多快樂一天,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七月竟然知道他恢復了記憶,並且是——十二年前。
他可以想像七月這十二年是怎麼過來的,他知道,那被欺騙卻又要裝做幸福的感覺,他知道七月的噩夢在這十二年來從未離開過他,他知道許多,但是……他卻不知道如何去彌補,他能做的,只是繼續扮演著那個沒有記憶的角色,繼續的去在這謊言中欺騙著對方。
七月看著柳逸,搖頭道:「你在恨我嗎?我知道,可是,這十二年來,你又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千千個夜,我能做的只是控制我的眼淚不要落下,我只能強顏歡笑的面對你,書生,我們都好累了,我們不要在欺騙著對方了,好嗎?」
柳逸搖頭道:「七月……我並沒有……」
還沒等柳逸說完,七月便將他的話阻止了,苦笑著,道:「不管你恨不恨我,我都要讓你知道,那千千個夜痛,你每呼喚一聲吉利兒的名字,我的心就如被劍狠狠的劃了一下,七月不是個偉大的人,七月的愛也自私,那顆本已經劃滿傷痕的心,此時已經碎了,我們不需要在去互相欺騙,你走吧,你去你的世界,這裡不屬於你。」
柳逸問道:「那你呢?」
這句話似乎問到了七月的痛處,她搖了搖頭,道:「我……我,我會一直在這裡,等著那石子花開,開出七色花來,因為,那是我們的約定,然後,我想,我會一直老去……」
柳逸想起了那句話,那是他們在進入這仙境時候的約定,等到滿頭白髮,等到哪也去不了,等到那石子花開,等到那七色花瓣……
柳逸搖頭,無奈的道:「七月,那只是個童話,不存在的,你不要傻了。」
七月聽著柳逸的話,漸漸的,眼中的淚落了下來,搖頭道:「不,我知道,我一定會看到那石子花開的,對於我來說,人生已經是那樣的痛,難道給我一個童話不好嗎?為什麼一個童話你都要劃破。」
柳逸一瞬間愣住了,是啊,自己做了什麼?七月的要求是那麼的簡單,只不過是一個童話的期盼,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這麼殘忍,連一個童話都不能給七月。
七月看著柳逸,淚在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閉上了眼睛,大聲的道:「老天,你有開眼嗎?你看到了嗎?七月愛的好苦,七月好累,我不要求你給予什麼,我只要一個童話,你能幫我嗎?如果真的蒼天有眼,那你就幫幫我……幫幫我!」說到最後,七月的聲音,慢慢的變小,變小,最後,七月蹲了下去,雙手蒙面,大聲的哭了起來,在那顫抖的聲音中,還帶著「幫幫我」的字樣,也許——她太執著了。
天空中的晴朗,瞬間被烏雲所代替,本來好好的天氣,此時以變的陰沉,看來要來雨了,柳逸不由道:「七月,我們進去吧,不要在說這些好嗎?外面要下雨了。」
七月沒有說話,只是蹲在那裡繼續的大聲哭著,哭著,在那聲音中,還是在說道:「幫幫我,幫幫我。」到最後,七月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知道是希望老天幫助自己愛情,還是希望老天幫助她實現那個童話……
一聲雷響,天空中的雨如倒下來的水,快速的落了下來,豆大的雨點轉眼就打濕了兩個人的衣服,柳逸卻感覺到了奇怪,這雨水……為什麼是苦的,好苦,好苦,世間最苦的膽恐怕也沒有這雨水苦了,一滴苦雨入口,使柳逸抬頭望天。
接著,一聲雷響,大地輕輕一撼,隨著恢復正常……
就在此時,七月腰劍的舞月劍離鞘而出,帶起一陣疾風,瞬間從柳逸的身邊擦過,直飛向天空最高處,在那黑色的雲端,帶起了一片粉紅色的光華,劍身並沒有落下來的意思,繼續在空中不斷的盤旋,粉紅色的光華繼續擴散著,隨著光華逐漸的增多,舞月劍猛的飛了回來,「唰」的一聲,落在了柳逸的身前,並且劍身上面兩顆紅色的寶石還在不斷的閃耀著光芒。
七月此時似乎哭的更厲害了,根本沒有理會舞月的離身而出,而柳逸卻不由向天空中看去,只見那粉紅色的光華逐漸凝聚成了實質的字樣,顯示在空中:
愛感天,雲降苦雨,萬物同悲……
情撼地,石化水晶,七色花開……
粉紅色的光華停留在空中,那二十二個字久久沒有散去,柳逸的心卻為這二十二個字震撼,忽然,柳逸猛的想到了什麼,低頭向七月身後的那個小園子看去……
情撼地,石化水晶,七色花開,只見七月那往日不斷收集的各樣石頭,一瞬間,在被這苦雨淋到的同時,全部褪卻那醜陋的面貌,變成各色的水晶,反射著任何一個角度的光華,漸漸的,那些各色水晶中間,長出了綠色的枝葉,並且迅速的伸展,開出了——七色花。
柳逸能說什麼?他能做什麼,對於七月的愛,他將無法回報,因為,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吉利兒,但是,這感天撼地之情,怎不會叫他感動呢,他輕輕的走到了七月的身邊,拉起了七月的手,道:「好了,都老夫老妻的了,還鬧什麼啊。」
七月一甩手,像小孩子一樣,擦了擦眼淚,道:「誰和你老夫老妻,人家還沒結婚呢。」
柳逸笑了笑道:「那好,那我們這就進去拜堂去,現在就去,怎麼樣?」
七月看了看柳逸,忽然笑了起來,道:「得了吧,我知道你心裡只有吉利兒,算了,我也是壓在心裡的東西太久了,才會忍不住的,現在好了,把剛才的事忘了吧,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柳逸拉著七月的手,道:「怎麼忘?舞月為你出鞘連天,寫天地感受,我怕忘不掉。」
七月這才發現,天空中那二十二個粉紅色的字,已經在那黑雲下格外的鮮艷,奪目!
柳逸接道:「現在你可以跟我會去了吧,七色花開了,看你還找什麼理由。」
七月一聽,猛的轉身,她的眼被那光華刺到了,但是她還是在貪婪的看,那些花,每一朵都是七種顏色,每一朵都是從各色的水井中長出來的。
柳逸不由的搖了搖頭道:「這本不是凡間之物,但是,為你,他們能在凡間開,或許,我不知道你心中有多少苦,但是,這萬物同悲之感卻使人無語問蒼天……」
七月嘗了嘗那苦雨,但卻是微笑,或許,這苦雨與她心中的苦比起來,卻是滄海一粟。七月走進了那小園子,隨手摘下了一朵紫色水晶上面的七色花,在摘下的同時,整個花身都變成了水晶。
紫色,是高貴,卻又是孤獨,七月的選擇,只是紫色……
柳逸看著七月道:「隨我一起回三界吧,那裡才是我們的世界,而且……還有很多事要做。」
七月看著柳逸,點了點頭,道:「嗯,好,我進去收拾東西。」說完,轉身向裡面走去。
柳逸慢慢的走向了那空曠的地方,左手拿著悲夢右手自然下垂,隨著心意的流轉,蘭爾菲娜清直接被催動到的第十三階,滅世階——殺戮之心。
劍身發出了三色光芒,隨著真元力不斷的灌輸,劍身出現了三條龍影盤旋其上,柳逸猛的抽出長劍,三條荒龍瞬間閃爍出現在天空的盡頭,隨著一道紅色的光芒出現,上連天下入地,在紅色光芒消失之後,大地開始顫抖,天空被撕裂,白色的光華將周圍的黑雲全部驅散。
柳逸歸劍入鞘,心中不由暗道:「八荒神龍此時以歸位其三,其他的五隻不知身在何方,看來要找到其他,只有看自己的運氣了,最難的應該是後面的龍靈吧,七千年了沒有消息……。」
此時,七月已經將收拾好的東西裝入一個小包裹走了出來,收起了舞月劍,七月看著天空中的那道裂痕,似乎有所感慨,在這裡,怎麼也住了十幾年了,真的要離開,似乎還有些捨不得。
柳逸似乎明白七月所想,微笑道:「發生的事,我們總要去面對,沒有結局的,我們就要去解決,不對嗎?逃避不是辦法,對我,對你,這都是不應該的。」
七月微笑著道:「也許,對吧,對我來說,我是在逃避真實,給自己一個謊言,對你來說,你卻敢於面對,而我去成了牽制你的人……」
柳逸笑道:「你這人,怎麼還說這個,如果當初不是你帶我進入這混沌仙境我怎麼會重新看透自己,我怎麼會突破新的境界劈開天地,對於我們,那不是終點,而是一個全新的起點,對於明天,我不知道是如何,但是,我卻有能力去掌握,即使,在悲,在苦,我都要去面對。」
七月似乎被柳逸的話所打動,點了點頭道:「嗯,我們回去吧。」
柳逸隨手拉起七月的手,一躍而起,直飛向那到缺口,在快要落下的同時,悲夢劍穩穩的墊在了他的腳下,帶起一段黑色的光芒,二人重新向那裂開的缺口飛去,向那混亂的三界飛去。
在那白色的光華中,二人感覺不到是上升還是後退,只是不斷的穿越,最終,在一片陽光下停了下來,周圍是白色的雲,下面是流水人家,風從耳邊吹過,帶起了九月的溫柔,柳逸道:「我們回來了,這裡是哪裡?」
七月也搖了搖頭,道:「管這裡是哪呢,我們一直向西,飛去天山,到了永恆之城就知道了,快些回去吧,走的時候,狼大哥似乎很蒼老,也似乎很擔心什麼,我怕會出什麼事,想想,三界的時間也過了半個月了,希望狼大哥不會遭受到攻擊。」
柳逸點了點頭,道:「我想永恆之城暫時不會受到攻擊的,對於魔族來說,正道才是真正的敵人,而且你的父親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既然消失了,那麼永恆之城在也不是他的敵人了,我想,魔門現在的矛頭應該指向正道才是。」
七月道:「嗯,狼大哥知道你回來了,一定高興死了。」
柳逸笑了笑道:「那你高興嗎?」
七月想了想道:「高興啊,只要在你的身邊,我在哪裡都高興,真的。」
柳逸聽到七月這話,本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來,笑了笑道:「那你站好了,我可要加速度了,試下閃光的速度……」說著,一道黑色的光瞬間消失在視野之內,直向最西面的方向飛去——天山之顛,永恆之城,在那白雪之下,有他的一片溫暖,至少,是永恆二字,失去吉利兒的時候,他知道了永恆的意義,所以,永恆之城的崛起,是他心中一個不完美的痛。
命運的齒輪繼續在轉動,他,魔界的主人,又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而他的身邊卻是七月,而吉利兒也重新出現在了這個三界,而她的身邊卻是藍影,一切的一切,就這樣的錯過了,但是,他們都在這江湖之內,所以,他們就會見面,而這段錯過的愛情,三世之苦會如何解決呢?當白髮柳逸在一次見到吉利兒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映呢?吉利兒會承認他嗎?沒人會預料,時間會證明,錯過的愛有沒有辦法去彌補,欺騙的愛有沒有辦法去識破……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本《被詛咒的愛》中有譜寫,可是,柳逸卻將它掉落在了那海外之島,被兩個小女孩拿到,不知道某一天,會不會有人拿著那本書重新出現在三界呢?
而柳逸與吉利兒的故事,卻在慢慢的進行著,命運的巨輪終於耐不住寂寞,開始了那歲月的轉動,他們的悲苦,即將在花海上空畫下一個感歎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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