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武俠修真 > 魔劍錄

第十五卷 人有情明月無心 第269章 堅貞之淚,飄雪花海的哀傷 文 / 殘月悲夢

    第269章堅貞之淚,飄雪花海的哀傷

    天空在冷風中哭泣著,藍色的冰雨似乎在訴說著他的悲傷,一把魔劍陪伴他無數日夜,經歷千般苦難,渾然之間,他似乎走到了路的盡頭,沒有說太多的再見,孤單的背影在這荒蕪的土地上更加的寂寞。

    此時已經離開無淚城有一天的時間了,柳逸本想直接利用紅娘送的石頭進入神界的,但不知為什麼,思討之間竟然不知不覺在冥界走了一天的時間,心中有著焦急,同樣有著憂慮,多年的等待並沒有使他直接進入神界。

    荒涼的路上攙雜著偶爾吹過的風,泥土中散發著淒涼的味道,昔日年少的書生,今日霸氣的魔主,理不清的無數想法使他慢步走在這即將離開的冥界之上,他做出了最話的打算,並沒有打算全身退出神界,縱使他得到了黑暗之心,擁有了黑暗的魔力,可是,七千年後的神界動盪不安,風雨飄搖,若干年後盤古的實力究竟如何,神界的新統制者又是誰呢?

    想到這裡,眼前忽然浮現出了天女的身影,雪白的長衫如此的孤寂,哀愁的眼神似乎在訴說著千年的落寞,隨著眼前身影的交替,他似乎又看到了天驕,那個盤古創造出來的代替品,看不到未來的生命是如此的執著,但卻被最相信的人終結了她的生命,六道輪迴,冥冥之中似乎早已經注定,即使是神也無法逃避。

    腳步踏在荒涼的土地上,帶起了黃色的灰塵,卻被風吹散了,當天驕的身影消失之後,他看到了七月與葉羅百花那美麗的面孔,薄薄的唇齒輕動,似乎有聲音傳入他的耳朵:「我們會在永恆之城等待你的歸來。」那又是什麼,是心甘情願,還是等待的諾言?

    身影慢慢遠去,熟悉而又美麗的臉孔在一次出現在柳逸的眼前,是藍羽沉星,那個活撥好動的女孩,但是為什麼她的臉是如此的蒼白,眼神如此的無力呢?那久違而又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無論你在哪裡,天上人間,修羅地獄,沉星的愛永遠為你祈禱,你的幸福,我的快樂……」

    在不知不覺中,他以淚流滿面,但卻微笑著摘掉黑色的手套,慢慢的擦去眼淚,自言的說著:「千年不公,人生既苦,柳逸何德何能遇紅顏知己,奈何情已滅,愛已死,心成灰,天女歸其位,生死不悔。」說到這裡,柳逸停止了腳步,面對七月,葉羅百花,羽沉星,他虧欠了她們太多,越早的完結或許對她們越好。

    柳逸取出了通往神界的那塊石頭,但卻久久沒有鬆開,因為他想到了十年前的吉利兒,想到了花海中的那一段對話,那樣的刻苦銘心,那樣的痛徹心扉,忽然,柳逸右手握住了黑色的長劍,說著:「該是將思念終止的時候了。」隨後「唰」的一聲輕起,黑色的長劍帶起了光芒,隨著空間的扭曲,一道裂痕出現在柳逸的眼前,隨後柳逸收起長劍,直接進入了那道黑色的裂痕。

    心中的眷戀使他在一次回到了人間,來到了曾經的幸福悲傷之地——飄雪花海,在哪裡,有著曾經的誓言,曾經的愛,當然,在愛中也攙雜著曾經的傷痛,當他的雙腳在一次落在這熟悉的土地之上,他看到了那無盡的白花。

    記憶中的某一天,無盡的花海已經枯萎,但此時,似乎那一刻的傷痕已經撫平,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的時間,只是這裡的花在一次的開放,那麼……他的傷痕是否已經好了呢?不,那是刻骨銘心的,是無法癒合的傷口。

    在這無盡的花海,柳逸似乎在一次聽到了多年前吉利兒的聲音,但同樣,似乎也記起了那一刻的悲痛,不知不覺中,柳逸卻脫口說出:「你還好嗎?」一句話只有四個字,面對著空虛的空間,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對誰說的話。

    而就在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使柳逸的呼吸停止了,甚至可以說不能思考:「我不好。」只是三個字,是從一個女子的口中說出的,以柳逸此時的修為,周圍百丈之內的一切生命根本不可能逃脫他的聽覺,但在這飄雪花海中他卻沒發現身後多了一個人,並且是一個女子。要怪的話只能怪這觸景生情,忘記了周圍。

    可是,在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柳逸竟然如被九天玄雷擊中一樣,全身都麻木了,雖然只有三個字,但那聲音,那情感卻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強烈,多少魂牽夢繞,多少思念多少傷痛……

    這時,身後的那個聲音在一次傳了過來:「你還記得我嗎?」

    隨著那句話說完,柳逸並沒有回答,只是身體慢慢的轉了過來,但那轉動似乎十分艱辛,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身體似乎在顫抖,時間彷彿過去了一萬個千年,終於,他將目光放在了那女子的身上,眼中似乎閃爍著什麼,輕輕的搖了搖頭,說著:「怎麼會……怎麼可以忘記,愛已經將你刻在我的心中。」

    只見柳逸對面站著一名白衣女子,女子面容並不算漂亮,身體嬌小,烏黑的長髮隨風輕動,雙手放與身前,同樣眼中似乎閃動著霧水,聽著柳逸的話,她輕輕的搖了搖頭,似乎想說什麼,但始終沒有說出口。

    柳逸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激動萬分的說著:「吉利兒,你記起我了嗎?你認出我了嗎?」

    原來,站在柳逸身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在花海給過他幸福,同樣給過他悲傷的吉利兒,此時的吉利兒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用那雙明亮的眼睛看著柳逸。

    剎那間的冷漠使柳逸恢復了少許神智,慢慢的放下了雙手,看著眼前的吉利兒,他的心在一次痛了起來,此時的他已經不能分辨這個吉利兒的話是真是假了,曾經在她的謊言下他失去了雙眼,如同此時的冷漠,使他的心不能自己。

    看著柳逸的變化,吉利兒慢慢的向後退去,大約走出了三丈的距離,她在一次停了下來,用著低沉而又哀傷的聲音說著:「你恨我嗎?」

    柳逸並沒有馬上回答,在沉默中,他打量著眼前的吉利兒,隨後說著:「為什麼?」

    吉利兒的右手慢慢的從袖中拿出了一顆鈴鐺,是紫色的鈴鐺,隨著輕輕抬起,風吹過,那紫色的鈴鐺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看著那鈴鐺,柳逸似乎想起了什麼,那不是天驕的鈴鐺嗎?曾經與她一起看到這個鈴鐺,並聽說這個鈴鐺是情人鈴鐺,為什麼會在她的手中呢?

    吉利兒一面透過手中的鈴鐺看著柳逸,一面說著:「情人鈴鐺……無論是海角天涯,無論是天上地上,不管分離有多遠,每當鈴鐺想起的時候,心愛的人就會出現在眼前,這是多美的寓言,多美的故事。」

    柳逸有些驚訝的脫口說著:「你怎麼會知道。」

    吉利兒慢慢的轉頭看向旁邊,說著:「是他告訴我的。」

    柳逸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吉利兒身邊多了一名老者,老者身著白色的盔甲,腰中一把長劍,雖然已隔很久,但柳逸仍舊很快的認出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戰神」,可以說自己走到今天這條路上,戰神有著很大的功勞。

    戰神看著眼前的柳逸,輕聲說著:「很久沒見了。」

    柳逸並沒有理會戰神的話,而是驚喜的上前,說著:「你真的認出我了嗎?吉利兒。」柳逸一面說著,一面向吉利兒走去。

    忽然吉利兒一抬手,說著:「站住,別過來。」突如其來的變故是柳逸停止了腳步,他不明白,為什麼吉利兒記起了她還會說這樣的話?難道……難道她已經不在愛他了嗎?

    吉利兒慢慢的搖了了搖頭,說著:「對不起,你忘記我吧……」說到最後,吉利兒竟然不能說出話來。

    吉利兒突然說出的話使柳逸愣在那裡,許久終於說著:「為什麼?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聽著柳逸的話,吉利兒猛烈的搖著頭,有些顫抖的說著:「愛,怎麼會不愛,這十年來,我對你的愛從未減少過,如果生命有起始,那你就使我的終點,一生一世的愛,可是……我又怎麼知道對的愛,錯的人會發生在吉利兒的身上呢?是吉利兒不好,吉利兒傷害了你一次又一次,都是吉利兒的錯,忘記我吧。」

    柳逸忙搖頭說著:「不,我並沒有怪你,沒有恨你,你是我愛的人,永遠,永遠……你不應該那樣說,也不要去那樣想。」

    吉利兒搖頭,慢慢的將手中的鈴鐺抬起,風中!紫色的鈴鐺在一次發出清脆的聲音,吉利兒哀傷的話語慢慢的傳入了柳逸的耳中:「可是吉利兒不行,吉利兒恨自己,吉利兒傷了書生的心,還弄傷了書生的眼睛,吉利兒自己怪自己,或許正如戰神伯伯所說,我們的緣分在十年前就已經走到了盡頭,沒有幸福,只有悲傷……如果可以,在某一天書生能記起吉利兒的話,吉利兒就已經很幸福了。」說完,吉利兒右手一抬,將紫色的鈴鐺扔向了柳逸。

    在空中,紫色的鈴鐺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柳逸的目光在一次被那紫色的鈴鐺所吸引,在聽到那聲音的同時,似乎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停止,鈴鐺的聲音彷彿把吉利兒在一次帶到了柳逸的身邊,「噹啷」一聲,柳逸伸出右手抓住了飛過來的鈴鐺,但在同時,他似乎聽到了吉利兒發出的低微呻吟身。

    剎那間,一種十分強烈的危機感出現在柳逸的腦中,慌忙抬頭望去,只見一把匕首已經穿透了吉利兒的心臟,而此時的吉利兒臉上出現了難過的表情,身體正慢慢的倒了下去,柳逸本能的大喊一聲:「不。」隨著聲音發出,身體已經如一陣風一樣來到了吉利兒的身傍。

    當他在一次抱住吉利兒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了她身體的顫抖、帶著一絲冰冷,彷彿把他的記憶帶回了十年前,那個時候的一幕重新回到了眼前,柳逸猛烈的搖著頭,大聲的說著:「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吉利兒的小手抓住了柳逸的肩膀,臉上的痛苦表情慢慢的轉回了哀傷,她搖著頭,說著:「對不起,書生,你要知道,我是愛你的,永遠永遠的愛著你,可是……當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我無法面對的是自己,無法原諒的是自己,我傷害了……傷害了我最愛的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忘掉吉利兒。」說到這時,吉利兒眼中的霧水似乎更濃了。

    柳逸忙搖著頭,說著:「你為什麼這樣傻,你知道嗎?你這樣離開我才是在傷害我,我並沒有怪你啊……」此時的柳逸聲音已經有些發抖,他怕了,真的怕了,他怕吉利兒在一次這樣的離開他。

    吉利兒聽後,眼中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輕聲的說著:「對不起,吉利兒在也沒有資格去擁有你的愛……」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聲音已經變的很輕,很輕了。

    就在這時,柳逸身體周圍散發出了微弱的紅色光芒,並且慢慢變的耀眼,隨後,一朵漂浮般虛幻的花出現在柳逸的眼前,隨著那花的出現,下面生長出了新的葉子,第八片葉子,看著這飄渺而又虛無的彼岸花,柳逸的眼睛濕潤了,他不清楚這滴眼淚的名字,但是他知道,吉利兒的愛,吉利兒的淚代表著她的堅貞。

    吉利兒的眼睛慢慢的變的空洞,但那哀傷的眼淚卻不停的落了下來,看著柳逸那清晰的面容,她笑著說著:「書生,好漂亮的花。」

    柳逸點著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右手猛的拔出了吉利兒胸口的匕首,隨著一陣黑色的氣息席捲而來,直成漩渦狀封住了吉利兒的傷,鮮血停止了流淌,傷口開始快速的癒合,可是,吉利兒臉上仍舊是蒼白的嚇人。

    柳逸知道,吉利兒的心已經碎了,他能做的只是護住她的身體,但卻無法救活她,看著柳逸的表情,吉利兒痛苦的笑著,說:「書生,不要難過……還記得十年前我們在這裡說過的話嗎?就算吉利兒就這樣的死去,但她的愛仍會伴著你。」

    聽到吉利兒的話,柳逸的思緒在一次被帶回了十年前的花海,無知是多麼的幸福,當事情的真相出現在二人的眼前,悲傷隨之而來,似乎一切都已經注定,拿到彼岸花的同時,吉利兒就必須死去,否則那眼淚又從何而來。

    當柳逸在一次低頭看去的時候,吉利兒的呼吸已經停止,臉上面保持著微笑,似乎根本沒有過任何痛苦的表情,柳逸只是輕輕的搖著頭,並低頭去撫摩吉利兒的臉,許久,不知道是多久,猛的,柳逸抬起了頭,並在同時,眼神變成了血紅色,將目光放在了旁邊戰神的身上。

    在戰神看到柳逸目光的同時,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但腳步剛剛停止,身前一陣颶風吹過,一把黑色的長劍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劍身帶起了勁風,吹動著戰神雪白的頭髮,此時,柳逸的眼神已經變的血紅,冷冷的說著:「你對吉利兒說了什麼?」

    戰神並沒有害怕的表情,只是輕聲的說著:「我只是幫助她恢復了記憶。」

    柳逸大喝一聲,說著:「恢復記憶……為什麼你早不出現,幫她恢復記憶。」

    戰神看著柳逸的表情,搖了搖頭,說著:「你難過嗎?一切的錯都已經成為了定局,就算你不怪吉利兒,她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的,即使我早出現也沒用的,只有那個鈴鐺回到了她的身邊,我才可以幫她恢復記憶。」

    聽著戰神的話,柳逸的心情慢慢的平復了許多,最後終於放下了黑色的長劍,說著:「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戰神搖了搖頭,說著:「沒有為什麼,只是看不慣盤古的做法。」

    柳逸聽著戰神簡單的回答,將劍慢慢的歸與腰間,說著:「你可以幫我做最後一件事嗎?」

    戰神點了點頭,說著:「說吧。」

    柳逸轉身看了看躺在地上吉利兒,說著:「幫我把她的身體放到十年前的那個水晶山洞。照顧好她,直到她在一次醒過來為止。」

    戰神點了點頭,說著:「可以。」

    柳逸,回著:「你去吧。」在柳逸說完話的同時,戰神走向了吉利兒,扶起她的身體,一動之下化成一道白色的光芒,消失在花海之間。

    風在一次吹過了這無盡的花海,那孤獨的身影,飄逸的白髮,述說著那悲傷的愛情……

    看著離開的戰神,柳逸慢慢的搖了搖頭,自言的說著:「我的愛人,千萬年的苦難隨之而去了,睡吧,當你在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你就會擺脫那個該死的詛咒。」隨後,柳逸的手慢慢的抬起,看著手中那粉紅色的彼岸花,看著那代表八種眼淚的八片葉子,他又笑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