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妖孽皇帝 第22章 :真的好傻 文 / 野北
第22章:真的好傻
一江之隔。
東方破曉的眼中同樣滿是擔心。
雖然她看到的只是一片虛無,可是從手臂上那身體的沉重,她仍是能感覺到對方傷得不輕。
她離開之時,曾經用念力震破那房間,他恐怕早已經有傷在身。
剛才,為了護她,又挨了那白衣男子如此凌厲擊來的一掌,怎麼可能傷得輕呢?!
想要開口問他如何,可是她的喉嚨好像塞了棉花,沉悶地吐出一個字。
吸氣、呼氣……
許久,才終於開口。
「你……怎麼樣?!」
從客棧衝出來,西門夜寒立刻便衝向了江邊。
他來到江邊的時候,江邊的百姓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他又拉了人仔細詢問了一下江水究竟是如何瀉下去的,以及那傳說的仙女出現的情況。
說也湊巧,剛好,他問的那人正是真眼看到東方破曉飛過的那人。
藉著那人為他指引的方向,他一路衝向下流。
遠遠的,便看到了那道沖天的水柱。
便立刻發足狂奔過來,一路奔過來,他仍是不忘隱住身形,為得就是不給東方破曉造成困擾。
西門夜寒衝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晨露直擊東方破曉。
他想都沒想,便衝過去,替她擋住了這一擊。
深吸了口氣,勉強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滿身濕漉漉的東方破曉的臉,西門夜寒心中十分滿足。
還好,他及時趕到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這才擠出聲音。
「對……不起!你……說過不想……再……見我……的……」
那聲音,那聲音,那聲音……
雖然無力,卻是那樣地熟悉。
東方破曉的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你……你是西門夜寒?!」
西門夜寒有些驚愕地看著面前那張寫滿了震驚的小臉,一時間,卻有些混沌。
她……她難道不知道他是他?!
可惜,他沒有時間想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他好累,好累!
視線越來越模糊,她的聲音也似乎越來越遠,聽不到了。
他只是勉強張了張唇,無聲地喚出她的名字,意識便陷入了虛無之中。
「現出你的樣子,快點現出你的樣子!」
東方破曉急切地喊著。
回應她的,卻是臂彎突然的沉重。
然後,一點點地,懷中的人終於現出了身影。
失去了意識的西門夜寒,自然也失去了控制自己身體的能力。
先是衣服,接著便是身體,一點一點地自動現出。
月白色的長袍,胸口微有血漬。
翻起的下擺,有一處被撕掉了內襯。
那少掉的一塊,大小正與東方破曉看到的那只布條大小相同。
目光注意到那缺了一條的內襯,東方破曉只覺眼睛都被燙了一下。
緊接著,他的臉便一點點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寬闊的額頭,斜飛入鬢的眉。
緊閉的雙目,睫毛又直又長,恍若水草。
無論是挺直的鼻子還是那對薄唇,俱是精緻的無可挑釁。
整張臉,無異於神來之筆。
蒼白的唇邊有淡淡一抹血跡,越發映得那臉和唇的蒼白,那血紅的觸目驚心。
雖然身處暈迷之中,眉宇間卻是毫無痛苦之色。
有的,卻似乎是一抹幸福和滿足。
他,分明就是她的西門夜寒。
「虧你還是一國之君,真的好傻!」
輕語出聲,東方破曉語氣有感歎,有驚喜,有無奈,有自責……有著太多的情緒。
他傻,她又何嘗不是,犯了傻。
想遍了各種可能,想到了每個人,卻唯獨不敢相信。
孤夜,便是西門夜寒!
為什麼皇上要稱朕,要稱寡人,因為朕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孤單的人!
他的聲音,迴響在耳邊。
孤夜,孤夜!
她真是笨,真是蠢到家了,怎麼就想不到是他,是他啊!
「我只是一個想要你快樂的人!」
玉門關,他如是說。
是她,對他一直有偏見。
以為他自負,以為他自傲,以為他霸道……
她自己呢,又何嘗不是和他一樣,自以為驕傲地對抗著他的驕傲。
結果,二個人都受了傷呢?!
心,只是疼得縮成了一團。
不過,東方破曉知道。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也不是心疼的時候。
垂下臉去,小心地拭去他唇角的血跡,她輕輕地吻在他的唇上。
然後,猛地直起身子,拚力抱起了昏迷的西門夜寒。
輕輕地抿了抿嘴唇,東方破曉一臉地堅定和決然。
「西門夜寒,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一邊說著,她便抱著他掠身而起。
甚至,眼睛都沒有向江岸那邊看上哪怕一眼。
現在,什麼青顏公主也好,什麼秋水寒也罷,什麼南越江山,什麼臨江天下。
在她眼中,甚至抵不上西門夜寒的一根汗毛重要。
她只要他活著,活著,活著!
抱緊他,東方破曉急掠向臨江鎮。
剛來到城牆附近,遠遠就看到一隊人馬正舉著火把,似乎在找人。
她看得真切,那為首一個,坐在馬上,左右張望的人,正是太監小安子。
想都沒想,東方破曉便身子一閃,落到了眾人面前。
「大膽!」
身後一眾士兵大喝一聲,便衝上來,將抱著西門夜寒的東方破曉層層圍住。
以他們的身份,何曾見過皇上。
所以,並不知道東方破曉懷裡抱著的人便是他們要找的皇上西門夜寒的,至於東方破曉這個已經「死了的」皇后,自然更不用提了。
「滾開!」
抬起臉來,東方破曉目光一掃,迎住她目光的一眾侍衛只是被她的眼神和氣場驚得後退一步。
這時,小安子也將目光向東方破曉看了過來。
看清東方破曉的臉,再看到她懷中的西門夜寒,他差點驚得從馬背上滾下來。
「皇……皇后……皇上?!」
驚叫一聲,小安子迅速回過神來,忙不迭地跳下馬,分開眾人衝過來。
「快……快讓開,這二位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你們想死!」
眾侍衛一聽,頓時嚇得雙腿雙軟,同時跪倒一片。
「皇后娘娘?!」
衝到東方破曉身邊,小安子看看她懷中的皇上,再看看東方破曉,只是又驚又喜,不知道說什麼好。
東方破曉看出他的心思,只是沒有心理解釋。
當下斜他一眼,怒罵道。
「還愣著幹什麼,把全城所有的郎中都給我找來!」
「對……小安子該死,小安子該死!」
小安子被她罵得回過神來,忙著便轉過身來,對一眾跪在地上的侍衛吼道。
「快,快去把全城中所有的朗中都給我帶到臨江府衙去,要是延誤了皇上的身體,我要你們的腦袋!」
「是!」
一眾侍衛急急地爬起來,便向著城中急奔。
「皇后娘娘,你上馬!」
小安子忙著走過來幫忙。
「你只管上馬帶路,我跟得上!」
東方破曉一邊說著,一邊便念力一動。
小安子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人已經穩穩地落到了馬背上。
他驚訝地怔在馬背上,東方破曉已經再次低吼出聲。
「等什麼呢,帶路!」
「哦……是!」
小安子這才回過神來,抓緊馬韁,催動了身下的馬,向著臨江鎮內急奔過去。
東方破曉只是用輕功提縱之術已經可以輕易追上。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臨江鎮的府衙。
那府官也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皇后,又驚又怕,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府衙很小,他只是把最好的客房整理出來。
派出來的侍衛們還算得力,東方破曉親自將西門夜寒放到那府官準備好的客房的床上的時候,先後也有幾個郎中被帶到了府衙。
這些鄉間普醫,哪裡見過皇上。
這會兒,聽說是要給皇上看病,一個個把脈的手都直哆嗦。
「怎麼樣?!」
看其中一個郎中將手離開西門夜寒的手腕,東方破曉只是急切地問道。
「回皇后娘娘,皇上……他脈象微弱……像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那醫生結結巴巴地答著。
東方破曉只恨不得將他一腳踢飛。
「我是問你醫治之道,他受了什麼樣的傷,我自然清楚!」
「皇后恕罪,皇后恕罪!」
那郎中只是嚇得跌坐在地,抖如篩糠。
當然,也不是個個孬種。
最後,終於還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朗中站了出來。
這個郎中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替西門夜寒治傷的那一位。
「皇后娘娘,草民之前曾替皇上醫治內傷,皇上本已經有傷再身,現在看來,應該是傷上加傷,此時脈象淡薄,如果不及時行以妙藥,只怕……不妥!」
聽這位老朗中說話條理清楚,東方破曉的心情這才稍稍平靜了些。
「請問老先生,可有什麼辦法?!」
那郎中垂著臉,哪裡敢看東方破曉,只是恭敬道。
「不瞞皇后娘娘,我倒有個方子可以一試,只是擔心此時臨江鎮中找不到所需之藥!」
不用他多說,東方破曉自然也明白。
幾番大水,這城中的藥鋪和郎中不知道逃了多少,跑了多少。
想來這郎中所指之藥必是稀有,在此時只怕很難買到。
「先生只管開來,只要你開得出方子,天亮之前,我必然將藥找到!」
一邊說著,東方破曉便向聽得直皺眉的小安子揮了揮手。
「小安子,磨墨備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