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冷君夜妾 146 娶我為妃(1) 文 / 胡狸

    146娶我為妃(1)

    哪怕自己在為別人做嫁衣，他也甘願，他也認了，可是，心卻還是會痛，還是很傷心。

    凌嘯陽脫鞋上床，輕輕摟住了佑熙消瘦的身體，她太瘦了。

    這些日子她的痛苦和傷心，他都看在眼裡，可是，卻無法走進她心裡，讓她減輕內心的痛苦，無法驅走她心中的那個男人。

    「王爺……！」

    外面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總是在他想和佑熙獨處的時候，有人來不識趣的打擾，凌嘯陽惱怒，皺著眉頭下床，帶著怒氣的身影走出了內寢，來到門前打開門，看到了門口一臉不安的丫環，惱怒的道：「出什麼事了，大呼小叫！」

    每一次都是這麼的湊巧！該死的湊巧！

    「王爺，闌夫人又發病了……！」丫環驚悸的回答，低著頭，不敢看凌嘯陽鐵青的臉。

    凌嘯陽皺眉，臉色一暗，隨手關上門，向悠然居走去，邊走邊吩咐跟在身後的丫環去宣太醫。

    悠然居內一團慌亂，凌嘯陽進入內寢的那一刻，她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鮮血，刺痛的了凌嘯陽的心，讓他疾步走上前去，一把將夜闌抱住，擁在懷中。

    「闌兒你怎樣？」

    「凌……！」他還會為她心疼嗎，夜闌伸手抱住了凌嘯陽的腰。「我好痛……抱緊闌兒……抱著闌兒！！」

    凌嘯陽收緊手臂，難受的道：「還痛嗎？」

    「凌……在你的懷中，闌兒好幸福……真希望就這樣一輩子……！」

    「別說了，別說了，等太醫來……」凌嘯陽心痛的顫抖，她曾經那樣鮮活的在他生命中，現在卻一副病入膏肓的殘破。

    夜闌不再說話，凌嘯陽也沉默著，她在他的懷中因為疼痛抽搐著，扭曲著。

    他的心也跟著顫抖，疼痛。

    終於，太醫來了，急急忙忙的行禮後，忙為夜闌診治，忙碌一番後，示意凌嘯陽借個地方說話。

    兩人剛想出去外面談，夜闌卻拉住了凌嘯陽的手，虛弱而無力的道：「凌……我要知道一切，就在這裡說，放心，我不怕，真的不怕……」

    凌嘯陽猶豫著，手反握住夜闌的手，最後對太醫道：「說吧！」

    太醫頓了一下，躬身道：「闌夫人時日怕是不多了……下官無能……！」

    凌嘯陽如遭雷擊一般，高大的身軀重重地坐在了夜闌身邊。

    「沒得救嗎？」

    「無藥可救！」

    「下去！」凌嘯陽命令，一臉惶然。

    太醫退下。

    「凌!」夜闌握著凌嘯陽的手輕聲呼喊，「別難過，人總有一死的，可是……可是闌兒捨不得你，捨不得！」夜闌的眼中都是淚水，貪戀的看著凌嘯陽，伸手摸索著他的臉。

    「不，你不會死的，他是庸醫，我會找天下最有名的大夫，為你看病，不會讓你死的。」

    「凌……沒用的，我的身體，被毒吞噬的已經殘破不堪，即便是神仙也難救了……」夜闌流淚，「我本該就那樣不出現的，就當自己死了，可是我不甘啊，我好愛凌，我多想見你一面，多想和你在一起……凌……闌兒好愛你，好愛你……」

    「闌兒……！」是他對不起她，是他辜負了她，凌嘯陽的喉間發緊，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痛苦的望著夜闌。

    「凌……再說一次愛我，好……好不好！」夜闌艱難的說。

    他愛她，曾經，可是，他現在要去欺騙一個將死之人嗎？不，他做不到，他做不到！

    「凌……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愛……！」夜闌說著，又嘔出一口鮮血，眼睛慢慢合上。

    「啊……！」凌嘯陽大驚，「太醫，太醫……！」

    凌嘯陽驚慌失措的聲音響徹了王府，而夜闌卻是昏迷了過去。

    凌嘯陽的心，被夜闌狠狠的揪著，痛而煩亂。

    夜闌一直昏迷著，已經兩天兩夜不見醒來，凌嘯陽一直在她身邊守護著，半步都不離開。

    佑熙則依然冷漠著，也會不經意的問，夜闌的情況，知道夜闌昏迷著。

    她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去看看，走到悠然居，佑熙的腳步有些遲疑，卻還是鼓足了勇氣走了進去。

    走近內寢，她看到了凌嘯陽，那一身衣服似乎幾天沒換了，臉上都是青色的胡茬，雙眼都是疲憊和痛苦。

    「夜卉……！」看到她進來，他死寂的眸子有些震動的神色。

    佑熙站在門口，沒有再走向前，看著躺在床上的夜闌，似乎真的要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難道她的懷疑，只是懷疑，夜闌或許沒有那麼複雜，她好像真的要死了……

    「我來看看姐姐，她……怎麼樣？」

    「她……不是很好！」或者……或者她不會醒來了，凌嘯陽的心一陣的痛。

    「哦……！」佑熙低低哦了一聲，不再言語，轉身離去，而凌嘯陽卻還坐在那裡。

    夜闌，她希望真的是簡單的。

    夜闌昏迷了三天後，終於醒了，當她要水喝的時候，凌嘯陽高興極了。

    餵她喝水喝藥問她餓不餓，夜闌卻只是蒼白的微笑，撫著他滿是胡茬的下巴，心痛的讓他去休息。

    看著夜闌醒來，凌嘯陽覺得，夜闌可能是戰勝了死神，他已經三天沒合眼，沒有梳洗，沒有早朝了。

    吩咐丫環去為夜闌煮粥，而他也去梳洗一下，想去朝中看一下。

    可是在門口，為夜闌診治的太醫卻告訴他，這可能只是迴光返照。

    這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他身上，所有希望和喜悅瞬間熄滅。

    他神情萎靡的回到了夜闌身邊，看著她對他展開了蒼白的笑顏。

    「凌……怎麼又回來了，去休息吧！」夜闌虛弱的說。

    「我……不累！」他嘶啞著聲音回答。

    夜闌冰冷的手握住了凌嘯陽的大手：「凌……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我一定想辦法幫你完成！」心陣陣的痛，夜闌的話，彷彿是在說著遺言。

    「凌……我想做你的新娘……可以嗎？」她說的那樣殷切，那樣小心翼翼，充滿了期盼。

    凌嘯陽卻無法回答……無法給她一個肯定而又利索的答案。

    夜闌哭了，哭的很傷心，「凌……你對我真的這麼絕情麼……連……連我一個臨死前的願望都不能滿足麼？」

    「闌兒……我……！」

    夜闌好似徹底的心死，合上眼，有淚珠滑落，「我懂了……王爺，您出去吧……讓我……安靜的死……我死了，將我的屍體火化，丟入江河中……漂流著……」

    凌嘯陽的心在痛苦中掙扎著，看著痛苦失望的夜闌，聽著她那些話，心刺痛不已。

    逃避的向外室走去，夜闌破碎的聲音卻低低想起，「原來……愛情……都是假的……凌……你好絕情……！」

    凌嘯陽痛苦的轉回身去，卻驚的看到，夜闌手中攥著一隻髮簪朝著咽喉刺去。

    他大駭，跑過去，一把奪走了髮簪，大吼道：「你這是做什麼！」

    「既然王爺這樣無情……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何須再痛苦下去……闌兒只是想在死後的將來，和王爺合葬在一起……只此而已……為什麼要這樣無情，我們不是相愛嗎……為什麼從前到現在……你都不肯娶闌兒為妻……為什麼……」

    「別說了！」凌嘯陽痛苦的低吼，「我答應你，我娶你為妻！」

    「我要成親，娶夜闌為妻！」他痛苦的開口，看著佑熙的反應。

    佑熙抬抬頭看了一眼凌嘯陽，隨即又低下頭，若無其事的道：「恭喜王爺！」

    冷漠的讓人抓狂，讓他心痛，他的手抓住了佑熙的手，微微顫抖。

    凌嘯陽艱難的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