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冷君夜妾 212 文 / 胡狸
212
這裡似乎還有她和一辰共同走過的身影，笑聲在空氣中迴盪。
她終於爬上了樓，看著一辰曾經住過的房子，往日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門虛掩著，佑熙伸手，遲疑了一下，打開了門，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一切。
屋子還是幾年前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連味道都沒有改變。
佑熙抬腳走了進去，聽到臥室裡有一打翻東西的聲音，佑熙回神，走了進去，看到了一辰，他斜斜的躺在那張大床上，地上滿地的煙頭和酒瓶，酒味混著煙味，讓佑熙一陣的難受。
「佑熙……佑熙……！」一辰閉著眼，呢喃著她的名字，佑熙突然好想後退，逃離這裡，可是一辰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睛。
「佑熙！」他低呼，掙扎著坐了起來，帶著一股濃烈的煙酒味向她撲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了她。
佑熙僵在他懷中，伸手推他，想讓他躺下來，「一辰，你躺一趟，我去給你弄點水喝。」
一辰卻不鬆手，只是那樣緊緊的抱住她，眼中有淚，落入了她頸項，痛苦言語不清的道：「佑熙，你有沒有怪我……怪我沒有等你。」
哪眼淚灼傷了她的肌膚，佑熙搖頭，「不，我不怪你，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
「可是我怪自己……為什麼會是這樣，明明的發誓，我會愛你一輩子，可是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是我的愛不夠堅定嗎，如果我再等一等，我們就不會錯過了，為什麼我就不能等一等……為什麼不能等一等……」一辰留著淚，痛苦不堪。
一辰的話，充滿了痛苦和傷感，佑熙的心在這一刻也有些酸澀，低低的道：「一辰，我們愛過，就足夠了，好好對嫂子吧，錯過的就讓他錯過吧，揪著過去不放手，誰也不好過，我們都結婚了，也長大了，該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不是嗎？」
一辰突然伸手抓住她肩膀，痛楚的眸子望著佑熙，「佑熙，你能忘嗎，忘記過去，忘記這裡我們共同的回憶……佑熙……佑熙，就是這裡，你把自己純真交給了我，我們的誓言，我們的愛情，就這樣完蛋了嗎？」
是的，就是這裡，這間屋子，這一張老式的床，她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一辰。
這間屋子還在，也許是一辰刻意保留，可是很多事卻已經改變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現在遺落在哪裡，是皇北天哪裡，還是凌嘯陽那裡，佑熙的思緒一片混亂，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是人在改變，還是愛情在改變，是誰負了誰，已經說不清了。
古代發生的一切，還有在那裡讓她牽掛的人，都埋藏在心裡，夢裡也會揪心的痛，因為思念，卻無法逾越時空的隔閡。
她和凌嘯陽、皇北天、一辰，早就說不清了，如果說對愛情不堅定，也是她。
佑熙忍著心痛，和滿心的混亂，對一辰道：「一辰，不早了，打個電話給嫂子，回家去吧。」
佑熙話剛說完，她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掏出手機想要接，卻被一辰一把奪走摔在了地上。
「不要接，不要接。」一辰胡亂的說著，更加抱緊佑熙，生怕失去了什麼似的。
「一辰，不要這樣好嗎。」
「佑熙，我受不了，我想到你和他一起，我的心就難受，這些日子，我努力了，可是，我就是忘不掉，佑熙……我知道，路是我自己選的，可是……我就是壞，我……你幸福嗎，佑熙，嫁給那個男人，你幸福嗎……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手機鈴聲還在響著，一辰緊緊的抱著佑熙，不肯鬆手，佑熙狠狠一推，一辰高大的身子倒在了床上。
他倒底是醉了，竟然被佑熙推開了，躺在那裡，臉上還有著淚痕，卻一動不動了。
佑熙心有點擰，她翻找著一辰的口袋，找到了他的電話，還有門鑰匙，在手機的通信錄裡找到了一辰妻子的號碼，號碼很好早，因為有好幾個未接電話，上面寫著老婆倆字，佑熙發了個信息過去。
她不能陪著酒醉的他一夜，不是她狠心，而是不合適，她該陪著的是凌嘯陽。
佑熙發了簡訊，告訴一辰妻子，一辰喝醉了，還有一辰現在所在的地址，也說明了鑰匙放在了一辰的車頂上。
佑熙為一辰蓋上了被子，看著他的容顏，腦海中想起了曾經的那個大男孩，愛她寵她，說要給她幸福，要她做他的新娘。
可是，錯過終究是錯過了，佑熙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此刻很亂很亂，她沒有辦法想下去。
遲疑了一下，她轉身離去，心裡有些悵然，也不知道是難過還是什麼。
轉身離去的她，沒有看到，一辰睜開了醉意朦朧的眼睛，眼中有淚光閃爍。
回到家裡的時候，燈亮著，凌嘯陽已經已經回來，正穿著睡袍在客廳看電視，電視上是沒有台的一片雪花，沙沙的響著。
看到佑熙回來，凌嘯陽起身，高大的身影走到了佑熙身邊，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問：「怎麼哭了？」
佑熙低下頭，伸手抱住了他窄腰，低低的道：「什麼也別問好嗎。」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去洗個澡吧，一身的煙酒味兒。」
「嗯！」佑熙鬆開凌嘯陽，垮著肩膀向浴室走去，褪盡衣衫，花灑的水沖刷著哪煙酒的味道，也沖刷著她內心的煩亂。
洗完澡出來，佑熙看到凌嘯陽身子斜斜的靠在浴室門口的牆壁上，薄唇裡叼著一根煙，臉有些陰暗。
想說什麼，最終卻用手指掐滅了煙頭，抓過佑熙手裡的毛巾，為她擦拭著頭髮上的水滴，最後開門，將毛巾扔進了浴室裡。
而後伸手摟住了佑熙，淡淡的說：「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兩人一起坐在餐桌前，佑熙吃了幾口，看著一口一口吃著飯，卻沉默不語的凌嘯陽，她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一辰喝醉了，我去看了一下。」
凌嘯陽抬頭，眸子閃過什麼，問：「安頓好了嗎？」
佑熙點頭，「嗯，我讓嫂子過去了，沒事了。」也許凌嘯陽什麼都知道，也許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她不想隱瞞什麼，因為，沒什麼可隱瞞的。
說謊，只會帶來更多的猜疑和麻煩。
「快吃吧，涼了。」
「哦！」
晚飯吃的還算和諧，收拾了餐桌，兩人看了一會兒電視，佑熙拿著遙控器，胡亂的換著台，看的心不在焉。
就像凌嘯陽，盯著剛才面沒有台的雪花屏幕一樣。
許久後，終於凌嘯陽將佑熙抱在懷裡，橫抱起來。「不早了睡吧。」
佑熙沒有說話，被凌嘯陽抱著回到臥室，放在了有著她和凌嘯陽氣息的大床上。
兩人一起躺在那裡，他摟著她，軟軟的身體帶著馨香，是他迷戀的味道。
佑熙一直沒有說話，今天和一辰的見面，讓她有點悶悶的難受，也說不清是什麼情緒，總之心口有點鬱悶。
她想看清自己的心，可是，卻總是一片迷霧，就像霧裡看花終隔一層。
有點討厭這樣的自己，也想念，那個時代的親人，她的女兒。
是的，她那個女兒，一直，一直不敢告訴凌嘯陽，因為思念真的很苦，想見卻是見不到了。
而凌嘯陽，甚至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知道了，他一定會高興，可是也會很難受吧，因為，他們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凌嘯陽望著沉默的佑熙，他也沒有說話，心裡也不知在想什麼，深沉的讓人捉摸不透。
親吻著佑熙的頸項，手也在她身上游移，細細密密的吻，勾回了佑熙游離的思緒。
他希望佑熙的心裡想的是他，可是他知道，佑熙的心裡，更多想著的是別人。
他的吻炙熱，帶著點無奈的哀傷，佔有的吻著.
佑熙有點痛，秀眉皺了一下，那雙眼就那麼直勾勾的望著凌嘯陽，有點怪怨的神色。
他在她身上釋放著心底的不安，吻著她，低啞著聲音問：「佑熙……我是誰。」
佑熙的手臂抱著他，半瞇著眼承受著他的撞擊，「嘯陽，你是嘯陽……」
他低吼，她嬌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