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九章 文 / abbyahy
第六十九章
她聲音很輕，此時拉著阿九的袖子，到也沒有擺出什麼主子的架子。
那雙眼睛，煙波迷離，更顯得較弱。
甚至於，自己都無法用力將這個女子狠狠的甩開。
只得用適當的力度，撤回了袖子。
她發不起脾氣。
亞父曾說，殺手是不該有脾氣的。若是真不喜歡，你手中有匕首，可以結果了她。
然而，作為殺手，阿九也有原則。
不殺婦孺！
更何況，她雖然不喜歡蘇眉，卻也不會因為君卿舞而討厭她。
該討厭的君卿舞。
再說，君卿舞最先遇到的蘇眉。
自己，算什麼？
看著眼前這個女子臉上的冷漠，蘇眉心下一驚，覺得阿九身上有一股無法低檔的壓迫，甚至，直視對方那雙清澈冷冽的雙眸時，心中竟然無端的恐懼。
蘇眉有些怯弱的收回了手，卻看到君卿舞朝這邊走來。
原本的懼怕都瞬間消散，她雀躍的提著裙子，朝君卿舞跑了過去。
「皇上。」蘇眉開心的喊道，聲音宛若銀鈴般好聽。
「你跑這麼快，就不怕跌著。」
見紫衣羅裙的女子朝自己奔來，君卿舞有些無耐的笑了笑，然後一把摟住她，用責怪的語氣說道。
然而，看著女子的眼神，卻帶著寵溺和包容。
「不怕，有皇上子，臣妾不怕。」
蘇眉揚起臉，凝視著君卿舞，笑容嫵媚，在這個銀白色的冬季，顯得格外的扎眼。
「別站在這兒，天冷，快進去吧。」
他抬手拂去掉落在蘇眉頭髮上的雪花，然後拉著她的手，直徑朝內殿走去。
阿九站在柱子旁邊，看他走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打算避開。
卻看到他人已經走到她身邊，勾唇打量著她。
「臣，參見皇上。」
躲開已經來不及了，阿九也不再躲避，大方的行了一個禮，面色毫無異常。
聽到一個『臣』字，君卿舞唇邊的笑容頓時一凝，眸色漸深，語氣很是不悅道，「你也進來。」
「此是內殿，臣等有身份之分，不便入內，更不敢叨擾皇上和淑妃娘娘。恕臣無禮，先行告退。」
「朕有事要說，你進來。」
說著，拉著蘇眉走了進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阿九微微扭開頭，然後走了進去。
屋子裡，猶如三月的季節，桃花紛飛，柔和的粉色，絢麗的紫色，還有嫵媚的玫瑰色。
阿九微微一歎，卻看到蘇眉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似乎看到了她眼中的疑惑，君卿舞坐在鋪著狐皮的座椅上，端著茶抿了一口道，「這是梅思暖。」
梅思暖三個字，輕輕的響起，蘇眉整個臉，頓時慘白如雪，雙瞳神色複雜，有差異，有驚愕，還有些許阿九看不懂的神色，似有帶著點淒怨。
這君國，一年前，有一個叫蘇眉的女子，她容貌與舞姿都絕艷天下，可如今，談及的人更少，已經淹沒在人們的記憶中。
然而，現在天下，誰不知道有一個叫梅思暖的女人。
她文采天下，入宮一月深的皇帝寵愛，如今被封為榮華夫人。
「蘇眉見過榮華夫人。」
蘇眉上前，提著裙子微微行禮。
「小眉，你無需對她行禮。」
蘇眉動作一滯，回頭驚訝的看著君卿舞，卻見他放下到了茶杯，目光淡淡的掠過她，最後落在阿九的臉上。
是啊，無需行禮。
縱然像莫海棠那樣的人，看了她，都得尊著禮儀，喊自己一聲夫人。
而君卿舞卻是讓蘇眉免禮，這是心疼？
阿九微微一笑，避開君卿舞的眼神，看向蘇眉，「淑妃娘娘，皇上所言極是，我乃臣子，怎的受的起娘娘的行禮。」
阿九聲線利落乾淨，堅忍中微微透著點女子獨有的柔，因為帶著笑意，聽起來有些慵懶和漫不經心。
蘇眉面色更是驚訝，她生在青樓，懂得女子以何討歡。
男人，有時候愛容貌，有時候迷戀女子的身體，有時候會迷戀你的手。
然而，更多的男人，會迷戀女人的聲音。
阿九的聲音便是以這種，淡漠的，冷厲的，乾淨的，卻是慵懶的。
再回頭看君卿舞，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目光凌厲的落在對面的女子身上，似乎很是不悅。
蘇眉看阿九站著，忙輕聲道，「那夫人先坐。」
「無礙。」阿九微微一笑，回頭對上君卿舞的目光，「皇上不是有話要說對臣說嗎？」
「你還記得那日，你說作為臣子，你要為朕做的事情？」
「臣知道，保護淑妃娘娘。」
「你知道便好，以後小眉的起居也由你照顧。」保護兩個字有些刺耳，君卿舞目光恍惚了片刻，想起了那晚，她拚命掙脫他，去保護景一碧的情景。
心中頓時一煩，冷聲道，「無事了，你且退下。」
「皇上，保護淑妃娘娘安全是臣的責任，然而，這起居，恐怕不是臣的管轄。」
君卿舞，我保護你的女人，難道還要我照顧你的女人？
「榮華夫人。」君卿舞冷聲打斷了阿九，「後宮一切事宜如今你都得過問，這也是你作為臣子的分內之事。更何況，小眉體質虛弱，若起居有任何不當，你能脫得了干係？」
體質虛弱？阿九看了一樣，面色尚好的蘇眉，唇邊掠過一絲苦笑。自己身體不得受寒，卻冰天雪地裡為他釣魚——當真的自己是瘋了！
「臣明白！」
「明白了就退下吧。」
口氣多一絲厭惡，君卿舞目光看向旁白的屏風。
三月桃花紛飛，一女子的身影在畫中翩然起舞。
阿九也不做停留轉身就走。
「梅姐姐，午膳時間到了，倒不如您留下來一起用膳。」
阿九回頭，笑道，「淑妃娘娘，您這樣喊臣，折殺了臣。更何況，臣還比娘娘小了三歲。」
話一落，背對著君卿舞的蘇眉，臉色瞬間驚的五光十色。
蘇眉可以在君卿舞身前放嗲，裝嫩，甚至表情眼神無辜，然而，她阿九怎麼說的也是外人。
蘇眉在青樓長大，什麼人沒見過，更何況，阿九心中更是清楚，蘇眉是懂得如何收斂自己個性的女人。
而此時，當著她這個外人放嗲，是不是有些過了？
一語擊中蘇眉痛處，她面色又白轉青，又轉成死灰。
要知道，在古代，女子十五歲及笄，梅思暖及笄便入宮。而蘇眉，大上她三歲，在這美女如雲的宮裡面，算得上的老了。
看著蘇眉的唇抖了一抖，而後，君卿舞手中的杯子砰的一聲摔在了羊毛地毯上。
紅色的地毯，一片深紅色。
那君卿舞幾乎是暴跳如雷的從位置上起來，指著阿九道，「梅二，你給我出去！」
他吼的是梅二，自稱我，忘記了朕。
嘖嘖，氣的不輕。
阿九笑了笑，道，「遵命。」
雖然漫天飛雪，然而，看到君卿舞那鐵青的臉，還有蘇眉那顫抖的唇，不知為何，她心裡舒坦了。
走出了內殿，院子門口，秋墨剁著腳，一臉焦急的等著阿九。看她出來忙走上來，將狐裘為她披上。
「你如何在這兒？」
「到午膳時間了，小姐您早上都沒有吃東西。」
「沒多大胃口。」阿九淡淡的說道，看著中殿，「以後我們便住這兒了。」
「這兒？」
秋墨一驚，看向內殿，眼中有疑惑。
「裡面有人住，他們的飲食你以後照顧，萬萬不得出了差錯。剛好午飯，
你就將剛才準備的飯送進去吧。」
此時，內殿所住的人，也不能讓其他宮女知道，而能處理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秋墨了。
阿九有些疲憊的坐下，看了看外面下著的雪，突然聽到門被推開，秋墨面色非常不好的回來了，卻是站在屏風處，雙眸噙著淚水的看著阿九。
「你是怎麼了？」
阿九抬眼看了她。
「小姐。」秋墨臉色慘白，幾乎是哆嗦的道，「那內殿的女子……」
似乎有些說不下去，秋墨上前拉住阿九冰涼的手，「小姐，您不是說要離開帝都嗎？秋墨拖累了你，但是現在什麼都好了，咱們走吧。」
阿九微微偏頭，看來，秋墨已經明白了。
「秋墨，他日慕容三皇子登基之後，我便送你去楚國。」
「那小姐你呢？」看著阿九的臉色，秋墨頓時一驚，「小姐，難道您要留下來？」
阿九沒說話，看了看說上的紗布，然後起身，「同我去找桃紅吧。」
秋墨咬了咬唇，然後起身從旁邊尋來了暖爐，讓在阿九懷中。
而這個時候，小春子急忙的走來，「夫人，夫人，景陽宮那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