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零五章 文 / abbyahy
第一百零五章
而後面,他遇到了蘇眉。
他在青樓呆過三年,亦認識了一個叫蘇眉的小女孩兒。他蹲在角落裡看著娘情跳舞時,那個女子也在角落裡等著。
多年後,當這跳著落花流水女子,猶如夢境成真般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義無反顧的帶她入宮。
但是,心底的那種情感,一直困擾著他。
他發現,自己越發瘋狂的癡迷著這張臉,有時愛得不能自己,想要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呵護。
而有時候,看著這張臉,竟然恨不得將其毀滅,焚燒。
「朕不會讓它留下傷疤的。」目光停留在她那些擦傷之上,君卿舞自言自語道,瞳孔下面的神色卻寒冷如冰。
這樣的眼神,蘇眉見過,心中不由一怕。
好幾次,君卿舞都將她擁入懷中,仔細的猶如品玉一樣凝望端詳著他的臉。
而他的眼神有著讓人看不懂瘋狂癡迷,然而,不過瞬間,他的眼神就會突然一變,變得霸道甚至殘忍。
就如現在,他說著,不會讓她留下傷疤。
可他眼神,卻帶著毀滅性的凶殘。
「皇上。」蘇眉怯弱的喚了一聲,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昨晚這麼大的火,臣妾,沒能找到夫人。」
君卿舞眉一凝,「無妨,她好得很。」
蘇眉瞪大了眼,「夫人她……她怎麼了?有太醫過去看了嗎?」
「何需太醫?恐怕昨晚整個琉璃宮的人燒死了,她一個人都安然無恙的。」
蘇眉呆在原地,臉上寫著不可思議。
沒死?
怎麼會?
當時,明明將那個女子推入了火中,等她出來時,整個寢宮都化成了灰燼。她根本就不可能逃出來的。
「臣妾還是有些不放心,想去看看夫人。」
「淑妃娘娘,昨兒可是您冒著生命危險去找夫人,您現在受傷了,於情於理,都該是夫人來看望你。前幾日中殿要香囊,娘娘您請自繡了這麼多送過去,夫人連聲謝謝都不說!」
昨晚哭得最厲害的宮女紛紛不平的說道。
「下去,這那裡讓你多嘴。」看到君卿舞臉色非常難看,蘇眉呵斥退了那個宮女。
「皇上。那婢女不懂事,您別放在心上。」
「香囊是什麼?」
君卿舞問道。
「這……」蘇眉低下頭,咬著唇不敢說。
「朕讓你說!」
「前幾日,夫人從嘉宇宮回來,突然要中殿的宮女都繡香囊,那秋墨還日夜的趕出來。臣妾看了,也繡了一些送過去而已。」
「就這樣?你可知道那香囊做什麼的?」
「聽說夫人近日休息不好,說要一些香囊安神。」
「安神?」君卿舞突然站起來,匆忙的走出來內殿。
安神,怎麼可能安神這麼簡單?
那女人對香味這些及其的討厭,而且向來喜歡清新淡雅,竟然突然要這麼多香囊。
君卿舞闖進來時,阿九正靠坐在小榻之上,看著窗外忽聚忽散的雲朵。
那個時候,她的小腹疼痛未減去,一種異樣告訴自己,即便是再疼也不能讓宮中的醫女前來把脈。
她等著天黑,再度出宮。
卻不想,君卿舞面色陰沉的走了進來。
阿九轉頭看著這個慢慢靠近自己的人,放在小腹上的手,慢慢的握成拳頭,而嘴角,浮起一絲對自己的譏笑。
她竟然當時喊了他的名字!
而他拉著自己心在的人,從眼前跑開的片段,再度浮現,重演。
「梅思暖!這些香囊是不是你的?!」君卿舞咬牙念出這三個字,然後將一個香囊甩在了阿九臉上。
香囊是掛件,因此都追著流蘇,丟在她臉上時,流蘇用力的擦過眼角,留下紅色的痕跡。
將香囊拿在手中,扯開看了一眼,阿九冷冷的說道,「是我的!」
每個香囊都著茉莉花瓣,和乾草,偷偷塞了一小片麝香,據說能避孕。
「你的!」君卿舞抽了一口氣,將她手中的香囊搶過來,轉頭怒氣沖沖的將右名喚了進來,「右名,將裡面的東西給我念出來。」
右名將香囊的裡的東西倒出來,臉色不由一變,低聲道,「茉莉,蘭草,薔薇,野菊,麝香,玫枝,花紅,玖曹……」
念到這裡,阿九的臉色也隨著君卿舞臉色一樣,變成了死灰。
「麝香可避孕。而花紅,野菊,玖曹三味藥放在一起,若是混上了龍涎香,就會造成落胎……」
「出去!」君卿舞將右名轟了出去,拿起其中的麝香片走到阿九身前,冷笑道,「這個是你放的?」
「是。」
阿九迎上他的目光,答道。
話一落,君卿舞一把揪著阿九的衣服,將她整個人從小榻之上拖了下來,「梅思暖,你就這麼不想懷上朕的孩子?我讓你侍寢,答應將免死金牌給你,甚至百般想法哄著你,你竟然給我用這一招!我就讓你這麼討厭,你就這麼痛恨懷上我的子嗣!」
雙腿離地,小腹的陣痛越發的尖銳。
昨晚,自己險些葬身火海,而他呢?
「是的!我就是這麼討厭你!我就是痛恨懷上你的孩子。」
君卿舞抓著阿九的手,愣在原地,紫色的眼瞳死死的絞著她,神色有些驚愕和木然。
似乎在回味她這番話……
她就那麼的討厭他?
君卿舞嘴角扯出一絲笑容,然後慢慢後退。
他還能做什麼?
他能放下尊嚴問她一聲,她喜歡過自己沒有?
他為了讓她記住他,想盡辦法讓她生下他們的孩子。
甚至,為了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他去了東宮,找了原來撫養皇子的漠漠。決心滴酒不沾,甚至,為了讓她開心,哄著讓她出宮。
看著那些為引胎的花紅,那些麝香,君卿舞扣著阿九的手腕,臉上露出一絲冷厲的笑,「好,你既然如此痛恨懷上朕都孩子,那朕就成全了你。」
說著,就將阿九往外拽。
「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君卿舞冷笑一聲,將右名喚了進來,「朕這就讓右名給你把脈,你若懷上,那朕就遂了你的心願,將這個孩子打掉!」
「我不要把脈。」
聽到打胎兩個字,阿九拚死的掙扎,忙往後退。
君卿舞將她摁在位置上,迅速點了她的穴道。
右名上前,看了阿九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將手指放在她手腕上。
旁邊的香爐點著奇異的香氣,阿九死死的盯著右名,卻見他一直都不開口。
時間流逝的十分緩慢,旁邊的沙漏可以清晰的聽到聲音,而這一切,仿似在等待著死亡的宣判。
許久之後,右名從位置上起來,低頭在君卿舞身邊說著什麼。
君卿舞仔細的聽著,看著阿九的眼神越發的深邃和冷然。
待右名退下,君卿舞才慢慢走到阿九身邊,捏著她的下巴,「梅二,今天朕才發現,不管作為朕的女人還是臣子,你都太狂妄了。」
阿九別開頭,不想再看君卿舞,心裡早就不安,到底結果是如何。
然而,他並沒有說出結果,轉身走了出去。
身影籠著西邊的落日,孤傲而寂寞。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阿九覺得雙眼一陣刺痛,天邊的赤霞猶如昨晚燃燒的火焰,而他的背影,依然決絕。
周圍十分的安靜,阿九從位置上慢慢的起身,看著散落一地的花瓣,然後蹲下身子,將那些一一撿起來。
野菊,玫瑰,茉莉,麝香,都是她親自放進去的,這些東西能導致不孕。
可是,接下來手裡那些花紅,讓阿九面色漸漸沉下來。
這幾樣是能孕婦流產的藥——這些不是她放的。
「小姐。」
看到阿九蹲在地上,秋墨進來將清粥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來。
「秋墨,我想起當時在中殿那些香囊,好像不是同一布料,難道還有其他人送來了香囊?」
秋墨想了想,「小姐你那日說要多些一些香囊,當時宮中不料的確是不夠,我便讓小春子去庫房取了一些。」
去庫房?
阿九恍然,不久之前,庫房出入都是要經過蘇眉的。
自己宮中的香囊被人動過了,一把大火燒得一乾二淨,她也無從查之。
只是……君卿舞一直都不知道香囊的事情,這些天也瞞著他,去了一趟內殿,卻是什麼都知道了。
花紅,玖曹,這些東西她曾去找過,都沒有在藥房找到,一般的宮女能拿到這些東西?而不驚動庫房?
「淑妃娘娘是不是醒了?」阿九看著那一晚熱氣騰騰的粥,笑道問道。
「聽說是醒了。」
「淑妃娘娘昨晚是來救我,而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