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文 / abbyahy
第一百七十八章
阿九看了一眼大師，然後小聲說，「大師剛才在講三生三世。」
「三生三世？是什麼內容？」
「大師說，人都有三生三世的輪迴，前世種的因，今生得來的果，剛才，他念的佛經，據說參悟的人，能看到自己的前世。」
「哦？夫人看到自己的前世了嗎？」
君卿舞拉著她，走出院子，好好奇的問道。
阿九頓了頓，抬頭看著君卿舞的臉，認真的說道，「看到了。」
「看到了？那夫人的前世是什麼？」
「說之前，我想問皇上一個問題，您你相信三生三世的輪迴嗎？」
這個問題，到然君卿舞呆了一下，隨機，他低頭看著阿九，細長秀美的手指撫摸在她眉眼處，「我相信。」
因為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睛時，他就感覺到，這雙眼睛，像跨越了時空，隔著千山萬水，從最遙遠的地方看來，卻看到了他心底，刻骨民心。
阿九心中一暖，迎上他目光，道，「我的前世，是一個殺手。」
君卿舞紫色的眼瞳閃過一絲驚詫，密長的睫毛綴著午時零碎光，那眼底……波光流轉，瀲灩旖旎，好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只是，凝望著阿九，那手有些不安的握緊，然後鬆開，然後又握緊。
等待許久的時刻，以為她再也不會說出來，她卻選在在這個時候，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
他承認，他開始變得不夠自信，甚至更加的不安。
因為那個人，是擁有者天下第一智慧和才學的男子，那男子，容貌傾國傾城，而他，是六國皆知不聞朝堂的帝王。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那個人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而這個，明顯是他心中最敏感的刺，他逃避的不想知道，到底誰更重要。
不想知道，那個人在她心底到底什麼位置。
不敢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後面掩藏的怎樣的秘密。
掙扎和矛盾忙，這些日子不斷的啃噬著他，而這一刻，她要坦白。
還是害怕……可是更期待，至少坦白，說明，對方心中無愧，不是嗎？
殺手……
「殺手？」
許久，他深吸了一口氣，笑道，「什麼樣的殺手？」
阿九沉了片刻，然後反手握著他，兩人慢慢走過人群，朝寺廟外那可以看到遠處飄渺雲霧的地方。
旁邊的青松傲然而立。
其實，人都有一場不願意回顧的記憶，痛苦的，難熬的，甚至於，用一種逼迫的方式埋藏起來，永遠不去碰觸那個傷疤。
她一樣，君卿舞一樣。
而現在，她覺得有必要告訴君卿舞，如何她說的事情能緩解他的不安，他的敏感，還有他對景一碧的敵對和誤會。
「卿舞。」
站在上坡上，阿九回頭看向君卿舞，「你看天的那邊，你相不相信，存在另外一個時空？」
「什麼叫另外一個時空？」
君卿舞疑惑的看著天邊。
「就比如，現在我們在君國三年，而同時，另外一個時空，很可能千年之後，亦同樣的地點，這顆松樹下，站著另外的人，但是他們比我們晚了一千年。」
君卿舞眼底掠過一絲震驚，「然後呢？」
「這個兩個時空本來就沒有任何交集，但是，有時候，會出現奇怪的東西，比如一千年以後的人，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這個，和前世有關？」
阿九看著遠處，沒有回答君卿舞的話，「據說那個殺手，自小就是一個被遺棄的孤兒，她是被父母遺棄的。在遺棄之前，是一個錦衣玉食的小姐，而遺棄之後，被關在一個專門養孤兒的家裡。在那裡，沒有吃的，還會挨打，還會被人欺負，所以她每次都逃，然後每次都被抓，然後被關起來毒打，挨餓。」
「就在她快餓死的時候，每次都有一個孩子冒著同樣挨打的危險給她送吃的。後面，又有人欺負她，同齡的那個孩子失手打了守衛，兩人不得已逃出了那個地方，然而，守衛們緊追不放，最後將他們丟進了結冰的河水裡。」
「水很冷，冰冷刺骨，那男孩子為了救她，在水裡緊緊的抱著她，才讓她得救，可是，那孩子自己凍傷了腿。」
說道這裡，阿九頓了一下，好似一切歷歷在目，好似十一的笑容又在面前，好似那種心痛，再度將她卷蓋。
「後面兩個人去流浪，但是走到哪裡都被人欺負，直到有一天，她生病了，男孩子背著他到處求人，但是沒人願意醫治。最後遇到了一個男人，那個男孩子出賣了自己，願意去做殺手，因為對方答應給他們錢，而女孩子亦跟隨進去。」
「多年後，他們都成了頂尖的殺手，擁有一切，不再受人欺負，不再挨餓受凍，可是他們沒有自由。」
「有一天，上頭來了任務說，讓他們去偷一塊玉，只要拿出來，那就還給他們兩個自由。」
眼前飄渺的白霧突然化成了獵獵大火，十一絕美的臉猶如蓮花一樣在火中盛開，而那湛藍色的眸子，亦溫柔的凝望著他，好似有千言萬語要訴說一般。
「可是，做任務那天出了意外，突然起了大火，兩人被圍困在火中。那個男子為了救她，最後自己葬身在了火海中。」
指甲已經深深的摳進手心，可是，到底還是心疼。
那一聲，九兒……
阿九面目蒼白，呆滯的看著遠方，突然感到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面緊緊的將自己抱住。
胸膛那樣的溫暖，竟然她突然有一種恍惚，好似，曾今的十一也這樣抱過她。
那種感覺……如此熟悉。
君卿舞深深的閉上眼睛，似乎已經看到了在寒冷的夜晚，兩個孩子無助的狂奔。
甚至看到了，那個孩子背著女孩兒到處求救的樣子。
為何，竟然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那個時候他們多大？」
阿九臉色頓時刷白，「十九歲。」
十九歲，那個時候的她十九歲，十一十九歲，而君卿舞亦十九歲。
十九，這是一個多麼宿命的數字啊。
「所以，那個人很重要嗎？」
所以，所以，阿九你願意為那個人從帝都趕到金水，甚至不顧生命危險危險？
因為，他曾為你死過，因為他用他的命，換了你的生？
因此，他地位不可取代，因此，他永遠都佔據你心頭。
但是，阿九，你們相依為命十幾年，到底是什麼感情呢？
君卿舞手臂用力的收，緊緊的抱著阿九，不安的問道，「那……她喜歡那個男的嗎？」
剛問完，君卿舞突然感覺懷中的女子突然顫抖了一下，似乎，這個問題，碰到了她最敏感的心弦。
喜歡嗎？喜歡嗎？阿九不停的問自己。
她曾今也問過自己，但是沒有得到答案。但是她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全世界，只有十一，十一的溫柔的笑，十一撒嬌的笑，十一調皮的笑。
十一生氣時瞪著她，然後又像貓一樣纏著她。十一耍賴時，需要她哄著……
這一刻，那些神情，姿態……竟然，竟然讓她突然和另外一個人重疊起來。
而那個人，亦會撒嬌，會發脾氣，會粘著他，不同的是，那個人有一雙紫色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