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文 / abbyahy
第一百九十九章
那目光,有點像迷失的孩子突然在暗夜中找到了指引回顧的路線,更像花燈時節,對那種美麗綵燈的迷戀。
「為君舞一曲,許卿一世情。」
樂聲中,那女子淺唱傳來,阿九猶如被雷擊一般,慌忙看向舞台之上。
是了……是了,她看到的那個女子,就是蘇梅。
阿九從位置上起身,從旁邊走過,而君卿舞竟然沒有絲毫察覺,目光依舊落在台上。
君卿舞說得對,他放不開蘇眉。
即便蘇眉的身份他早就有所懷疑,他終究是割捨不下,猶如,阿九明知道景一碧不是十一,卻依舊拼著命想要保護一樣。
所謂的斬不斷理還亂,是否就是如此?阿九沒有做任何停留,帶著人慢慢的走過水榭,出了琉璃宮。「秋墨姑姑,夫人的軟墊忘記拿了。」
剛才阿九走到快,秋墨未想多少,趕緊跟上,倒是忘記了阿九最愛的軟墊。
「秋墨你回去拿吧。」秋墨只得轉身折回去,而阿九上了回清河殿的攆車。
車上有一朵梅花,放在不起眼的角落。
掀開梅花下面的墊子,下面竟赫然放著幾封信。
阿九拿起來一看,果然是慕容三皇子送來的。看樣子,若不是今晚蘇眉的邀請,這些信恐怕也找不到機會送進來。
信的內容有幾封,其中有一封信提到,景一碧幾天前已經離京,正前往青山。
而另外一封信,是更早一些的,青山發現一處秘密的金礦,而那金礦的老闆很可能就富可敵國的君斐爭。
放下手裡的信,阿九仍舊緊緊的蹙著眉頭。
到現在,讓慕容三皇子查的另外一件事竟然還沒有任何音訊。
既然景一碧去了青山,說明雙方還處於暗戰的局勢,而君卿舞依舊是採用之前的方式,切斷君斐爭的經濟。
金礦屬於國法,事情一旦查清,那拿下君斐爭亦有了理由。
而今晚君卿已經答應要阿九接手,那自然的接下來阿九要出宮處理這些事情。
回到清河殿,秋墨還沒有回來,阿九整理了一番剛才的那幾封信,打算明日告知君卿舞,她要離宮一趟。
因為在琉璃宮沒有吃東西,回來時,喝了些湯,阿九便犯困的睡了。
夢睡的依舊不怎麼踏實,心裡總是掛著什麼,半夜醒來,阿九持燈一看,卻並沒有看到秋墨的身影。
「秋墨?」阿九輕聲喚了喚,卻無人應答。
幾天前,秋墨擔心阿九睡不好,便住在了屏風外面。
「夫人……」貼身的宮女推門進來,道,「秋墨姑姑還沒有回清河殿。」
阿九看向旁邊的沙漏,登時不由一驚,披衣服就下床。
於此同時,清河殿外突然有急促的腳步上傳來……
推開門,阿九登時被突入起來火光驚得忙抬手擋住了眼睛,半許,才放下了手,看向院子裡。
院子裡,數於百計的火把在閃動,
將整個清河點照得燈火通明。
拿長矛,手持火把的御林軍的前方,站著一臉嚴肅和擔憂的右名,目光疑惑的看著阿九。
而這個局勢,看樣子是帶人闖進來的,亦不是右名做事的風格。
「夫人,麻煩您跟小的走一趟。」阿九眼眸一瞇,然後看了看天色,「右大人,這還有兩三個時辰才天亮,你若有什麼事,明兒再找本宮吧。」
說著,阿九轉身就要進寢殿。
「右名敢請夫人隨小的走趟。」
右名再度重複到,於此同時,帶著人齊齊跪在地上。
阿九動作一僵,蹙眉回頭看著地上的右名,笑道,「右大人,既然是來捉拿本宮的,何必還要行跪禮?」
剛才那急促的闖入的聲音,還有右名的神色已經告訴了阿九對方來的真實目的。
「您始終是夫人。」右名歎了一口氣,無奈的看著阿九。
「呵呵呵……既然這樣,那本宮如何好為難右大人,大家都先起來吧。」
阿九給旁邊的宮女遞了一個眼色,對方很快取來了披風,為阿九穿戴好。
夜風涼涼,周圍出奇的安靜,火把一路蔓延開,甚至能聽到火焰燃燒的哧哧聲音。
看著上百的嚴正以待的御林軍,阿九亦突然好奇,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要用這樣大的陣勢來請她。
右名稍前一步,但是步子並不急促,似乎在考慮阿九的身子問題。
的確,現在快步行走,似乎都有些累了。
而且,那日秋墨也說,相比較其他以前她見過的孕婦,好似阿九的肚子比相同歲月的孩子要稍微大一些。
若不是冬天的衣服,還有不亂走,恐怕身子怎麼也掩飾不住。當時秋墨還猜著說不定肚子裡就是兩個小皇子。
因為現在的技術,根本無法把脈出,而且阿九對這個也並不多知道,只是覺得,隨著孩子一天天的成長,她行動十分的困難。
才這麼幾個月,稍微走長一段的距離,都覺得疲憊。
至於孩子的性別。
她不希望是小皇子,只想是一個女兒,讓她安靜的生活,擺脫皇室的枷鎖。
沒有出人多大的意料,右名果然是將阿九帶去了琉璃宮。
琉璃宮在這個夜裡,與幾個時辰前的氛圍完全不同。
此時,透著某種蕭殺,甚至凝重和壓抑。
走過中殿,到內殿時,卻不見一個宮女和太監,唯有成批的守衛持槍三步一崗。
「夫人。」右名進去,悄然的喚了一聲阿九。
阿九進去一看,看到秋墨頭髮凌亂的跪在地上,正瑟瑟發抖,似乎處於某種極度的恐慌之中。
而旁邊,君卿舞一臉殺氣的站在那兒,見阿九進來,紫色的深瞳當即掃來,猶如鋒利的利刃般。
對上君卿舞的目光,阿九心不由一涼。
因為,她看到他眼底的震驚,不可思議,失望,絕望,還有厭惡,還有恨。
「你……」君卿舞走過來,盯著阿九,聲音帶著些蒼涼,「是的,阿九,這天下果然沒有什麼你不敢做的!」
「我到底做什麼了?」
阿九毫不示弱的笑了笑,迎上君卿舞的目光,反問道。
「既然敢做,為何不敢承認?」君卿舞目光掃向了秋墨,突然抬手,袖中雪亮的劍影斬向了秋墨。
阿九登時一驚,抬手一掌打向君卿舞的手腕,另外一隻手以閃電的速度將秋墨從劍氣下拉開。
「敢問皇上,秋墨到底犯了什麼事情,你竟然要出手殺她!」阿九將秋墨擋在身後,厲聲問著。
「殺她?」君卿舞大聲笑了起來,抬手,劍指向阿九的脖子,眼底充血,「若不是……若不是……」雙眸看向她披風下,隆起的小腹,君卿舞握著劍的手一抖,指尖瞬間蒼白,無力的道,「朕真想連同你一起殺死!」
冰涼的劍放在她脖子上,鋒利如光,在他手抖的瞬間,一縷青絲斷落,落在阿九白色的披風上。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若不是,因為腹中的孩子,他一定早殺了她。
「理由?」依舊冷靜,她的語氣冰冷無情,目光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反而像凝結千年的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