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二十二章 文 / abbyahy
第二百二十二章
蘇眉抬起淚眼怔怔地看著榻上笑容瘋狂容顏絕美的男子,全身不可抑制的劇烈顫抖起來。
這種顫抖已經不僅僅的害怕,恐慌,更多的絕望和那要讓她沉溺的巨大痛楚。
他殺她……
他要對她凌遲處死,不是因為不愛她,也不是因為討厭她……也更不是因為她蘇眉做了什麼讓他動怒的事情。
只是因為,他想讓那個女人開心。
曾經,為了讓自己開心,他可以從其他國家收集最美的珠寶衣衫,甚至因為她喜歡這華貴但是破落的琉璃宮,他當即讓人重新修建,至此她蘇眉更是被人傳成皇帝的金屋藏嬌。
而現在……
只是為了讓那個死去的女人開心,他要對她凌遲處死!
凌遲處死——六國最殘忍的刑罰,目前在君國歷史上,還沒有先河。
而她堂堂的淑妃……曾經傲居六國的第一女子,曾經被六國傳送君卿舞最寵的女人,竟然會被他凌遲處死。
淚水淒然的從眼眶中滑落,蘇眉趴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抓著紅色的羊絨地毯,而心中的悲涼和痛楚已經無法用哭泣表達。
最後,堆積在胸口,竟然慢慢化成了苦笑從嘴邊顏開。
而此時一直處於們有反應過來的右名,終於聽清楚了君卿舞要說的什麼,再定睛看向皇上的表情,他雖然面容瘋狂的可怕,雖然眼底在噙著悲傷的殺氣,但是他的語氣那樣的決絕。
再看蘇眉,此時爬在地上渾身顫抖,只得哭著苦笑的女子,右名當即跪著上前,乞求道,「皇上,使不得啊,使不得。」
「為什麼使不得?」
君卿舞勾起唇,細長的雙瞳漂亮而魅惑,好整以暇的俯瞰著右名。
他此時的表情,更勝過剛才的狂笑,右名聲音一哽,無名的恐懼聚集在了心頭。
這一刻,仿似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此時眼前的皇上,不再是以前的皇上,更像是一個被啃食了理智的魔鬼。
「說啊,為何使不得?」瞧著右名突然不敢說,榻上的男子低聲提醒道。
「因為……」君卿舞的眼神猶如某種可怕的氣場,右名顫抖著聲音,強迫著自己鎮靜。
「是卑職的錯,是卑職當時自作主張將淑妃娘娘接回了……」
「朕是問你,為什麼使不得!」
頭頂的君卿舞的聲音冷冷的將他打斷,嚇得右名渾身又是一顫。
「因為……君國此時還沒有凌遲處死的先河,更何況,淑妃娘娘畢竟是娘娘,若是傳出去!」
「叮!」
話沒有說話,只聽到耳邊出來一聲銳器的聲音,隨意,右名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似有幾屢髮絲從頭頂飄落。
與此同時,臉頰上有溫熱的粘稠液體滾落,滴落在了那架在他脖子上的長劍上。
於此同時,只見君卿舞突然掀開被褥,赤腳從榻上下來,長身玉立的站在右名身前。
手中的月光抬起右名的下顎,只要稍微一動,銳利的劍就會切破右名的喉嚨。
「沒有先河是嗎?」
這一刻,他原本蒼白憔悴的臉突然迴光返照般,有著難言形容的健康紅潤,鳳目漂亮魅惑,紅唇如凝,妖嬈而瀲灩,甚至……不知道是錯覺,蘇眉和右名都覺得,皇上的容顏這一刻,正在變化。
「沒有先河,朕就給君國開一個先河。」
他輕笑一聲,紫色的眼瞳掠過痛楚,「至於你說的娘娘……朕要提醒你,這君國用不立後,亦將這些討厭的女人趕出皇宮,就是因為,朕只有過一個女人,而只要她,才配得上你們喊一聲娘娘和夫人!」
說完,目光才冷冷的落在蘇眉臉上,君卿舞絕艷的臉上突然浮起一絲殘忍的笑,「廢了她的名號,將她給朕拖出去。」
「呵呵呵呵……」
蘇眉發出一陣不可抑制的笑聲,看著君卿舞,「皇上,你廢了臣妾,可是名冊上臣妾和那些被送出宮的女人卻都曾是皇上的女人。名冊和她們的存在,就向天下昭告了我們的皇上的女人。」
「哦……」
君卿舞淡眉微微一挑,唇邊笑容越發的殘忍,「那朕就讓你們和那些名冊一起消失。」
蘇眉止住了笑,不可置信的看著君卿舞,他說什麼……他要殺了那些女人?!
「皇上。」
右名無力的喚了一聲,似乎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他又是何嘗不知道君卿舞的話中之意。
「為了一個死去的女人,皇上你竟然要殺死這麼多可憐無辜的女子。」
蘇眉難過的搖頭。
「所以,為了讓她開心,朕要對你凌遲處死。」
君卿舞笑容獵艷,持著長劍,赤腳從蘇眉身前走過。
「為什麼!」
終究不甘的站起來,蘇眉擋在了君卿舞的身前,杏眼憤怒的瞪著她,「為什麼?為什麼那個女人值得皇上這般殘忍?她有什麼好?她是一個殺手,殘忍,冷漠,甚至絕情,皇上,到底是什麼讓您這樣?」
她不甘,蘇眉一直想不通,為何那個女人會值得君卿舞這麼瘋狂!
相比起來,自己更美貌,而自己,更是月離王的身份。
為什麼?
君卿舞身子不禁搖晃了一樣,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裡的劍,目光越過蘇眉,看向外面的天空。
為什麼?這個問題一如夢魘一樣纏繞著他,而每次問自己這個問題時,就像心頭一道硬傷,被自己殘忍的揭開。
為什麼?
痛苦溢於言表,君卿舞顫抖著雙唇,重複著這句話。
是啊,她是殺手,她殘忍,冷漠,絕情,對他甚至都可以痛下殺手。
可是為什麼……
「呵呵呵……」自嘲的笑了起來,「朕就是愛她的殘忍,冷漠……因為,她是阿九。」
說道這裡,他微微揚起下顎,鳳眼如絲的盯著遠方,淡淡的晨光透過琉璃瓦打落在他身上。
雖然已經是春天,然而,此時天剛亮,空氣仍舊有著的冷意。
笑了半天,他擰著劍走了出去。
赤腳踩在白玉石,刺骨的冰涼從腳心傳來,直投入心底。
君卿舞停下片刻,穿著單薄的衣衫,墨發披肩朝宮牆外圍走去。
雪紡衣衫掃過乾淨的地面,徐徐晨風出來,拂氣他縷縷青絲,繞著他手中駭然的長劍。步履不緩不慢,他此時的姿容猶如從暮光中走來的鬼魅,妖嬈中帶著讓人畏懼的陰森。
等他出了寢宮,右名才恍然的從地上爬起來,忙撿起君卿舞的鞋子追了出去。
錯身走過蘇眉,右名歉意的低下頭,似要說什麼,然而卻將話生生吞了回去,然後奔向君卿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