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零八章 議論 文 / 冬日向晚
王夫人最恨有長得妖俏的丫頭勾引寶玉，聽了這事之後，倒是先把趙姨娘撒潑的事放到了一邊，派人去捉了芳官兒過去，狠狠的罵了一頓。便叫了她乾娘進來，讓領出去配人。
寶玉倒是想留來著，卻又不敢逆了王夫人的意，只好由得芳官兒被帶了出去。
主子們倒是沒什麼，只是丫鬟們之間便開始議論起來，就連大丫鬟們，也私下裡有些想法。
「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真是跟了什麼主子就是什麼命。」綠珠去年剛嫁了人，如今也是李紈身邊的管事娘子了。她端著針線籃子，一邊挑線一邊低聲的說道：「你看寶玉屋裡的那幾個，晴雯那時候不過就是傷風發熱，硬說她得了癆病給送了出去。寶玉連話也不敢說，就由得給送了出去。那還是太夫人身邊的人呢，從小伺候他的。前陣子又說四兒手腳不乾淨，也攆了出去。其實到底是誰，還說不清楚呢。這會兒又是芳官兒，她一個外鄉人，在京裡無親無故的，就靠著一個乾娘，有什麼用。這一出去還不知怎樣呢！」說著歎了口氣。
紫陶正在繡著一個荷包，聞言放下手裡的活計道：「話是這麼說，可你看那幾個人，有一個好的？哪一個不是丫鬟的身子，硬要把自己當成小姐的！晴雯最是牙尖嘴利，平日得罪人多，多謝人少。惹得院子裡沒一個喜歡她的，硬是把她給擠走了。四兒我雖沒什麼印象，卻也見過兩次。那麼一個弱柳扶風的樣子。哪裡像是做活兒的模樣，放在少爺屋裡像什麼？怨不得那個想方設法的把她弄出去。」紫陶說著拿手指了指桌子上花瓶裡插著的花兒。
綠珠自是知道這是說的襲人，點了點頭。
紫陶撇了撇嘴，繼續道：「還有那個芳官兒。也別說我看不起她們，真真是一群戲子。像我們院子裡這個繡玉，算是個懂事的了。如今也能當個人使喚。要我說。芳官兒被轟出去是遲早的事。」
「雖是如此說，可遇到這事，做主子的不出聲阻攔，總讓人心涼了些。」綠珠一手摩挲著茶杯，若有所思道。
少爺屋裡的丫鬟，能有幾個得好的。命好點的還能配個能幹些的小廝，要不然不是被收了房。就是被當做狐狸精攆出去。就像這府裡頭，掰著手指頭數，也就是香雪還算好些。碰上像賈珠那樣有情義的，再加上李紈大度，如今也算過的舒服。
「你說。寶玉如今也大了，她什麼時候能過了明路？」綠珠伸手指了指花瓶，低聲八卦起來。
紫陶輕輕呸了一聲：「明路？做什麼夢呢？寶二奶奶的影兒都還沒有呢？她就想過明路？再心急也沒用啊！要不說現在她得好好的哄著主子呢，要不然到時候隨手給她配個小廝，那不就浪費了這幾年的時間？」
綠珠撲哧一聲笑起來，指著紫陶罵道：「你這蹄子，真是牙尖嘴利，幸虧你沒伺候了少爺們，要不然你也得一個和晴雯一樣的評價。」
「我才不呢！我們姑娘多好啊！請我我都不去伺候爺們兒！」紫陶抬了抬下巴。頗有些洋洋自得。
「那倒是。」綠珠點點頭，「二姑娘確實是個好主子，不打不罵的，跟著她也有奔頭。不過，」綠珠挪揄的看了看紫陶，「你不得跟著陪嫁過去啊！我可是聽說那孫大人最是喜歡納妾了。就你這水靈靈的小模樣。還不得一過去就讓姑爺看上了？」
「呸！看我不撕你的嘴！」紫陶紅了臉，扔下手裡的針線就撲上去作勢要打綠珠。
這麼折騰了一下，府裡的丫鬟們到底老實了一段時間，就連婆子們晚上值夜的時候也少了喝酒打牌。迎春屋裡的繡玉也著實被嚇了一跳，更加老實的伺候了。
迎春帶著屋裡的丫鬟們，趕著做了些嬰兒的衣裳被子等物。雖然不知道是男是女，反正都做出來，早晚用得上。等到將軍府趙媽媽走的時候，一併帶了過去給秦可卿。
臘月的時候，孫紹祖回來了，偷偷進了一趟園子，先去了櫳翠庵找妙玉。妙玉如今和正經尼姑沒什麼分別，每天都按時做早晚課。這天剛做完晚課，突然覺得身後多了個人，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虧了孫紹祖反應快，衝上去捂了她的嘴，這才沒有驚動別人。
妙玉緩過神來，便覺得臉上燒得慌，趕忙後退了幾步，低聲道：「原來是孫大人來了，倒是嚇了我一跳。」
孫紹祖也覺得有些尷尬，訕笑著道：「是我唐突了，嚇著你了。「
妙玉想他深夜造訪，肯定是有什麼要緊事，便趕忙收了心思正色道：「孫大人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事麼？我聽說孫大人不是去了南邊麼？」
孫紹祖朝窗外看了看，確定四圍無人，這才低聲道：「我剛回來，有個事要問問你。令尊林大人生前是不是收著一個小紫檀木盒子？」
妙玉低頭想了想，道：「聽你這麼一說，倒是好像有這麼個東西。只是我也是在父親的臥房裡見過一次，後來父親收在哪裡我就不知道了。」說著驚道：「難道那裡頭裝著什麼重要的東西不成？」
孫紹祖皺著眉頭，原本以為妙玉能知道這裡頭有什麼東西的，看來她也不知道。見妙玉問的急，孫紹祖道：「我這次在南邊查到令尊曾經將這東西托給了一個鏢局，要送到京裡北靜王府。只是那鏢師後來也失蹤了，不知是死是活。我們猜想那裡頭定是有什麼證據，所以想來問問看姑娘知道不知道。」
妙玉聽了一臉失望的表情：「東西我確實見過一次，只是裡頭到底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那照這麼說的話，這東西不就已經落到他們手裡了？」
孫紹祖見妙玉這樣，趕忙道：「那鏢師生死不明，也不能完全就斷定。我們會繼續追查的，姑娘還是別想太多。」說著朝四周看了看道：「這園子裡如何？還算是安全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