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八章 下堂妃 文 / 不是天使
雨停了下來,天空開始放晴,空氣中充斥著一種淡淡的香草味。
奚雅如也不知道慕容景皓跪在乾清殿門口跟慕容珩說了什麼,滿朝文武大臣沒有繼續咬住慕容文韜和奚雅如不放。
慕容文韜被下旨幽禁在漁澤湖畔,沒有慕容珩的聖旨,任何人不得接近探視。
而奚雅如成了下堂妃,被貶作皇宮浣衣局最低等的宮女。
聖旨一下,奚雅如只得領命接聖旨,心如死灰,俗話說一入皇宮深似海,像她這樣的罪行被貶呆在宮中,除非立功,否則她是沒有什麼機會出宮的。
奚雅如準備帶著箭傷跟浣衣局的李公公進皇宮的,綠竹卻給李公公帶來一句話,說慕容珩已經願意讓奚雅如回景王府。
李公公半信半疑的樣子,最後綠竹在他們的耳邊說了幾句,李公公的臉色變了變,最後默言帶著人離開。
綠竹瞥見奚雅如的臉色不好,沒有說什麼,便快速幫奚雅如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便攙扶著她步行回景王府。
一路上,奚雅如都無語,只是默默地往前面走去,連到了景王府的門口也不知道。綠竹在她的耳畔輕聲地提醒道:「小姐,王妃和舞夫人在前面呢。」
奚雅如微微一愣,不慌不忙地行禮道:「王妃姐姐?」話還未落下,一巴掌便毫不猶疑地橫掃過來,奚雅如只覺得耳朵轟隆隆地作響,她連連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傷口微微裂開,她輕撫著左肩上的傷口,表情很是痛苦,剛才不小心扯動傷口了。綠竹見罷,來不及跟戚麗音和輕舞行禮,急忙跑過去,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綠竹,你扶我起來。」奚雅如輕聲說道,綠竹便挽著她的右臂,慢慢地站立起來。
「哼!賤婢子,誰是你王妃姐姐,奚雅如,你現在只是景王府的奴婢而已,沒有資格跟我攀親故的,何況我才沒有像你一樣名聲敗壞的妹妹。」戚麗音對奚雅如冷嘲熱諷道,如今人人都唾棄奚雅如,她好不容易才佔到上風,當然趁此機會立下規矩。
奚雅如再次一愣,這才明白她為什麼好端端地能夠回到景王府,原來是她做了景王府的奴婢了。
其實宮女與奴婢對於她來說,根本沒有太大的區別。
戚麗音見奚雅如沉默不說話,繼續說道:「如果不是王爺心慈,向父皇要了你做他的貼身丫環,恐怕你這輩子都別想出浣衣局了。」
輕舞對於奚雅如低賤的身份而沾沾自喜,她往後好歹也是景王府的舞夫人,而奚雅如只是賤婢,遇到她的時候,還要給她行禮。「可不是嗎?王妃姐姐,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麼想的,比她心靈手巧的丫環多得是,卻偏偏指名要了她去。」
輕舞的眼眸中滿是得意,往日裡她雖然跟奚雅如無冤無仇的,但是卻因為她的存在,慕容景皓幾乎是忘記了她的存在,幸虧她還有戚麗音作為靠山,才不至於在景王府沒了地位。
奚雅如始終是緊緊地抿著嘴唇,如果她頂嘴的話,以她現在的身份,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所以英雄審時度勢,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從她們一唱一和的對話中,奚雅如大概理清了事情的始末。她不做雅妃也罷,反正也就是多了一個名號而已。
名號是一個束縛,為了名號而爭得死去活來的,根本不是她所願意的。
「王妃和舞夫人教訓得是。」奚雅如給她們行了一個禮,完美得讓她們無可挑剔。
戚麗音和輕舞均是一怔,她們羞辱了奚雅如這麼久,奚雅如也不惱,反而是虛心地聽了進去。最後覺得無趣,互相手攙著手,雙雙坐著轎子出去逛街。
綠竹卻為奚雅如感到生氣,如今奚雅如失勢,想不到竟然說得這麼過分。「小姐,王妃和舞夫人也太過分了點,連奴婢都看不過去了。」
「綠竹,還是算了吧!別跟她們一般見識。」奚雅如輕輕地拉了拉綠竹的衣裳,綠竹惡狠狠地瞪了戚麗音和輕舞所坐的轎子一眼,最後不情願與奚雅如踏進景王府。
剛剛踏進景王府,奚雅如準備回飛雪院,卻被綠竹喊住:「小姐不是哪裡。」
「什麼不是哪裡?」奚雅如不解地問道。
綠竹吞吞吐吐地說道:「如今?如今你不是雅妃,而是王爺的貼身丫環,所以所以」
「所以我該去那裡住是嗎?」奚雅如替綠竹說下去,綠竹為難地點了點頭,奚雅如停住腳步,轉身往清風閣那邊走去。
慕容景皓又救了她一次,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卻一點感激之情都沒有,她能有今天,都是他慕容景皓一手造成的。
奚雅如的屋子就在慕容景皓的隔壁,再旁邊的屋子才是白秋的住房。奚雅如只是多看了一眼這樣的佈置,便隨著綠竹進了屋子裡。
裡面的擺設與飛雪院的擺設是一模一樣,奚雅如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還是那份熟悉的感覺,心境卻完全不一樣了。
晚膳的時候,,身為慕容景皓的貼身丫環,強忍住左肩上的傷口,與白秋吩咐則慕容景皓在客廳吃晚膳。
白秋默默地準備退下去,奚雅如微微屈膝,也準備跟了出去,在外面聽候慕容景皓的差遣。
「奚雅如,你留下服侍本王吃晚膳。」慕容景皓突然開口道。
他剛才特別注意了一下奚雅如的左手,她的性子真的很固執,一旦觸碰到她的底線,無論受了多大委屈,她都倔強地忍著,絕對不會在他的面前示弱。
她的確是變了,再也不是柔弱的奚雅如了。
奚雅如聽到他的話,身體微微一僵硬,還是恭敬地應道:「是,王爺。」然後,她便退至一邊,低下了頭。
慕容景皓吃了幾口飯,卻食不知其中的滋味。他放下銀箸,往奚雅如的位置看了看,心疼地看著她,喊道:「聽說麗音和輕舞欺負你了?」
奚雅如不說話,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卻聽見慕容景皓說道:「雅兒,你為何突然變得與本王這麼生分?」
奚雅如偷偷地擦了擦淚花,咬了咬下唇,眼中滿是倔強,淡然地回答道:「因為你是王,我只是婢,我清楚自己的身份。」
奚雅如的這一句話,讓慕容景皓回想起她跪在雨中跟他要柴房的鑰匙他說過的一句話,他冷血無情地說道:「她是生是死,都與本王無關。」
他緩慢地站起身,不說話,走出了客廳。奚雅如看著桌上未動的飯菜,心中的滋味也不好受。
他們能有今天,還不是由慕容景皓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