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關於他們 文 / 不是天使
夏國，皇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慕容景皓跪在地上，恭敬地從慕容珩的手中接過他剛剛寫好的國書，行三跪九叩之禮。
慕容珩靜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道：「起身吧！」然後背著雙手，轉過身去，看向外面。透過窗戶，剛好能夠看見奚雅如的側臉，她安安靜靜地在立在哪裡，遠遠地望去，真的好似湛婉姝重新站在那裡。
「謝父皇！」慕容景皓叩了一個頭，然後緩緩地立身而起。
「皓兒，你且先行下去吧！讓奚雅如進來，朕有些話需要叮囑一下她。」慕容珩不緊不慢地吩咐道。
「兒臣遵命！」慕容景皓淡淡地看著一下慕容珩的背影，他從來沒有認真看到慕容珩的背影，如此一看，他真的老了，連聲音也頓時滄桑了很多。
當初他進宮主動向慕容珩請旨賜婚，慕容珩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捨，很顯然的是，愛屋及烏，在慕容珩的心中，始終有湛婉姝的位置。
慕容景皓緩步退出御書房，卻見奚雅如背對著她，失神地看著人來人往的宮女太監們。他溫柔地喊道：「雅兒」
奚雅如回過頭來，衝她淡淡地一笑，那真誠的笑容，清澈明亮的眼睛，深深地映入他的腦海中。「王爺皇上沒有為難你吧！」奚雅如關切地問道，自從慕容景皓為她求情之後，她一直害怕慕容珩從此遠離慕容景皓。
「沒有。」慕容景皓搖了搖頭，雙手拉過奚雅如的手，輕聲說道：「雅兒，父皇剛才讓本王喊你進去呢！快進去吧！別讓父皇久等了。」
奚雅如臉上閃過一絲陰霾，遲疑著不肯邁步，「王爺，能不能不進去？」
慕容景皓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雅兒，父皇並沒有生你的氣，放心好了。去吧！」
奚雅如見慕容景皓都這麼說了，原本提起來的心也放了下來，連連點了點頭，應道：「嗯，我這就進去。」說完，便在慕容景皓的注視之下，一步一步地邁向御書房。她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踏進皇宮一步，卻沒有想過在去齊國的前一天，慕容珩會突然召她進宮。
「雅兒」慕容景皓突然喊道，奚雅如心中一喜，是不是她不用一個人進去面對慕容珩。她一臉期待地等待著慕容景皓的下文，卻不料聽見慕容景皓對她說道：「雅兒，本王在這裡等你！」
雖然心中有點兒小失望，但是聽到慕容景皓說會在外面等著她，她的忐忑不安的心情便減少一分。她點了點頭，緊握著雙手，往前面繼續前行。
當奚雅如進去的時候，只見有一身穿黃色龍袍的中年男子立在書桌旁，定定地看著桌子上的一張女子畫像。
奚雅如硬著頭皮走上前，低頭行禮道：「奴婢奚雅如見到皇上，恭祝皇上龍體安康。」
慕容珩仍然癡癡地看著前面的畫像，一動不動地站在背對著奚雅如。奚雅如見他沒有反應，又喊了一遍，可是慕容珩依然沒有開口讓她起身，她只好繼續保持著請安的動作。
過了良久，慕容珩緩慢地轉過聲來，見到奚雅如，先是一怔，然後說道：「起身吧！」
奚雅如道：「謝皇上恩典。」她仍然不敢抬頭打量慕容珩，深深地埋下頭，畢竟伴君如伴虎，稍有些差池，就會一命嗚呼。
「來，雅如，抬起頭讓朕看看，即便你不是雅妃，朕依然是你的姑丈。」慕容珩並未注意到奚雅如害怕的樣子，淡淡地說道。
「奴婢不敢！」奚雅如的頭埋得更加深了，連身體也開始發抖起來。
「雅如，過來看看你娘親的畫像，朕聽說你連你娘親最後一面都未見著。」慕容珩又轉身過去，看著書桌上的畫卷。
「是。」奚雅如小心謹慎地應道，腳底踩著紅色的毯子，軟綿綿的，即使是隔著繡花鞋，依然能感覺到其中的舒適感。但是她心裡卻不由得嘀咕著：為什麼慕容珩會有湛婉姝——她娘親的畫像？
慕容珩瞥見奚雅如緩步走了過來，往旁邊挪了挪位置。奚雅如站在慕容珩的旁邊，往畫卷望去，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用手摀住她的嘴巴，才勉強沒有發出驚訝聲。
這畫像中的女子，簡直跟她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慕容珩說是湛婉姝的畫像，連她都快要以為是她自己了。
『雅如，你和你娘親長得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般，實在是太像了。「慕容珩感歎道，記憶好似回到過去。
奚雅如看向慕容珩，在他的臉上，她看到了慕容珩的癡情，當他看湛婉姝的畫像時，是用情人的眼光去看的。
「當年，朕認識你娘親的時候，她已經有了心上人了，那就是你爹。你可能會問朕身為一國之君，想要娶心愛的女人有何之難？但是當時你爹是夏國百戰百勝的將軍，是我們夏國的頂樑柱，朕思來想去，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慕容珩頓了頓，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朕身為一國之君，卻無法干涉臣子們的家事。當年遙水之戰，你爹被擒，爾後，被傳言說賣國求榮。朕覺得其中必有蹊蹺，可惜遠在齊國，朕可謂是有心無力呀！」
「皇上，你的意思是我爹並未是賣國求榮，而是被有心人誣陷的？」奚雅如蹙著眉頭，她很好地抓住關鍵點問道。
她並不是真正的奚雅如，之前發生的是非曲直，她一無所知。她的確很想還奚正陽的清白，卻從無下手，如今聽慕容珩一說，似乎有了些眉目。
慕容珩點了點頭，「朕原本就想安排你去齊國調查此事，剛好皓兒求朕讓你隨行，朕便允諾了這件事。雅如，你爹是為夏國鞠躬盡瘁的忠臣，是行得正，站得直的大將軍，朕希望你到了齊國，想盡一切辦法調查當年的事情？」
「嗯，奴婢一定會盡力還我爹的清白的。」奚雅如豪爽地答應道，她無緣見到奚正陽，但是她相信就憑著奚正陽早些年為夏國所立下的豐功偉績，都不會做出賣國求榮的事情。
之後，慕容珩又跟奚雅如講述有關奚正陽和湛婉姝的事情，一直到黃昏時分，王公公進來傳晚膳。慕容珩本想留奚雅如一起坐下來用膳，奚雅如怕慕容景皓等得著急，婉言謝過之後，便退出御書房。
一退出御書房，手中拿著慕容珩送給她的湛婉姝的畫像，這才發現，她手心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