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八章 長恨哀歌 文 / 水無禎
天從雲劍揮出一片清光，滾滾橫空而過，向著封燁狠狠斬下。
封燁雙手結印，口誦真言，身上泛起另一片同樣光色的清光，將他保護得嚴嚴實實。
所有向封燁襲來的清光，和他的護體光罩一觸，大半都相互抵消了，剩下的小部分則被他藉機吸收。可以說，在這場面對前聖人天照的戰鬥中，封燁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
如果天照還能使用她原本的道，那封燁現在絕對不會過得輕鬆。但是事實看來就像月讀說的那樣，天照的道心已經破滅，自聖人果位上跌落了下來，再也不能使用道與規則之力了。
雖然現在天照還有三寶在手，論起單純的戰鬥力，還在之前的白女巫傑蒂絲之上。但是封燁也同樣有聖盃護體，這兩件同是用內宇宙聖人遺骨煉成的法寶，威力不過是伯仲之間，天照單靠天從雲劍根本不足以全面壓倒封燁。
而且，現在的情形，甚至還是天照被封燁全面壓倒！
天照對封燁的攻勢幾乎完全無效，而封燁對天照的攻擊，卻是拳拳到肉，絕無幸理。大威德十方降服印一出，每次都是只用一擊，就將天照徹底打得煙消雲散。
但是，真正詭異的是，天照居然不會在大威德十方降服印這一招下消亡！不管封燁擊散天照多少次，馬上又會有另一個天照從天戶巖中冒出來，繼續向他發起不死不休的攻擊。
不管是聖人還是大巫，都不會擁有如此強大的不死之身，難道這個天照真的就像是八意思兼說的那樣，僅僅只是一個從天戶巖之中誕生的怨靈？
拋開這邊誰也奈何不了誰的戰場，昶浩和月讀在另一邊也陷入了膠著之局。
一道道月牙般的刀光在空中縱橫來去，不管昶浩如何招架，在一瞬間就將其斬成了碎片。
昶浩身形一晃，瞬間恢復過來，但心中不禁暗自叫苦。雖然剛剛說得大氣，可是一旦真的對上了月讀那出神入化的刀法，他也大感吃不消了。
要招架攻擊，至少要知道對方的攻擊路線；要擊中敵人，至少要知道敵人在什麼地方。但是月讀的刀法就是這麼神妙，昶浩和他對峙了好一會兒，始終都摸不著那刀法的套路。要擋，不知道該擋哪裡；要打，也不知道該打哪裡！結果從對戰開始，都是昶浩一個人在這裡挨刀子！
眼前淒朦的月光一閃，月讀又是一刀斬來。
如果現在用肉眼去看，只能看到漫天都是月讀的身影，同時帶起無盡的月光，幻化做無數的月亮，直看得人眼花繚亂。於是昶浩閉上雙眼，不去看那耀目的刀光，而是用全副精神去感應月讀的存在。
但是，和前面幾次一樣，根本無法感覺到月讀的實際位置。這並不是說，以昶浩那已至入微的精神力掃瞄無法感應到月讀的信息，而是恰恰相反，因為感應到了太多太多信息，反而無法辨識哪一個才是真實。
任何一個影子，都是栩栩如生，不管是心跳、呼吸、體溫，還是能量波動和精神力波動，全都一應具備，根本就無從辨別真偽！
月幻，這就是月讀在領悟時間規則之前，最早掌握的道。但是在這一刻，昶浩甚至還覺得，月讀對這幻象之力的運用，還遠遠超越了時間之力。可以選擇的話，昶浩寧可面對之前身外身沒有被破的月讀，至少面對時間規則之力的時候，他還能用外道來抗衡。而現在，只是月讀對他單方面的凌遲！
昶浩的身體再度被斬得支離破碎，月讀那混淆視聽、蒙蔽未來的能力實在太可怕了，即使使用了透視未來的能力，也僅僅只能知道刀子砍中的是身體哪個部位，而無法知道刀子是如何來的。現在昶浩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大巫的作弊體質，至少以月讀的瞬間能量輸出強度，還無法輕鬆地將他置於死地。
雖然他打不中月讀，但月讀也打不死他，表面上看是不分勝負的平手之局，可是這樣的平手，怎麼來得如此窩囊？
昶浩輕歎一口氣，身形一轉，殘破的身體立即復原。他也趁著這個機會，將原先收藏於九龍空間內的那對佛兵取出來，擎在手上。
如果單單比拚刀法，昶浩倒不怎麼怕和月讀對峙，但是現在月讀在出刀的同時，用上了「月幻」之道，那就變得相當可怕了。
昶浩手握雙刀，精神探入刀中，借助外道將反規則抽取了出來。
這時候，月讀又是一刀斬來。
昶浩深吸一口氣，鏡無塵猛地斬出。刀光過處，一切有形的無形的能量均告湮滅，眼前無數的月讀的影子，也紛紛一滯。因為沒有一個確定的目標，所以還是無法徹底破去月讀的幻術，但對昶浩的影響已經大幅降低。
趁著這個時候，昶浩的心靈之光連閃，清楚地窺見了月讀一刀斬來的軌跡。
水中月一橫，首次擋住了月讀襲來的攻勢，同時刀中的反規則猛然發動，將月讀透過冷月弧增幅的能量全部反彈回去。
耳邊只聽見月讀發出一聲悶哼，冷月弧險些脫手飛出。這個從一開始就佔盡上風的聖人，此刻終於不得不抽身後退，第一次進攻無果。
昶浩心中不由感慨，現在有了這一對佛兵在手，終於讓勝利的天平往他這一方稍微傾斜了一點。雖然還是依舊無法擊中敵人，但至少不再是單方面挨揍了。
這時候，女嬌在昶浩的腦中發出了一聲冷哼。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拿了這對佛兵在手，也僅僅只是免除了沙包的命運，你還打算和這小狗耗到什麼時候？」
「祖宗娘娘，」昶浩無奈地說話，「月讀在這月幻之道上實在浸淫了太久，我學習您的夢幻之道才不過寥寥幾天，根本無法和他對抗啊。而且即使我也用上夢幻之道，以幻術對幻術，最好也不過是雙方都打不中對方的結果，同樣也無法取勝啊。」
「觸類旁通不是一向都是你的優點嗎？」昶浩似乎看見了女嬌在他腦海裡搖頭，「我傳授給你夢幻之道，可不是指望你靠著那點粗鄙的模擬來對敵，而是要你把其當作一把鑰匙，去打開另一重更高的大門！」
這時候，月讀再出一招，又被昶浩依前法化解。兩擊無功後，月讀也謹慎了起來，不再隨便冒進，而是用靈活的身法配合月幻之道，在昶浩身周滴溜溜轉個不停，實際尋找他的破綻。
趁著有閒，女嬌又說話了，不過卻是說到了一處不相干的地方。
「鬥牛宮中有月鏡，可照映一切真實，破盡世間虛妄。我曾見過此法寶一次，心下有感，現在就把那份感覺傳給你，看看你能從中領悟到什麼吧。」
下一刻，一面鏡子的虛影出現在昶浩腦海中。鏡面的造型，鏡框的花紋什麼的，全都模糊不清，只有一片明亮的鏡光充斥眼前，給予了人一種徹照萬物的感覺。
忽然，沉寂已久的九聖龍也扎堆開始說話了。
「月鏡另有一個更通俗的名字，喚作『照妖鏡』！」
「當年女嬌憑附妲己的時候，曾在此寶面前吃過小虧，所以至今念念不忘。」
「如果說，現在有誰能提供面對月鏡時的第一手感受，找女嬌就沒錯了。」
「不過能夠心平氣和地把曾讓自己吃癟的東西複述出來，人家真的很佩服女嬌啦。」
「……」
九龍的這一番話，立即又挑起了和女嬌之間，新一輪的對罵。
就在雙方不合時宜，不分場所的謾罵中，空之聖龍淡淡地說話了。
「月鏡之所以能照出真實，是因為這個多元宇宙中，任何事物都只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存在。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凌駕於這條規則，因為這就是存在的根本，這個多元宇宙的根本規則。只要你抓住了那獨一無二的真實，就不會再受到任何虛假幻象的欺騙。」
「記住，任何真實存在的事物都可能擁有影子。但是，影子，是不會再有影子的！」
昶浩默立片刻，然後他猛地運轉起外道！
空之聖龍的反規則，女嬌的夢幻之道，昶浩自己心靈之光的能力，全都這外道統合起來，然後以葵水為媒介，混合在一起發生著某種神妙的變化！
一輪明亮的月輪從昶浩腦後彈出，不斷地旋轉著，散發出一種看破虛幻，照見真實的味道。在諸般規則的作用下，這月輪也在不斷地淬煉著，雖然昶浩的天身已經圓滿，但這本應該象徵佛智的月輪，卻僅僅只是用源力和法陣凝煉出的偽物。只有信仰香火，而沒有出世間的智慧，所以昶浩的天身雖然有類似大巫之體那樣的特質，卻始終沒有巫體那樣的神妙。
最後，當月輪變得清淨無瑕，圓滿無缺後，再度回到昶浩體內。與此同時，昶浩的心靈也再度得到提升！
昶浩睜開雙眼，四下張望著。
入目的一切物體，在目光接觸到的那一霎那，心中就清楚地瞭解了其一切前因後果，來龍去脈。清清楚楚，分分明明，沒有一絲陰翳，沒有一點虛假。
「不昧因果，你終於擁有一點佛智了。」空之聖龍的聲音在腦海中輕輕地迴響，「雖然還只是邁開了小小的一步，但也算真正踏上了佛陀之道。往後你能在這條路上獲得多少成就，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任何人都再也無法幫助你了。」
「不昧因果？」昶浩細細體悟這前所未有的感覺。如果說，他以前透視未來的能力，是像照相一般截取未來的某些片段，那現在這種全新的能力，這是像拍攝錄像一般，將所有的未來，全都不間斷地展現在眼前！
而且，照片可以ps，可以人為修改。昶浩現在看到的錄像，則是真真切切，毫無虛假，也無人能作假。
看破那唯一的存在，即可得到真實。
就在此時，原本在周圍伺機而動的月——到昶浩似乎在那麼一瞬間反應有所停滯，立即就抓住這個機會，又是一刀斬來。
依舊是漫天人影，夾帶著各種繁複詳盡的偽造信息。但是在這一刻，落到昶浩眼中的，只有唯一的真實的月讀。
在現在這個多元宇宙中，任何規則都不能凌駕於「存在」之上，不管月讀如何去曲扭蒙蔽現在與外來的感觀，都改變不了他的存在是獨一無二的這個事實。
無論捏造出來的幻象有多麼逼真，整個多元宇宙中也只能存在一個月讀。
昶浩輕輕歎了一口氣，對眼前的無數幻象視若無睹，一刀揮出直接斬向了月讀的真身。
月讀的眼中現出了驚訝的神色，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月幻」會有被破解的一天，所以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在出刀的時候留手防備。當鏡無塵的刀光重重擊在他胸口的時候，要想再做什麼保護也來不及了。
借助鏡無塵中的反規則，昶浩一刀就破去了月讀的護體能量，同時將自己那經過外道統合的能量，一股腦地打入月讀體內！
空中那無數的影子，都在一瞬間消失了，只剩下月讀一個趔趄的身影，搖搖晃晃地向後倒退而去。
一擊就足以定下勝負。現在月讀被以葵水為主的能量打入體內，又有外道可以抗衡他的道心，不用太長時間，他整個人都會被消解得一乾二淨，徹底的道消身死。
「把東西交出來吧。」昶浩一伸手，扯住月讀身上披風的一角，微微運力一拉，將整件月光羽衣扯了下來。
月讀的身子打著旋，落到了從後面撲上來的天宇受賣懷裡。
「月讀大人！」天宇受賣悲叫著，將月讀不住轉冷的身體緊緊抱住。
昶浩也沒空去理兩人這最後的生離死別了，他將好不容易到手的月光羽衣往九龍的空間內一扔，交給女嬌本人去處理，而他自己的眼睛，則望向了更廣袤的天際。
以前一直被主神遮遮掩掩的多元宇宙，這一刻終於在昶浩的眼前現出了真實的全貌！
就如同跋難陀所說過的那樣，整個多元宇宙的樣子，就好像是一顆大樹。以主位面為根本主幹，上下延伸出無量世界，構成了一顆巨大的世界之樹。
昶浩的目光落在宇宙中心的主位面上，那是他們所來之處，也是他們最終的將去之處。當走完了主神安排的所有世界後，他們這些輪迴小隊隊員，都將回到這個故鄉，和監視著世界的狗腿子們，展開一場決定整個多元宇宙未來的大戰。
現在昶浩已經能準確無誤地找到主位面的位置了，也就是說，即使還沒有經歷完那29個任務世界，只要他想，依舊可以無視主神的安排，直接回到主位面。只不過，現在就回去的話，雖然昶浩自己是有信心對上一兩個祖巫而不死，卻是全無可能單憑一人之力解決全部祖巫，所以即使心頭癢癢，他也知道還需要再忍一忍。
收回觀察世界的目光後，昶浩望向一旁還在酣戰中的封燁和天照這一對。
只用一窺，雙方的虛實就完全被昶浩掌握了。
天照手執天從雲劍，威力極大。八尺瓊又可以汲取無窮無盡的能量，在一定程度上彌補她失去道心的缺口。更有八咫鏡，可以幫助天照移形換位，使她的真實位置比月讀更加難以捉摸。但是，這些都不是封燁解決不了她的真正原因。
「你攻擊一個影子，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昶浩看著封燁的出手，搖了搖頭，「雖然你的大威德十方降服印可以打擊目標的一切化身，但也只是能通過本體而影響到影子，卻不能反過來，通過影子攻擊到本體。」
「從一開始，你所面對的，只不過是天照用八咫鏡投射出來的一個影子啊！」
封燁微微一怔，停止了攻擊，露出思索的神色。隨即他抬起眼睛，望定了天戶巖，一抬手就是一記法印遙遙轟過去！
轟然巨響噹中，整塊巨大的浮空之巖，在封燁的攻擊下化作齏粉。在天戶巖崩潰的同時，原本飛在天空中展開攻擊的「天照」，也一同消失了，果然僅僅只是個足以亂真的投影。
「好！」看到封燁找對了目標，昶浩發出一聲叫好。
封燁的心靈之光，能力本就是「想」的不昧因果，只要能想到點子上，神妙之處就不下於現在昶浩「看」的不昧因果。但反過來說，只要他一時頭腦發懵，沒有抓住要點，那就可能立即與真實失之交臂，被人戲弄於股掌之上。譬如像剛剛那樣，只要他想的是如何戰勝眼前的「天照」，那自然就不會得出正確的結論，因為戰勝一個影子並不等於就戰勝了本體。只有當封燁意識到眼前人只是一個影子，有了主體和投影的概念後，才會立即抓住真實。
天戶巖的碎片四下飛濺，一旁圍觀的觀眾，不管是脫力的八意思兼還是垂死的月讀，眼中都露出複雜難明的神色。自從天照閉關之後，天戶巖一直都是日本神權的最大象徵，不管是藉著天戶巖狐假虎威的八意思兼，還是孜孜不倦尋求救姐之道的月讀，所做過的一切努力都和這塊聖石脫不開關係。今天這神聖的巨石在他們面前分崩離析，對於他們的心靈，還有日本神權而言，都是一種無法估量的打擊。
在漫天碎屑中，忽然有一道明亮的鏡光透出來，在空中化為一尊天照的巨大虛影。這個影子比之前的所有投影都大了數倍，而且氣勢更是巨大磅礡，充滿了一種毀滅天地的悲愴之感。
「這就是天照最後的投影了。」封燁在擊毀天戶巖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當這虛影剛剛投射出來，他就是一記大威德十方降服印當頭擊下！
大威德的形象在封燁背後一閃而逝，接著無比巨大的碾壓感，在一瞬間籠罩在這個天照的虛影之上。
只要擊破這個最後的投影，那天戶巖中的真相，就會一覽無餘地展現在眾人面前了。就在昶封兩人都這麼想的時候，異變突然發生！
「三千世界鴉殺，只為與君，共清晨……」天照的口中忽地誦出了一首和歌，接著她舉劍一揮，一道巨大的劍氣劃破了虛空，和封燁的掌力對撞在一起！
三千世界鴉殺，只為與君，共清晨。
那道劍意細細綿綿，猶如一個癡情女子在耳邊輕輕細語，如泣亦如訴，將癡愛、貪戀、迷惘、嫉妒、忿恨糾纏做了一股，敘述出一個女子對於愛情的期盼與失望。其決斷處有至死無悔的決心，堅忍處有海枯石爛的誓言，暴戾處有扼殺十方的嫉恨，傷心處有玉石俱焚的絕望。此劍意一出，竟將封燁的大威德十方降伏印生生斬開，硬是迫得那磅礡浩大的佛力倒流而回！
這可是佛門至高的降伏**！可以超越空間時間，對敵人的靈魂身心造成嚴重打擊，即便聖人也無法抵擋這般威力。雖然封燁修習此法尚未圓滿，但竟然如此輕易就被壓制住，這「三千世界鴉殺」的恐怖簡直不可思議！
與這股劍意一觸後，封燁才真正瞭解到，在這個婆娑世界，這個多元宇宙中，真正最強大的力量，不是生死的隔離，不是業力的捆縛，而是情愛的糾纏啊。
眼看著封燁就要被這道劍氣斬殺，女嬌的聲音在昶浩腦中響起。
「用這法寶去救他吧。」
一片月光籠罩在昶浩身上，瞬間和他產生了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然後在下一刻，昶浩感覺到了整個多元宇宙都在霎那間與他共鳴起來，一切空間上的阻隔全都消失了，包括那高天原禁止空間穿越的禁制也同時宣告失效。
昶浩心下明白，是女嬌解開了月光羽衣的封印，現在就交於他使用。當下他也來不及多加思索，立即一縱身，撕破了空間，瞬間擋在了封燁之前！
月光猛地向四下擴延，化作一個明亮的球體將兩人包裹起來。天照擊出的那道劍氣，撞到球體上就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水，無論如何沖刷都無濟於事。
片刻之後，劍氣轉衰，那些瀰漫空中，如同陰雲一般的哀怨之感也逐漸散去。在紛紛揚揚灑落的岩石碎屑中，一具枯骨也正不斷消散崩毀。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心下瞭然，天照早已死去！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已死去多長時間。眾人之前說看到的「天照」，只不過是本尊臨死前淤積在天戶巖中的哀怨，透過八咫鏡這神器折射出來的一道執念而已。
空中的月光之球向內一斂，現出昶封兩人的身影。解決了眼前的危機後，月光羽衣便化作了一件款式時尚的風衣，很合身地穿在昶浩身上。不過剛剛那種，能和整個多元宇宙共鳴的感覺，現在已經體驗不到了。
「我暫時還不能把月光羽衣完全交給你。」女嬌的聲音又在昶浩腦中響起，「月光羽衣等若是姐姐的身份證明，可以在這個多元宇宙中自在通行的鑰匙，只要羽衣披身，就能在任何世界中通行無妨。現在你們暫不需要如此強大的功能，等到時機來臨的時候，我再把自己的精神烙印消去，轉交給你使用。」
能不能馬上掌握月光羽衣，目前倒也不是很重要，昶浩看著地上的三國寶，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都結束了，我們可以開始打包回程。」
剛剛逃過一劫的封燁，卻還是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似乎還在回味著剛剛天照那一劍中的無邊劍意。
「真是一招好劍，將女子對愛情的感受淋漓盡致地用劍意表述了出來。即使那只是一種畸戀，情至極處，竟有如斯威力？就算是最玄奧的天道，也不過如此；就算是最強大的聖人，也不過如此……」
就在兩人還在拖拖拉拉的時候，一個矮短的身影，突然掠到了地上的三寶之前。
那身影，竟然是一直在坐等結果的八意思兼，現在對他來說，就是收取漁翁之利的時候了。
在昶封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八意思兼一把舉起八咫鏡，鏡光猛地照向空中的這兩個前「盟友」。
隨著鏡光閃動，昶封兩人當場就被攝入八咫鏡中封印起來！
八意思兼另一手再揀起八尺瓊，手指快速按動，將八枚勾玉一一按入鏡身背面的凹槽中。隨著兩寶合一，八咫鏡的鏡光變得更加堅凝，隱隱有了一種恆常永久的感覺。
「終於讓我成功了！！！」八意思兼哈哈大笑起來。
「只要三寶合一，就算是內宇宙聖人都無法打破這鏡中的封印！天照月讀都將成為歷史，女嬌又被重新封印，只要再解決了那些外來人，那老朽……不，是朕，就是高天原唯一的主宰！！！」
就在八意思兼得意得忘乎所以的時候，他耳邊忽然傳來了月讀的一聲冷哼。
「你現在對朕有什麼不滿？」八意思兼得意地轉過頭來，但是卻在下一刻，隨著一道冷風呼嘯而過，他的左眼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右眼。
「朕這是……」八意思兼的一個念頭還沒有轉完，變作兩片的屍體就緩緩地跌倒地上。
「跳樑小丑！」月讀出手擊殺了八意思兼後，並沒有把手收回來。因為隨著剛剛那最後一點能量離體，他的右手就已經消散在虛空中了。
「天鈿女，放開我吧，不然你也會被這葵水一齊腐蝕的。」月讀淡淡地對著擁抱著他的人兒說話。現在月讀的大半個身體已經消解，不消片刻就會整個人都消失了。
「不，我不會放手的。」天宇受賣摟得更加緊了。
「我知道您是即將追隨大神而去了，所以我求您，不要再丟下我自己一個人了。」
「妓女可以為了和愛人多相處一點點時間，就許願殺盡天下的鳥兒。那我為了與您共度這最後的時光，付出自己的這一條命又有何不可？」天宇受賣的聲音中沒有悲傷，只有濃濃的柔情和堅定的決斷。
「你真傻……」月讀用最後的力氣說道，他忽然想伸手摸摸垂到自己臉上的秀髮，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手了，而且很快整個人都要消逝。
「您知道嗎？當我第一次聽到那首和歌，就知道那簡直是為我量身而作的。妓女從來都不奢望能得到客人的真愛，永遠都只會默默地把那份心意深埋心底。我曾以為，不管是我，還是大神，都逃脫不開這命運，所以我才會把這首和歌教曉給大神。但是現在看來，我卻是要比大神幸福，至少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得到了您的回應……」
天宇受賣絮絮叨叨地一個人自言自語，她懷中的月讀早已不能說話，而且那一抹湛藍的水色，也沿著她的雙腕逐漸往身體蔓延開去……
「三千世界鴉殺，只為……與君……共……清晨……」
在不住閃動的水光中，兩個影子逐漸地合而為一，最後消散在了天地間。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跌落在地上的八咫鏡再度一亮，一道鏡光透出，現出了昶封兩人的身影。
「嗯……」昶浩環視著整間大殿，此刻除了腳下八意思兼被砍成兩片的屍體外，再沒有第二個人。昶浩也只用望上一眼，也就瞭解了剛剛都發生過什麼事。
「老賤人，死得活該。」昶浩毫不客氣地跨過八意思兼的屍體，揀起了地上的八咫鏡。失去了主導的八咫鏡，根本就困不住兩人。而且即使八意思兼尚在，只要有月光羽衣加身，也同樣困不住兩人。
但是八意思兼不知道月光羽衣有穿越世界的這一重妙用，而且當時的情況也不容得他不去行險一試。等到南中洲隊徹底解決了高天原的事端後，那三國寶根本就沒有八意思兼染指的份，沒有強力的後盾，他怎麼可能爬上神道教第一人的寶座？南中洲隊始終是外來人，即使他們當時出手幫助一下，等他們離開後日本照樣是亂得一塌糊塗。所以再強力的外援，都比不上握在手中的強**寶，八意思兼就是出於這麼一種心理，才會在臨時突然倒戈。而且也只有這種臨時的不確定性，才可能稍微避開一下昶封兩人的預知能力，讓他們在第一時間裡猝不及防。
不過既然人也已經死了，昶浩也懶得計較這麼多了。他把八尺瓊拆下來後，手上加力，立即將八咫鏡捏成一團法陣和能量的混合物。
一縷縷彩光閃現出來，昶浩竟是用大巫之體，硬生生地去吞噬這件先天至寶！
八咫鏡乃是天照的本命法寶，品質上僅比天隕晶鋼那種先天靈寶低了一檔，遠比得自蜀山世界白眉的昊天鏡要神妙得多。現在昶浩吞噬了八咫鏡後，立即將巫體凝煉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等於多煉出了一重身外身，又能再多使一龍之力！
吞噬完了八咫鏡，昶浩腳尖一挑，將天從雲劍挑給封燁。然後他再四下張望一下，目光落到了跌在一邊的冷月弧上。
月讀已去，這冷月弧也就成了無主之物，於是昶浩一招手，將這件月牙形法寶攝入手中，然後又是一捏，竟然繼續吞噬起來！
冷月弧作為月讀的本命法寶，同樣也是一件先天至寶，而昶浩連續吞噬兩件先天至寶，竟然不怕巫體被撐爆？
法寶分解出的能量和法陣，不住地湧入昶浩體內，在其入微的控制力下，完美地和大巫之體融合起來。這是一種永久性的融合，遠比一般的人寶合一要堅固得多，即使受到重傷也不會被打得人寶分離，這就是用外道去吞噬的神妙之處。
而昶浩之所以現在才突然用外道去吞噬法寶，乃是因為他的心靈在此刻已經達到了四階巔峰的高度，成為準聖了。
所謂的四階基因鎖，其力量的增幅程度是呈一個金字塔形的，每開一級所能獲得增益也就越小。三階到四階，無異於天差地別，其間力量的差異大到無法想像。四階初級到四階中級，同樣也差距極大，完全不可同日而言。但是四階中級到高級，就沒有什麼力量上的根本差距了，僅僅只有一個能量控制的「入微」境界，在能量強度和總量上都沒有質的飛躍。至於四階巔峰，相比起四階高級的進步，就是心意控制的「入微」，比起能量控制的入微，僅僅只對自己有意義，而對於一般的戰鬥，根本沒有任何實質上的幫助。
但是，四階巔峰就並非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階段，這個層次的特點，就是為了能進一步成就聖人而打下基礎。
聖人是什麼？就是能抑制己心的**，和天道合一，可以替天行道的大覺悟者。要成為聖人，就要拋棄心中的執著，這樣才能與道合一。而要破去執著，就要先知道自己的執著是什麼，所以四階巔峰的准聖，獲得的控制心意的「入微」能力，就是為了能找出自己的執著。
每一心念生起，便知其前因是什麼，也知道其造成的後果是什麼，於是就可以選擇是強行掐斷還是放任自流。經歷過了這一道道篩選之後，終能從無盡的意識之流中，找到自己的執著之念，然後一條條進行處理。或掐滅，或看破，最終的目的，就是使自己的心意如天地一般的空寂，這樣才能容納天道居於自己心中。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只有當心念清淨到了這種地步，才能解開那傳說中的五階基因鎖，成就聖人。
不，所謂五階，已經不能稱之為基因鎖了，那根本就是一道心鎖。當解開四階中級，能夠自主一切基因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任何基因鎖了，往後的所有進步，全都是精神層面上的。
所以五階之後，再沒有六階、七階這樣的晉級，即使還有什麼可能的進步，也完全無關於基因，都只是心靈上的提升而已。在佛法禪修中，四禪之上，就是無色四定，因為已經無關乎**無關乎物質，所以稱為「無色」。而在佛陀之道中，無色四定只是邪道，並不是解救自己和他人的正道。即使行者精勵修行，得入最高境界的「想受滅盡定」，也不過是證得一個灰身滅智的阿羅漢果，對於眾生完全無益，所以佛陀並不提倡。
而當昶浩明瞭了月鏡之理後，就可照見一切事物的前因後果，其中同樣也包括自己的心念，所以自然也就獲得了能精細控制一切心意的能力，當場晉入到四階巔峰的境界。不過除了這一際遇外，昶浩早前就多次和兩女心靈相合，強提至四階巔峰的狀態，有了這樣的體驗，如果還不能更快地達到四階巔峰，那他的資質也就夠愚鈍的了。
現在心靈既然有了四階巔峰的境界，那要精細地控制能量，去逐一吞噬法寶的能量和法陣就不是難事。而且能同樣精細地控制心念，也就永遠不會有法陣失控的危險，也就是不會再有天劫之虞。所以昶浩才敢在毫無經驗的情況下，連接吞噬兩件先天至寶。
隨著最後一點月光融入體內，昶浩知道自己的巫體已經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強大的程度，已經可以同時使出五龍之力了！如果能再進一步，將天隕晶鋼和聖盃一齊吞噬，那九龍齊出就絕不是夢想！
想到這，昶浩不由要為那些純粹的大巫惋惜一下。如果損耗了自己的靈魂，無法提升心靈的境界，那沒有入微的能量控制力和心念控制力，那要像這樣去吞噬法寶是極其危險的，難怪一直以來，純粹的大巫和聖人比起來，行情多少都要被看低一線。
連續吞噬了兩件法寶後，昶浩的信心也膨脹到了極點。
「我們走吧。」昶浩運起外道，稍微調用了一下空之聖龍的空間規則，就立即打開了一個空間通道，完全將高天原的禁制視若無物。
現在他們是不打算走正門了，如果讓沖立船戶看到內殿中的這種慘狀，那還不立即點起神宮內的所有力量，來找他們拚命？所以為了省事，還是盡早開溜的好。
當兩人從空間通道中鑽出來的時候，平原上的大戰也差不多到了尾聲。
經津主和建御雷男已經分別被李志國和托魯斯基制服，布都御魂更被當作了戰利品收繳。
另一邊，翁閃華和天手力男的酣戰，也已經到了勝負分曉的地步。
天手力男此時身上出現了一套鎧甲，看起來也是品質不俗。但是在翁閃華的老拳之下，已經被打得坑坑窪窪，到處崩裂，眼看支撐不了多久了。
「那套鎧甲據說是月讀賜給他的，喚作日月神鎧。」看到兩人回來，托魯斯基目無表情地講解起來。
「差一點就可以煉成身外身了，所以要解決這胖子，需要比我們這邊多花點時間。」李志國踩著脫力的經津主，大大咧咧地說道。
「這套鎧甲算是不俗，如果不是被打得這麼殘，讓小華吞噬了也不錯，可惜了。」昶浩瞇著眼睛看了一下，「不過要叫她去吞噬一個胖子身上剝下來的衣服，恐怕也沒有那胃口。」
說著，昶浩一甩手，將八尺瓊扔給李志國。
「這是從神宮給你們帶回來的土特產！」
看著李志國接過八尺瓊，傷勢較輕的建御雷男大叫了起來。
「八尺瓊！你們竟然擊敗了天照大神？！！」
「不錯。」封燁點點頭，「天照、月讀，還有天戶八柱神，全都不在人世了。」
封燁說話的聲音不大，而且內容也模稜兩可，但是在聽在其它神祇耳中，不異於是一聲平地驚雷！
聽到這個消息，支撐著天手力男的最後一點希望也潰散了。這個大胖子竟然立即轉身逃竄，還招呼起其它同伴。
「迦具土命！大禍津日命！情況不妙，趕緊撤退！」
不過如此輕率的舉動，卻是把他的後背徹底地賣給了翁閃華。
「臨敵之時，還把背心賣給敵人，你還算是什麼技擊之神啊？」
翁閃華搖搖頭，她背後那尊火鳳凰形狀的身外身，猛地撲到其身上，和她合而為一。
加載了一重身外身的力量後，翁閃華的能量強度驟增，立即面對著天手力男的後心，使出了蒼穹破戰技！
天手力男在逃竄之中，也本能地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危險。他單腳往地上一拄，以此為支點，一個旋身轉了回來，氣勢不但沒有絲毫減弱，竟然還攀升了數分，剛剛的逃跑之辭原來只是誘敵之計！
不過在這種時候，引誘敵人發起最強大的攻勢，一個不慎就要弄巧成拙，天手力男的這一手究竟目的何在？
隨著天手力男的驟然發勁，他身上的那套日月神鎧也「嗚」地鳴響起來，一片片蠢蠢欲動著，但始終還是無法成功融入其身體中。
在這一眨眼的功夫裡，天手力男的拳頭和翁閃華的戰技對撞在了一起。
天手力男不愧是技擊之神，即使沒有大巫之體，也能施展出某種類似戰技的技巧，將體內的能量催動到一個難以想像的巔峰，居然隱隱有和巫族戰技平分秋色的威力！
就在雙方的能量劇烈地衝撞在一起的時候，天手力男身上的那套神鎧再度大力地「嗚」了一下，便化作了純粹的能量和法陣，盡數融入了其體內！
竟然在激烈對戰的這當兒，嘗試借助敵方的力量去打散法寶，好讓自己人寶合一！這個天手力男，是該說他藝高人膽大呢，還是狗急跳牆，行險一試？
不過，不管是靈機一動還是預謀已久，不這樣做確實很難分解那套神鎧，昶浩看著天手力男大力地吸收著鎧甲分解出來的能量和法陣，微微點了點頭。鎧甲類的法寶本就極難分解，畢竟防禦能力不強的話，就沒有作為法寶的意義了。天手力男又不是大巫，沒有外道輔助，自然很難靠自己的力量去分解神鎧，所以在試出了翁閃華的力量後，就用計騙她全力出手，好給自己分解法寶，確實是一樁好買賣。至於這買賣到頭來是賺是賠，那就看天手力男自己的造化了。
既然天手力男能人寶合一了，那這一邊暫時還要多費些時間，昶浩便把目光投向了另外兩處戰場。
黎萍有九方之助，面對迦具土三父女也是游刃有餘。雖然短時間內不能取勝，但也不會有危及性命的可能，更何況還可以隨時召喚俱梨伽羅出來助陣，所以昶浩也不用擔心這一邊。
至於宋逸風這邊……似乎，他遇到了大麻煩？
昶浩橫看豎看，總覺得剛剛自己對上月讀的那一幕，現在又在宋逸風身上上演了。
不管宋逸風出招如何精妙，但始終總是差了一些距離，打不到大禍津日身上。如果擊不中敵人，那再強大的巫族戰技也是廢技！
而大禍津日的刀法明明很稀鬆平常，既不精妙又不快捷，但宋逸風就好像是撞了邪一般，總是自己往敵人的刀子下撞！如果不是他已經修成了煉獄魔軀，那在這一輪輪的砍劈下，早就被凌遲處死了。
「果然是某種涉及因果率的技能嗎？」這時候，封燁也站在昶浩的身邊，一齊觀察起宋逸風的情況。
「哼！」大禍津日雖然是很輕鬆地避開宋逸風的拳頭，但看起來並不像是要久戰的樣子。畢竟剛剛天照和月讀雙雙身死的消息太過駭人，他還沒那麼好的覺悟在此就義，如果不是被宋逸風纏得緊，那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根本不會留下來攪這趟渾水。
「我說過！你已經中了我的災殃詛咒！只要你繼續向我攻擊，那就會不斷地把不幸積累下去，最終會達到連大巫都承受不起的程度！」大禍津日大聲吼起來，似乎想藉借這番說辭讓宋逸風知難而退，放他安全離去。
聽到大禍津日這麼說，而且自己確實也是發揮不出水準，宋逸風的動作不禁遲鈍下來，看來真的被那番話打動了。
「還真是讓人看不下去。」昶浩搖搖頭，「誰去提醒一下這個糊塗的傢伙？你去還是我去？」
「我來吧，畢竟這是語言上的功夫。」封燁淡淡地說道，並往前垮了一步。
「不幸只會依附於害怕不幸的人，如果你從不懼怕災難的降臨，那任何詛咒都只是笑話！」
「你們！」大禍津日猛地扭頭望向昶封兩人，一臉惱怒。
「被你說中了。」昶浩看著大禍津日的樣子，微微一笑，「看來這傢伙是能施展一些因果率形式的技能，但這種水平也實在太臭了。」
另一邊的宋逸風，聽到了封燁的話後，動作稍微地停滯了一會兒，然後又再度撲向大禍津日。
「老子本來就是夠倒霉的了，就算你多咒一兩下，也不會變得更加倒霉！」
說話之間，宋逸風的身體忽地化作漫天黑炎，將大禍津日整個人包裹起來！
「就你這下三濫的詛咒，連給女王提鞋都不配！！！」
黑火之中，傳來宋逸風惡狠狠的聲音，還有大禍津日痛苦的哀號。
「要事先用語言誘導才能引人入甕，而且一旦對方心志不被迷惑了，就立即失去效用。這種程度的詛咒，與其說是因果律技能，我看更類似於催眠術。」看著眼前的這個結果，封燁搖了搖頭。
「不過牛郎這麼容易就中招，難道是當年給他強開四階的時候，太過揠苗助長的緣故？」昶浩歎了一口氣，望向另一邊的戰場。
「喂∼牛郎這邊也已經搞定了，你們那裡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你操心！」黎萍立即就回答了，「難得有人來給我虐，那自然要虐一個夠本了！」
「好吧。」昶浩點點頭，又走到另一邊。
「如果你真的有心，那不妨試一試，畢竟人家也夠盡興了。」翁閃華倒是沒有拒絕，而且現在她也已經把天手力男完全壓制住了，最多只算偷懶，不算不敵了。
既然翁閃華有意看看他的進境，昶浩立即大展神威，一拳朝著天手力男轟去。
雖然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散發出來，但天手力男直覺的感到了危險，立即舍下了翁閃華，轉身全力應對昶浩的這一拳。
天手力男本身所掌握的道，乃是最純粹，最直接的「力」，所以在融合了日月神鎧之後，還能在翁閃華手下撐上不短的時間。但是不管他是如何的強大，終究還是無法和此刻身具五龍之力的昶浩抗衡。
無聲無息的一擊，簡單地就像打破了一個雞蛋，天手力男那肥碩的身軀，立即化作了漫天碎肉。
昶浩緩緩收拳，輕鬆得如同拂去了一隻蒼蠅。天手力男即使借助敵人之力，和日月神鎧成功地融合了，其實力比起上一個世界的白女巫傑蒂絲還是差了數分，昶浩即使不借助龍力也一樣能擊敗他。現在使出五龍之力，不過是殺雞用牛刀，自然是無比輕鬆簡單了。
現在戰場上，就只剩下了黎萍這一邊沒有解決了。在看到昶浩出手幫翁閃華解決了敵人後，她用鼻音哼出了一聲。
「我是不打算搶你這邊的怪了，不過是否可以讓我們早點收隊呢？」昶浩悠哉地望向那一邊。
數息之後，一道龐大的陰火之力從天而降，貫注到了黎萍體內。看來她終於放棄了憑自己的力量一戰到底的打算，開始召喚俱梨伽羅的力量。
既然黎萍已經開始接受力量，那即使也不用看，也知道伽具土父女的下場了。昶浩轉身，對著封燁輕鬆地說道：
「準備下令收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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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津見聽完南中洲隊的敘述，不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想不到，天照早已死在了天戶巖內。這些年來，我們全都被八意思兼給騙了。」
一旁的大國主則嘻嘻笑了起來，「現在可好了，高天原一系已經徹底完蛋，日本再沒有三貴子的存在。這樣一來，對我們整合整個日本，可就有利多了！」
「確實事不宜遲，我們必須早點做好準備，免得天照已死的消息釀成大事件。」說著，大山津見又拿起了他的iphone手機撥打起來。
「你們一系往後有什麼打算？」女嬌現出形來，詢問大國主。
「不管往後日本的形勢怎麼發展，神道教的衰落都是不可避免的了。」大國主回答，「我們會看看情況，把毗沙門、吉祥天那些游手好閒的護法們召回來，盡量在這個末法時代中多佔些信仰。而且現在高天原已經失去主宰，在各個派系中，也只有繼承了素盞鳴尊的我們，才有資格去接掌高天原。等到高天原落到我們手中，日本的形勢應該也可以穩定下來了。畢竟那些反對派的高手，也基本都被你們殺盡了。」
「也好。」女嬌點頭，「也該是你們這些護法出出力的時候了，省得閒出問題來。」
「那娘娘今後打算何去何從？」這次輪到大國主詢問了。
「沒什麼特別計劃，就是學俱梨伽羅那樣，跟著這些小輩體驗一下兄長的計劃，再偶爾指點他們一下罷。」女嬌也沒有驚天動地的計劃。
「那九方命呢？也跟著加入這支輪迴小隊嗎？」大國主轉向九方。
「現在還不行。」九方搖搖頭，「外人要進入主神空間，必須要由隊長授予隊員權限，而那位隊長卻沒帶有任何接收隊員的契約。我又不像娘娘和九聖龍那樣，只是一種靈魂狀態的存在，所以無法直接加入。再說，現在我的實力，即使加入了，也是拖累多於幫助。所以我打算，先讓他們送我去后土輪迴台所在的世界，會會一些老友。然後再到崑崙去，向陸吾前輩請教一些問題。」
話說眾神的計劃到此也就告一段落了，南中洲隊的行程也要繼續進行。他們從主神那裡兌換來的半年時間，連三分一都還沒用到，為了物盡其用，就只能多跑一跑以前的各個世界了。把九方送到納尼亞世界小住一陣子後，還要再把它送到崑崙去隱居養老，而且女嬌對於重返崑崙一遊，也定然會非常高興的。
等到各個世界都周遊了一遍後，南中洲隊就要回主神空間準備迎接下一部影片，封燁口中凶險無比的《doom》了。就不知道，這一部披著科幻外衣的魔幻之作，真的能令南中洲隊遭遇到非死不可的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