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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二五章 糊塗的白玉竹 文 / 大河壩

    後花園非常大,除了兩座專門修建給大小喬居住的二層繡樓之外,還有許多亭台迴廊。其中花園中間靠前位置上,有一個四角亭子,家裡女眷平時裡沒事的時候,經常在裡面玩鬧。

    這個亭子在修建之初,就考慮過家中主人們冬日賞雪觀梅的需求,所以小亭子底部和四根柱子是空的,接了地龍。冬日裡只需要將地龍點著,四處漏風的小亭子依舊很溫暖。

    周圍是一大片草地,種植著苜蓿,可現在是冬季,苜蓿枯萎了,地面僅僅留下一些枯枝。如今被大雪覆蓋,完全就是一片平整的地面。在遠處有大片的花,牡丹、芍葯、桂花、月季、薔薇等等全都有,還有一些龍爪槐之類的樹木零星的點綴在花圃中。這個地方,在春夏季節裡非常美,整個就是花的海洋,而此時嘛,卻略顯蕭條

    小亭子通過一條曲廊連接到後面大小喬的繡樓,曲廊左右是一個大水池,水池裡種植著大量的茱萸、菖蒲和蘆葦、荷花,現在只有枯枝爛葉,沒有什麼好看的。池子裡的菖蒲和蘆葦、茱萸乾枯的莖葉早就被收走了,唯獨留下了荷葉。之所以這樣,只因為田凡的一句詞,「留得殘荷聽雨聲」!李清照的這一句詞,田凡是從《紅樓夢》裡記住的,依稀記得,黛玉妹妹說過,她不喜歡李清照,但惟獨喜歡這一句詞。

    糜貞等人甚愛之,秋季荷葉枯黃之後,每當下雨天裡,幾個女子總是結伴來到這裡,聽雨落枯荷之聲,算是一種消遣

    小亭子周圍種植了幾株梧桐樹,冬天擋風,春夏可以賞花納涼,也算是不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薔薇花。這些薔薇也是因為田凡的一句話,君要我如薔薇怒放,我豈會梨花帶雨?

    今天天氣清朗,萬里無雲,沒有風,溫暖的陽光照在大地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當田凡拉著蔡琰來到這裡的時候,糜貞、倩兒、小青、蕙兒、黃月英、大小喬、白玉竹、秦思雨等人早已經等候多時。不過她們也不會枯坐等待,對於她們來說,找點樂子是很輕鬆,很寫意的事。

    比如現在,大喬正在撫琴,糜貞和秦思雨正在下圍棋,蕙兒和小青正聚在一起低聲商議著什麼,倩兒在白玉竹身邊,兩女正低聲說笑著什麼,而小喬和黃月英,則在圍觀糜貞下棋。

    亭子裡有四張矮几,除了一張放棋盤,一張放七絃琴之外,一張放置著一個袖珍炭火盆,正煮著淡酒,火盆邊上是幾盤子小吃和點心。另一張矮几上,則是一個鴛鴦火鍋,片成半透明的羊肉片和一些乾菜放置在旁邊。陣陣熱氣緩緩飄散,給這個不大的小亭子增加了幾分仙氣。

    直到田凡和蔡琰踏入小亭子,眾女才發覺他們的到來,忙起身迎了過來。

    田凡擺擺手,道:「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起身。」

    說著,他放開了蔡琰的手,走向白玉竹。

    丫頭懷孕已經五個多月了,肚子明顯的大了許多。她也胖了許多,整個人顯得珠圓玉潤,雙下巴都出來了。

    田凡在她身邊坐下,大手撫摸到她的肚子上,感受著裡面那個小生命的律動,幸福的笑了。白玉竹微微有些臉紅,可更多的,是將要為人母的幸福和驕傲。

    田凡才是這幫人的中心,他一來,雖然說是讓眾女該幹什麼幹什麼,可她們怎麼可能聽?此時都在看著田凡的動作,一見他溫柔的動作,白玉竹臉上的幸福神色,糜貞等人都有些羨慕,大小喬則有些感慨,不知以後能否找到一個像田凡一樣的夫君?秦思雨見了,笑得有些勉強。自己的身子田凡看了,自己的初吻田凡奪了,按說她也應該能享受到白玉竹現在的待遇,可是自家事自家知,以後的事情,還真難說。黃月英眼神閃爍,也不知在想什麼。

    田凡低聲道:「玉兒,寶寶有沒有動過?」

    白玉竹傻傻的看著田凡,道:「啊?寶寶還會動啊?」

    田凡不由一陣氣結,翻翻白眼珠,道:「胎兒到五個月左右的時候,就會開始胎動,你不知道?你這媽當的……」田凡一驚,有些緊張地道:「啥?你這都五個多月了,還沒動過?」

    白玉竹無辜地看著田凡,搖了搖頭。

    田凡不由有些心驚膽戰,忙對秦思雨道:「思雨……」

    思雨自然知道田凡擔心什麼,忙走過來,剛剛蹲下身子準備把脈,突然間,白玉竹驚呼一聲,道:「啊……孩子……孩子動了!」

    田凡忙將右手撫到她的肚皮上,果然,胎兒正在活動。

    田凡哈哈大笑,道:「果然動了!」

    眾女一聽,忙一個個好奇的圍了上來,伸出手感受胎動的神奇。白玉竹看看被一大堆手佔據的肚皮,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沒找到一絲空隙,她哭喪著臉對田凡道:「夫君,人家也想試試!」

    田凡忙將手收回,拉著白玉竹的一隻手佔據了一個位置,略帶緊張地道:「怎麼樣,感覺到了嗎?」

    白玉竹笑了,連連點頭,道:「嗯,好明顯!」

    田凡突然感覺上當了,不由嘟囔道:「我說玉兒啊,孩子就在你肚子裡,你還非要用手感受啊?」

    白玉竹有些傻眼,呵呵乾笑兩聲,道:「人家高興的傻了,把這事給忘了!」

    此時胎動停止了,眾女一個個興奮的收回手,雀躍的討論著胎動的神奇。

    田凡聽白玉竹這麼說,頓時白眼兒一翻,有些喪氣地道:「玉兒啊,你能否當好這個母親,為夫現在很是懷疑啊!」

    話一說完,他又樂了,得意洋洋的掃視眾女一圈,道:「咋樣,咱的閨女就是給面子,知道她爹忙,單挑著這個時間段第一次胎動。嘿嘿,真好……」他湊近白玉竹的肚皮,樂呵呵地道:「閨女兒啊,等你出來了,有事跟爹說,誰欺負你啊,爹打斷他的狗腿!」

    眾女一陣笑,好容易笑過了,糜貞道:「夫君,孩子能聽見你說話嗎?」

    田凡得意洋洋地道:「貞兒啊,這你就不知道了!孩子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能聽到。」他看向白玉竹,道:「玉兒,以後孩子動的時候,你就撫摸著肚子跟孩子說話。孩子什麼都知道,你跟她說話她能聽見。嗯,對了,培養母子感情,就應該從這裡開始。」

    眾女聽了,不由好奇地看向田凡。

    感受到她們的目光,田凡不由打量自己的衣著,一看沒有不合適的地方,問道:「怎麼了,我說錯了?」

    眾女搖頭,蕙兒笑嘻嘻地道:「公子,你確定這是你第一次當父親?」

    田凡點點頭,道:「那是自然!」

    小青忙接口道:「那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田凡嘿嘿一笑,擺出一副高人的樣子,道:「本公子生而知之!」

    眾女齊齊給了他一對漂亮的白眼仁兒,接著各幹各的,不理他了。

    田凡不由奇怪,按說胎動應該是從第四個月到第五個月之間開始,可到了白玉竹這裡,怎麼就不一樣了呢?扭頭看看雙眼微瞇著,正認真聽大喬撫琴的白玉竹,田凡了然了,這丫頭,除了音樂方面是個天才,其餘地方就是個純傻蛋,據說當時妊娠反應也不劇烈,對於胎動,大約她根本就沒有發現吧?哎,有這麼個娘,也不知道自己閨女是幸運,還是不幸!

    蔡琰跟這些女子本身就很熟悉,在她跟田凡沒定過納徵之禮,沒經過田凡提醒專注於抄書之前,隔三差五的就會來一趟田府。所以跟糜貞等人特別熟悉,不熟悉的大小喬和黃月英三人,兩個年紀小,性子活潑,一個性子溫婉,也很好相處,沒一會兒功夫,就打成一片了。田凡反而被撂倒一旁,沒人理了。

    糜貞和秦思雨的棋還沒有下完,蔡琰也加入圍觀的群眾當中了。

    田凡陪在白玉竹身邊,陪著她小聲說著話,倩兒也時不時的插上一句,三人其樂融融,倒也逍遙。地龍的火燒得旺旺的,坐在坐墊上渾身暖洋洋的,不一會兒,田凡就連連打哈欠,想睡一會兒。

    倩兒見他打哈欠,忙端了一杯熱酒給他,道:「公子,喝杯酒解解乏吧,在這裡睡覺可不好。」倩兒已經十六了,也是大姑娘了,此時注視著田凡,一臉的關心,讓田凡心中暖洋洋的,不知有多舒服。

    田凡衝她一笑,接過酒來,一飲而盡。一股熱烘烘的液體直奔胸腹,他頓時感覺精神一震。

    此時糜貞和秦思雨的棋下完了,糜貞正抓住蔡琰小聲說著話,彷彿是在問什麼,蔡琰面孔微紅,不時打量田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田凡一笑,沒有理她們,自顧自的想著心事。

    不一時,糜貞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來到田凡身邊,一把抓起他的耳朵。田凡鬼叫幾聲,道:「哎呀貞兒,你幹什麼?放手,耳朵要掉了!」

    糜貞鬆了手,憤憤地道:「夫君,說,昨夜給琰兒妹妹吟了什麼詩詞?去年做的詩詞,為何我們姐妹不知道?」

    眾女一聽,忙好奇的看向田凡。

    田凡摸摸耳朵,瞥了蔡琰一眼,掃視諸女一圈,曖昧地看向糜貞,嘿嘿淫笑道:「貞兒啊,為夫昨夜給琰兒yin了一手好濕!嘿嘿,今晚,為夫打算也為你yin一手好濕,你看如何?」

    糜貞對田凡很瞭解,可還是沒聽出田凡的曖昧,一聽有好詩,丫頭連連點頭,頗有點迫不及待的感覺。

    她道:「那你說說,昨夜是什麼詩詞?」

    田凡坐起身來,一本正經地道:「嗯,昨夜嘛,那首詞名為《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咳咳,且聽為夫細細吟來!」

    言罷,他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抬頭望天,朗聲吟道:「把酒為青天……」

    吟完了詩,掃視眾女一眼,只見她們一個個眼睛亮晶晶地,看來都明白這首詞的妙處。他咳嗽一聲,將眾女的心思收回,道:「這首詞,是可以唱的,嗯,且聽為夫唱來!」

    言罷,他大步走到大喬那裡,大喬讓開位置,他坐在矮几之後,稍稍調整琴弦,便將這首詞唱了出來。

    連著唱了兩遍,當最後一個音符消失之後,眾女依舊在回味之中,良久不能回過神來。

    田凡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由有些氣結,有了好詩,就忘了你們的公子、夫君、兄長了?太過分了!

    恰巧此時,田凡聽見幾聲犬吠。

    循聲望去,只見兩條狗穿溝過雪,朝著這個位置飛奔而來。打眼一看,正是富貴和旺財!

    富貴和旺財是神狗,它們只是平常的草狗,個頭矮小,身子細長,沒有什麼特別,可它們生的子女,卻都是個頭很大的傢伙,當做諸女的玩伴,怎麼都不讓人放心。也因此,它們的子女長大之後,田家專門找人將之圈養起來,時不時訓練一場,想將其練成獵狗之類。惟獨富貴和旺財由於身材矮小,得以倖免。

    兩條狗已經來到亭子邊上,田凡一手一個,正撫摸著它們的腦袋,狗兒拚命的搖尾撒歡兒,舌頭在田凡手上舔來舔去,時不時隨著田凡急速上升的手跳躍一下,玩兒的不亦樂乎。

    突然,田凡想起一首詩,感覺特別應景。他嘿嘿一笑,對剛剛回過神來,正圍攏過來逗逗富貴、旺財的眾女道:「呵呵,貞兒啊,為夫又想起一首詩,堪稱絕妙,今日吟來給你們樂呵樂呵。」

    糜貞、蔡琰等人聽了,不由眼前一亮,有《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紅豆》、《情思》等精妙詩詞打底,她們對田凡詩詞有信心,即使急切間做的詩,想必不會差了。兩女急忙催促,蕙兒、小青等女也跟著起哄架秧子,讓田凡快點吟來。

    田凡點點頭,掃視眾女一眼,嘿嘿一笑,道:「今日,為夫表現一下我的急才,就以富貴、旺財為題,作《詠雪詩》一首,幾位夫人、妹妹聽好……」咳嗽一聲,漫聲吟道:「江山大一統,井上一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富貴和旺財正好是一黃一白,現在地面上又全是積雪,這首打油詩也算應景。

    話一說完,滿場寂靜,只餘下富貴旺財「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半晌,不知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接著所有人都笑了。蔡琰和糜貞笑得渾身酸軟,忍不住在田凡背上拍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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