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三八章 帝師？還是算了！ 文 / 大河壩
田凡嘿嘿一笑，搓著手，道：「主公啊，不管怎麼說，您大，你是我的主公，年齡又比我大，所以呀，什麼事兒都得您先來。呵呵，您先說！」
劉備點點頭，有些氣悶的喝了口淡酒，指著田凡的鼻子道：「伯光啊，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人就是不厚道！」
微微一頓，他瞟了田凡一眼，突然間，板著的一張驢臉如同變戲法般的一鬆，堆滿了喜色，他興奮的搓搓手，嘿嘿一笑，道：「蕊兒有了身孕，這件事你知道吧？」
田凡點點頭，道：「嗯，知道了！聽思雨說了。」
劉備是真心高興！他都三十八歲了，現在終於有孩子了，他不高興才有鬼了！
曹蕊現在懷孕剛剛一個半月左右，時間還短，可是已經開始出現壬辰反應了。就在正月十三，田凡領軍趕回下邳的前一天，她第一次出現壬辰反應。劉備忙找醫生看，大夫把脈之後，說是有孕。劉備當時就傻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之後想想，感覺不放心，又專門派人去田府，將思雨請來重新把脈。在得到思雨肯定的答覆之後，他這才放心了！雖然現在還不知道男女，可是不論如何，有孩子就該高興啊！
高興了一陣，劉備大約是想起這幅摸樣有點不符合自己一貫喜怒不形於色的形象，假咳兩聲，藉著喝酒掩飾一下尷尬，這才重新板下了臉。
瞥田凡一眼，他道：「伯光啊，蕊兒懷孕了，我聽秦大夫說過，孕婦心情不好對胎兒不利，這沒有錯吧？」
田凡點點頭，道：「嗯，這沒錯！所以我們家裡，現在都把玉兒當成寶貝，誰都不敢惹她不高興，就連我們家老爺子見了，都得陪著笑臉兒。家裡人見了她，都得繞著道兒走，生怕磕著碰著。」
劉備點點頭，道：「嗯，你還知道啊？你說你在下邳住得好好的，怎麼偏偏搬到城外去了呢？三十多里地，蕊兒想去找你家幾個夫人聊聊天兒都不方便，尤其是她現在懷著身孕，出一趟門更是不容易。這可不行，蕊兒天天沒有個陪著說話的人，她的心情能好得了嗎？嘿，現在下邳城裡，蕊兒就跟二弟的夫人胡氏和三弟的夫人甘氏還能說得上話，其他人都不行，實在是太寂寞了！嗯，這樣吧，以後讓你家幾個女子經常來逛逛，陪她說說話兒。」
一見田凡有些為難的樣子，他怒道：「怎麼著？這麼點兒事，你都辦不了？」
田凡忙賠笑道：「主公，行，您說行，那就行！只是……」
微微一頓，他道：「主公啊，我家那幫子丫頭，一個個都有事要忙，天天都閒不下來。您看這樣好不好……讓她們每一次來兩個，隔一天來一波，您看怎麼樣？」
劉備想了想，道：「那好吧！」其實他挺納悶兒的，放著這麼好的夫人路線不走，況且，如果曹蕊肚子裡的是個兒子，那很有可能以後會繼承他的位置，這是多好的機會？下邳城內不知道有多少貴婦人，天天往這裡跑，就是想搭上曹蕊這條線，就田凡躲著。他的腦袋讓驢踢了？
再者，在劉備看來，田凡家裡那些女子一個個都不像話兒，整天的不務正業，據說，蔡琰天天抄書，糜貞天天做生意，白玉竹現在有孕，需要修身養性，可是以前天天當導演，這都是些什麼呀？女人不就應該是相夫教子，持家過日子的嗎？糜貞竟然放心把家裡的事交給田凡以前的貼身丫鬟，真是少見呀！
這時候，門兒被打開，一串兒丫鬟僕婦提著食盒走進來。
她們身後，竟然是曹蕊和水姬！她們兩人都很美，曹蕊如同百合花一般，靜雅高貴，而水姬，那就是一朵怒放的玫瑰，香味濃烈。看起來，她們相處還算融洽，曹蕊微微靠前半步，水姬滿面微笑的扶著她的胳膊，落後小半個身子。
田凡忙站起身來，恭敬的向曹蕊行禮，道：「見過主母，見過水夫人！」
曹蕊溫婉的一笑，微微抬手，道：「伯光，請起！呵呵，今天你入內宅，那就是客人，就不必主母臣下的分的那麼清楚了。」
田凡道：「謝主母！」之後，他再施一禮，起身坐下。
曹蕊微笑頷首，向劉備微微一禮，道：「見過夫君！」
劉備沒有起身，他將手一招，道：「夫人啊，呵呵，起來吧。水姬，你也起來吧！」
兩女起身，之後來到劉備下手，坐下之後，曹蕊看向田凡，道：「伯光，本來是想這兩天請你過來的，可是你現在正在婚期之內，明天又要陪著昭姬回門，所以就沒找你。」
田凡抱拳道：「呵呵，主母找我，可是有事？如果有事，只需找人帶個話兒即可，凡隨傳隨到！」
曹蕊點點頭，道：「呵呵，其實也沒什麼大事，而且也不急於一時。」微微一頓，她續道：「伯光，我現在有孕在身，這件事你大約知道吧？」
田凡點點頭，道：「已經知道了！呵呵，說起來，是凡的不是，還沒來得及恭喜主公和主母呢！」
劉備哈哈大笑，道：「你這才想起來啊？不行，一會兒，罰酒三杯！」
田凡連連點頭，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曹蕊抿嘴一笑，道：「罰酒的事，自有夫君監督。呵呵，今日我來嘛，卻是另有一事！」
田凡抱拳，道：「主母請吩咐！」
曹蕊呵呵一笑，道：「吩咐卻不敢當！嗯，是這樣的。我肚子裡的孩子，現在還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是這麼想的，如果是個女孩兒，那就罷了，如果是個男孩兒，我想請伯光當這孩子的老師，教他一些本事。你看如何？」
田凡一愣，緊接著就有些惶恐，他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主公，主母，這可不行！」
劉備和曹蕊對視一眼，劉備問道：「伯光，怎麼了？我劉備的兒子，就這麼不入你的法眼？別人上趕著都找不到的好差事，你想都不想就躲了？」
田凡連忙搖頭，道：「主公，主母，不是，凡不是那個意思！」
曹蕊好奇的看著田凡，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田凡面有難色的看看劉備，再看看曹蕊，略顯喪氣地道：「主公，主母，這件事說起來有點兒丟人，可是，凡……哎，我就直說了吧！主公，主母，我家玉兒有孕的事，想必你們也知道吧？」
劉備和曹蕊對視一眼，點點頭，再看向田凡。
田凡吭噗半晌，道：「你們知道，我當時得知這個消息時的第一個感覺是什麼嗎？」
劉備嘴角一撇，道：「還能有什麼感覺？高興唄！」
曹蕊也跟著微微點頭，顯然認同劉備的話。
田凡搖搖頭，道：「不是！主公，主母，我當時的感覺，有高興，可更多的是惶恐！」
劉備一愣，看了曹蕊一眼，好奇地問道：「惶恐？你惶恐什麼？家裡添丁進口，總是好事，這有什麼惶恐的？」
田凡歎了一口氣，道：「主公啊，我真的沒騙你們，我當時的感覺，就是惶恐！」
曹蕊奇道：「為何？」
田凡看她一眼，道：「我害怕呀，我第一次當爹，我怕教育不好孩子！我這個家庭情況下，這個孩子如果教育不好，那可就是不是禍害自己家裡這麼簡單了，那可真是為禍不淺呀！」
劉備和曹蕊聽了，同時愣了。
田凡續道：「主公，主母，說實話，你讓我教育一般的孩子，我多少有些把握，能將他們教成有一定本事的人。而且，想我田凡好歹也是個人物，自認為本身德行還不錯，不至於將孩子教壞了。可是自己的孩子……有幾個父母能客觀地評價自己的孩子？」
微微一頓，他看看劉備，再看看曹蕊，續道：「主公，主母，凡的本事自己清楚，我最擅長的，其實是工匠和商人的事情，軍事上的本事，還在其次。別看我在咱們徐州算是戰功最多的一個將軍，可實際上，我卻清楚，就我這小身板兒，如果沒有跟我關係良好的幾位將軍撐場面，僅僅是進入軍隊之後，如何收復士卒軍心以為我所用，這就夠我受的。更何況其他的呢？
「主公，主母，你們的孩子，將來是要做人上人的。主公，說句大不敬的話，當年高祖劉邦的時候，曾說過非劉姓封王者，天下共誅之！可是主公你卻不然，你本是中山靖王之後，乃是皇親帝胄，不在此列。凡相信，以主公本事和我們徐州現在的情況，只要好好經營，最多二十年就能平定天下，還百姓一個嶄新的大漢。那時候，主公一定是要封王的！
「主公封了王，那主母和您的第一個兒子，也就是嫡長子，就會是世子，將來是要繼承主公王位的。主公，主母，做為未來的王爺，這個孩子最重要的，不是學習如何做好一個將軍，不是學習如何做好一個文官，更不會是學習如何做好一個工匠、商人。王爺，是人上人，要學習的是如何做好一個王爺，要學習做王爺所必需的道德規範，要學習如何統御屬下，要做到有功賞，有過懲罰，要學習的，是帝王心術！」
田凡將兩手一擺，道：「主公，主母，這些我可都不會呀！」
劉備和曹蕊聽完，都愣了。
他們商量過，如果孩子是個男孩兒，就讓田凡做孩子的老師。這是一個恩典，意味著從此以後，田家人跟著他劉家一榮俱榮，至少能保證幾代的富貴。這是一種榮耀，是他田家的榮耀，會寫入史冊的榮耀。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田凡會說出如此一番話來。
田凡卻驚出了一身冷汗！帝師？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