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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五二章 夫妻之道 文 / 大河壩

    這邊廂,關羽陷入沉思,田凡將目標轉向張飛。

    張飛見田凡嘿嘿直笑,眉毛亂飛,心裡不由咯登一下,心說,這廝笑得這麼瘆人,該當沒有好事!他忙坐直了身子,離田凡遠一點,心裡也暗暗提了小心。

    田凡一臉淫賤的樣子,笑得張飛心裡發毛,已經準備暴走的時候,突然間,田凡咳嗽一聲,面容一整,道:「翼德啊,小弟看你紅光滿面,看來婚後生活,咳咳,很是和諧呀!」

    張飛只覺眼一花,田凡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變了,不由得,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咳嗽一聲,張飛再看看田凡,小心地答道:「嗯,和諧,和諧!」

    田凡點點頭,道:「嗯,很和諧!可是……」他忍著笑瞥了張飛一眼,道:「我怎麼聽主公抱怨,說你自從成親之後,足足一個多月沒有出門?」

    張飛乾笑幾聲,面孔微紅,搓搓手,他道:「那啥,呵呵,新婚嘛,婚假嘛,再說緊接著還有年假,自然不用出門的!」偷瞧田凡一眼,他咳嗽一聲,道:「再者,我張家現在也是大家門了,大哥幫我配了不少奴僕,院子也換成了一個大院子,我不得陪著夫人好好熟悉一下呀?」

    田凡做恍然大悟狀,連連點頭,道:「哦?原來如此!」接著,他一撇嘴,道:「我就說嘛,那些無知小兒亂嚼舌根子!翼德,他們說你夫人怕過年應酬多,你天天喝得醉醺醺的回家,所以呀……於是你被夫人禁足家中不得而出了。我當時就說了,這怎麼可能?翼德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怕了夫人?」

    張飛聽了這話,突然暴跳起來,震得桌子晃動,桌上杯碟亂響。他面孔漲紅,喘氣如牛,爆叫道:「哪個王八蛋說的?這是赤果果的污蔑,這是譭謗!」

    關羽正在沉思,這一下子被他嚇醒,不由怒道:「翼德!給我坐下,這麼大人了,還一驚一乍的,不像話!」

    田凡一見就知道此事仈jiu不離十,不然張飛不會跳起來。他點點頭,順著關羽的話道:「就是就是,翼德,快坐下!你怎麼跟被踩著尾巴的貓似的?沒有就沒有,至於這麼大反應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心虛呢!」

    張飛訕訕的一笑,撓撓頭,又坐回了原位。

    見田凡玩味的看著自己,張飛咳嗽一聲,正襟危坐,開始大放厥詞!

    「伯光啊,要說怕夫人,你才真的是怕夫人!想想以前,你跟糜夫人成婚之後,我們每次吃酒,你都要派人給她傳信,讓她不要等你,自己吃飯。只要天一黑,你要麼著急回家,要麼給夫人送信,說是晚些回家。嘿,你說你這不是怕夫人是什麼?」

    田凡點點頭,道:「嗯,有道理!呵呵,翼德啊,那你說,應該如何跟夫人相處?」

    張飛大咧咧的吃了口菜,道:「伯光,此事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女人是幹什麼的?女人就是放家裡帶孩子的,不能慣著,瞅不順眼了就揍,保準服服帖帖的!」

    田凡一副受教的樣子,痛心疾首地搖搖頭,道:「翼德啊,小弟真是……哎,小弟要是早遇到你這麼個明白人,何至於如同現在一般,活在水深火熱中啊!」

    說著,他強忍著笑看了看張飛的背後,又幫張飛滿上一杯酒。

    張飛連連點頭,接過田凡遞過來的酒,噴道:「女人嘛,該收拾就得收拾,有道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還有,不管家裡家外,都不能讓女人當家!娘們當家,房倒屋塌,女人也就能在家裡帶帶孩子,至於其他的……」

    這是不屑的撇撇嘴,一腳踩到凳子上,續道:「至於其他方面,嘿,不提也罷!」

    瞥了田凡一眼,這廝抓了一塊醬牛肉塞到嘴裡,一邊大嚼,一邊含糊不清地道:「伯光,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人太軟弱。當然了,我不是說你小子在外面軟,外面嘛,你做得還不錯。可就是在家裡,對待夫人的時候,太過軟弱了,簡直是……簡直是不堪入目啊!」

    又灌了一杯酒,隨便抹抹嘴,他道:「伯光,我剛跟雪兒成婚的時候,雪兒那丫頭……」

    粗線條的張飛終於發現不對了!田府吃飯一般是用圓桌,此次當然也不例外。三人圍坐在圓桌旁,田凡和關羽斜對著門口,而張飛正好背對門口。他發現,田凡和關羽都不吃飯了,兩人放下筷子,托著下巴認真的聽他說話,同時,兩雙眼睛不時地瞟向他的背後。仔細看看他們的臉色,張飛發現關羽還不明顯,田凡的面孔略顯發紅,看來是強忍著才沒有發笑。

    一系列的線索都指向一個事實,那就是……

    好個張飛,不愧是沙場上的悍將,心理素質沒的說!

    只見他非常自然的放下那條踩在椅子上的大粗腿,吃了口菜,恢復了正襟危坐的姿勢,滿臉嚴肅而認真地續道:「雪兒那丫頭……知書達理,溫柔嫻淑,宜家宜室,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入的書房,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良配。我張翼德何德何能,能得如此佳女子垂青?伯光,二哥,與雪兒定親之後,我曾經無數次午夜夢迴,在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時候,我就想啊,雪兒是上天賜給我最珍貴的禮物,我一定要好好珍惜!」

    吃了口菜,他長歎一聲,痛心疾首地道:「這樣的好女人,二哥,伯光,你們說,我能不好好敬著愛著嗎?所以呀,成家之後,我們二人相敬如賓,琴瑟和鳴,家中之事,一切全憑夫人做主。做為男子漢大丈夫,我理應縱橫天下……」

    突然,張飛彷彿才發現氣氛不對似的,看了看田凡,又看了看關羽,道:「伯光,二哥,你們怎麼了?怎麼不喝酒,不吃菜?」

    田凡鼻孔翕張,面孔通紅,強忍著把氣息調勻,道:「翼德,你為何不喝?」

    張飛一臉沉痛地搖搖頭,痛心疾首地道:「伯光,別說了!人,誰沒有個年輕的時候啊?以前我不懂事,總是喝酒貪杯誤事,成婚之後,在雪兒的光輝領導和教育下,我已經改了!今日的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田凡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都說成婚之後男人會變聰明,張飛還真是變聰明了,不但腦子快了,嘴皮子也溜了不少。

    關羽也笑了,邊笑邊指著張飛背後。

    張飛「不由」的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扭頭一看,只見糜貞、甘幼娘兩人正站在他背後。

    糜貞還好,只是忍笑忍得很辛苦。而甘幼娘呢,卻是羞臊的滿臉通紅。張飛這一通話把她誇的天上少有,地上難尋,她自己聽著都臉紅了。

    張飛忙站起身來,彬彬有禮地道:「哦,夫人來了!糜夫人有禮!」

    糜貞小臉通紅,道:「張將軍好!呵呵,甘妹妹擔心將軍吃多了酒傷身體,所以想過來看看。妾身也就隨著她過來了!呵呵,關將軍,張將軍,夫君,你們三位繼續吃酒,我們先告退了!」

    說著,她拉著甘幼娘走了。甘幼娘到底是甘幼娘,經過短暫的時間,她已經恢復了淡定從容。她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瞥了張飛一眼,就與糜貞相攜出去了。

    兩人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外,就傳出糜貞壓抑的笑聲。接著,二女說了些什麼,甘幼娘銀鈴般的笑聲也傳了進來。

    張飛聽見甘幼娘的笑聲,一顆提得老高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看來,今天的事兒不大!他抹了把冷汗,憤憤地瞪了田凡和關羽一眼,道:「你們兩個,沒一個好東西!」

    田凡嘿嘿一笑,道:「跟我們沒關係!翼德,其實夫人嘛,就是用來敬,用來愛的。都是怕夫人丟人,其實沒有敬,沒有愛,那裡來的怕?那不是怕,是敬,是愛!

    「至於你,呵呵,你敬夫人就敬,愛夫人就愛,沒什麼丟人的,實話實說多好,幹嘛要胡噴?你想想我們身邊的人,雲長對嫂夫人,主公對主母,還有我對貞兒和琰兒她們,元龍、公台等等,對夫人都是敬愛有加,也沒見什麼人敢亂嚼舌根子!是你太敏感了!」

    張飛瞪他一眼,道:「你更不是好東西,要不是你引導,我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言罷,他長出一口氣,道:「我這衣服都濕透了!」

    田凡和關羽聽了,忍不住又笑了。

    夫人與夫君是相對而講的,在律法上,擁有同等權利,是平等的。而且夫人往往出身不低,所以,這個時代的男人,對夫人都是很尊重的。張飛和甘氏則更加特殊,張飛比甘幼娘大了接近二十歲,本身就是老夫少妻,甘氏又知書達理,美艷動人,頗有氣場,張飛是真心喜愛她,自然對她很是疼愛。

    笑過了,繼續喝酒。

    田凡想起關羽的事,好奇道:「雲長,你不是說今天來有事的嗎?」

    關羽點點頭,道:「的確有點事。」

    田凡微微頷首,道:「請說!」

    關羽笑道:「伯光,今天我來找你,實際上是想求親的!」

    田凡一愣,奇道:「求親?求什麼親?幫誰求親?」

    關羽道:「我家平兒年紀也不小了,已經到了成婚的年齡,今日我來,就是幫平兒求親的。至於求親的對象嘛,呵呵,就是你的義妹大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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