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一三章 敵襲(下) 文 / 大河壩
那邊廂,塢堡之外,大頭正揪著陳浮的領子使勁的搖晃!
「你不是這裡只要一輪衝鋒,對方就會嚇破膽子嗎?你不是這裡很容易就能打下來嗎?你不是這件事很容易嗎?啊?我來問你,對方為什麼會有弩箭?他們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快?他們的兵器怎麼這麼好?他們的訓練怎麼這麼好?我那些妄死的弟兄怎麼?……你倒是話呀!」
兩個人都臉紅脖子粗,不同的是,大頭是氣的,是急的,而陳浮,是憋得!
陳浮就像是一隻小雞兒,被大頭揪著根本毫無反抗的能力,雙只能無力的抽打著大頭粗壯的胸膛。不一時,這廝臉孔開始發紫,雙雙腳開始抽搐。
眼看陳浮快被憋死了,大頭狠狠地將他推開,使勁兒啐了一口。
陳浮重重地摔在地上,如同狼狽的死狗。咳嗽了好半晌,他終於緩了過來,他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對大頭道:「大頭領,咳咳……現在實在不是埋怨……咳咳……這些的時候。至於大頭領所的那些,小人只能,咳咳……我也沒有想到,對方會有這麼強的戰鬥力……咳咳……和這麼先進的武器!」
微微一頓,他看了大頭一眼,道:「不過,大頭領,田凡可就在城內,我們本來的目的是攻下這裡,燒了作坊,可是現在……大頭領,我替我家主人做主,只要田凡死了,我們會將價錢漲十倍!如何?富貴險中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相信大頭領下的士卒也願意賣命。只要大頭領幹成了這一票,這輩子可就不愁吃穿了,這樣的好處,些許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大頭心裡默算一下,十倍,我的老天啊,這是多少錢?估算一下,他發現如果只算自己一家人,就算是十輩子,這些錢也造不完!想著,他的呼吸不由有些粗重。
看看前方的那些士卒,他一撇嘴,只要有錢有糧,在這亂世裡,人還不是有的是?這個險,這些犧牲,為了相應的利益,值得!
咬咬牙,他對身邊一個小嘍囉沉聲道:「告訴弟兄們,殺一個人賞十畝地,殺兩個人賞一頭牛,要是殺了五個人,賞三十畝地,兩頭牛,我再賞他一個女人,我讓他們直接成家……告訴他們,給我拚命殺!」
如果田凡聽見這些懸賞令,估計會感慨,這玩意兒太實惠兒了,全是看得見摸得著的!不過,這玩意兒對他下那些農夫出身的嘍囉,還真是有奇效!農婦有了,山泉不缺,再有了一點兒田和兩頭牛,好嘛,齊活了!
果然,嘍囉傳令之後,大頭下的士卒們士氣大振!畢竟這是亂世,他們除了一條命什麼都沒有,拼一把,如果不死,還能賺出一些家產,直接就能從一無所有奔小康!
唐賢和那老卒搞的伎倆並不能多次複製,一來老卒雖然力大,可是畢竟不是機器人,他也會累。二來在光線悠忽的夜晚,唐賢的箭術也不敢保證每次都成功。再者,他們的所作所為,頂多能影響局部戰爭,根本影響不到整個戰局。於是,戰鬥很快進入白熱化!
田凡看著對方如此拚命的架勢,心中也不由發緊。畢竟他下不是指揮順的白虎軍團軍卒,而是家裡的私兵,還是沒見過血的私兵。雖然他們對田凡的感情絲毫不弱於白虎軍團的士卒們,甚至更加深,更願意為他拚命,可是畢竟實力不足。
一群山賊齊聲大吼一聲,接著轟隆一聲巨響,一堵牆被粗大的木樁頂倒在地。山賊們齊聲歡呼,爭先恐後的向打開的缺口往鑽。邁過缺口,還沒得他們站穩腳步,只聽一聲大吼,「放箭!」「嗡」地一聲,幾張三發弩發出的羽箭,將他們釘死在地上。湧入的山賊就如同割韭菜一般,倒下了整整一茬。可這並不能妨礙他們殺敵的激情,不能將他們嚇住。更多的山賊從邁過缺口,踩著同伴的屍體湧了進來。而這個時候,三發弩的第二波還遠遠沒有準備好!戰鬥開始短兵相接。
此處的私兵數量很少,聽到動靜的私兵正不斷的湧來,與不斷湧入的山賊展開白刃戰。
一個山賊被田家的一個私兵一槍刺中腹部,那山賊身子一頓,神情明顯的一楞,似乎不敢相信似的,低頭看了看腹部的槍頭,一絲血線從他口中湧出。猛然間,他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殺死自己的敵人,那私兵一愣,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那種目光,如同一隻受傷瀕死的惡狼,被他盯著,頓時渾身不自在。私兵雙臂較力,yu將長槍抽出,可是突然間對方一把抓住了槍頭,私兵用了用力氣竟然沒有抽回。緊接著,那山賊爆發出一聲怒吼,雙腿使力往前一頂,那長途透體而過。他卻不停下,三步之後,山賊已經來到私兵身前,嘴裡咕咕地流著鮮血,嘴邊掛著猙獰的冷笑,中柴刀高高舉起,之後,匹練般的刀光劈下……
一方為了敬愛的公子,一方為了土地、牛、女人,兩方陷入生死相搏,往往,他們都會採用一命換一命的方法殺敵。
一個時辰內,田凡方打退了對方六次瘋狂的進攻,所有私兵都上過第一線,多數人都受過傷,甚至連白天累毀了的六百人都頂了上。大家都拼盡了全力,可是局勢正在急轉直下。
小小的塢堡裡,每一條道路上都鋪滿了屍體。有斷斷腳的,有掉腦袋的,有被射成刺蝟的,還有被燒鹼燒的面目全非的。其中多數,自然是大頭的泰山賊,一個時辰的強攻,他損失足有**百。可是,田府的私兵也損失不小。
而這時候,由於雙方砍殺的激烈,看著身邊的好友慘死,私兵和山賊們的血性和暴虐的破壞yu也都爆發出來,戰鬥的慘烈程度連田凡這種見慣了生死的老將,都有些心悸。呂欣和黃月英直接躲在了臭氣沖天的造紙作坊裡,此時此刻,在這片狹小的區域內,似乎只有造紙作坊裡濃重的臭味,才能掩蓋住這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塢堡外,大頭急的團團轉。按照他和陳浮商量的策略,他們一方面攻擊城內的田家人殺死田凡,另一方面要燒燬作坊。可是作坊所在的位置是塢堡東南方,而那一塊的城牆不在他們控制之下。城牆上有田凡送的連弩和許多退役的老卒,試著強攻幾次之後,只是徒增傷亡,根本沒有效果。
大頭猛地頓住身子,目光炯炯地看著陳浮,咬牙道:「不能等了,再等下,只怕什麼都得不到了!」微微一頓,他加重語氣,沉聲道:「傳我將令,給我放火!」
其實,陳浮早就建議他放火了。雖然作坊沒法燒掉,可是城內的房子可以燒掉,尤其是田凡等人藏身的房子。只要燒掉房子,並時不時控制一下火情,借助大火的力量,完全可以將田凡等人燒死在塢堡內,何必費這個牛勁?
可是,大頭已經見識了這個塢堡內居民的富庶,從佔領的民居內搜羅出的值錢的東西,簡直可以車載斗量。以大頭那窮瘋了的性格,他不心動才怪!按照他的想法,田凡等人撤離的時候,一定會將最貴重的東西帶著。也就是,最值錢的東西現在應該在田凡和他下那些私兵、佃戶中。一旦點一把火,那麼田凡是死了,可那些東西也沒了……
隨著大頭一聲令下,他下的兵卒們一聲歡呼,之後,成百上千的火把往田凡所在的院落裡扔!火把落在院子裡,點燃了可以燃燒的一切。田凡等人忙指揮私兵滅火,眼見火把越來越多,田凡急出了一頭白毛汗。
猛然間,他想起來廣陵城裡發生的一幕。忙讓人將前方的田龍叫來,指著空曠的院子畫了個圈兒,大聲吩咐幾句。田龍聽了,眼前一亮,抱拳道:「公子放心,我馬上!」
之後,田凡指揮眾人緩緩撤進作坊裡的房間內,而田龍則讓人將所有能點著的東西堆積到院子裡,形成一個環形。時間不長,環形堆積成了,田龍一聲令下,私兵們將這些東西點著。於是,一條火龍成型了,即使敵人能進入院子,也攻不進來。
兩個作坊挨在一起,佔據了塢堡近四分之一的土地,而作坊的主體建築挨著城池的東南角,以城牆做為兩面牆。所以院子裡的空地非常大,院牆距離作坊的任何一處房屋都有五六十步的距離。火龍距離圍牆幾步遠,為了防止敵人推倒圍牆砸滅了火,而距離作坊的主體建築卻有四五十步。這麼遠的距離,一般人沒有將火把扔到房間上面的本事。
這樣一來,雙方再次進入僵持。山賊們進入院落,只能隔著火龍將火把扔進。可是點不著任何建築,起不到什麼殺傷效果。而田府的私兵工作也變得簡單了,他們穿著打濕了的衣服,只要將敵人扔過來的火把撿起來,扔回,或者扔到火龍上,讓烈火燃燒的更加猛烈。
作坊裡有一條人工河,從城牆下挖開,直通城外的泗水,設計的目的是為了作坊取水方便,可現在卻能滅火!水有的是,即使燒著了一些地方,也能迅速滅火。
形勢似乎又對田凡有利了,因為他只需要時間,等待自己人來救援。
可是,火龍需要燃料才能繼續燃燒,半個時辰後,大火慢慢的開始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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