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一九章 神秘來客 文 / 大河壩
天色已晚,下邳已經宵禁,可是對於田凡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宵禁與否並不影響。
打發了幾波巡夜的兵丁,田凡和唐老爺子、史阿三人返回城內的田府。
門子衝著門裡喊了一聲,幾個家人忙跑出來接過三人的馬匹,門子則來到田凡身前,抱拳一禮,低聲道:「公子,有客人!」
田凡一愣,道:「客人?天色已經這麼晚了,還會有什麼客人?」
門子道:「那個客人是傍晚時分來的,要求見公子。我們告訴他公子不在,他卻說無妨,他可以等。他說公子一定會見他,小人又見他器宇不凡,料定他身份一定不凡,所以就讓他入客廳等候。」
微微一頓,他有些遲疑地續道:「只是……公子,此人有些……怎麼說呢?他在客廳裡就沒一會兒是老實的,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一會兒要吃的,一會兒又要喝得,一會兒又催促我們快去找公子,一會兒抱怨公子不拿高人當高人……呃……公子,我看那人可能是消遣我們來了,根本不像是個身居高位或者有很好修養的人。小人找了賀管事,賀管事偷偷看了那人一眼之後,進屋跟那人聊了幾句,出來後吩咐我們好吃好喝伺候著,另外,他派了幾個兄弟監視著那人呢!所以,他就一直等到了現在……」
田凡有些無語了,聽門子的形容,這人明顯好動的很,屬於很沒有耐心的人。沒有耐心的人,往往是沒有修養的表現,而沒有修養的人,很難成為某一方面的牛人,門子的判斷可能不錯。可是,為何賀喜會把他留下呢?而且還派了人監視?奇怪了!
一邊想著,他一邊往裡走著,不一時,接到消息的賀喜趕了過來。
他向田凡一禮,低聲道:「公子,此人……來者不善!」
田凡一愣,問道:「為何這麼說?」
賀喜道:「公子,小人為他為何來找公子,他只說了三個字!」微微一頓,他小聲續道:「他說,『關內侯』!說完之後還問小人,要不要再提幾個名字?」
田凡腳步一頓,接著又走了起來,可是他的臉色有了些變化。關內侯,還涉及到幾個名字,顯然這是在隱晦的提起田凡從曹操那裡,為馬均、蒲元等人求來的關內侯的封號那件事。這件事一直以來都是個很秘密的事,田凡一方除了當事者九個人之外,只有田凡、王孜、朱淵、賀喜以及小青等寥寥數人知道,甚至連老爺子和老媽、糜貞等都不知道。而這些人,與田家一榮俱榮的關係,顯然都不可能將此事傳出去,若是外人知道田凡與曹操有過秘密交易,並且善加利用,田凡不死也得脫層皮!
由此看來,這件事一定是曹操那邊傳出去的!
田凡不由皺起了眉頭,看來賀喜說的不錯,此人來者不善呀!只是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如此潑天的大秘密,足夠陷田凡於萬劫不復,劉備可以容忍田凡與孫策、周瑜、孫權等人做朋友,但是絕對不會容忍他的背叛!如果來人是為了勒索錢財,倒還好說,田家不差錢。如果對方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比如逼迫田凡對劉備不利,那可如何是好?
想著,田凡腳步漸漸緩慢下來,終於,在就要到達正堂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
抬頭看了看幾十步外的正堂,只見燈火通明的正堂內一個白衣文士模樣的人,正背著手在屋裡,神定氣閒的看著牆上的各種裝飾。此人倒是好膽色,門外幾個佩劍武師來回巡邏,他根本毫不在意。
田凡咬咬牙,對身邊的唐老爺子和史阿低聲吩咐幾句,大步往正堂走去。
幾個巡邏的武師見了他,卻根本沒有行禮。田家的規矩,天大地大,任務最大,執行任務的時候,見主不拜!
那白衣文士聽見腳步聲,扭頭一看,頓時看見了田凡。
恰巧,田凡的腳步在門口一停,也看向那人。兩人對視一陣,進行著沒有語言的交鋒。最終,不勝不敗,誰也沒能擊敗對手。
那文士長相非常清秀,面目姣好如同女子,但是很瘦,臉頰稍稍內陷,眼窩有些發青,明顯的酒色過度的標誌。同時,他的臉色發白,時不時輕微的咳嗽幾聲,明顯帶著一絲病態。但是,這人眼睛很亮,眼神有神,目光有如實質,帶著一種洞悉世態的智慧之光。臉上帶笑,眼中也帶笑,看起來很無害的樣子,彷彿,見到田凡令他很高興。
只是一眼,田凡便放下了心中的擔憂。有時候,男人也有第六感,雖然不一定準確,可是只憑感覺,田凡認為這人不是來威脅自己的!
啟齒一笑,田凡拱手一禮,大步進屋,說道:「這位兄台請了,勞兄台久等,實在是凡之過錯,見諒見諒!」
那人卻沒有還禮,大刺刺的受了田凡一禮,腦袋一仰,鼻孔對準田凡,冷哼一聲,道:「你是該道歉,不但該道歉,還得賠罪!嗯,本人大人大量,就不太苛責你了,等會自罰三杯就是了!」微微一頓,他笑嘻嘻地看向田凡,道:「怎麼?還不上酒上菜?還要等著我吩咐?」
這傢伙,倒是一點都不知道見外!田凡被他的態度搞得一愣,突然間笑了,道:「來人,安排酒宴,我要與先生痛飲三百杯!」
說著話,田凡又看了這人幾眼。因為,這個人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人,那人也是這樣,很隨意的一個人,與這樣的人相處起來很是輕鬆寫意!那人,就是曹操!
文士這才低下頭,平視田凡,道:「呵呵,我聽一個人說過,田伯光此人性格隨和,與之相交,有如飲醇酒,如沐春光之感。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嗯,好,你這個人,我交了!」
田凡笑著點點頭,指著座位示意他坐下,自己則坐到對面。
兩人坐下之後,田凡方才道:「你與我相交,也得看我願意不願意,一般人,我不屑與之做朋友!呵呵,不敢請問,兄台貴姓?」
文士呵呵笑了幾聲,道:「嘿,你還拿捏起來了?呵呵,不過,我喜歡!我跟你一樣,一般人我不屑與之為友!」
說到這裡,他暫時停了下來,因為下人將酒席送了上來。
酒肉安頓妥當,田凡揮揮手,下人們退出去。
直到這時,文士才繼續說道:「你田伯光這個人,不論軍事還是政治方面,都可圈可點,算是個人才。當然了,這不是我與你相交的原因,或者說,只能讓我將你看入眼。世上許多人,因為有了些本事,總以為天下無敵,這種人最是討厭!你就挺好,呵呵,本事不小,待人也隨和,嗯,很合我的意!所以,我交下你這個朋友!」
田凡哭笑不得,這廝說了半天,還是沒說到正題。不過到了此時,田凡已經篤定,此人不是來害他的!田府家人雖然不一定全都是田府的親信,不一定全都值得信任,可是能進入內院兒,為主人送上酒食的人,一定值得信賴。面對這樣的人,這文士竟然暫時閉嘴,顯然是不想讓下人們聽到他的話。這樣的人,能是來害自己的嗎?
他苦笑搖頭,道:「我是老兄啊,你不想說你是誰也就罷了,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幹嘛?算了,你不說我也不問了。嗯,我來問你,『關內侯』的事,你是從何處知道的?」
文士一臉壞壞的笑,道:「嘿嘿,不問了?那好,我給你一些提示,你猜猜,可好?嗯,還是先回答你的問題吧,『關內侯』的事,我是聽了另一個當事人親口所述才知道的。嘿嘿,伯光啊伯光,真是想不到啊,你與那人竟然還有如此密切的私下聯絡。嘿,我還奇怪呢,為何無緣無故的,研究了一年多一直沒有進展的獨輪車,轉眼間就成了?」
田凡的獨輪車與現在意義上的獨輪車不一樣,他和馬均等人在設計、改良的時候,加入了許多特別的東西,使得獨輪車顯得異常繁瑣,而因其繁瑣,所以仿造起來非常困難。其實這些繁瑣的東西根本不必要,它們與獨輪車的關鍵部位甚至不相關,之所以設計,就是為了仿造別的勢力仿造。顯然,這些設計很有成效!
聽他說出「另一個當事人」的時候,田凡臉色突然一變。盯著對面滔滔不絕的文士看了良久,就在那文士說完話的時候,田凡起身,對那文士深施一禮,道:「原來是奉孝先生當面,凡有禮了!」
對面那文士一愣,臉色一僵,接著一臉驚奇地道:「呃……啥?你這就猜出來了?」
田凡點點頭,在座位上坐下,笑道:「嗯,可不是嘛,我這就猜出來了!」
郭嘉喪氣的一擺手,道:「不好玩兒,太不好玩兒了!」眼睛咕嚕嚕一轉,他笑著望向田凡,道:「伯光啊,告訴我,你是怎麼猜到的?」
田凡笑道:「奉孝啊,你也太小瞧我田某人了!第一,你所說的『另一個當事人』,除了孟德還能有誰?孟德這個人,雖然我與他相處時間不長,可是我對他還是有些瞭解的,我們雖然敵對,可也是朋友,他一定不會出賣我。那麼,他能告訴你這件事,說明他拿你當朋友,當成最親近的人!符合這個條件的人不多,除了曹姓和夏侯姓的幾位將軍之外,只怕餘下的也就是你郭嘉郭奉孝、程昱程仲德、荀彧荀文若、荀攸荀公達等寥寥幾人。
「第二條,呵呵,在這些人中,一臉酒色之氣,面皮白淨如同處子的,除了你郭奉孝還有旁人嗎?所以,我猜到了!嗯,這事兒不難,只要是有點腦子的都能猜到!」
說完,他齜牙一笑。
郭嘉被他氣到了!你這話說的,「有點腦子的都能猜到」,那豈不是說我這個出題的人太沒腦子?
冷哼一聲,他反擊道:「說我滿臉酒色之氣我承認,可你能比我好多少?酒你確實不愛喝,可是se,嘿嘿,你比我還喜歡吧?」
田凡嘿嘿笑道:「奉孝啊,是,我承認我好色!可是人家孔老夫子都說了,食色xing也!可見我這是所有男人的共同愛好,不算什麼缺點的!還有啊,我是好色了,可是我可比某些人有節制啊,你看看某些人,啊,眼圈發青,面容枯槁,典型的縱慾過度。奉孝啊,聽田某良言相勸,要節制啊,一定要節制,不然你是絕對活不過四十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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