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版第一集《跨越雷池的藝術家·驚世的最後劍舞》 【017】花語 文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12-28
由美子撒開了她的通訊網,收集著大大小小的信息之魚。
傲慢看著由美子右手食指上的能量抑制指環,很想一把將之取下扔得老遠。但傲慢不能這麼做。一旦這麼做了,由美子的生死就由不得她自己了。
儘管她擁有顯赫的家世,富可敵國的財富。
櫻子是個忍者,也是個漏網的覺醒者,擁有【能量模擬】的天賦,可以模擬任何人的外貌、聲音、腦波、指紋,乃至於dna。但是目前,她只是由美子的影子。
或許永遠都只能做個影子。
因為,她忘記了過去的一切。
能量抑制指環裡面藏有液體炸彈和劇毒。一旦強行取下,指環內部的智能芯片便會控制藏在指環內部的針頭將劇毒注入佩戴者的血管,並瞬間麻痺小白鼠的中樞神經系統,就算是擁有鋼化異能也沒用,沒有神經和大腦的引導異能根本無法自行發動,小白鼠只能接受被炸彈炸成飛灰的命運。
這是大部分覺醒者的最終宿命。
但,傲慢擺脫了它的控制。
暫時擺脫了。
輕撫著右手食指上的白色痕跡,傲慢嘴角浮現了一絲苦笑。個人的自由,永遠都是以他人的不自由為代價換取的。如果有選擇,傲慢情願不要這個悲痛的自由。但傲慢沒有選擇,時光不會倒流,人,不能回頭。
「仲裁所暫時沒有行動,應該是不清楚你為什麼會突然逃離囚牢,更不知道你會逃往哪裡。」由美子關閉了光幕,走到了傲慢身前坐到了傲慢大腿上,欣喜地說道。
神色中的僥倖意味沒能逃出五感過人的傲慢的觀察。
「但是醒獅出動了。」由美子貝齒咬了咬誘人的紅唇,「他們拘禁了上官伯父,中國境內已經將你列為甲級通緝犯了。」
傲慢自嘲地笑了笑,雖說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是當這殘酷的現實真實來到時傲慢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酸楚、刺痛。為之幾次出生入死,以鮮血和信念捍衛其榮耀的祖國就這麼拋棄了自己這枚棋子,乾脆、爽快得讓人心涼心死。
「蕭然他們給我留了很多留言,但是我都回了不知道。蕭然那個沒大腦的傢伙已經洩露了你來日本的消息,相信很快便有人來刺探了。」由美子伸出白嫩的小手撫平了傲慢的眉頭,呢喃道:「爸爸不會怪你的,他早已作好了一切應對準備。」
「你覺不覺得我很禽獸?」傲慢吐了口濁氣,忍不住問道。
由美子嬌笑著咬了傲慢脖子一口:「你不是很禽獸,你根本就是個禽獸!上次……」面頰悄然飛上了兩抹淡淡的紅暈,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更是悄然浮上了一絲攝人心魄的情意,引得傲慢心中一蕩,急忙一巴掌拍上了她的翹臀:「說正事呢!」
由美子低呼一聲,狠狠咬住傲慢的肩膀不撒口,痛得傲慢齜牙咧嘴卻又不敢還手。這女人,咬起人來比藏獒還狠,你越打她就咬得越狠,傲慢都被她咬怕了、咬出經驗來了,是以只能任卿品嚐,不敢叫苦也不敢動作。
誰讓自己手賤呢。當初要能控制這雙手不去摸她的……也就不會有今日這般田地了。
「你是說利用蕭然的事情麼。」由美子中文說的很好,腔調拿捏得比傲慢還標準幾分,加上那軟綿綿的聲音,實在是悅耳至極。
「不光是蕭然,還有連累伯父的事情。」傲慢輕撫由美子光滑的額頭,歉意地說道。
由美子心中湧上了一絲醋意,再度咬了傲慢一口:「稱呼別人的老爸就是岳父,而我的老爸在你口中就變成了伯父,我咬死你個偏心的傢伙!」
傲慢尷尬地抱緊了由美子。雖然現實中和由美子在一起已經兩年了,而且彼此也是可以托付性命的情侶,但是傲慢始終和由美子那和藹可親的父親有著一絲看不見的隔膜,都兩年多了傲慢仍舊無法換掉稱謂。
民族之間的戰痕,看不見,但的確存在。
由美子見傲慢不說話,知道自己已經冒犯到他的底線了。由美子心中一片黯然,前人犯下的錯憑什麼讓後人受過?不過這句話也只敢在心裡想想,說出來的話又會引發爭吵。當年二人為這事不知道大打出手多少回,要不是由美子的父親佐籐直守識大體、為人開明的話二人早就分手了。嗯,你說傲慢怎麼能打女人?哦,忘了告訴你,傲慢還是個平凡人的時候由美子便是空手道黑帶六段,一掌劈開紅磚那是比張飛吃豆芽還簡單,而且最開始的時候「大打」的人一般是由美子,傲慢只不過是「出手」護著臉以防沒臉見人而已。
「這本是悅悅的計劃之一,你不用自責。」由美子幽幽地歎了口氣,別過了頭:「凱撒死亡的消息被卓氏家族掩蓋了,暫時還沒走漏風聲。白手套被你打進了原始深淵,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此時卓家上下一片暴怒,發動了所有關係網在搜尋你的下落。」
傲慢愧疚地托住了由美子那圓潤的下巴,想要將這張已經烙入了骨子裡、血肉中、靈魂內的俏臉轉向自己。但人的臉不是顯示器,不是你想轉就轉的。生氣的顯示屏,哦不是,是生氣的由美子眼眶泛紅,倔強地打開了傲慢的手,剛要逃走就被那壞人一把按在了沙發上,旋即唇上一熱,那句委屈的違心之言卻是沒能再說出口了。
二人如同最初相識時一般淺嘗即止,但是這淡淡的親吻卻有著觸動心靈的魔力,霎時冰釋了所有不快。
「等我成功誤導了醒獅,你就悄悄地走吧,不要通知我。」由美子兩行清淚悄然滑落:「不要讓我看到你遠走的背影,那樣我的心會忍不住碎掉的。」
傲慢心尖一陣刺痛,愧疚地吻著由美子的淚痕,可怎麼也吻不乾淨,越來越多的、苦澀而溫熱的眼淚在靜靜流淌。
「金剪刀已經將視頻剪輯好了,明天上午10點之前就會發給光宇國際。」由美子推開傲慢,坐了起來整理著儀表:「標題叫做《跨越雷池的藝術家·驚世的最後劍舞》,是不是有點誇張?」說著卻是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傲慢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你想的標題當然是無可挑剔了,更何況一個人幹掉三萬玩家,不驚世就見鬼了。一向號稱公平公正的遊戲出現這麼一個驚天bug,想必光宇國際和龍騰高科要焦頭爛額很久很久了。」
「等你……他們會焦頭爛額更久的。」由美子傷感地欲言又止,最後只能含糊地說了半句便沉默不語起來。
「可惜,不管是現實還是虛擬我都無法看到這場轟動全球的熱鬧的結局了。」傲慢自嘲地聳了聳肩:「對了,我有一件禮物送給你。」
由美子雙手掩住櫻桃小口,剛止住的眼淚再度洶湧而下,整個人幸福、難過、心酸得差點暈了過去。
傲慢單膝跪在了由美子面前,綻放了有生以來最燦爛的微笑:「嫁給我好嗎?」
似曾相識的一幕再度清晰浮現,二人都覺得一陣恍惚。二人第一次正式交談就是這麼一副畫面,只不過男主角是另一個男人,傲慢只是一個搶戲的路人甲而已。
由美子流著眼淚微笑,那張絕世的容顏綻放了讓塵世為之黯然失色的光:「好。」
不同的男主角,戲的結局自然也就不同。當年的男主角被憑空出現的凶殘路人甲一頓暴揍,最後人財兩失的悲催結局沒有重演。
命運,的確是一個神奇的導演。誰曾想當年那個路人甲會和女主角重演這浪漫的一幕,並成功擄獲美人芳心?
傲慢小心翼翼地將這顆廉價的鉑金鑽戒放進了由美子的手心,輕輕在她白嫩如玉的手腕上吻了一記:「如果我不能回來,請將這枚戒指交給深愛你的男人,讓他代替我愛你。」傲慢沒有傷悲,沒有激動,只是微笑著,輕輕地說出了自己對於由美子的叮囑。
又或者說是遺言。
由美子眼淚如同水庫決堤一般瘋狂落下,但是卻拚命維持著微笑:「好,我答應你一定會活下去,找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替你來愛我。我會和他一起照顧悅悅、你和我共同的孩子,不會讓他一個人孤伶伶地活在世上。」
上官悅是寒梅,外柔內剛,性情一如凜冬,只有頂住了那要人命的寒冷才能嗅到她的幽香。於她而言,傲慢是寶劍。二者之間經歷了太多的磨礪、苦寒才迎來了苦短的劍雨飄香。寶劍沒了幽香,一如美女失去了英雄、魚兒離了水,二者誰也不會苟活世上。
由美子是玫瑰,外剛內柔,性情一如流水,只有耐著性子淌過激流忍著尖刺扎手才能採擷她的芬芳。於她而言,傲慢是朝露。嬌嫩的女兒心與玲瓏的水晶之淚,本是絕配。上官悅懂傲慢,由美子更懂。她比上官悅更加體諒傲慢,她願意為了初次觸動靈魂的朝露而落盡自己那脆弱的花瓣,任無情的時光之河將她衝向一個名為年邁的港灣。
似水的女人,能夠將無盡的思念、痛苦藏在心田。如同潺潺的溪流一般,一生一世緬懷著最初的那場細雨。
和那顆觸動了她的心與魂的水晶之淚。
女人如花,只有有心的採花賊才能聽懂她那呢喃的花語。用心呵護你的嬌花吧,不要讓她那如花的笑靨只留在你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