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黑風峽谷》 【059】爭執 文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09-18

    十多分鐘後，三人來到一處凹地，斷裂的岩層中堆滿了積雪，只有幾株低矮的植被還在風雪之中倔強地生長。螞蟻肉盾熟門熟路地跳下凹地，帶著清風在斷層裂隙中不斷穿梭，最後來到一個黑黝黝的洞穴前。

    安頓好傲慢和清風，螞蟻便推動了洞內的巨石，將洞口封閉了起來，只留一絲縫隙，用作通風。

    黑暗的洞穴靜寂無聲，耳邊只聽聞縫隙中不時傳來狂風的呼嘯。

    二人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最終還是螞蟻打破了沉默，問道：「牧師好像不能治癒疾病？」

    「是的，疾病要麼找醫師，要麼找德魯伊或者薩滿祭司，同時牧師也不能驅除中毒狀態。」清風有些無奈，如果是現實的話感冒發燒自然是小事一樁，但是目前不能肯定傲慢到底染上了什麼疾病，而且在這個世界清風手裡沒有任何藥物和檢查設備，清風也是束手無策。胡亂使用冰雪降溫的話只會適得其反，一時間清風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現在抵抗力這麼薄弱，會不會燒壞腦子？」螞蟻肉盾問道。

    「高燒會導致缺水，細胞壞死，也有可能引發腦供血不足，從理論上來說是會致死的，但是在現實生活中我還沒有接觸過這樣的病例。」清風如實答道。

    「你是醫生？」

    「外科大夫。不說這個了，你有多少把握能躲過黑皮狗的追蹤？」

    「冰凍苔原常年冰封，我們留下的足跡早就被冰雪掩蓋，而且冰凍苔原在原著中不是處於魔網的毀壞區麼，黑皮狗在這裡無法施展魔法的。」螞蟻肉盾胸有成竹，「當初我就是躲在這個洞穴才甩掉了那些黑皮狗。」

    清風歎了口氣，嘗試著連接聖光之城，果然沒有任何反應。

    魔網是魔法之神anjo建立的魔法網絡，貫穿整個卡羅宇宙，施法者之所以能夠以薄弱的念力召喚強大的魔能，其根本原因就是基於魔法網絡的存在。在神魔之戰中，上位神祇和遠古魔神交戰過程中毀壞了幾處魔法網絡，導致該地成為魔法真空區域，施法者如果進入這些區域便不能通過魔網連接元素位面，自然也就無法召喚魔能施展魔法。

    「你誕生在這裡，那你跑去入雲石陣做什麼？」清風想到一個關鍵問題，問道。

    「神祇指引。戰神銳殿下讓我去入雲石陣尋找一個東西，只要找到了它，我就能返回本源位面。」螞蟻肉盾倒也實在，絲毫不隱瞞。

    「神器？」清風好奇地問道。

    「開啟時空之門的密匙。」螞蟻肉盾看了看任務面板，答道。

    「鑰匙？」

    「不知道……如果那麼容易就知道是什麼的話那也太沒意思了，我喜歡有挑戰性的任務！」螞蟻肉盾有些激動。

    清風嚥了口唾沫，對螞蟻肉盾無語。過了一會兒，清風又道：「難道你就不擔心永遠回不去？」

    螞蟻肉盾有些茫然：「回去幹嘛？混吃等死的日子多沒意思……這個世界不好嗎？熱血沸騰，殺人不犯法，多有意思……」

    清風被螞蟻噎得無言以對。

    「難道你就沒有家人？朋友？戀人？」

    「有啊，我很多朋友都和我一起進入了這個世界，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們，畢竟首次進入卡羅世界的玩家只有50萬而已。」

    「在這廣袤無垠的世界裡你要找出你的朋友？癡人說夢吧你！」清風有些鬱悶，感覺和螞蟻肉盾沒有共同語言。

    「你擔心個什麼勁？銳殿下說過，卡羅位面和我們現實世界不是處於同一個時間流，我可是有大把時間來尋找、探索！遲早會找到他們的！至於回不回得去說實話我倒不是很在乎，你就權當是一次漫長的夢境之旅不就好了，一覺醒來，發現現實時間只不過是過去一夜，多好。」螞蟻肉盾渾不在乎自己的處境，大咧咧地說道。

    「那萬一永遠醒不過來呢？」清風猶豫良久，問道。

    「冒險的目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生命也一樣。如果凡事都要斤斤計較，那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每個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有些人選擇安分守己，寂寂無聞地終老，有些人選擇挑戰自我，哪怕生命就如同流星一般短暫，但至少曾經熾烈過，閃耀過，這就夠了。與其在現實生活中渾渾噩噩地混吃等死，我寧願在這個世界噴灑熱血，痛痛快快地戰死。現實生活太多束縛，太多條程，不能做這不能做那，你說作奸犯科吧，先不說會被警察抓起來，單是想到會傷害到別人的家庭，我們的道德心就不會允許自己那麼做……」螞蟻肉盾說到最後彷彿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但是在這個世界就不一樣了，只有你有足夠的實力，你甚至可以把神祇踩在腳下！」螞蟻肉盾再度激動了起來，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狂熱：「重生啊！穿越啊！可以重新開始的機會！這是多麼爽快的事！現實生活中每個人都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命運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基本就確定了路線，再怎麼努力也只不過是苦苦掙扎，最終難免一死，歸於塵土……」

    「但是在這個世界，只要你夠強，你就可以擁有無盡的壽命！可以任意做你想做的事！」螞蟻肉盾激動的難以自制，跳了起來。

    「還無盡的壽命……你現在走出去試試，黑皮狗一根手指頭就碾死你了。」清風沒好氣地說道。「你真的相信時間流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謬論？你真的覺得物質能夠恆久存在？可能麼？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規律，誰也無法違反，這就是法則！」

    「法則……是可以重整的，你忘了杜倫麼？你忘了凱倫·道瓊斯麼？他們可是成功地逆轉了至高法則，從而脫離了命運的束縛……」

    「夠了！別再說了，這只是個遊戲！」清風驀然打斷了螞蟻肉盾的激昂，怒吼道。

    螞蟻肉盾愣住了。搖了搖頭，坐回自己原先的位置，開始閉目養神。

    清風藉著縫隙中的光芒，看了看昏睡不醒的傲慢，心中煩躁至極。相比狂熱的螞蟻肉盾，清風更欣賞傲慢，因為傲慢和清風一樣，都想回到現實世界，也同樣注重事情的最終結果。但是現在，他們還能夠回去嗎？

    靜寂的洞穴中，一股突如其來的落寞和孤寂，壓抑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洞外，狂風呼嘯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