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黑風峽谷》 【082】復仇（4） 文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09-27
黎明前的黑暗。
「你確定你的護符能夠穿透這個結界？」傲慢看著山崖下方那百里方圓的藍色光罩，皺起眉頭道。
卓爾將那枚閃著藍色光芒的護符扯下，遞給傲慢，卻沒回答。他深知此時再多說什麼都是白搭，信不信都在傲慢。
傲慢接過護符，護符中的六芒咒紋正緩緩流轉著夢幻般的藍光。
看了看低頭不語的卓爾，傲慢有些猶豫不決。右手觸及太刀的刀柄，傲慢眼前再度出現了艾倫臨死前那彷徨無助的眼神，傲慢鋼牙一咬：不管前方有什麼埋伏，不管此去是什麼下場，艾倫的仇不能不報！
卓爾向著一處不顯眼的歪脖子樹爬去，從樹後面拽出一團長籐，朝著山崖扔了下去。卓爾看了看傲慢，見傲慢沒反對，便先行抓住籐蔓，緩緩爬下。由於腳筋已斷，只能依靠雙手的力量，卓爾下落的速度極慢。傲慢不緊不慢地綴著卓爾，放開了感官能力感應週遭的動靜，一有不對勁的地方傲慢就會砍斷籐蔓，讓卓爾墜落深淵。
足足下落了十幾分鐘二人才到達谷底，週遭的樹木已經枯死，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草木腐朽的氣味，讓傲慢有些呼吸困難。
卓爾爬到結界前停了下來，扭頭看著傲慢。
傲慢將護符扔給卓爾，太刀抵住卓爾的喉嚨，示意卓爾先走。卓爾將護符叼在嘴裡，向著護罩爬去，傲慢始終保持太刀不離卓爾要害，跟著卓爾一同進入了光罩內部。
光罩內部可見度不高，但樹木卻茂盛至極，看來是這個結界強行將週遭的能量吸取一空，才導致週遭的植物斷絕了生機。
到了一處大樹前，卓爾停了下來。卓爾指了指草叢遮蔽的樹洞道：「你一個人去吧，我不能深入了。被雷切爾他們發現我背叛了的話我也難逃一死。你要下手的話就快點吧，我只求能葬身黑暗，將靈魂獻給羅斯女神。」
傲慢看了看卓爾，卓爾的獨眼之中竟然一片淡然，看來他已知難逃一死，只求痛快了。
傲慢冷冷一笑，鬼手並指如刀，閃電一擊將卓爾打昏，然後將卓爾丟進樹洞，仔細查看了一番，發現樹洞並沒有什麼古怪之後才放心離去。
想死，沒那麼容易。傲慢心想。
在樹林中沿著樹幹不斷跳躍，傲慢很快來到一處洞穴前，洞口四名豺獸人正靠在簡易柵欄上呼呼大睡，身邊酒瓶、碎肉、骨頭凌亂地灑落一地。
傲慢閉上雙眼，再度確認了一番，發現十碼範圍內並沒有其他生命波動後才躡手躡腳穿過柵欄，手起刀落將四名豺獸人的心臟刺穿，這才摸進洞穴。
沿著潮濕陰暗的洞穴不斷深入，一個數十畝方圓的地下廣場出現在傲慢眼前。廣場中間燃起了一堆巨大的篝火堆，數十頂簡易的帳篷散落在篝火附近，不時有呼嚕和磨牙的聲音從帳篷中傳出。
傲慢縮在洞穴的陰影中，精神力鎖定了兩個正在靠近的赤身馬賊哨兵。
左邊的馬賊嘟噥道：「真搞不懂首領為什麼要來這個鳥不拉屎的貧瘠之地，害得我要巡夜。」
右邊的馬賊接口道：「你就少說兩句吧，咱們進攻黑風村失利折損了那麼多弟兄，大魔導已經暴跳如雷了，要讓他聽見你的抱怨當心拿你喂魔狼！」
左邊的馬賊聞言打了個哆嗦：「魔狼這次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我看它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昏睡不醒……」
右邊的馬賊道：「大魔導說魔狼的靈體差點被毀滅，就算醒過來神志也會受損，再也不能像以前那麼靈動了。不過要不是魔狼捨身相救，首領也回不來。」
左邊的馬賊道：「大魔導讓兄弟們不許喝酒鬧事，說什麼特內爾隊長會出賣咱們，要咱們當心敵襲，做好防禦工作，你說這不是為難我們嗎？不讓喝酒，又不能去外面，你說這醒著還有什麼意思！」說著手中的彎刀狠狠地劈了劈空氣，像是忿怒難耐。
右邊的馬賊冷笑道：「卓爾本來就是騙子、欺詐者、渣滓、惡棍、骯髒的洞穴生物！他們為了自身的利益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我倒希望他永遠別回來！」
二賊距離傲慢只有五米，傲慢再度觀察了周圍的動靜，驀然發動了閃電衝擊。寒光閃過，二賊錯愕地扔下了手中的東西，竭力想要喊出聲音，但卻只能徒勞無功地扼住自己的喉嚨，絕望地撲倒。
傲慢靈巧地將汽燈和兩柄彎刀撈住，側身抬腿抵住二賊的胸膛，輕輕將其放倒在地。靜靜蹲伏了一會兒，見沒有什麼異常後傲慢吹熄汽燈，將二賊的屍體拖進洞穴。
傲慢輕手輕腳摸進最近的帳篷，裡面橫七豎八地睡著六名馬賊，傲慢心中殺意大起，出手毫不留情，六名馬賊尚在睡夢中就稀里糊塗地丟了性命，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
傲慢如此炮製數番，只不過幾分鐘，死在太刀下的冤魂就達到了二十餘名。
傲慢心臟劇烈地跳動，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畢竟這是在殺人，在行兇。甩了甩太刀上粘稠的血液，傲慢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人類驅散恐懼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往往只會採取最簡單粗暴的方法，那就是以殺止殺，任何事情經歷的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傲慢摸進了一個稍大的帳篷，藉著篝火的光線看清帳篷裡的景象後傲慢一愣，地上的鋪蓋中竟然只躺著一個灰矮人，一個熊獸人。
傲慢心中一狠，太刀彷如出洞的毒蛇一般直奔熊獸人的心臟而去！
「鐺！」火花四濺。太刀抵在熊獸人的心臟上，卻再也無法深入一分。
熊獸人那巨大的拳套護住了它的心臟。
傲慢心中警兆陡生，來不及細想，抽劍後跳，一氣呵成！
「哧哧」一陣布帛撕裂的聲音傳開，帳篷被一股灰白色的弧光撕成兩半，一高一矮兩個身形出現在灰霧中。
傲慢弓身箭步，意馭刀魂。冷冷地注視著兩個滿身殺氣的傢伙。
灰矮人看著傲慢的臂鎧，眼裡露出了一絲貪婪。
熊獸人看著傲慢，咧嘴一笑。驀然厲吼道：「敵襲！」
週遭亂哄哄的聲音絲毫沒影響傲慢的心神，相比那些雜兵嘍囉，眼前這兩個傢伙更加危險！
馬賊雜兵們嘴裡嚎叫著，將三人團團圍了起來，但傲慢環視之下卻發現雜兵們很多都還沒醒過神來，心中不由苦笑，如果不是倒霉提前碰到這兩個傢伙，這些雜兵都是自己的刀下魂，哪裡輪得到他們嘰喳跳？
熊獸人一揮手，馬賊雜兵眾緩緩退開，讓出了戰鬥的空間，只是嘴裡叫喧著，揮舞著武器為己方打氣。
灰矮人站了上前，卻被熊獸人惡狠狠地一瞪，他眼角抽了抽，但最終還是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