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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版第四集《無法之都》 【006】細雨聽風 文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10-12

    「寒少……」一眾戰士、劍士玩家戰戰兢兢地看著滿臉怒容,正大發雷霆地砸著週遭桌椅板凳的刃暖霜寒,卻又不敢上前勸慰。

    這裡是無法之都西城黃金大劍旅館的三樓。黃金大劍是中產階級和玩家首腦的聚集地,每天每間房的租金便要一個金幣。

    旅館老闆丹澤爾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笑瞇瞇地看著屋裡的一群人,根本不在意刃暖霜寒的暴力行徑。

    凱撒面無表情地推開眾人,走到丹澤爾面前,摸出了一個皺巴巴的布質錢袋。

    丹澤爾無聲地微笑,伸出了左手,五指張開,又緩緩扣下了大拇指。因為他瞥見刃暖霜寒抓起的龍夏大花瓶並沒有扔出去。

    「呯!」

    丹澤爾再度笑了起來,扣起的拇指也隨之彈起。

    凱撒從扁扁的錢袋裡摸出了五枚金幣,遞給丹澤爾。想了想,凱撒又將僅剩幾枚銀幣的錢袋整個放到了丹澤爾的手裡。

    「從現在開始到明天中午,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凱撒冷冷地說著,看也不看丹澤爾,轉身走向仍舊在怒吼著,胡亂踢打著空氣的刃暖霜寒。

    丹澤爾微笑著向眾人鞠了一躬,然後彎著腰退出門口,並輕輕帶上了門。

    「寒少……」一個面容清秀的女戰士怯怯地喊著,想要靠近刃暖霜寒。刃暖霜寒雙眼通紅,他喘著粗氣,怒吼道:「去給我找東西來讓我砸!去啊!」

    所有的玩家都愣著不動,以無助的眼神看著女戰士。

    女戰士虛弱地回應著眾人的目光,無力地笑了笑。她走到刃暖霜寒身邊,輕輕拉住了刃暖霜寒的手道:「寒少,我們已經沒有金幣了……」

    「啪!」

    女戰士驚愕地摸著臉蛋,好看的嘴角流下了一絲殷紅。

    刃暖霜寒暴怒地跳了起來,一腳將女戰士踹倒在地:「我爸花一百萬年薪請你來照顧我,你就是這麼違背我的意願的?」

    女戰士無聲地趴倒在地,好看的杏眼中泛起了霧氣,卻根本不敢回應、反抗。

    玩家中幾個熱血男兒握緊了拳頭,恨恨地瞪著刃暖霜寒。

    凱撒走到刃暖霜寒身前,目光冷冷地注視著那幾個蠢蠢欲動的玩家。

    最終,熱血冷卻了。現實,再度顯露了它的猙獰。

    「凱撒!你去給我把那小子找來,我要親自掛了他!要不是因為他,我又怎會被莫安那個神棍恥笑、侮辱?!!」刃暖霜寒摸著經牧師莫安治好的右手,恨恨地說道。「不,一次不夠。凱撒!」

    凱撒順從地迎上了主人的目光。

    「殺到他遠離無法之都!」刃暖霜寒背負著雙手,困獸一般在地毯上走來走去,「不!我要讓他流落在外,永遠不能回到城市!你給我把他趕進荒蕪之地!我要他餓死、渴死在荒野中,無數次,無數次!!!」

    凱撒無聲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向門口。

    玩家們低著頭,跟上了凱撒。

    「等等!」

    凱撒疑惑地走回房裡,卻見刃暖霜寒正欺在女戰士的身上,右手已經鑽進了女戰士的領口。女戰士臉色潮紅,眼中卻泛著淚花,乞求地望著凱撒的雙眼,櫻唇顫抖著,卻不能發出半點聲響。

    刃暖霜寒暴戾地抓、捏著手中之物,眼神中射出了野獸一般的光芒:「你去找上老細和地鬥士他們,就說我願意出十萬塊找他們幫忙!」

    凱撒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走向門外,並輕輕帶上房門。

    房裡,傳出了一陣衣帛撕裂的聲響和女子的低泣。

    凱撒低頭不緊不慢地走著,只是,野獸一般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痛楚。

    黃金大劍前的街道上。

    「小五子,你去東城找老細,其他人去東門外面守著。」凱撒吩咐完眾人的任務,獨自往旅館後面的小巷走去,他要去武鬥館找地鬥士,順便釋放一下自己的怒火。

    ……

    「趕緊走,不然等下瘋子寒的人又找上來門了!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地鬥士罵罵咧咧地踹著極不情願的幾個手下,向著北門方向的月光酒館走去,剛好與凱撒走的是兩條路,二者就這麼錯開了。

    「老大,不就是幫他們欺負人嗎?那瘋子雖然欠的是三十多萬的口頭債,但是老細他們說瘋子寒人雖然瘋瘋癲癲的,但是信譽極好,玩烽火三年多,從未失信過……」一個金髮碧眼的格鬥士不滿地瞪了地鬥士一眼,嘟噥道。

    地鬥士勃然大怒,猛然踹了說話的格鬥士一腳,將之踢翻在地:「錢錢錢!你就知道錢!前幾次要不是懾於凱撒的強勢,你覺得我會和那個瘋子同流合污?」頓了頓,地鬥士不屑地冷哼道:「難道你忘了龍師傅的教誨了嗎?他生平最恨貪財、背信棄義之輩,要是讓他知道了……」說著地鬥士冷笑抱胸不語。

    倒地的格鬥士這才醒悟過來,滿臉愧色地爬了起來,低聲說了句抱歉。

    「好了,咱們走吧。別忘了咱們玩這個遊戲的目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提高自身的實力,盡快找到師傅才是正經!」地鬥士說著大踏步走向街巷出口。

    格鬥士們鬥志昂揚地跟了上去。

    ……

    「老細……」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盜賊,滿臉驚恐地看著細雨聽風。

    「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細雨聽風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少年盜賊的肩膀道。

    少年盜賊一屁股坐倒在髒兮兮的地上,臉色青白一片。

    這裡是東城貧民窟後巷,十幾片低矮的棚戶建築坐落在潮濕而泥濘的街道兩旁。空氣中充滿了一股食物腐朽的酸臭味,聞之欲嘔。

    「老細,你就別為難阿呆了,讓他和瘋子寒打交道,你這不是想要嚇死他嗎?」一個身穿白色牧師長袍,紮著馬尾辮,看起來約摸23、4的年輕女孩輕聲說道,她面容不怎麼出眾,但是一把聲音卻如同出谷的黃鸝,清脆、好聽至極。

    「唉……都怪我一時衝動,非要進入這個該死的、不能退出的遊戲,不然怎麼會害得大家……現在竟然又倒霉地碰上了那個瘋子!」細雨聽風拉起了名叫阿呆的盜賊,自責道。

    「你也別怪自己,如果不是我們同意的話,你也不可能說動我們。至於瘋子寒……他的錢可真是不好賺,都得用良心作代價來換取。」女牧師白了細雨聽風一眼,嗔道。

    眾人一陣沉默。

    良久,細雨聽風苦笑道:「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現實世界……你說我們能不能去告遊戲公司?精神損失應該也有法律保護的吧?」

    女牧師無奈地白了細雨聽風一眼道:「告個……」,女孩子始終是臉皮薄,幾乎吐出口的粗口硬生生被她嚥了回去,女牧師面紅耳赤,含糊地掩飾道:「……啊,你們難道沒有看mgbox安裝激活時的協議嗎?只要你進入了遊戲,就表示你同意了那些個霸王條款,還告他們,人家不反告你誹謗就算好的了!」

    細雨聽風狐疑道:「誹謗?誹謗什麼?」

    「這次公測的協議中有一條保密協定,那就是本次公測結束之後,參與公測的人員不得在正式運營之前吐露公測的詳情,否則將會收到法院的傳票……」女牧師歎了口氣道:「他們保留了所有的權利……我們,只是他們實驗的工具而已。」

    細雨聽風忿忿地吐了口唾沫,「靠,老子還花了三百多萬買生態艙和mgbox……感情我們是花錢找罪受?!!」

    女牧師咯咯地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整齊潔白的貝齒:「其實這次的經歷也不錯啊,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很有意思麼?多少人想買都買不到呢!」

    細雨聽風也笑了起來,接道:「你還別說,這個世界還真tmd真實,有時候一覺醒來,我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遊戲……」

    「那你的厭游症有所好轉了沒?」女牧師眼珠一轉,突然又笑了起來道:「或許我應該問你,神經病是否有所好轉?」

    「去去去!小丫頭片子!」細雨聽風佯怒,揮了揮拳道。

    「能夠將理想變成事業的,真的不多。」女牧師收起了嬉笑的神色,正色道。

    「其實很多散人職玩都很敬佩你,因為你做到了很多人想做,但是一直都不敢做的事情。」女牧師神情真摯道,「大家都是因為熱愛遊戲,而走上了職業玩家這條路,也正是因為熱愛遊戲,才會進入職業玩家的圈子。但很多人都只是一時的激情,消耗了一兩年的青春之後便耐不住枯燥而乏味、單調、日復一日的機器人生活……」

    週遭的職玩們聽著女牧師的話,面上不禁露出了會心的笑意,只是笑容裡多多少少有些苦澀的意味。

    「只有你,將夢想變成了事業。」女牧師看著細雨聽風,欽佩道。

    細雨聽風老臉通紅,被妹紙當面誇獎,你說不驕傲不自滿那是假的。但細雨聽風踏足職玩界十幾年,什麼風浪沒見過?當下細雨聽風便打著哈哈道:「混口飯吃,混口飯吃。哪有你說的那麼偉大……要真有那麼好,你怎麼不受我的溝?」

    女牧師被細雨聽風流里流氣的調戲腔調氣得臉蛋通紅,惡狠狠地將手裡提著的蘋果籃子一把扔到細雨聽風身上:「溝,溝你妹啊!」說著雙足一頓,飛也似地逃離了後巷,消失在街道拐角處。

    眾盜賊職玩們哈哈大笑,紛紛對細雨聽風豎起了大拇指,吹口哨的吹口哨,拍巴掌的拍巴掌,鬧成一團。

    「老細果然是溝女專家!你看優曇妹子被你弄得臉都紅了!」一個猥瑣的煙屎牙盜賊不懷好意地湊到夜雨聽風身邊,意味深長地說道。眾職玩聽見話中的暗喻爆出了一陣轟然大笑!

    「去去去,你們這群色中餓鬼,說話老是那麼有歧義!」細雨聽風忿忿地踹了煙屎牙盜賊一腳:「湊過來幹什麼?不用做事啊?」

    「還有你們,一個個都以為自己是來消費、戲耍的大爺吶?」細雨聽風雙眉倒豎,掃視了週遭的職玩一圈。被他眼神所掃到的職玩們垂頭喪氣地低下了腦袋,卻也不敢反駁,誰讓夜雨聽風是他們的老細呢?

    (老細:粵語中的老闆的意思。)

    (溝:泡的意思,溝女:泡妞,受溝:受泡……好像受溝有點難解釋,不過我相信睿智的讀者們應該能夠理解,嗯。)

    「都去開工吧,瘋子寒我來應付……」細雨聽風揮了揮手,歎了口氣道。

    職玩們如釋重負,紛紛相視而笑。其中有個比較有良心的職玩安慰道:「老大,辛苦你了……」

    細雨聽風勃然大怒:「tmd辛苦個毛啊!你們這些兔崽子整天就只知道埋頭砍怪,動腦子、賠笑臉的事情全部都是我來做,我tmd是你們的保姆還是你們的媽啊?tnnd,現在竟然還要陪著笑臉做客服去接待客人……」

    見細雨聽風動怒,職玩們一哄而散,煙屎牙盜賊一邊跑一邊回頭大聲道:「老大,接客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啦!」

    職玩們再度大笑,三兩下便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細雨聽風無奈地搖了搖頭,咒罵道:「這群兔崽子……」說著彎腰將優曇丟下的籃子撿了起來,並將散落在街道中的蘋果,一個一個地撿回籃子裡。

    細雨聽風走到一處破舊陰森的石頭房屋前坐了下來。

    石屋黑洞洞的門口漆黑一片,看起來就像是妖魔的血盆大口一般,似要將瘦小的細雨聽風一口吞掉。

    細雨聽風用衣襟擦拭著弄髒的蘋果,默默回想著自己這十多年來的經歷。以前在現實世界的遊戲中,細雨聽風乾過爆人裝備、圍堵殺人、擾亂市場、囤積奇貨……反正是不違反遊戲規則但是能盈利的壞事他都幹過。但誠如優曇所說,細雨聽風是熱愛遊戲的職玩,他痛恨木馬盜號、騙裝備、騙錢、利用bug等不正當的盈利手段,因為那是殺雞取卵,是在極速消耗遊戲的壽命。細雨聽風一直努力地維護著每一款他涉足的遊戲的平衡,並尋找志同道合的夥伴,但浮躁的世界和浮躁的人心讓他寸步難行,這十多年來細雨聽風的組織一直都只能保持著一百多人的規模,始終無法擴張。跟隨他最久的職玩也都二十七八歲了,遊戲的道路,還能走多久?

    《caro》是細雨聽風最後一次博弈,如果能找到穩定的盈利手段那是最好,如果不能的話……

    細雨聽風痛苦地看著頭頂的天空。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一干兄弟的未來,就繫在細雨聽風一人的身上。不可否認,這個世界真實的讓細雨聽風忘乎所以,甚至他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不斷提醒自己,這個世界是真實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但是殘酷的現實卻讓細雨聽風拒絕了內心的聲音,他必須把這個世界當成是遊戲,因為,他和他的兄弟們需要生存,需要金錢。

    現實世界中,他們的家人還等著他們回去。

    這一個月來,細雨聽風違心地為刃暖霜寒做了很多事情。刺殺城裡的原住民,圍堵玩家,勒索、敲詐、盜竊……無所不用其極。

    在這個混亂的無法之都,只要罪行不是曝露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任何手段都是被城市的法律所允許的。

    這裡,是無法之都。唯一的法則就是,永遠不要被別人抓個正行。也就是說,白天是絕對不允許出現罪行,罪惡,只允許發生在夜晚。

    這個城市,夜晚是沒有治安巡邏的。

    這個城市的夜晚,屬於邪惡。

    細雨聽風靜靜地坐在石階上,等待著刃暖霜寒的到來,他知道,那個睚眥必報的瘋子,肯定會出高價來找他幫忙。因為在無法之都,細雨聽風的組織人數是最多的。

    如果說單體作戰是凱撒最強,那麼群體作戰……

    誰能抵擋三百多名盜賊、射手的隱身偷襲?

    細雨聽風取下了腰間的匕首,嘴角驀然浮上了一絲殘酷的笑意。

    或許,原著中的刺客生涯,更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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