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版第四集《無法之都》 【011】歡迎回家 文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2-10-14
細雨聽風雙腿發軟,冷汗已經沁濕了衣衫。
那個惡魔一般的傢伙已經離開了快半個小時,但他離去時隨意掃過來的眼神卻讓細雨聽風驚懼至今。
冷漠、絕對主宰。
似乎還有著一絲淡淡的譏誚。
細雨聽風回想著那個眼神所蘊含的意味,情不自禁地用袖子擦了把冷汗。
見了鬼了,我明明隱身了,怎麼感覺他好像洞穿了我的偽裝一樣?細雨聽風活動了一下酸軟的雙腿,從一處木屋低矮的狗洞裡爬了出來。
一個又一個隱身的盜賊們出現在細雨聽風四周,面色蒼白地望著夜雨聽風,卻沒人主動開口詢問他們的老細。就連平時最為活躍的煙屎牙,都閉上了他那張討人厭的嘴。
「失算了……」細雨聽風驚魂未定,結結巴巴地說道。
「瘋子寒算個屁啊!凱撒算個屁啊!他們充其量就是個瘋子、殺人犯,但是那個……」細雨聽風破口大罵,但轉瞬馬上驚懼地環視了週遭一圈,壓低了聲音道:「他們跟剛才那個……」細雨聽風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那個人好。
惡魔?屠夫?傢伙?混蛋?
細雨聽風不斷槍斃著自己的辭藻,最後只得含糊地說道:「你們覺得剛才那個,那個……人,比之瘋子寒和凱撒如何?」
職玩們沉默著,沒人去觸這個霉頭。一邊是暴力血腥的殺神,一邊是狼狽為奸凶殘無道的瘋子主僕,似乎得罪哪邊都不好,但偏偏他們兩邊都要得罪,或者說是都得罪了。
「老細……」煙屎牙定了定神,故作沉穩地說道,但是聲音卻有些顫抖,說話跑調了自己仍不自知。
細雨聽風一拍煙屎牙的肩膀,怒道:「有屁快放!」
煙屎牙被這一巴掌打消了怯懦,哈哈地大笑了起來,週遭的職玩們被他所感染,也紛紛笑了起來。笑聲驅散了恐懼,給人帶來了勇氣和信念。
「他媽的,那傢伙怎麼做到的?我們殺死玩家或者是怪物從來都是一道白光就刷沒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得這麼血腥的?」煙屎牙好奇而又妒忌地說著,扭頭看了看還躺在街面上,分成兩半的凱撒的屍體。
眾玩家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嘩啦啦地吐了一片。
「草尼瑪,你丫為什麼非要提這茬?!!」一個個子高大的職玩一邊吐著,一邊踹著煙屎牙,吐得不亦樂乎但仍舊斷斷續續地說完了這句話。
煙屎牙為難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問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麼一邊吐一邊說話的?」
高大職玩好容易吐完了,站起身來喘著粗氣道:「吞回去不就可以說話了?你沒看我是吐一下說一下的嗎?」
這話一出,本來已經吐得差不多了,正面青口-唇白氣若游絲地靠在一起的職玩們頓時瞪大了眼睛,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再度「哇」地一聲吐了起來!
結果局面就變成了已經吐完的看到別人吐也忍不住噁心跟著吐了起來,於是形成了惡性循環,大家你方吐罷我又吐,吐了個不亦樂乎。
最後一點酸水都吐完了,實在是沒東西可吐了,眾職玩們才渾身酸軟地支撐起身子,封閉的鼻子也終於恢復了本來的功能;可當他們嗅到了那陣要人命的味道時,情不自禁地往地上看了一眼,再度撕心裂肺地吐了起來……
……
「草!演員我跟你講這一個月我們的衣服你包了!」高個職玩揪起正在水中拚命洗著腦袋的煙屎牙,惡狠狠地給了他一拳道。
這裡是北城的渡頭,城牆中開了一個五十多米寬的鐵閘門,騰江的水流被接引到渡頭這片佔地十多畝的人造湖中,用作城市護城河的活水源頭。
「包,包你妹啊包!」煙屎牙不耐煩地推開了高個子,指著自己的腦袋道:「你們這群混蛋故意整我是吧?本來我看再血腥的電影都沒吐過,但今天被你們這麼多人朝我臉上吐,哥……」
煙屎牙還沒說完,在湖中洗刷的職玩們便一湧而上將他按到了水裡,拳打腳踢,下的都是重手。
「尼瑪還說那個字!再說老子揍死你!」一個胖胖的職玩臉色蒼白,看起來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但下手卻絲毫不含糊,就是他慷慨地給了煙屎牙兩個熊貓眼。
「今天要不是你,我們怎麼會……得那麼難受?」一個瘦瘦的職玩揍了煙屎牙一拳,憤憤地說道,幸好醒悟及時,沒能說出那個犯眾怒的話來。迎著眾人像要噴出火的眼神,瘦職玩心中暗自噓了口氣,轉而更加賣力地揍起煙屎牙來,心說你小子真是千年禍害,不說話都差點讓哥陪你挨揍,我靠!
煙屎牙疾呼:「饒命啊……」說著又被人按到了水裡,後面的話變成了咕嘟咕嘟的氣泡。煙屎牙掙扎著爬起來,嗆了口水道:「我知道錯了,你們不要這麼傷害……」話沒說完,煙屎牙再度被按回了水裡……
「好了好了,等下不小心把他淹死了,一級可要練很久的。」細雨聽風渾身酸軟,面無人色地躺在渡頭的木板橋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眾職玩們最後用力踢打了煙屎牙幾下,這才悻悻地放過了他。
煙屎牙抽泣著,鼻子裡流下了兩道殷紅的血跡,面上青紫一片,整顆頭顱好像豬頭一般,腫脹不堪。
「老細!你這是在虐待員工!我要去告你!」煙屎牙指著細雨聽風,泣不成聲。
「但是如果你能……」煙屎牙變臉如翻書,伸手作了個點鈔票的動作,那雙被耷拉著的眼皮覆蓋了一大半的小眼中露出了一絲狡黠、貪婪的光芒:「嘿嘿……」
細雨聽風跳了起來,從腳上脫下了草鞋,啪地一聲正中煙屎牙的面孔:「錢錢錢!你丫就知道錢!」
煙屎牙仰倒在水裡,一動不動,好像浮屍一般。
職玩們哭笑不得,這傢伙就是愛演,超能演,所以起的角色名叫做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走了!讓他一個人在那演個飽!」細雨聽風悻悻地說著,指著高個子職玩道:「阿力,把我鞋子拿回來,10銅幣一雙呢!」
高個子職玩阿力游到「浮屍」身邊,用力扯下了幾乎黏在「浮屍」臉上的草鞋,向著岸邊游來。
職玩們嘻嘻哈哈地擰乾了各自的衣服,跟在細雨聽風的身後向著渡頭的出口街道走去。
「浮屍」漂浮在水中,很想爬起來跟上去,但是心中卻一直提醒著自己:「我是一個演員,在導演沒喊『cut'之前我就是一具死屍,我不能動……」
細雨聽風一眾走了老遠,但還沒看見演員跟上來,細雨聽風只好無奈地大喊道:「cut!」
「來了導演!有沒有盒飯啊,我餓死了,晚上吃的都吐完了……」演員艱難地爬上岸,興沖沖地說道。
迎接他的,是無數道寒冷的眼光……
辟里啪啦的拳腳交加之聲伴著撲通撲通的落水聲和一聲聲慘叫不斷在渡頭盪開……
……
西城憲兵隊附近的房頂。
「真是可惜……短短一個小時裡你們的爪牙竟然損失了三成……」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中,手提一柄乳白色光劍的神秘人對著對面屋頂,幾乎和自己一般裝束的人道。二人裝束、身高都挺接近,唯一不同的是右面的神秘人的光劍是正統的長劍式光劍,左面神秘人的則是巨劍式光劍。
兩柄不斷啪嚓閃動著聖炎和聖能的光劍在夜幕中閃閃發光,照亮了週遭頗大一片區域。
「哼。渣滓而已,死再多我都不會心痛。」長光劍神秘人不屑地回應著,就要離去。
「既然出來了,何不玩玩再回去?」巨光劍神秘人攔到了長光劍神秘人的身前,巨光指著長光神秘人的面門道。
「哼,只怕你不敢全力一戰……」長光神秘人冷笑著道:「如果你死了,無法之都可就徹底陷入了無序狀態……如果你想這麼做的話,我可以成全你。」
巨光神秘人仰天哈哈大笑:「難道現在的無法之都就是有序狀態了?」
「至少擁有絕對的白日秩序!」長光神秘人傲然應道。
「哼。虛偽的正義,虛假的繁榮,一觸即潰的可笑秩序!」這次輪到巨光神秘人冷哼了,他不屑地揚起了劍:「廢話少說,你我已經對峙三年,今天也該作個了結了!」
「既然你想死……」長光神秘人的腳底盪開了一圈淡藍色的十字大劍狀靈氣:「那本勳就如你所願!」
巨光神秘人的腳底也盪開了一圈十字大劍靈氣,只不過顏色是赤紅色。
月光下,兩個神秘人猛然躍到高空,兩柄光劍碰撞,迸射出千百道聖芒,抖落了一串串赤紅色的火星……
……
地痞流氓和惡棍們在街邊鬥毆,醉鬼倒在地上嘔吐……
女人被男人毆打而無奈地哭喊,男人因暴力的快感而病態地嘶吼……
傲慢默默走到貧民窟東北角的棚戶區,這裡靠近內護城河,一排排低矮的彷如狗屋一般的棚屋建築雜亂無章地分佈在這近十里方圓的狹窄區域中,散發著陣陣惡臭。
傲慢皺了皺眉頭。棲身之所條件如此惡劣,無法之都就是這麼對待流民的?再仔細一看,傲慢發現城市的垃圾處理場和下水道入口也正在此地,無數蒼蠅和蚊蟲以及某些不知名的昆蟲正愜意地飛舞在垃圾上空,讚歎著生命的美好。
獲得了居留權的人可以在無法之都逗留。如果你有錢,東西北三城都有香噴噴而乾淨舒適的客房供你安睡,如果那些低中高檔次的旅館都不能滿足你的需要,你可以前往城市中心的粉紅夢境,那裡,是人間天堂。
但是傲慢沒有錢。他和所有的流民一樣,身無分文,而且不知道明天的食物在哪裡。
所以傲慢只能按照憲兵們提供的線索,來到了棚戶區。在這裡,市政處提供了頗為人道的救濟——
垃圾場旁邊有一百多個臨時棚屋,如果棚屋的粗製紗門沒有垂下,那便說明裡面沒人居住,任何取得了居留權的人都可以自行入住。
但不是免費的。
無法之都不養閒人。
不管你想什麼辦法都好,每天或每週、每月都必須去憲兵隊報到一次,並上繳城市治安管理費,每人每日5銅。
當然,如果你已經脫離了流民的身份,那麼自然可以不用看憲兵們的臉色,直接將管理費交給城市中旅館老闆,請他們代為轉交也可以。
傲慢鑽進了酸臭無比的棚屋裡,躺到了濕漉漉,髒兮兮的草堆鋪就的「床鋪」上,默默地看著頭頂的黑色粗紗棚頂。
和那些常駐流民所居住的棚屋不同的是,這種劣質的帳篷根本不能抵擋雨水,因為它是用廢棄的漁網所製成的,佈滿了細小的孔洞,看起來就像是黑色的蚊帳一般。
貧民窟的棚戶區永遠沒有安寧的時候。物質的貧瘠和生活的重擔往往便是矛盾和口角的導火索,無時無刻不在引爆著貧民困頓的人生。
快樂、和諧、友愛、安詳……都與貧民無關。
貧賤夫妻,百事哀。
傲慢靜靜傾聽著週遭不斷傳來的動靜,彷彿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嬰兒的啼哭,女人的哀泣,男人的怒吼,醉鬼的尖叫,賭徒的狂笑……
鍋鏟輪動鐵鍋的聲音……食物在鍋子裡滋滋作響的聲音……鐵錘擊打鐵塊的乓乓聲……不遠處的地下賭場裡傳來的吆喝聲……
以及,貧民窟唯一一家稍微有點檔次的商舖裡傳來的,哦不,不應該這麼形容它,它不是商舖。它的名字,叫做鑲金玫瑰。
靜寂的夜裡,年老色衰的女人與懵懵懂懂的少女們或疲憊或笨拙或稚嫩或老練或機械地挑逗著、誘惑著每一個經過鑲金玫瑰門前的男人,那一聲聲空洞至極的女音,撕扯著道德的外衣,質問著命運的不公,陪襯著虛假的繁榮。
只有夜,才能真正容納所有。
聽著週遭的動靜,看著頭頂那片浩瀚、潔淨的星空,傲慢緩緩流下了淚水。
15歲的時候,傲慢蕭靈兒大吵了一架,蕭靈兒讓傲慢滾出她家,於是傲慢滾了,並且是徹底脫離了蕭家。15歲到17歲那兩年多的時間,傲慢和戴寒露、施人雄以及小美便是住在類似今天這樣的地方。
那裡是g市的城中村,陰暗,潮濕,混亂,但是那裡卻是傲慢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家,有著家的溫暖,家人的關心和愛。
四個年輕人和睦而又快樂地生活在一起,那段歲月永遠無法從傲慢的記憶中抹去。
也,永不褪色。
不知道寒露和人雄他們現在過的怎樣?
傲慢煩躁地爬了起來,焦躁不安地走出了棚屋。
傲慢忽然覺得自己很髒。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傲慢快步跑到了北城的月神雕像前。
無數螢火蟲圍繞在閃閃發光的女神像前,靜謐而又和諧地點綴著夜色的美。瀑布下的水池在月華和神像的光芒下閃耀著粼粼的水光,靜靜地映射著天空的繁星。
傲慢跳下水池,三兩下扒光了自己,整個人浸泡在水池中,靜靜地看著頭頂的星辰。
命運,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它能主宰著世間萬物?左右人的意志,判定人的去留、生死?
而活著,所追求的一切,到了最後的冒險來臨的時刻,又有什麼意義?
永生不滅,是不是又有著沉重而無法承受的劇痛?從而不得不去遺忘,不得不變得冷漠?
如果一個人孤獨地永生不滅,那永生不滅又有什麼意義?當熱情和信念被無情的時光沖淡,失去了所有情感徒留理智的人,還能稱之為人嗎?
傲慢亂糟糟地想著,思緒漫無目的地飛翔在浩瀚的夜空。質疑著一切,疑惑著自身。
「這裡,是無法之都。」一個淡淡的聲音漠然在城牆上響起。
傲慢回過頭,卻看見一個黑衣人從十米高的城牆上跳了下來。
他穿著黑色的斗篷,但斗篷已經破破爛爛,不時有鮮血從斗篷的衣角滴下。
在月光下,傲慢發現斗篷人的心口有一團細微的,但是倔強的黑色火焰在抖動,發出了一陣陣黑煙和刺鼻的焦臭。
斗篷人脫下了衣物,露出了健碩的身材。他的身上佈滿了大小不一的創口,那團黑色火焰還在他的心窩間升騰不息,黑火週遭的肌肉已經完全被腐蝕,露出了體內的臟器和肋骨。
竟然是憲兵隊的那個黑臉男子。
黑臉男子齜著牙,跳到了水池裡。黑火沾水不但沒有熄滅,反而燃燒得更加洶湧。
「我是憲兵隊隊長,博肯。」博肯對著傲慢伸出了右手,眼神之中滿是敬意。
傲慢沒有伸出手,只是瞥了博肯心口的黑火一眼:「如果再不找牧師解除這個黑魔法,你活不了多久。」
博肯疼得滿頭大汗,但是由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如果您有時間的話,我想拜託您一件事。」博肯看著傲慢的眼睛,強忍著傷痛,急促道。
傲慢擺了擺手:「您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自己解決,我沒有那個義務更沒有那個興趣做什麼黑夜復仇者。對於無法之都的內部鬥爭,我一點都不感興趣。」
博肯大驚失色,卻見耀眼的白色光華閃動,巨光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
「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博肯巨劍指著傲慢的面門,厲聲質問道。
傲慢抬起濕漉漉的鬼手,食指輕輕在光巨劍尖一點,一縷黑色的火焰迅速在光巨上蔓延,眨眼就將它凍成了一塊黑色的冰塊。
「拜託,你和阿提斯那小子在西城打得那麼熱鬧,你當我們都是聾子嗎?一個聖堂武士和一個聖殿騎士來來去去就是聖光閃現、光速切割、聖光斬……你真的以為我們異域冒險者都是白癡,不清楚你們聖職者的斤兩嗎?」傲慢沒好氣地推開巨劍,逕直在水中仰泳起來。
博肯面上青一片,紅一片,默默收回了已經變成冰塊的巨劍,卻怎麼也不能將之縮回劍柄中。
見博肯心口的黑火越來越壯大,傲慢無奈地歎了口氣,游到了博肯身邊。
「忍著點,我一貫的風格就是以暴制暴。」傲慢揚起了鬼手,提醒博肯道。
博肯錯愕地看著傲慢,緊接著他就被一枚水缸大小的聖光彈轟出水池,飛向高空!
猝不及防之下博肯被轟了個正著,嘴裡和心口噴出了大量的血液!
又羞又怒又驚又喜的博肯化成一道耀眼的白練,一頭扎進了水池裡,半天不肯冒頭。
「大家都是男人,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都這麼晚了,難不成你認為有什麼名媛貴婦躲在暗處偷窺你?」傲慢見博肯終於冒出水面,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道,說著自顧從水裡爬了出來,拿出一套新衣穿戴。
博肯面紅耳赤,對於剛才被轟飛的事情實在是叫他難堪至極,但他也明白,這是傲慢的報復,龍夏人稱之為禮尚往來。
不過那個聖光彈……可真夠勁。博肯看著心口已經癒合的傷口,不由感歎傲慢所驅使的聖能的純度。
「這裡,是無法之都。」直到傲慢穿戴整齊,博肯才恢復了心態,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想說這裡是你的地盤,警告我不要搞事,是嗎?」傲慢回過頭來,綁著髮帶道。
博肯吞吞吐吐,「我是博肯,這裡是無法之都,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法則……」
見傲慢轉身離去,博肯終於說出了心中的話:「歡迎回家,尊敬的劍豪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