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七星拱衛》 【036】塞西莉亞的故事 文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3-01-03
「有你這麼做守護者的嗎？」傲慢暴跳如雷地指著愛麗絲，咆哮連連。
愛麗絲雙手抱胸，冷冷地掃視著傲慢：「反正死不了，急什麼。」
傲慢看著不斷滲出血漬的創口，心裡惱怒、疑惑糾纏不清：為什麼小貓咪要咬我？而且還留下這個不能癒合的創口……
「哼。真不懂那個蠢丫頭為什麼要這麼做。」愛麗絲說著疲倦地一揮手，二人頓時回到了南部叢林，時間流是傲慢向愛麗絲詢問神祇秘聞的那一秒。
「是啊，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傲慢按著傷口，鬱悶地說道。
「我說的是這個嗎？我和你說話了嗎？」變回小天使形態的愛麗絲咆哮著吼道：「要是我的話我就直接將你碎屍萬段再挫骨揚灰再將你那醜惡的靈魂打入物質地獄煉魂一萬個紀元！」
話音未落卻是變為魔牌「啪」地一聲正中傲慢的臉頰，甩得傲慢眼前一片金星、臉頰紅腫一片。
「草，都他媽的發瘋了？」遭此奇恥大辱的傲慢怒髮衝冠，當即惡狠狠地抓起魔牌就是一陣火燒雷劈：「你給我出來，媽的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服了你就是我主人！」
魔牌上愛麗絲憤憤地一揮小手，頓時一片星光便將她覆蓋……
她躲到星雲之中睡覺去了。
傲慢發洩了半天，但這個該死的傢伙就像烏龜一樣躲起來不出現，傲慢也無可奈何。
媽的，你最好一輩子都別出來！傲慢咬牙切齒地將魔牌扔進了叢林，最大威力的霹靂瞬間發動，人已出現在一千公里之外。
接下來的一周傲慢都在修復沿途的傳送陣，期間傲慢不斷搜索南部叢林區域的論壇，但是卻根本沒有實質性的收穫。和無法之都區域一樣，南部叢林區域的論壇的斑竹也是由幾個正式的團隊、組織首腦擔任，像傲慢這種遊客根本無權限進入私密子版塊，只能蹲在大廳裡看一群小屁孩灌水打屁，無聊到飛起。
要說神秘芯片提供的這些功能有什麼不足之處，那就是論壇實名制。傲慢早在無法之都區域的時候就將自己的論壇資料綁定了遊戲角色，所以登錄南部叢林區域的時候根本不敢發帖，深怕引起瘋子寒一眾的注意而打草驚蛇。
如果能夠披上馬甲就好了！
關閉了懸浮在身前的光幕，傲慢緩緩站直了身體。這一周的時間裡，幻月留下的那兩個米粒大小的創口總算是癒合了，留下了兩點好像硃砂痣一般的印記，每每觸及總會讓傲慢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在天界的經歷。
傲慢從未想過輕輕一吻竟然會讓自己的心裡、生理都烙上一個女人的印記……這一周傲慢的身體似乎再度發育了，又或者說是成熟了。以前傲慢沒有鬍子，但最近這一周……鬍子、腿毛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叫傲慢鬱悶不已，這副樣子要是叫小火看到了鐵定要叫自己大叔，可……
我tmd才20週歲啊！
傲慢悶悶不樂地摸著唇上和下巴的胡茬，跳下了懸崖。
這片方圓三千餘里的沼澤地名為鐸金沼澤，是南部叢林區域的加爾金帝國為了紀念虎獸人劍聖鐸金而以鐸金之命命名的所在，以此銘記斬魔戰役中善良的獸人劍聖的義舉。
傲慢御風在沼澤地上空飛行，身下是鏡面一般的水澤，倒影著藍天白雲。雖然氣候比較惡劣，但是這原生態的景致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熱風徐徐，兩岸的植被毫無生氣地耷拉著枝葉，發出了一陣陣撲簌簌的聲響，一群白色的候鳥普啦啦地從林中飛起，在水面與空中留下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傲慢降落在水澤之中的一塊陸地，張開了鬼眼掃視著這籃球場大小的區域。土質正常，並沒有惡魔能量又或者是其他放射性的能量存在；週遭的水域也很正常，只是水底的水藻似乎茂密得有些過分，看起來就像是人類的頭髮一般……
不對。
傲慢瞬間分開了水面，露出了水底的生物——
竟然是一個女人？
傲慢飛過去提起那女人一看，劍眉頓時挑了起來。
惡魔柯斯達的僕從，半人半魔的惡魔術士塞西莉亞。
塞西莉亞全身**，身上佈滿了大小不一的創口、淤青，心臟的所在完全是一個孔洞，似乎被人以蠻力挖走了心臟。她面目被池水泡得有些腫脹，導致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外凸，看起來有些猙獰、恐怖。
傲慢解析了塞西莉亞一番，發現她體內的器官細胞組織還存有微弱的活力，但是靈魂卻完全消失無蹤。如果按照人類的軀殼來計算的話，她死亡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12個小時，但是塞西莉亞是半人半魔的存在，身體組織的強韌性遠超人類，是以傲慢也不敢肯定她到底死了多久。
焚燬了這可憐人的身軀後傲慢站了起來，忍不住歎了口氣。
先前傲慢竊取塞西莉亞的記憶時就發現這女人其實蠻可憐的。她本是南部叢林的一個女巫，斬魔戰役之中作為後勤部隊為人類聯軍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最終卻被一名醉酒的軍官強暴，從而懷上了孩子。塞西莉亞忍辱負重，最終手刃了暴徒，但是卻被加爾金帝國的國王處以極刑，因為那名軍官是加爾金帝國的子爵，同時身具大陸公認的七級戰功。
當時負責行刑的劊子手見塞西莉亞懷有身孕，當時便上報王聽，王室最終決定讓塞西莉亞生產之後再領死。結果那子爵的妻子聽聞這起消息之後竟然秘密買通了囚牢的守衛，暗中下藥想要毒殺塞西莉亞。但塞西莉亞本身就是精通藥劑學的女巫，怎麼可能會被毒藥毒死？最終塞西莉亞借助毒藥將自己腹中的嬰兒變成了復仇的種子，一夜之間將那子爵滿門殺了個雞犬不留。最後塞西莉亞被憤怒的人類捆綁，送上了刑台。
烈火焚身時塞西莉亞對這個世界絕望了。想她一介女流，為了保衛同胞而強忍著污穢、心酸，男巫能做到的事情，她能做到，男巫不能做到的事情，她也咬著牙去做。持續三年的斬魔戰役塞西莉亞拯救了多少流離失所的人類，根本無從計算。但是就是這些被她拯救的人類，就是這些在戰火中跪地膜拜她，聲稱她是天使的化身、神祇的代言人的同胞們，親手將她送上了刑台，並且污蔑她是惡魔，是歹毒無情的妖婦……
塞西莉亞是女巫。巫師們擅長的攻擊手段是詛咒。而詛咒的施法方式很奇特，那就是需要觸媒。塞西莉亞在斬魔戰役中與劍聖杜倫麾下紅獅騎士團的騎士們並肩作戰，收集了無數強大惡魔的牙齒、皮膚、血液等觸媒，面對上位惡魔的無限分裂，只有塞西莉亞的詛咒才能抵擋。
以暴制暴。用惡魔的複製體來對付惡魔。
這就是女巫塞西莉亞的成名絕技。
塞西莉亞在瀕死的一剎那，對自己使用了複製詛咒。使用的觸媒，便是斬魔戰役當中逃逸無蹤的上位惡魔柯斯達的血肉。她成了惡魔的爪牙，獲得了惡魔的力量。可惜當時虎獸人劍聖鐸金在場，化身惡魔的塞西莉亞並未得償所願，只是殺死了一些平民之後便無奈地逃竄。而鐸金沼澤的由來，說的便是鐸金的順手之勞。
傲慢竊取塞西莉亞的記憶時發現這個女人其實很善良。惡魔煉金房裡的那些胚胎、器官的確都是塞西莉亞的作品，但是她並未害過一個好人。每個胚胎又或者是其它的什麼，都是塞西莉亞親自在墳場又或者是其他什麼污穢之地取得的實驗品。
她想解除自己的詛咒。她想擺脫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局面。她渴望變回會老會死的人類。
在塞西莉亞的記憶中傲慢獲得了一部分關於惡魔柯斯達的信息，但是傲慢還未來得及深入這個可憐女人的記憶，奧術炸彈就被惡魔破解了，是以傲慢才會放過這個可憐的女人，並且讓她帶話給柯斯達，目的就是希望能夠保留她的性命。
再痛苦，你也應該活下去。
從龍劍的記憶中傲慢得知了魔煉之地的所在，塞西莉亞的記憶裡則有開啟魔煉之地的方法。在她那零碎的記憶中，傲慢知曉了惡魔柯斯達能夠存在世間的秘密。
讓人驚悚的秘密。
柯斯達，是戰神銳殿下留在人間的棋子。它存在的目的，就是要將希曼家族斬草除根。
做為回報，銳殿下准許他在一定區域內覓食。
覓食。
傲慢不知道神祇的想法，也無從去判定神祇的做法是否正確。如果說先前傲慢對於戰神的做法還很憤怒的話，那麼現在的傲慢則是毫無感覺。經歷了愛麗絲那瞬間碾碎無數星球的恐怖經歷，傲慢對於凡人的生死已經不那麼看重了。
在神祇和道的面前，什麼憤怒、不甘、質疑……全是個屁。
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神祇，代表著絕對的法則。他要你死，你就得死。無關對錯，無關正義邪惡，一切都是很自然的、理所當然的，命運法則。
一如人類要吃肉，所以就殺雞宰羊。
誰會去在意雞羊的想法？
難怪魔族會以力量為信仰。
難怪神祇們會和至高神打賭。
除了至高神，三界之中還有誰能夠逍遙天外？還有什麼生物能夠擺脫命運的束縛？
火月？瞬間毀滅幾萬個無法之都就和吹蠟燭一般輕鬆的毀滅之王？
劍聖？號稱人間界無敵的、最閃耀的金星？
愛麗絲？天界的七公主、瞬間可以毀滅無數星雲的神祇？
光明神？
夜羽寒？
在命運面前，他們都是渣。掌握時間又如何，凝固空間又如何。只有力量，只有真正的力量才能掌握命運。
所有人的命運。
幻月轉達至高神的那句話時，傲慢其實已經知道了至高神的意思。
「人間界已經有六名代言人突破了命運的枷鎖，達到了人階巔峰狀態，其中有一名代言人已經找到了他的本命神器。至高神殿下讓我轉告你的就是這些，他說你知道之後自然懂得該怎麼去做。」
突破了命運的枷鎖？本命神器？
在我的至高之手裡，你們都只是一堆，渣。
至高神的神諭清晰地在幻月傳遞的那句話裡化為一個信息傳遞到傲慢的腦海。
三界之中，能夠主宰命運之力的，只有至高之手。
傲慢瞬間體會了至高神的意思。也想明白了當初註冊角色的時候為什麼至高神會說：「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其實也就是你。」
傲慢沒有見過至高神的模樣。傲慢也不知道這位神倒底有多牛，但是傲慢知道，他和自己一樣，有著決然的傲慢。
視眾神於螻蟻。
所以傲慢才會聽到這句話後勃然大怒，才會抱怨那個鳥神為什麼會把自己扔一邊不管。但現在看到了慘死的塞西莉亞，傲慢已經有了一絲覺悟。
至高神，從來不怕輸。或者說，他根本沒把這些賭注放在心上。命運之力，是三界最強的力量，沒有任何一個物種能夠抵擋。
它本無常。
所以，傲慢只能依靠自己。只用勇敢地面對命運，才能獲得命運之力。
傲慢相信自己的本心，相信自己的慧眼，相信任何人、事存在自有道理。戰神的所作所為，有他的道理。傲慢對此不予評價，但傲慢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剷除柯斯達，解開達芙妮的枷鎖。
天真善良的她，到底犯了什麼錯？
唯一的錯，就是她的拳頭比神小而已。
傲慢握起鬼手，嘴角浮現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戰神，你偷走的力量，是不是該還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