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懂事的孩子 文 / 雨夜飛花
我帶著一股子的火氣和無奈回到房子裡時，小瑩一臉開心地看著我，並有些期待地問：「媽媽，爸爸會回來嗎？」
「不回來。」我搖頭，看到小瑩聽後露出了一臉的失望，不禁笑了起來，說：「不要灰心啊，爸爸現在有事，所以不能馬上回來。不過，他說了，晚上八點鐘會回來。」
「爸爸每天都是八點鐘回來。」小瑩噘著一張小嘴說。
呃？
我一愣，每天嗎？那麼，他出去之後，留下小瑩和一個還不會走路，還不到一歲的小寶寶在家裡，誰來做飯給她們倆姐弟吃？還有，又是由誰來照顧在昏迷中的我？
我極力地忍住心中的憤怒，但心中的悲哀卻無以言表。看，我一覺醒來，這迎接我的是什麼啊？兩個孩子，和一個完全不照顧家的老公。
我看著小瑩忍不住問道：「爸爸每天幾點出門，然後幾點回家啊？」
「爸爸每天上午九點出門，晚上八點鐘回來。」
我越發地悲哀和難過起來，心裡有些不想就此事再問下去了，因為我知道這問不問的結果都是一樣，所以，我不忍心再問。但，雖然我知道這個理，我還是很想小瑩親口告訴我，這樣，我才能有更好的理由來生一刀的氣。
於是，我又問小瑩：「那……爸爸不在家的時候，你和弟弟由誰來照顧？還有，媽媽在睡覺，又是由誰來照顧媽媽？」
小瑩聽後驕傲地笑了一笑，她的笑有些甜美，有些青澀，讓我看了，心裡不禁湧出一股酸痛和憐惜的感覺。
「媽媽和弟弟都是我照顧的。」說完，小瑩有些得意地看著我，那眼神，含著太多需要我表揚的味道。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小瑩抱在懷裡，眼淚奪眶而出。啊，我的孩子，不管我能不能記起我是誰，也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孩子，就憑你這麼懂事，這麼惹人憐愛，你就值得做我的孩子！
我抱住小瑩，心裡感慨萬千，如果可以，我真的不要躺在床上讓她照顧半年。你看，她自己都還是個小孩子，是一個需要人照顧需要人憐愛的孩子。一般的孩子以她這種年齡來說，都應該去上幼兒園了，也應該有著開開心心的童年夢和璀璨的幼兒園生活夢。但是，她卻因為有一個昏迷的媽媽和一個不負責任的爸爸，再加一個不會走路的小弟弟，所以，她開心的幼兒園生活夢被剝奪了，她的需要人照顧，需要人憐愛的感情世界也被人剝奪了。因此，她只好肩負起照顧昏迷的媽媽，和還不會走動的弟弟。這樣的小孩子，我真的不知道，她需要的是一顆怎樣堅忍不拔的心啊？
「媽媽，你怎麼啦？」興許是小瑩覺察到我在流淚，因此，她的聲音含著些不安。
我迅速地擦掉眼淚，努力地換上燦爛一般的笑容，這才放開小瑩，看著她我笑著說：「嗯，沒事。媽媽就是高興，因為我醒來了。以後，媽媽會來照顧小瑩和弟弟了。」
「真的？」
「真的！」
我承諾著，並看著小瑩愛憐地問：「小瑩要照顧媽媽又要照顧弟弟，這樣的小瑩還有時間去上學嗎？」其實，不用問我也能猜得出來，一刀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一定會以沒有錢為借口，而不讓小瑩去上學。
果然，小瑩聽到我的話後，滿臉露出了沮喪的神色，不但如此，她的眼睛裡還蒙上了一層霧水。她看著我，聲音有些沙啞地說：「爸爸說，家裡現在沒有錢，不能讓我去上學那麼快。還有，爸爸說，只要我照顧好媽媽和弟弟，那麼，等他有錢了，就會馬上送我去上學。」
我聽得滿心憤怒，看，一刀這傢伙果然是這樣的人！哼哼，沒錢，完全是借口，是廢話！做父母，再怎麼沒錢，也該想方設法借錢來給小孩讀書，虧他一刀好意思以沒錢為借口而不讓小瑩去上學。這樣的男人，簡直是丟盡了天下男人的臉，也丟盡了天下爸爸的臉！
「小瑩不用擔心，媽媽現在醒來了，媽媽答應你，一個月之內，媽媽就一定讓你去上學，好嗎？」我笑著說。
「真的？」小瑩聽後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笑笑，也學著她的樣子，抻出手指說：「拉勾！」這個方法，對小孩來說就是最信守承諾的印章。
「嗯，拉勾！」小瑩立馬伸出一根手指，又開始唱起她那拉勾的歌：「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是大笨豬！」然後，她又伸出大拇指與我的大拇指按了一下，這才高興地呵呵笑起來。
看著她仿若得了個寶一樣地開心，我也不禁開心起來。
「那小瑩能不能告訴媽媽，小瑩今年幾歲了？還有，弟弟今年又是多大了？」
「我今年五歲了，弟弟才十個月大。」
「哦，小瑩這麼棒啊？才五歲就懂得照顧媽媽和弟弟呢。嗯，這以後，小瑩只需要好好地玩，弟弟就由媽媽來照顧，好嗎？」
「嗯，好啊！」小瑩開心得大大地點了一個頭，看著我露出一副關心的樣子說：「只是，媽媽，你現在才醒過來，肯定還不舒服吧？不如，你再去睡一會兒吧？」
我搖搖頭，笑了一笑，伸手摸了摸小瑩的小腦袋，看著她的一張髒臉，不禁覺得好笑。前一刻鐘，我還因為她的不衛生的行為而有些不想認她，也因為她的一張骯髒的臉，而覺得噁心極了。但是，此刻我卻忽然覺得，原來她的一張骯髒的臉，也是那麼的可愛。當然，如果她能夠更乾淨一些，那麼，她會更可愛。
我放開了小瑩，開始在房間裡尋找起來。既然一刀捨不得買紙巾給小瑩和小寶寶來擦嘴和擦臉，那麼，我就給她們姐弟倆各做一張手帕吧！
想著，我走到剛剛才小寶寶躺過的那一堆衣服前，蹲下身子，我開始在這一堆衣服裡挑了起來。挑了幾件應該是一刀穿過的半舊不舊，算得上是比較好的，純綿的t恤衫放到一邊。然後，我開始對這個房子收拾起來。
收拾的這段其間，小瑩洗褲子回來了。看到我在收拾房間，她想幫我一起收拾，但被我拒絕了。我讓她去陪弟弟玩。於是，她和弟弟在床上一邊玩耍，一邊看著我收拾東西，看著，看著，她們姐弟倆就睡著了。
我搖搖頭笑了笑，這就是小孩子的天性，沒有什麼煩惱和憂愁，因此，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能睡著了。
當我把房間收拾得乾淨整齊的時候，我感覺到全身都酸痛起來。本想休息一下，但想到小瑩和小寶睡了一覺醒來的之後，臉上又可能會再度出現淚水和鼻水。因此，我又從上鋪床中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裡面，找出一把不算鋒利的剪刀，再找出一些針線。
這才坐到在床上，一刀一刀地把剛才收拾之前挑出來的幾件t恤衫剪爛，然後，我慢慢地，仔細地，一針一針地把被我剪成一塊塊的小布，縫製成六條漂亮的，帶滾花邊的手帕。
看著這些在我手中成形的漂亮的小手帕，我不禁有萬分的滿足感。看來，我天生是個設計的材料呢，一刀的衣服這麼難看，但是，被我剪爛之後，再隨便地變了一下花樣，就讓他的難看的衣服變成了十分有用，而且又非常漂亮的小手帕！
我笑了一笑，轉過頭看著沉睡中的兩個小孩子，一陣倦意也不禁捲上心頭。忍不住地在小瑩的身邊躺下，抱住她和小寶寶，心裡不免湧現出一股溫暖，慢慢地，我感到我的眼皮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