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 不可思議 文 / 雨夜飛花
「哈哈，你的評論說到了骨子眼上，而且，你說你失去了記憶，卻對我彈的什麼曲子能夠一語道出來。如果你不是對鋼琴有特別的感覺，那麼，就是你一定也會彈鋼琴。你說，我猜對了沒有？」羅立煒說著用眼睛有意無意地瞟了一下我的手。
「【天空之城】是著名的鋼琴曲子，我能夠說出它來，跟我的記憶有沒有失去是無關的吧？你看，」我說著環視了大廳一周，又說，「你剛剛彈的時候，這些人跟我一樣被迷得神魂顛倒，魂魄都飛走了。我想，他們也一定知道你彈的是什麼曲子，是不？所以，這是知識記憶的本能，而不是我會彈鋼琴或者對鋼琴有特別的感覺才說得出來，知道嗎？」
「嗯，你分析得有道理。」羅立煒點了一下頭，看著我認真地說，「不過，這些本能如果你不去試的話，你就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你看看你的一雙手，這雙手，我相信就連你自己也會懷疑，它是否會彈鋼琴。是吧？」
「這個……」我不禁沉吟起來。
是的，當我看到羅立煒那雙漂亮的手在鋼琴上優雅而自如地上下彈湊時，我不禁想過，自己也有一雙漂亮的手，這雙手，不知道會不會彈湊鋼琴呢？
「怎樣，要不要去試試？」羅立煒的眼神含著非常強烈的鼓勵。
「不要了吧？」我有些心虛地道，抬眼看向那架好看的鋼琴，此刻，那鋼琴上沒有人再接著往下彈湊。
「你聽！」羅立煒突然說道，並豎起了耳朵，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聽什麼？」我奇怪極了，也忍不住細心地傾聽起來。然，遺憾的是，除了聽到吵雜的人聲之外，我什麼也聽不到。
「你再聽聽。」羅立煒看著我說，「聽到了沒？那鋼琴在哭泣……」
羅立煒說著抬眼看向那架鋼琴。
額？
我不禁一怔，鋼琴也會哭泣麼？
於是，我也忍不住看向那架鋼琴，發現那鋼琴正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裡，感覺它顯得有些落寞，有些孤獨，有些淒涼……
我一驚，不是吧，鋼琴真的會哭泣？它的心彷彿在滴血，彷彿在召喚人們一樣。
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弄得嚇了一跳，哦，天哪，蕭菲菲，你莫不是發了神經，你竟然把鋼琴當人看呢。
想到這，我不禁微微一笑說：「我想，你和鋼琴的靈魂肯定是聚集在了一起，所以，你才會聽到它在哭泣。」
「鋼琴也是有靈魂的，當人們在彈湊它的時候，它和彈湊人的靈魂合為一休，與彈湊人一起感受著這世間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那時的它，是快樂的，幸福的……但是，如果沒有人在彈湊它，它是孤獨而無助的，內心不但充滿了彷徨，而且還會悄然落淚……」
我聽得不禁一陣悸動，如此讓人感觸悲傷的話，的確是碰撞到了我內心的某一條神經。於是，忍不住地，我站了起來，為了不想讓鋼琴繼續哭泣下去，也為了讓自己瞭解自己多一點，我決定去試試，我到底是不是像我心中的某個猜測，我是會彈鋼琴的，而且彈湊的本領絕對不會輸給羅立煒。
小寶看我站起來，便很自然地把臉抬起，看著我，一副害怕會失去我的樣子。
我笑著彎下腰，伸手在小寶的背上拍了拍，並伸出另外一隻手，指著鋼琴對小寶寶笑，意思告訴他，媽媽就在那鋼琴的邊上，他的視線範圍內，不會離開他，叫他不要害怕。
安慰好小寶後，我這才站直身子，看了羅立煒一眼。
羅立煒看到我起身，臉上立即現出陽光般的溫和笑臉，他伸出一隻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並且，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眼神含著滿滿的鼓勵。
我慢慢地向鋼琴，當步伐越來越靠近鋼琴的時候，我的心靈深處便越來越清晰地看到一個模糊的女人在彈湊鋼琴的身影……
這時，我感受到周圍有許多人投過來好奇和期待的目光。顯然，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已經習慣了鋼琴的聲音，當鋼琴的聲音停止的時候，人們便會在無意識中期待著有誰上去彈湊一曲。這一點，正正符合了鋼琴自身的本意。
我默默而鎮定自如地走到場地上，向著四周溫婉地鞠了一躬，這才坐到凳子上。看著眼前琴鍵，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出於本能，我閉了閉眼睛。頭腦裡迅速地想出一首似乎熟悉到了極點的曲子【童年的回憶】。
於是，一串輕快、悠揚、柔和、清脆的琴音便從我彈指間滑出，如流水一樣，流到了一片充滿鳥語花香的地帶。我輕輕地閉上眼睛，把自己置身在這片花香的溫暖世界中，享受著河水和花香的沐浴，感覺自己簡直就是要隨著輕快而悠揚的琴音飄向天空……
轉眼工夫，我聽到一陣波濤似的掌聲沸騰起來，我眼開眼睛，看到自己的手已經停放在鋼琴的琴鍵上面。這時的琴音已經慢慢地消失了，但是，人們的掌聲卻是久久的未停息。
我站起了身，看到從不同的方向有男人，有女人，有小孩向著我走來，他們的手裡都捧著一束好看的紅玫瑰。
我抬眼看向羅立煒，看到羅立煒正笑盈盈地坐在位置上，眼神溫情地看著我。
我臉上一熱，覺得羅立煒的眼神含著別樣的意思，這讓我有些不自然起來。於是，我假裝從容地接過眾位的送花，並和羅立煒一樣與這些送花的人輕輕抱了一下。
經過這麼一翻輕輕地折騰，我狂跳不安的心平靜了下來。然後，我微笑著走到羅立煒的身邊。
羅立煒看到我走近，連忙站起來，非常紳士地為我拉開凳子請我入座，並且為我招來了服務員把花捧走。這才慢慢地坐下，目光烔烔地看著我。
我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不禁嗔了他一眼，笑問道：「你看什麼？」
「大師啊！」羅立煒誇張地讚了我一句，笑著說，「看來，我應該向你請教了。」
「呵呵，你哄人麼？你的彈湊水平和我的不相上下，我敢接受你的請教嗎？」我看了他一眼，在這一刻，我和羅立煒因為有了共同的愛好，而覺得彼此感覺熟絡了許多。
「好，以後我們就彼此切磋一下。」羅立煒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