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22 母子談心 文 / 冷無痕
「阿艷最近事情多，今晚阿煜讓您帶好了！」宋辰解釋了一下，復又跟母親抱怨道，「讓你多請幾個保姆，你偏不信！」
李婉毫不留情地剜了兒子一眼，抱怨道：「看著礙事，家裡有不是沒有閒的，怡賢、夢瑤都可以，小玲課業不忙的時候也可以帶帶，請那麼多保姆幹什麼？」
將宋煜交給趙圓，宋辰無奈地攤開手道：「媽！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您也不能真把她們當保姆用啊，雖然她們嘴裡不說，心裡還是有芥蒂的！更何況，當初我答應過她們不會厚此薄彼，總不能為了一些蠅頭小利就食言了吧？那我作為一家之主多沒面子！」
趙圓笑道：「的確是這個道理！」
「啐！還一家之主，我看你當皇帝當上癮了！」李婉奚落了一句，自己卻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吧！一邊是太懶不愛帶孩子，一邊又眼巴巴地想要撫養趙繼……這事真是！你跟琳琳說一下吧，她父母現在望眼欲穿，真不想帶了，將孩子給她父母養幾個月半年也是好的！至少養大一點，懂事了再親自教也是好的！」
宋辰攤開手，表示道：「再看看吧！真不行只能這樣了！」
趙圓建議道：「何不請她母親過來住一段時間呢？聽說琳琳她父母過得並不算圓滿！」
宋辰搖頭道：「有了阿繼，什麼爭端矛盾都煙消雲散了！至於讓她母親過來住一段時間，當初就有過這樣的考慮，但她媽媽並不願意，只想將孩子接過去，可能是因為這邊人生地不熟，不喜歡吧！」
趙圓笑道：「那可惜了，還想找幾個同年齡的湊一桌呢！」
就在三個人說話的當口，宋煜剛剛被趕走的瞌睡蟲又回來了。眼睛直眨。趙圓注意到外孫打了一個呵欠，她笑道：「不耽擱你們母子聊天，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吧！」
等趙圓消失在走廊的轉角之後，李婉嗔道：「坐吧，陪媽媽喝幾杯！」
宋辰撇撇嘴，一邊在母親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一邊嬉皮笑臉地揶揄道：「媽，你確定要我陪你喝？能幫你擋酒的人都走了哎！」
「喝幾杯而已！」李婉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她拿起一隻乾淨的高腳杯放在他的面前，將波爾多酒莊出產的葡萄酒緩緩倒進他的杯子裡。然後她舉起自己的杯子。
「干！」
輕輕的碰杯聲在靜謐的夜晚顯得十分清脆，李婉酒量淺，所以只是輕抿了一口，然後輕聲說道：「你爸今天早上打電話給我！」
「噢！」宋辰的樣子顯得並不吃驚，端著高腳杯的手甚至連抖動一絲都沒有。
只聽他母親繼續說道：「他向我表示恭喜，還有道歉！如果一句『辛苦了』算道歉的話！」
宋辰搖晃著杯子似有似無地說道：「對於一向強硬慣了的人來說，這三個字的確稱得上道歉了！」
宋辰十分不願在母親面前談任何有關父親的事情，所以他輕輕巧巧地轉移了話題，揶揄道：「怎麼樣。當一個身價數十億美元的大富豪的感覺不錯吧？有沒有飄飄欲仙的感覺？」
李婉啼笑皆非地斜睨著兒子啐道：「你以為吸毒呢！還飄飄欲仙！真是浪費錢，李薇跟我說了，那什麼印花稅就是很大一筆錢財！」
宋辰聳聳肩，苦笑道：「相比起這邊。幾百上千萬美元只能算是小錢！您是不知道美國這邊的稅有多高，最高的時候幾乎是你淨資產的一半，我不能不未雨綢繆先安排好！」
「那你還移民美國！」移民美國的兒子還是兒子，其實李婉對宋辰變更國籍並沒有意見。只是趁機抱怨幾句罷了！「美國這邊環境的確比我們那邊好太多，但是無論這邊怎麼繁華安靜，都比不上家鄉的土。家鄉的水……」
「還有家鄉的人嘛！」最後一句話，宋辰乾脆幫母親補充了，他笑道，「我也是沒辦法，不移民美國，我的事業就沒辦法展開！媽，國家弱而個人強的時候往往是一場悲劇，不但要防著國內的人惡意中傷，還要防著國外的人虎視眈眈，歷史教訓告訴我，避免腹背受敵的被動，最好的方式是尋找一個強大的依靠！我是商人，商人的生存原則就是：趨利避害！」
「我知道你會說話，但是我總覺得不妥，但我又不知道哪裡不妥，說不上來！」李婉微微皺著眉頭嘀咕起來。
「背叛國家，背叛民族了嘛！書本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的！」宋辰微微一笑，感歎道，「真是樸素的愛國主義！但在這個經濟全球化的過程中，究竟是不是狹隘的觀念還有待商酌！不過就我來看，要愛國，不一定非定要是中國國籍的人，假設我一年向中國投入10億人民幣搞慈善，而民企和某國企只肯投入1億，三者之間誰更愛國？」
李婉似笑非笑地瞪著兒子道：「別把我當傻瓜，他們養著很多員工吧？」
「我就沒有麼？」宋辰微微笑道，「相比起他們，我給了他們更高的薪酬，更多的福利！如果按照國民優待原則，民企和某國企完敗給我這個外資，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但事實上，這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非常常見的例子，大陸各地政府為了招商引資，針對外資的待遇遠高於內資！真要說起來，我才是優待大陸員工的老闆呢！若是移民美國之後，估計就要被美國政壇的人指責了！」
說到最後，宋辰歎了一口氣：「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中國崛起於二戰之後，這時候殖民紅利已經消失，中國政府無法像西方政府一樣曾有過殖民地或戰爭紅利，只能對內加強『剝削』進行原始積累！」
宋辰說這麼多，卻有些對牛彈琴了，因為李婉目光茫然，分明是聽不懂宋辰在講什麼！
宋辰自嘲得笑了笑，只好簡明扼要地說道：「簡單地說，我如果作為中國人，無法在國際上大展手腳，因為以美國為首的西方政府會敵視我，排斥我；而移民美國之後我能收購很多搞創新發明的企業，國家不會對我施加限制，更不會在你業務紅紅火火的時候突然來一手『紅頭件』！」
「這樣啊……」李婉遲疑了一下，問道，「這麼多股份放在我身上，你打算什麼時候轉給孩子們？」
「股份是你的，當然要由你自己決定！」宋辰笑了笑，說道，「不過最好等孩
孩子們再大一點，否則他們亂用就不美了！以後您就當是把儲蓄了十幾二十年的壓歲錢一起全部交給他們好了！當長輩的，要想得到孩子們的儒慕喜愛，口袋裡總是要有『糖』的！兒孫繞膝的原因不是因為您是長輩，而是因為您作為奶奶總是比我們更加寵溺他們！」
「嗯，說得有道理！」李婉含笑著點點頭。不過隨後她想到一個問題，突然一絲愁緒染上了心頭，她問道，「若曦畢竟是你將來的合法妻子，阿燦更是你的長子，你決定對她們和孩子一視同仁，這樣一來是否傷害到了若曦母子倆？」
這一點宋辰顯然考慮了很久，宋辰回答道：「我會給他們補償的，阿燦作為長子理應比其他人得到更多的資源和關注！這一點，我會爭取阿悅阿艷她們的認可！」
「如果她們不答應呢！」李婉不無憂慮地提出一個可能，而這個可能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宋辰攤開手一臉無辜地說道：「她們不答應只好由您出面給若曦補償了，她們肯定不願意即惹惱了我又得罪你這個婆婆的！」
「嗯？……啊！」李婉這才想到宋辰的用心，她笑吟吟道，「原來你打著這個主意！」
宋辰點點頭，搖頭笑道：「不過她們各個都是又漂亮又聰明的女人，不會在這件事上與我針鋒相對的！真要說起來，按照利益均沾的方式，阿悅無形中佔了很大的便宜！我總不能鼓勵她們多生育吧？」
「是啊！這樣一來，阿艷可有些吃虧呢！」李婉猶豫著輕聲道，「畢竟她為了你忙前忙後了四年，一直幫你打理公司事務，成績卓越，我知道你對她很喜愛，你打算怎麼做？」
這也是宋辰最為頭疼的事情，面對母親的疑問，他沉吟道：「媽！我已經說過，絕對的公平我無法做到，阿琰曉雪她們之所以信任我，便是因為我言而有信，講原則！她們或許會同意我給張若曦母子多一點的優待，但絕對不喜歡我給阿艷更多的利益！所以在這件事上，我必須秉持著相對公平的原則！」
微微一頓，宋辰搔著後腦赧然道：「所以這件事上，還是要您出面！雖然有點掩耳盜鈴，但很多時候就是需要這樣一張皮，才能讓大家心平氣和地接受這次分配！畢竟，我的偏袒與您的傾向屬於性質不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