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次家族股權分配（二） 文 / 冷無痕
雖然父母公司的資產一定會留給子女，但他們不會將自己的未來寄托在子女身上，而是先贈與部分，留下一部分等退休退居二線了再完全交出去。
當然，這與當今中國沒有贈與稅和遺產稅有關！沒有制度相應的制約，他們也就能從容地安排接班人的事宜，而不用擔心被政府劫富濟貧了！
曾倩、范雪、白夢瑤、怡賢……對於出身平民的女人來說，宋辰的資產分配方案對她們自然是極其有利的，她們甚至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夠得到香港辰星集團哪怕1%的股權！
趙琳雖然本能覺得裡面有些問題，但她一時半刻無法轉過這個彎，同時也被宋辰擺在明面上的利益分配方式吸引住了。對於缺點心眼的她來說，宋辰賜予的財富由她繼承或由她的孩子繼承，意義都是一樣的！
其實，宋辰也知道這對母親不公平，但是他在孩子和母親之間必須有側重點，他猶豫了很久，才在血緣和人心之中選擇了血緣。至於對他的決定不滿的情人們，他只能給予其他補償！
至於什麼補償，甚至是否有補償，宋辰沒有當場說明！對他而言，這或許是很好的觀察方式！
「追求絕對的公平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意味著絕對的不公平，這不是推辭，而是立場使然！中國的儒學發展到近代，經過三十年浩劫已經從根子上被剷除，但它依然從各方面影響每一個中國人的價值觀，世界觀！有傳嫡不傳庶…傳長不傳幼…我不想與你們探討這種傳統背後的歷史教訓，但是作為一名准妻子，若曦已經付出了一個妻子所能付出的寬宏體諒，那麼我也將遵循一個丈夫的承諾，給予她和孩子更高的補償和起點！這是我的立場，希望你們能理解！」
留意著在場所有女人的反應。宋辰緩緩道：「這次股權分配，每位母親配額為1%，若曦以妻子的身份配額2%，宋燦以嫡子長子的身份直接繼承，以規避交易過程產生的稅負！其他孩子為每人1%，長女宋凝、次女宋瀅因為是雙胞胎，所以每人0.5%，目前沒有孩子的將簽署幾份特殊的協議，等到孩子出生後這次資產分配才會具有法律約束力……這是基本分配原則，你們有不同建議嗎？」
死一般的寂靜！
……
宋辰的妻妾們。除了少根筋不愛對事不愛追根究底的趙琳，其他都是蕙質蘭心的女人，她們輕易地從宋辰的分配方案中看到這個在短短四年裡創造了龐大財富的男人在即將到來的重要時刻流露出了他隱藏已久的心虛和無奈！
宋辰放浪形骸的生活，其基礎就在於他遠見卓識的目光、蓬勃向上的事業以及價值無法估算的龐大資產！
乾淨秀氣的五官？斯儒的氣質？那顯然只是旁枝末節！憧憬浪漫的女人一旦停止了幻想，現實照進夢想時，她們的關鍵要求只能是：家世與財富！
當宋辰年紀輕輕就打下了偌大的商業帝國，同時還能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時，社會只會豎起大拇指誇耀他的風流，歌頌他的才情。而不是揪著他的「私生活不檢點」這塊不放！
春風得意的宋辰日子過得順風順水，二十歲出頭就有了為數眾多的孩子，一路順風順水走過來日子十分順暢！但他難道沒有隱憂？顯然不是的，暫時不提事業。就他複雜的家庭來說，他一方面必須考慮家產分配的相對公平性！另一方面，他也必須考慮一旦將財富分配給自己的情人們……如何確保她們會拍拍屁股背叛了他？
總不至於學電視電影情節裡的反派一樣，雇兇殺人走極端吧？顯然不行！
正因為如此。用實際行動藐視主流國家婚姻法的他，卻在關鍵時候斷然選擇了用法律來捍衛自己的利益！這個框架性的分配原則一旦通過協議正式生效，那也意味著包括張若曦在內所有女人的退路都被切斷了！
當未來她們希望與別的男人組建一個全新的家庭時。這時候她可能就只有兩個選擇：一、淨身出戶，留下孩子，帶著宋辰送給她的首飾珠寶、服裝箱包等個人物品離開，如果懂得理財，說不定還有一大筆現金和股票資產足以供她揮霍；二、帶著孩子和他所繼承的財富一起走，要實現這個目的，就不得不不得不與宋辰對簿公堂，爭取孩子的撫養權！
從這兩點上就能看出來，宋辰口中所謂的「約束性條件」顯然防得就是第二種的情況發生！
當然，兩點情況不足概括未來複雜多變的情況！舉個簡單的例子，將來宋辰虐待孩子，那麼孩子的母親就顯然能通過律師爭取到孩子的撫養權，這時候法院多半會無視宋辰與這個孩子母親約定的「婚前協議」，做出有利於母親的判決，而這個母親也就順理成章地從宋辰的身上割一塊肉下來！
但是瞭解宋辰性格的人多半不會這麼認為會有這麼一天！
……
趙圓看著自己的女兒，見她倔強地抿著嘴，雖然眼神平靜，但她還是能察覺到一絲不悅！張若曦或許是最大的贏家，但她的表情同樣難談喜悅，但多少有如釋負重的感覺！
「我沒有意見！」李尹馨抱著睜大眼睛左顧右盼的宋玨，語氣淡淡。
她從始至終保持著平靜如水的心態，從生活無憂的三星公主，到背叛父母、背叛家族、背叛主流價值的豪門棄女，快樂的、痛苦的、糾結的、悲憤的、絕望的……鮮少會像她一樣擁有如此複雜多變的豪門生活！酸甜苦辣，冷暖自知！
她甚至放棄了父親賜予的當時價值數億美元的股票資產，在場十幾個女人，唯有她無悲無喜十分從容地選擇了接受宋辰安排！也只有她，才會在龐大的財富和平靜的生活中選擇了後者。
張若曦看了李尹馨一樣，微微笑道：「我也沒意見！」
她身邊的蔣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翟艷，見她波瀾不驚；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蔣紅菱，見她也是默然望著自己。於是她懂了：「我和紅菱都沒意見！」
翟艷知道很多人在看自己，其中一個讓她動了怒氣的愛郎，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她搖搖頭道：「我也沒意見！」
能在這裡發表意見的總共也就幾個出身更為高貴的女人，也只有她們會覺得不平衡！而王曉雪還沒到，翟悅去了日本東京出差，早川香織生了孩子的事情還沒浮出水面，李尹馨、張若曦、蔣琰、翟艷先後表態之後，剩下來的女人中，白夢瑤、怡賢、曾倩、范雪眼眶通紅。雙唇顫抖，如果不是強行克制著情緒，只怕當場要向宋辰投懷送抱表示感謝了！
徐小玲同樣情緒激動，她姐姐徐小穎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後，出面表態道：「我們兩姐妹對今天所能擁有的一切都感到很滿意，很幸福！所以無論阿辰你做了什麼樣的決定，我們都會支持的！」
真會說話！其他女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溫順乖巧的媳婦總是會討長輩青睞！李婉笑吟吟地看了徐家姐妹一眼，覺得小穎小玲這兩姐妹雖然沒有漂亮到如尹菁荷那般禍國殃民的地步，氣質也比不上其他女孩子。但與自己相近的脾性是最為討喜的！還有李尹馨，雖然這個女人不愛說話，但性格如水，很多事都懂得順其自然。說話輕聲細語十分柔和，也十分討她喜愛！
好話都被人當面說了出來，早川香織即便有些不情願，又不想做出頭鳥。只好在其他人異樣的目光中悻悻道：「到底還是母憑子貴！沒股份就沒股份吧！反正都是為了下一代打工！」
在場唯一沒有表態的唯有尹菁荷！
見所有目光突然都集聚在自己臉上，尹菁荷咬著半唇，怯生生地說道：「我也有麼……」
大家怔愕了好久。原本還有些沉悶的氣氛頓時緩和了許多，很多女人都忍俊不禁地搖搖頭。宋辰也是苦笑不已，正想說話，忽聽李婉沉聲道：「我知道你們之中肯定會不解，會埋怨，甚至說阿辰小氣！」
李婉開始發話，餐廳裡的氣氛再次變得凝重起來。
「作為一個曾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深深背叛過的女人，有時候我與你們的立場是一致的！我兒子放蕩濫情，左擁右抱，以這種方式享受人生或許美妙絕倫，但他的一生或許都不會有真正的愛情！如果這是代價，你們姑且就當是老天對他的懲罰！」李婉語氣溫和，就像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家常小事，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不少女人惶恐不安起來。
宋辰看了看張若曦，看了看翟艷，張開嘴唇蠕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張若曦急忙道：「媽……」
李婉揮揮手，苦笑道：「聽我說完！我對你和燦燦擁有2%股份並沒有意見，但對每個人都有1%卻有些異議，其實很多人都知道，辰星集團發展至今，阿辰雖然有眼光獨到的地方，但更多是與阿悅、阿艷、阿琰、曉雪、小穎等努力分不開的！就像阿辰自己說過的那樣，他尋求相對的公平，但是卻忘記了這世間有很多事情是無法做到公平的！當他父親與我離婚，選擇與另一個更加年輕靚麗的女人在一起時，我就漸漸明白了這個究竟是什麼樣的世道！」
曾倩和范雪畢竟是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自己幹得活一個月都未必有翟艷翟悅一天的多，所以默然應對，唯有出井彩香表示不服，她悶悶不樂地說道：「媽，我也想多為阿辰做些事情呢！」
李婉瞥了她一眼，沒有答話。而宋辰見劇本有些偏離，於是訕訕地說道：「媽，這只是第一次股權分配，等孩子們稍大一些，我會進行第二次分配的！」
「有些話公開來說，總比以後孩子們長大了起爭端要好！我不想在我七老八十的時候，看到燦燦與他的弟弟妹妹為了家產的事情吵起來！孩子雖然是你的，但好逸惡勞是人類的天性，這個世界上很少會有人能像你一樣主動放棄你爸爸的財產繼承權；更能在放棄財富之後利用自己的才能，打下一片江山！」李婉卻搖搖頭，表情帶著三分痛苦，三分欣慰，四分憂慮！
宋辰和他的妻妾們都沉默了，而話題的中心人物之一宋燦毫無自覺，他抱著母親的大腿，扁著嘴道：「奶奶，我肚子餓了！能不能先吃飯再聊天啊！」
「馬上就好！」李婉摸著他的頭笑了笑。
「撲哧！」宋燦的樣子十分可愛，趙琳忍不住噴笑出來，但看到周圍集聚過來的視線，她又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只是朝宋燦小聲說了一個詞，「吃貨！」
宋燦回給她的是一張鬼臉。
李婉緩緩又說道：「阿辰的作風有問題，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及時糾正，這是我的錯誤！但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雖然這個家庭比我四年前所想像中要複雜百倍，但畢竟算是一個家庭，你們能夠在一起也算是一種緣分，作為你們的長輩，我下午對菁荷說得話也是對你們說的！不要著急著對自己的未來表態，這是對你們自己最大的不負責任！在正式簽署協議之前，你們要想想這個生活是不是真是你們想要的！如果得不到會怎麼樣！」
李婉話一說完，氣氛又一次變得僵硬起來，宋辰猶豫了一下正準備開飯，忽地聽翟艷淡淡地說道：「媽，1%也好，2%也好，我對這次資產分配方案並沒有意見！一夫多妻在近代中國以來已經絕跡，但是亞洲的『包養現象』和西方的『情婦化』說明了『存在即合理』的道理！」
抬起眼簾凝視著宋辰，翟艷的表情十分複雜，甚至帶著一點失望：「但是我感到難過的，不是因為我的股份比大姐少，而是阿辰在這件事流露出對我們的不信任，這對我、阿琰、我姐等很多人來說是一種很大的打擊！我始終認為，維繫這個複雜家庭
的因素或許不會是感情，也不應該是金錢，但一定是信任！這很重要！如果這個家裡的成員始終做著同床異夢的事情，或許不需要等到孩子長大，這個家隨時都要分崩離析！」
張若曦點點頭，輕輕拋出了一句話：「因為它缺乏向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