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節 黑暗精靈iv 文 / 沙欏
第十節黑暗精靈i
骯髒惡臭的水流包裹著他們。的腥臭不斷刺激著他們的鼻子。他們的胃裡翻湧著，隨時都會忍受不住吐出來。但是就岸邊來回巡邏的蜥蜴人和壯碩的犀牛打消了他們咒罵的念頭。他們只能憋著一口氣，加快，希望能快脫離著令人噁心的水塘。
黑暗精靈把短刀咬嘴裡，游前方，但他河流與湖泊的交匯口停了下來。他打了個小心戒備的手勢，朝跟他身邊的赫安點了點頭，然後驟然加快，朝龍亞種停留的那片區域迅游了過去。
死水一樣的湖泊平靜無波，就像是被廢棄的垃圾塞滿了骯髒水潭，但是赫安他們進入的瞬間就像煮開了的水一樣沸騰起來，咕嚕嚕地不斷冒出氣泡。
黑暗精靈第一時間就把短刀緊緊握到手裡，「她們來了。水妖精。」他低聲提醒道。
赫安踩著水，面色沉靜。水裡無論他有多麼巧妙的步伐都施展不出，想要揮動長劍是要消耗極大的體力。他只是用一把短劍防身，緊盯著泛起波紋的黑色水面，不斷打著手勢讓費特與茜貝妮瞅準機會就迅朝岸邊游去。
「蜜莎娜，待會就靠你了。務必一擊必。」赫安小聲交待著。牧師是他們受到影響小的了，畢竟祈禱和引導神力赫安看來還是動動嘴皮子居多。只要她足夠專注，水裡和腳踏實地地站地上應該沒什麼區別。
水面翻滾的波紋越來越大，氣泡也越來越密集。忽然之間，水面就像是噴泉般朝上升起，翻騰的水柱上出現了一名只有女性上半身的怪物。她赤1u著身體，長從她的肩上垂了下來，擋住了胸前的山巒，就像緊皮膚之上一直延伸到她的三角地帶。她的身姿曼妙，卻讓任何風流的男性都提不起任何興致，只會對其抱有深深的懼怕。
「這就是水妖精——」茜貝妮驚訝地低呼，「她們就像人形的軟體怪。」
除了黑暗精靈之外，就連赫安也不由得對眼前的水妖精感到驚訝與噁心。
童話的世界裡水妖精有著美麗的容貌，是善良神秘的魔法生物。而拉維妮世界，水妖精雖然有時偏執且不可理喻，但也稱不上邪惡，她們的美麗也繼承了精靈的模樣。但現站水面之上的水妖精，完美地詮釋了「現實遠比故事加虛幻」的真理。
水妖精的身體同湖水一樣黑漆漆的。她自傲的長就像是插爛泥上的枯草。赤1u的身體臃腫不堪，像是水桶一樣的大胖子。渾身的肥肉上佈滿坑坑窪窪的痕跡，掛著條條腐壞了的碎肉。原本理應傲人的像沒了氣的氣球乾癟著搭身體上。
一個美麗的種族變異成了這幅模樣。如果她還殘留有之前的神智，看見現的樣子一定會不堪打擊地瘋掉。
「現可不是為她們憐憫的時候。」黑暗精靈的譏笑聲傳來。他的右手緊握著短刀，左手劃著水，一點點移向岸邊。「有這個心思，還不如想著怎麼擺脫她。水裡我們可不是她們的對手。」
「我們可不是像你們一樣的冷血動物。」茜貝妮冷哼道。即使敵人前，即使身處惡臭的水，她依然毫不掩飾地對黑暗精靈的厭惡與憎恨。
「如果你們願意成為溺死亡靈，那麼就和她好好親近親近。沒人會阻止你們。」
水妖精灰白色的雙眼注視著他們。當茜貝妮和黑暗精靈開始爭論的時候，她抓住了機會。她抬起右手，一道冰凍射線從她的指尖激射出去。從黑暗精靈的眼前飛過，擦著茜貝妮的耳邊擊了水面。水面立即就結上一層薄薄的寒冰。管很快就融化得一乾二淨，但差點讓茜貝妮的手腳僵硬，沉入水裡。
「別呆」費特低吼著。他的箭術毫無用武之地。他扯了一把茜貝妮的手，「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吵架，別忘了我們該做些什麼」
水妖精可沒有理會他們的吵鬧。她的操控，湖捲起了浪花，向他們砸了過來。他們水裡沉浮，不小心就會吞下幾口噁心並且充滿了淤泥和腐爛肉塊的黑水。水妖精踩浪頭上朝他們走了過來。她的眼神冰冷，抬起的手指捲起魔力。一團紫色的能量包裹她的手上。她驟然揮出，將這團冰冷的能量朝他們擲了過來。但蜜莎娜的神術擋下了這一擊。銀色的盾牌把她牢牢地限制他們之外。他們足了力游向岸邊。
但他們的舉動顯然激怒了水妖精。
水妖精張開沒有了牙床乾癟的嘴，出無聲地喊叫。無數的氣泡從湖底冒了出來，衝破水面，紛紛爆開，出咕嚕的響聲，就像是潛藏海底即將爆的火山。還沒等赫安的腳能夠踩那令人嘔吐，可以將人整個吞噬的淤泥，他就明顯感到有軟乎乎的物體纏住了他的腳，想要把他往水下拽去。
該死，她們應該是水妖精，而不是惹人厭惡的水鬼，不是章魚。赫安暗暗咒罵了一句。他抬頭瞥了眼和水妖精纏鬥的黑暗精靈。深吸一口氣，順著腳下的拉扯一頭扎進了惡臭的水。水面之下一片漆黑。赫安憑著感覺揮出了一劍。幸運的是，他感覺到了劍刃切過淤泥的微弱手感，腳下一鬆。他甩開留腳踝上滑溜溜的軟體觸手，鑽出了水面。
之前的水妖精身後，又有兩三隻水妖精被他們的打鬥驚醒。她們升出水面，冰冷、不帶絲毫感情地凝視著她們。就像是美杜莎能夠令對手石化的視線一樣令人膽寒。她們捲起浪濤，朝著赫安他們直撲過來，毫無美感而言。沒人會想要看到她們的「下光」。
他們已經離岸邊很近了。赫安已經能看到趴地上的兩隻龍亞種從眼前的食物上抬起頭來，望向他們的警惕目光。它們的體型沒有巨魔螳螂大，但眼神卻加令人不寒而慄。他們不由得放緩了，暫時以鬆散的陣型聚一起。沒人會自大到以為能輕鬆擋住兩隻龍亞種的撲擊。那只會白白送命。
「我們得先解決這些噁心的水妖精。」費特戒備地回頭望了眼擇人而噬的龍亞種，不得不這樣提議道。
「她們應該被叫做水魔鬼。」茜貝妮緊緊皺著眉頭。雖然刺鼻的味道已經讓她的嗅覺麻木，但手裡摸著滑膩膩的淤泥時，她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去。「這個名字加適合她們。」
可水妖精顯然不怎麼認為。她們無聲地抗議著，攪動水面，掀起風暴。冰寒的射線從她們的指尖射出。管威力不大，但密密麻麻的，難以躲避。赫安也被擊了幾次，他打著寒顫，牙齒上下碰撞的嗒嗒作響。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只有蜜莎娜稍好，像是真有拉維妮女神庇護著她。
她低聲念著真言，一團金色的火焰從她高舉的聖徽裡射了出來，很快就化作漫天的火舌。將水妖精籠罩其。一時間湖面上水霧繚繞，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湧了上來。
「別磨蹭了。上岸」赫安叫道，「不用管她們了。」他掃了一眼盯上了他們很久的兩隻龍亞種，對身邊的黑暗精靈揚了揚下巴，「黑暗精靈，你準備好了嗎？」
「不會死你前面。」說完，黑暗精靈一腳踏上結實的地面就高高躍了起來。一隻龍亞種剛好衝到他的下方。黑暗精靈順勢對方的腦袋上一踩，一個漂亮的翻身躲開了龍亞種橫掃的尾巴，穩穩地落地上。
另一隻龍亞種則撲向了赫安。它大概有一人高，但它們的身體卻長達五米。森森白牙上不斷滴下充滿毒素的粘液。赫安側身朝旁邊一躲，出鞘的銀劍藉機擦著翼手龍的脖子劃過。但只堅硬的鱗片上留下一道白印。
管沒有傷筋動骨，但翼手龍仍舊舍掉了離它不遠的費特、茜貝妮以及蜜莎娜。就像衝鋒的騎士一樣繞了一圈，擺正了身體，朝赫安憤怒地吼叫起來。
赫安壓低身子，依靠著步伐不緊不慢地繞了半個圓，讓翼手龍背對著他們。
「還呆這裡幹什麼」赫安對他們叫道，「快走，密林裡等我們」
他沖同伴招呼的時候，翼手龍抓住了赫安短暫的分心，找到了破綻跳了起來。它寬大的長著一雙利爪的翅膀扇了幾下，從半空撲擊下來。伸長的脖子有如蛇頸一樣猛地探出，鋒利的牙齒帶著滿嘴腥氣朝赫安咬了過來。
赫安飛旋著身子，銀劍護身體周圍，就像是一團旋風組成的刀刃屏障。狠狠劈了龍亞種翅膀的骨頭上，出沉重的悶響。管對方的身體佔優，但它的屍體瞬間失去了平衡，踉踉蹌蹌地倒下一邊。赫安一個大跨步追了上去，左手緊握成拳重重砸了對方與它的身體相比明顯小得多的腦袋上。但當他想要借勢一擊斬斷翼手龍脖子的時候，對手有力的後腳猛地力，用張開的翅膀頂著赫安，將他撞飛，差點重落入湖。
赫安呻吟了一聲。管他勉強地穩住了身體，沒有狼狽地跌倒地上，造成大的破綻。但他的胸口卻像是悶了一口氣一樣，疼痛都好像淤血一樣堆積一處。稍微動一下都會帶來像是有無數釘子釘入身體一樣的痛楚。他毫不懷疑，如果剛才自己不是正好飛旋著身體，卸去了一部分力道，那麼現自己的肋骨已經斷了。他揉了揉胸口。掃了一眼有如跳蚤一樣龍亞種撲擊下跳來跳去的黑暗精靈。看上去他應對自如，只是無法對其造成傷害。但這已經足夠了。他們本就不打算殺死對方。赫安喘了口氣，重把全部精力放到追上來的翼手龍身上。他得費特他們進入密林之後再尋找機會甩開對方，現還有一段時間得撐過去。
龍亞種再次使出了標誌性的騰空撲擊。這一招的確威力十足，令人防不勝防。爪子，牙齒，毒素。對於怪物們來說，這些永遠是它們有效的進攻手段。龍亞種強悍的身體條件和一對肉翅是使得它將這些揮到了極致。赫安想要近身擊它很困難。他有些難以猜對方的進攻模式。因為毫無疑問的，這只翼手龍會飛翔。
赫安沉著身子，龍亞種撲來的瞬間跳向一旁，但它扑打著翅膀，落地的瞬間扭動身體，緊追著赫安的身體。銀劍磕了對方的寒光閃閃的牙齒上，沾染上令人噁心的粘液。赫安的腳步不慢，他飛地轉過身子，牢牢站穩，像松樹般挺立。手裡的銀劍閃著銀光，他的手裡晃動，劍光明明滅滅。龍亞種低沉地叫著。眼花繚亂的劍光短暫地迷惑了對方的思考，讓它的攻擊稍微停滯。但這只渾身爬滿癩蛤蟆般疙瘩的翼手龍並沒有多少理智。它只會執行製造者的命令。因此很快它就掙脫了赫安的迷惑，無視了赫安耍的花招。一個前撲，就像豹子一樣高高躍起，腥臭的大嘴直接咬向赫安的脖子。
對方的翼展讓赫安很難有足夠好的選擇。他可不想再被對方的翅膀掀一個跟頭。赫安雙手緊握住銀劍，龍亞種撲來的那一刻忽然閃向一旁。蓄積多時的力道瞬間爆出來，劍刃重重地砍了對方堅硬如鐵的腦袋上。龍亞種的身體猛然一偏，從和身邊擦了過去，以一種可笑的狗啃屎的方式栽倒湖邊的泥地裡。它晃著暈暈沉沉的腦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就像是一個醉漢般地偏偏倒到，腳下軟。
「赫安」密林的那一邊響起了費特的叫聲。
赫安收起了趁勢攻擊的激進打算，趁著龍亞種還處於腦震盪的時候，轉身朝密林奔去。他掃了一眼還與龍亞種搏鬥的黑暗精靈，「黑暗精靈」
對方眼神淡然的瞥了赫安一眼。轉瞬即逝，赫安現了對方灰白眸子裡的一抹狡詐與陰狠。「該死」赫安心裡狠狠咒罵著，但還沒等他弄明白一切狀況的時候，黑暗精靈就開始了他的表演。
黑暗精靈的驟然加快，他不再與作為對手的龍亞種纏鬥。他翻騰著身體，就像是袋鼠般高高跳起，閃開龍亞種的爪子，牙齒，空扭轉身體，藉著落下的時機狠狠劈了龍亞種的後腦。龍亞種龐大的身軀轟的一聲栽倒地，它的腦袋幾乎陷入結實的泥土。但即使是這麼勢大力沉的劈砍，黑暗精靈手裡銹跡斑斑的短刀仍舊沒有斷裂。
翼手龍試著抬起腦袋。但只能不斷重複抬起，落下的過程。每一次都會帶起大片飛揚的塵土，讓本就灰暗的天空加死氣沉沉。
黑暗精靈沒有等待對方爬起，他不會浪費這樣的機會。他幾乎落地的時候就雙腿力，朝著龍亞種的腦袋奔去。他的右手緊握著短刀，裸露的右臂上的魔紋再次閃爍起來，一團接一團的霧氣從魔紋節點上噴湧出來，很快覆蓋了他的整條手臂，纏繞上了刀身。
這一次赫安很明顯地從那股魔力上察覺到了深淵的氣息。但他現距離黑暗精靈太遠，做不了什麼。他已經明白，黑暗精靈打算這裡就借此機會逃跑了。他隱忍了太久了。都快把他憋瘋了。他洩般地大吼一聲，短刀高高舉起。赫安甚至好像看到了銹跡斑斑的短刀上的鐵銹正剝落，露出鐵銹之下鋒利無比的利刃。
翼手龍的腦袋應聲而落。黑血從斷口處有如管湧般噴了出來，淋了黑暗精靈一聲。他血雨裡冷血著，伸出舌頭舔舐嘴邊的血液，毫不忌諱地嚥了下去。
「多謝你們的招待，我的地表親戚。」黑暗精靈用陰冷的語調說著，「我想我永遠都會記住這一天。記住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虛偽又愚蠢無比傢伙。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地割斷你們的喉嚨。因為和你們並肩戰鬥是我一生的恥辱。」
「不能放過他」茜貝妮高聲尖叫。「不能讓他我們的領地上隨意來去。」
這一點不用茜貝妮說，所有人都明白。
費特早早就赫安的暗示下做好了一切準備。他仔細地瞄準著，尋找著足以令黑暗精靈一擊致命的破綻。
「赫安」他大叫一聲。
赫安手裡宛如圓月出錚的一聲清吟，箭矢激射而出，眨眼間就追上了試圖跳入湖的黑暗精靈。他抬起短刀，箭矢撞了對方立背後的刀身上，打著旋飛上高空。但沉重的力道依舊令黑暗精靈的腳下一個趔趄，他的頭上冒出了冷汗。因為他知道赫安他們四人，還有一個令人膽寒的神射手。他猛地轉過頭，出眾的視野讓他清楚地看見了費特張開的弓，還有他嘴角的嘲笑。那是一切掌握的譏諷。
他的思緒幾乎停滯了，失去平衡的身體連閃避的動作也難以作出。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箭矢離弦而出，朝著他飛來。三角形的箭頭就像是盤踞成一團的毒蛇後一刻向獵物出的快如閃電，迅若流星的攻擊。冰冷的寒光就像是毒蛇上置人於死地的毒牙，凶狠地釘入了他的後背，鑽入了他的心臟，然後他的身體裡爆裂開來，以無法阻擋的力量將他的心臟絞成了碎末。他的身體因為慣性落入水，濺起大團黑色與紅色夾雜成一塊的水花。水妖精因為他的加入開始歡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