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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賣夫求榮 文 / 墨楓

    「你竟敢威脅我!」哈爾姬勃然大怒。

    「威脅你的人是他,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慕容雲舒第一時間表明清白。

    「是啊,威脅你的人是我,與她無關。」楚長歌也很有風度地站出來,一人做事一人當。

    哈爾姬冷笑道:「好個狐唱梟和!你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慕容雲舒不甚贊同地挑起青眉,其實她覺得,應該是助紂為虐才對。某人興風作浪的時候,她頂多算個小跟班,水平有限,實在不敢與大神平起平坐。

    楚長歌則輕搖折扇笑道:「其實令嬡若真的嫁不出去,我可以幫忙說媒。至於嫁給我,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我並非良人。」說最後一句話時,他有意無意地瞟了慕容雲舒一眼。

    慕容雲舒是何等聰明之人,哪會聽不出最後一句話意味深長。他並非良人,這她早就知道,所以她早就斷了嫁給良人的念頭。這一生,他若願意娶她,她便與他舉案齊眉,他若不願,她便常伴青燈。不是情有多深,也非意有多重,只因,遇見他之後,這世上便再也沒有哪個男子入得了她的眼了。

    這個時而玩世不恭,時而憤世嫉俗,時而唯我獨尊,時而彆扭幼稚的男人,雖然沒有在她心底扎根,卻已長久的駐留在了她的雙眸之間,使她不管看誰,都只覺黯然失色,平庸無奇。

    雖然他無心於她,而她,也絕會不允許自己對他動情,但是,他們還是可以相處愉快的,像過去的那些日子那樣,安靜是一起安靜,嬉笑是一起嬉笑,讓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溜走,再回首,已是白髮蒼蒼,垂暮之年。那時候,他還像現在一樣鬼神不敬的護著她,而她,也一如既往的看他橫行霸道,笑他蠻不講理。如此,足以。

    與此同時,楚長歌心中也百轉千回,他是個不祥之人,早已與老天槓上,注定得不到幸福,與他在一起,只會沾上他的不幸,災難重重,她的遭遇就是最好的佐證。可是,他又不想放手,不想讓這個不管面對什麼都能泰然自若的女子成為他生命中的過客。她是第二個面對他所帶來的不幸時,淡然微笑,默默承受的女子。但,第一個已經香消玉殞,第二個……他不自信在將來的無數個日落日出裡,能護她周全。

    以前,他以為是自己不夠強大,才會讓惜兒死於非命,所以他不斷的壯大自己,讓全天下人對他聞風喪膽、噤若寒蟬,可現在他才明白,當一個人想用生命去保護另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永遠也不夠強大。

    他跟得越緊,她傷得越重。說到底,他才是不幸的源頭,再怎麼想保她毫髮無損,都只是矛與盾的衝突,徒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楚長歌知道,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看著她微笑,才是最好的選擇。但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眼睜睜看著自己選擇了最艱難的那一個。當他得知奪魂丹有解時,他便明白,這條充滿荊棘與歡樂的路,就要走到盡頭了。一旦她的毒解開,他就退婚,回到他的江湖,從此天涯相隔,不再牽扯。

    不同於慕容雲舒與楚長歌兩人的千思萬緒,哈爾姬心中那是火冒三丈,拍案大喝道:「好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傢伙,竟敢說我的公主嫁不出去!來人,把他們抓起來,打入地牢!」

    帶他們來見族長的那位頭戴羽毛的領頭將領連忙勸阻道:「族長息怒。如今尤赤下落不明,唯一的線索就是這位小姐身上所中的奪魂丹之毒,屬下以為,應該禮遇才是。」尤赤就是三年前離開黎族,去追尋被盜走的奪魂丹的人。

    他說得冠冕堂皇,慕容雲舒卻曉得,這不過是因為畏懼楚長歌,看似替他們說話,實則是為了保全黎族。因為他見識過楚長歌的厲害,所以相信楚長歌的威脅並非虛張聲勢。

    哈爾姬聞言,皺著眉點了點頭,不大情願地說道:「那就軟禁起來。」說完,又對楚長歌道:「只要你肯娶公主,我立刻給你妹妹解藥,並送她離開。當然,她若想留在黎族生活,也可以,我還會封她為月主,替她找一門好親事。」在黎族,只有親王的嫡系子女才能受封月主,可見哈爾姬對慕容雲舒還是很欣賞的。

    不等楚長歌回答,慕容雲舒便搶先道:「那就多謝族長了。」

    哈爾姬抿著嘴,沒有搭腔,顯然還在生氣之前兩人頂撞了她。

    楚長歌則疑惑地側頭看向她,低聲問道:「想賣夫求榮?」

    「求命而已。」慕容雲舒回他一個春風和煦的微笑,淡淡道:「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你多個如花美眷,我多一條命,這個生意絕對只賺不賠。」

    楚長歌無語凝噎,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商人重利輕情意……

    兩人被士兵帶離後,哈爾姬便立刻召來黎族的首席巫師胡伯格。

    胡伯格一進來便說道:「族長,我方才在來的路上看見一對外族男女,他們是什麼人?」

    哈爾姬道:「我找你來,就是想談他們的事。你既然已經看到了,我便不再累述。你覺得那男子如何?」

    胡伯格道:「頭頂祥雲、飛龍盤踞,是帝王之命。」

    「說得好!」哈爾姬大喜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他就是下一任黎族族長的合適人選。」

    胡伯格聞言皺眉,「您要把公主下嫁給他?」

    「嗯。」哈爾姬笑著點頭,「我方纔已經試探過他了,此人在我的盛怒之下還能談笑風生,不懼生死,是個人物。把黎族托付給他,我放心。」原來哈爾姬方纔的震怒都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考驗楚長歌。可她不知道,楚長歌之所以那麼淡定,實在是因為自信她奈何不了他。

    「可是……」

    「不用可是。你不是也預言過,公主的命中良人在黎族之外,而黎族的興旺也全掌控在一個外族男子手中嗎?他是三年來唯一一個闖入黎族的男子,年齡也與公主相仿。他肯定就是預言中的那個人。」

    胡伯格想說,他所預言的公主的良人在黎族之外,不過是受公主所托,以逃脫被胡亂賜婚的命運,並非天命,而關於黎族命運的預言,確有此事,可他說的是黎族的興亡,而非興旺。那外族男子男子雖有帝王命,卻不是黎族所能留住的人,更何況,他身邊的那位女子,也不是一般人。

    但是,胡伯格終究什麼也沒說,一來,他不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拆穿幫公主說的謊;二來,族長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再說什麼,都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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