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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二章:吻了 文 / 墨楓

    走近時,楚長歌睨著四人,揚起眉毛問,「沒別的事做嗎?」

    「有……」東護法頂著壓力開口,「但是這件事最重要。」

    「哪件事?」話一出口楚長歌就笑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此刻的語氣像極了慕容雲舒。想到他離開前她臉上的表情,楚長歌臉上笑意更濃。想不到淡定如她,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東南西北四人原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此刻再見他的笑容,更加惶恐了。

    沒道理啊!吃飽喝足之後,心情大好,不是應該看誰都順眼麼?教主怎麼跟別人剛好相反……

    「教主。」北護法期期艾艾地開口,「你……」北護法原想說『你沒事吧』,但一觸及楚長歌那溫和的不像話的笑容,立馬改口,「你今天好英俊。」

    「是嗎?」楚長歌挑了挑眉毛,然後又笑呵呵道:「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四大護法立時鬆一口氣,不是錯覺,真有喜事。

    「老夫人要知道教主有喜了,一定會很高興。」北護法道。

    東南北三人嘴角微顫,狠狠地朝他瞪過去,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楚長歌則雙眼一瞇,笑問:「誰有喜了?」

    北護法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話了,立即更正道:「是有喜事。」見過教主此時的笑容之後,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有個說法叫春風似剪刀了……

    楚長歌笑道:「想不到你也懂得幽默,來,搞笑一下。」

    東南西三人滿臉黑線,夫人是不是給教主吃了什麼不該吃的藥……

    北護法則一臉怕怕地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說道:「搞笑一下難度太大了,不過,我可以笑一下。」說完,真的咧嘴沖楚長歌笑了一下。

    東南西三人再次絕倒,看來吃錯藥的不止教主一個……

    「你還是哭一個吧。」楚長歌道,「興許你哭起來會好看些。」

    意思是說他笑得比哭還難看麼?北護法覺得自己受到了史無前例的重大打擊。

    這時,九位姨太太氣勢洶洶而來,綠兒跟在她們身後小跑。

    「你……」大夫人指著楚長歌的鼻子正要開罵,忽然碰觸到他那凌厲的目光,氣勢陡降八度,「你把雲舒怎麼了?」弱弱地語氣,一點也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甚至還帶點兒受氣小媳婦的委屈,擱在這兒,就成了受氣丈母娘。

    楚長歌只淡淡地掃視了眾丈母娘一眼,然後對綠兒說道:「去燒些熱水來。」

    綠兒很正問燒熱水做什麼,神通廣大的姑爺大人就解答了她的疑惑,「給你家小姐沐浴。」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位女士倏地一起白了臉。

    沐浴……大清早沐浴……

    眾人越想臉色越白,拔腿衝進慕容雲舒的閨房。

    楚長歌則嘴角輕勾,步履輕快地走出了院子。

    教主大人一走,四大護法便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

    「我打賭,小教主還沒投胎。」東護法說。

    南護法點頭,「嚴重同意。」

    「不過,看樣子應該也快了。」西護法道。

    北護法難得地沒有作聲,一臉深沉。

    東南西三人都很意外這個平時搶著要發言的人居然沉默了,以為他在想什麼重要的事情,便問:「小北,你說還是孤魂野鬼的小教主幾時能夠投胎?」問這話的是西護法。

    北護法又沉吟了半晌,才訥訥道:「為什麼教主自己不沐浴?」

    「……」

    「……」

    「……」

    以上是東南西三人的心聲。

    *

    九位姨太太和綠兒衝進房間時,慕容雲舒正披頭散髮坐在梳妝台前,準備梳頭。她抬眼透過銅鏡淡淡看了看陡然衝進來的一群人,發現綠兒也在其中,便道:「過來替我梳頭。」

    綠兒楞了一下,然後火速跑過去,慢慢拿起梳子,欲言又止。

    忽然,大夫人痛呼一聲,「老爺啊!我對不起你……」便嗚嗚地哭起來。

    慕容雲舒正想問大姨娘如此傷心為哪般,還來不及開口,其餘八位姨娘竟也都痛哭起來,邊哭邊說自己對不起她爹。

    這又是唱的哪一齣戲?慕容雲舒面無表情看了她們片刻,才淡淡道:「替我哭喪還太早了點。」

    九人聞言止淚,面面相覷,她們不是在哭喪啊?楞了幾秒,忽然又痛哭起來,「一個女人,清白被人糟蹋了,那與死又有什麼兩樣?還不如死了算了。我可憐的孩子,都怪為娘不好……」

    慕容雲舒越聽越莫名其妙,清白被人糟蹋?她們從哪裡聽來的荒唐話?

    這時,綠兒已替她梳好頭。「小姐,我去給你燒熱水。」

    慕容雲舒挑眉,「又不殺豬,燒熱水做什麼?」

    「……姑爺吩咐的。」綠兒道。

    楚長歌吩咐的?他吩咐綠兒燒熱水做什麼?

    驀地,聯想起姨娘們口中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慕容雲舒恍然大悟,原來她們以為她的清白被楚長歌糟蹋了……

    糟蹋……

    慕容雲舒忽然撲哧一笑,楚長歌若知道姨娘們用『糟蹋』二字來形容他的『禽獸』行為,不知會作何感想。

    「小姐,你笑什麼?難道,你不是被強迫的?」綠兒奇怪地問。

    強迫?

    慕容雲舒又笑了,「他的確想強迫我,不過我寧死不屈。」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楚長歌希望被別人誤會他們之間有了不正當關係,那她就成全他,讓他當那個不正當的人。

    眾人一聽她寧死不屈,皆大鬆一口氣。那神情,是包袱被搶之後,發現所有銀票都還揣在懷裡的欣慰。

    「還有別的事嗎?」慕容雲舒淡淡問。

    「沒有了。」

    眾受氣後娘們識相地魚貫退出慕容雲舒的閨房,剛出門,便見遠方一道火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這邊衝來。眾人立即分別退到兩旁,給那末火紅讓路。

    「二妹,聽說你差點被禽獸侮辱?」話音未落,一身火紅的妖月仙子已立於慕容雲舒身前三米處,一臉的憤憤不平。好似只要慕容雲舒點頭,她就會替她殺了那個禽獸。

    「嗯,巧的是,那個想侮辱我的禽獸,正好與你的兒子同名同姓。」慕容雲舒不鹹不淡地說。

    瞬時,妖月仙子的表情僵硬了,為什麼那四個草包沒有告訴她,那個禽獸就是她兒子……

    慕容雲舒又道:「你現在是禽獸他娘,所以,還是離我遠一點。不然,我會有心裡陰影的。」

    禽獸他娘……妖月仙子的如花容顏扭曲了。「其實,我與他,早就斷絕母子關係了。」

    「……」眾人開始同情楚長歌了。

    慕容雲舒則面無表情地看著妖月仙子,隔了幾秒鐘才道:「那我們也斷絕姐妹情誼吧。」

    妖月仙子面露不解,「為什麼?」

    「少一個人吃飯,少一筆開銷。」慕容雲舒如是說。

    「……」她吃得又不多。

    慕容雲舒又道:「你現在已不是府中人的親朋,若想繼續留下來吃住,需要付房錢。具體付多少,你可以問錢總管。」

    妖月仙子立時額角亂跳,滿臉黑線,她終於知道慕容府發家致富的訣竅了……

    *

    經過早上的風波,慕容雲舒被楚長歌『侮辱』的事已經傳遍慕容府上上下下,也傳到了楚長歌耳中。

    出乎慕容雲舒的意料,楚長歌竟然對於這一傳言相當介意,從坐到她對面起,就一直劍眉緊鎖。「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從頭到尾,這個謠言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她就幫忙推波助瀾了一下。

    「當然不是。」楚長歌皺著眉,又想了想,才道:「被我這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男人輕薄,怎麼能夠算是侮辱呢?寵幸還差不多。」

    ……原來他介意的只是說法而已。果然……很有魔教教主的風範。

    慕容雲舒克制住面部肌抽搐的衝動,在棋盤上放下一顆白子,「到你了。」

    楚長歌看也不看棋局,隨手放下一顆黑子,喃喃道,「這個春天怎麼這麼長……」

    慕容雲舒心中一動,執棋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後將棋子緩緩放到棋盤上,狀似無意地說道:「春天才剛剛開始。」

    楚長歌抬在半空中的手止住了,慕容雲舒見他遲遲不落子,便抬眼看向他,不料他也正在看她,不期然四目相撞。

    慕容雲舒只覺心頭一慌,正想移開視線,卻聽他痛呼一聲,閉起了左眼。

    「怎麼了?」慕容雲舒擔心地問道。

    「沙子進眼睛裡了。」楚長歌悶悶地說,那不爽地語氣,好似想滅了沙子的九族。

    慕容雲舒撲哧一笑,道:「別動,我幫你吹出來。」

    楚長歌配合地稍稍仰起頭,然後緩緩睜開眼。

    慕容雲舒溫柔地用拇指和食指扯開他的眼皮,以便看得清楚些。「什麼也沒有啊……」『啊』音還未完全發出,便感一股熱息撲面,隨之而來的,是一雙猝不及防的炎熱唇畔,帶著毀天滅地的熱情,顛覆了她的理智。

    春風還在耳畔呼嘯,沙沙作響,慕容雲舒卻什麼也聽不見了,眼裡、心裡,只剩下一張臉,一個人。

    「閉上眼。」

    楚長歌低聲命令,強勢而溫柔的語氣好似有一種魔力,牽引著慕容雲舒那無法思考的靈魂。

    閉上眼,整個世界徹底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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