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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章:請叫我慕容小姐 文 / 墨楓

    是夜,月不黑,風不高,楚長歌卻有殺人放火的衝動。「這該死的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一紙休書在楚長歌手中看起來異常脆弱,只要他稍稍一用力,便能將其捏個粉碎。

    東南西北四人卻對楚長歌的怒氣視若無睹,低頭歌頌大地、抬頭仰望藍天,該幹嘛幹嘛。

    「啞巴了?!」

    東南西北被這一聲低吼嚇得哆嗦了幾下。相互眼神交流一番之後,東護法特雲淡風輕地道,「休書是你自己拿回來的,我們也不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呃。楚長歌的表情僵硬了。「我拿回來的?!」聲音異常尖銳,像喉嚨被掐住了一般。

    東南西北四人有志一同地重重點頭,「是。」

    楚長歌扶額,沉吟了好大一會兒,才冷靜下來。「他去找過她了?」他問。

    東南西北眨眨眼,「誰找過誰?」

    「別裝傻!」語氣重了幾分。

    東南西北連忙收起玩笑的表情。東護法思索須臾,然後甚是嚴肅地說道,「是,他白天去找過夫人。」

    楚長歌:「沒有易容?」

    東護法:「沒有。」

    楚長歌聞言臉色陡然一變,當即大咒一聲,「該死!」

    東南西北隨著這一聲『該死』的起落,身子也跟著抖了一下。經驗告訴他們,這種情況下,免不了被遷怒。輕則傷心,重則傷身。看教主衝冠大怒的樣子,他們這回只怕是要傷身了……

    果不其然。東南西北的心理準備還未做足,就聽楚長歌說道,「統統給我滾去砍柴!」

    砍柴!東南西北四人立時色變。「教、教主,換一個成不?」北護法率先求饒。

    楚長歌:「你能讓時光倒流嗎?」

    「……」不能。

    於是,東南西北四人懷著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心情,磨刀霍霍向棺木。教主要的,可不是一般的柴啊!

    *

    翌日,家和棺材鋪。

    「四位小哥又來啦?這回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娘?」棺材鋪老闆一見四人出現,立即無比熱情地笑呵呵迎出來。

    東南西北一人一張死魚臉。「死了老闆。」西護法恨恨地說。

    棺材鋪老闆聞言奇怪地皺起那兩條一邊長而密、一邊短而稀的眉毛,道:「你們老闆不是死過一次了嗎?」

    西護法悶悶道:「上回沒死透,再死一次。」

    「……」棺材鋪老闆滿臉黑線,「死就是死,沒死就是沒死。什麼叫沒死透?」

    「就是半死不活。」西護法一臉抑鬱地走進棺材鋪,隨便拿起一把斧頭,視線開始在各色棺材間遊走。

    見狀,棺材鋪老闆立刻跑到他身前張開雙臂攔住,「這些都是今天要出的,您可別亂來。砍柴去後院,那裡有很多廢棄的棺木。」

    西護法:「廢棄的我們老闆看不上。」

    棺材鋪老闆:「他都已經斷氣了,哪兒那麼多意見啊!」

    西護法:「你放心,他就算斷了氣,也還能詐屍。」

    「……」詐屍……這能讓人放心嗎?

    「小西,別鬧了。」東護法笑吟吟對棺材鋪老闆說道,「我們老闆缺柴,所以派我們來砍些柴回去,以便將他火化。」

    「缺柴?我看是缺德吧!」棺材鋪老闆道。

    東護法聞言立即一副天涯遇知音地激動樣,「對,就是缺德,天生缺德。」

    「……」有這樣說自家老闆的嗎?忽然,棺材鋪老闆想到自己鋪子裡的夥計,頓時幽幽地看過去,這廝該不會也在外面敗壞我的名聲吧?

    棺材鋪夥計被老闆那充滿了屍體與銅臭氣息的眼神看得渾身一陣雞皮疙瘩,「老、老闆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棺材鋪老闆收回視線,清了清嗓子,對東護法說道:「後院那些廢棄的棺木,隨便你們砍。不過我建議你們火葬他之前,先買一副棺木。這樣就算他詐屍,也只能在棺材裡面詐。你們就不用再擔心他跑出來害人了。」

    東護法嘴角微抽,「好建議,我們會考慮的。」

    *

    「你們說,教主為什麼非要我們來砍棺木?不許用內力也就罷了,可是必須砍棺木?這也太奇怪了點!」北護法一面問,手裡的斧頭一面砍啊砍,汗流浹背。

    西護法一斧頭砍下去,擦了擦額頭的汗,道:「造孽唄。」

    「造什麼孽?」

    「什麼孽都造。」

    「……」

    西護法和北護法鬥嘴之際,東護法與南護法也交流了一下意見,兩人一致認為楚長歌之所以讓他們砍棺木回去,除了懲罰他們之外,一定還有其他的用意。思及此,東護法立即勸和西北二人,然後默默觀察周圍。果不其然。棺材鋪後院的槐樹林,明顯剛被移栽過來不久,埋根的土還是松的。四人順著老槐樹往裡走,沒走幾步竟開始原地打轉,怎麼走也走不出樹林。

    *

    與此同時,雲又坐在樹杈上,觀察著隔壁的那個女人。

    「他們四個呢?」

    雲垂眼看去,警覺性地問:「你是誰?」

    「啊?好吧,忘了自我介紹。」李無奈歎一口氣,道:「我叫李無奈,你的結拜大哥。」

    雲黑眸微動,抱懷疑態度。

    李無奈翻個白眼,他長得有這麼不像好人嗎?「不信你問東南西北。」

    「他們出去了。」

    李無奈皺眉,「去哪兒了?」把這麼個武功高強的大病號放在家裡,那四個傢伙怎麼想的?

    「棺材鋪。」

    「棺材鋪?死人啦?」李無奈左瞧瞧右看看,「誰死了?」

    雲冷冷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李無奈心想雲八成也搞不清楚狀況,便不再追問,話鋒一轉道出此次前來的目的。「她今晚會在房內設障,你小心點。」

    雲狹長的睫毛動了動,冷聲道:「說清楚點。」

    「兄台,這是有求於人該有的口氣嗎……」話音未了,李無奈只覺喉間一陣噁心,臉色開始泛白。

    「現在的語氣,滿意嗎?」雲的語氣又冷了幾分,眼底結了一層霜。

    李無奈拚命地點頭,喉嚨裡發出咯咯地聲音。

    雲面無表情地看了他數秒,然後鬆開手,酷酷地吐出一個字,「說。」

    李無奈彎腰大口大口地呼氣,「楚兄,咱當初拜把子時,可是向玉皇大帝發過誓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現在掐死了我,咱就不能一起死了。」

    「我沒發過那種誓。」

    「你怎麼知道?」

    「我記得——」話一出口,兩人同時面露驚訝。

    李無奈不敢置信地問:「你記得?」

    雲也一臉震驚,剛才似乎……好像……閃過一個畫面——

    我,楚長歌,今日結為異性兄弟,從此以後,有難他當,有福我享,同生不共死。

    我,李無奈,今日結為異性兄弟,從此以後,有難他當,有福我享,同生不共死。

    沉吟半晌,雲忽然問道:「你的頭髮呢?」

    頃刻,李無奈嘴角像觸礁似地抽了兩抽,沒好氣地說道,「剃了。」

    雲奇異地看著他,那眼神好似在說,剃什麼不好,偏剃頭髮……

    李無奈撇開頭,出聲轉移他的注意力,「你都記起來了?」

    「沒有。」腦中只有那一瞬間的片段而已,甚至算不上記憶。

    李無奈:「但是你剛才記起了一點點,是嗎?」

    「嗯。」

    「能記起一點,就表示你還有救。」李無奈抬手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叫道,「你快變成楚長歌。他的腦子比你的好使。」

    「……」

    李無奈:「哦,不對,你和他用的是一個腦子。」

    「……」

    李無奈:「再說你白天也不能變身。」

    雲嘴角微顫。變身……當他是狼人?

    「算了,這種事我不擅長。等鳳城從無花谷回來後,讓他給你瞧瞧。指不定幾服藥下肚,你就活過來了。」

    「……」他現在還沒死。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記得替我轉告你的分身,晚上行事小心點,別太衝動。」

    雲皺眉,「我的分身晚上沒有事做。」

    「啊?」李無奈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哈哈笑道:「兄台,你想太多了。我指的是你的第二人格,不是那話兒。」

    雲也楞了一下,接著大囧。

    眼看某人就要惱羞成怒,李無奈連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臨走前還不忘調侃一翻。「楚兄,你果然是男人。什麼都忘了,也沒把男人的本性忘記。哈哈哈哈……」

    雲蹙眉,他記得剃光頭的應該是和尚吧?

    等等,記得?雲眉頭皺的更緊,怔忪起來,完全忘了李無奈的提醒。

    *

    當晚,月明星稀。楚長歌拿著慕容雲舒留給雲的休書,來到九卦樓後院。其實他昨晚就該跑這一趟的,只是臨時有事,才拖到今晚。

    慕容雲舒房裡的燈已滅,想必她已經睡了。

    楚長歌輕輕推開窗子,躍窗而入。腳下才剛一著地,只聽卡嚓一聲,房內的桌椅開始移動。

    「糟糕!」楚長歌低咒一聲,轉身欲離開,不料剛一回頭,房內瞬時陷入黑暗之中,窗戶被封得嚴嚴實實。

    房內一片漆黑,靜得出奇。但是楚長歌能夠感受到另一股氣息的存在,就在他身前不近不遠處,熟悉的氣息。

    沉默半晌,楚長歌垂首低歎一聲,「到底還是被你發現了。」

    回應他的,是一片死寂。

    隔了一會兒,他忽然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緊張地輕喚道,「雲舒?」

    還是沒有人回應。

    真當楚長歌準備上前查看時,只聽一道極其冷漠地聲音從前方傳來——「請叫我慕容小姐。」

    楚長歌的心頓時感到一陣痙攣,冷透了全身。

    ------題外話------

    哎,搞財務的真心傷不起,年底各種忙。前幾天急著趕年報,之後又疲於各種應酬,就沒更新,讓大家久等了。抱歉。

    另外,祝大家新年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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